3 不可描述
這是一座比來時更奢華更寬敞的大殿,舉目皆是金玉琳琅,遍地俱是玉瓷寶器。
殿內熏着泠泠的香,紀若晴被錦衾束縛着歪躺在梨花木大床上,眼睛滴溜溜地轉着。
也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是不是正好就在這座大殿裏頭,要是能從這座大殿裏順幾樣寶貝回去那才真叫發大財了!
因為發財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以至于紀若晴想得過于投入,直到一道黑影籠罩下來,她才意識到自己真實的處境。
不知為何,紀若晴盯着眼前紋着蟒龍的漆黑衣料,頓覺殿內溫度都下降了不少,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書中所描寫的暴君的氣場,果然不是唬人的……
紀若晴不敢擡眼看他,沖撞聖顏什麽的,可沒好果子吃。
“擡頭。”一道冷厲低沉的聲線響起,似是冰碴子叮咚落在殿內的白玉地板上,冷得沒有任何溫度。
紀若晴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如何當一名見風使舵會看眼色的狗腿子,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本領。
所以當暴君的話音剛落,她就忙不疊地條件反射般的擡起了頭,十分乖巧順從又……狗腿。
腦海中的系統好像有些苦惱,瘋狂閱讀着原著,難以進行判定。
【系統:怎麽辦……這小說裏面怎麽也沒說紀若晴到底狗不狗腿啊……】
紀若晴仰着頭,殿內的燭火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整張驚豔絕美的臉多了一絲毛茸茸的暖和感。
那雙明豔而略微上揚的杏眸更是氤氲了一層水霧似的,朦胧又綽約,濕漉漉得直教人移不開眼。
不過夜千辰還是移開了眼。
他冰冷淡漠的視線順着紀若晴的眸子往上移,落在了她那長長兩道連娟的黛眉之上。
彎彎俏俏,宛如新月。
右邊那道的眉尾,竟還有一點鮮紅奪目的朱砂痣,隐隐約約藏在那,若不仔細看,倒是難以發現。
兩彎黛眉,一點朱砂痣,在嫩白瑩潤的肌膚映襯之下,倒顯得滿室晃晃悠悠的燭火都旖旎了起來。
夜千辰疏離厭惡的目光多了一份缱绻,望着紀若晴眉角的朱砂痣,仿佛魔障了一般,擡手輕輕将指尖按了上去。
他人雖從頭到腳都冷冰冰的,暴虐氣息十足,但指腹卻是暖的。
修長的手指就那麽毫無聲息地壓在眉尾那顆朱砂痣上,卻不說話。
紀若晴裹在錦衾裏的身子已經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
這暴君長得也忒好看了,比之前讓她花癡的親生哥哥還要好看!
這身材……這氣質……這臉型……這眉眼……
啧啧啧啧啧啧。
真是一萬個“啧”也不足以表達她看到暴君時的驚豔。
真是絕了。
原來人的相貌還能絕到這樣的地步,不愧原著動不動就大片筆墨描述暴君的外貌。
當時紀若晴還十分憤慨,覺得這是作者在水字數賺錢,不就一副皮囊麽有什麽好寫的?!
但是現在,紀若晴只想跪謝作者親媽!
和這麽好看的人進行不可描述的第一次,她簡直賺大了!!!
不過……為什麽她覺得暴君看她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像極了癡.漢.死.變.态的樣子……
從暴君的盛世美顏裏清醒過來的紀若晴,突然記起來了。
書裏的紀若晴和暴君的白月光有個特別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眉尾都有一顆朱砂痣。
暴君曾和白月光在幼年相遇,發生過一段纏綿悱恻的故事,最後又失散在人海。
但這麽多年,暴君依舊對白月光念念不忘,一直在尋找她的下落。
而紀若餘,不知道從哪裏打探到了白月光的相貌特征,發現正好紀若晴也有這麽一顆朱砂痣!
于是乎,計上心頭,紀若餘就起了讓紀若晴冒充暴君白月光的心思。
書裏的紀若晴本來是極不願意獻身去讨好暴君的,直到今晚見到了暴君夜千辰的長相後,頓時真香了。
她不但願意冒充暴君白月光,甚至還絞盡腦汁去模仿去冒充。
不過……後來真正的白月光出現了,紀若晴被拆穿了謊言,暴君厭棄她至極,甚至差點一劍殺了她。
還是善良溫柔的白月光求情才讓紀若晴勉強活了下來。
當然,正因為活了下來,所以後來紀若晴死得更不痛快,死得極其之慘。
思及此,紀若晴便覺得按在她眉尾的指尖傳遞出無限的涼意,從眉梢一路蔓延向下,細密的寒意順着脖頸、胸腔,直達腳底,渾身冰涼。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夜千辰突然開口,打破了滿殿的靜谧。
他的嗓音依舊低沉略冷,只是其中又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溫柔缱绻,只是因為眼前這個人是她。
“……”紀若晴欲哭無淚,她能怎麽說?
系統不允許她違背人設,也不能篡改劇情,所以她只能硬着頭皮,心虛地答了兩個字。
“不好。”
因為心虛,她的聲音很輕,在這寂寂的夜色裏,便格外軟糯又委屈,一下便激起了他心中無限的憐惜之意。
他擡起大掌,覆住她那雙濕漉漉又無辜的眸子,不讓自己再看到她的無助和可憐,向來冷硬無情的心突覺柔軟起來。
她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像只小兔子,讓人只想保護她。
“以後都會好的。”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炸開,他低喃着承諾着。
紀若晴只覺得頭皮發麻,小心髒也快要炸開了。
她不知道夜千辰為什麽就篤定了她就是小時候和他相識的那個小姑娘?就憑眉尾的朱砂痣嗎?
那這個暴君似乎不太聰明的亞子。
但是現在,夜千辰一手覆着她的眼睛,另外一只手已經開始一路往下,順着她修長白嫩的脖頸,捏住了裹着她的錦衾一角。
只需輕輕一扯,便有無限春光。
“這些年,孤一直在尋你。”
“……也一直為你守身如玉,沒碰過其他女人。”
他俯身往前,湊在她白玉似的耳廓邊,近距離的嗓音蘇得快要炸裂紀若晴的耳朵。
這位暴君倒真是位癡情種,身為一國君主居然為了小時候僅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守身如玉這麽些年,果然只有小說裏才會有吧。
“……”紀若晴不知道怎麽回答,索性裝作害羞的把脖子縮起來,腦袋也埋到了錦衾裏。
三秒後,裹住她的整條錦衾騰空而起,映入夜千辰眼裏的,只有一片晃眼的白。
紀若晴:“……!!!”
沒有一點點防備,這開始得是不是有點太粗.暴了,果然十分符合他暴君的名號啊。
夜千辰也确實沒有讓紀若晴失望,更沒有辜負他暴虐嗜血的描寫,直入主題,簡單直接。
幹澀的痛撕裂般席卷而來,紀若晴在一瞬間便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偏偏夜千辰一點憐惜她的意思都沒有,反倒眼角帶紅,宛如一匹剛咬破獵物喉嚨的狼,眸中裏盡是嗜血又滿足的光。
紀若晴別過頭,細白的指尖緊緊攥着勉強能夠到的錦衾一角,試圖将它拉過來一些,起碼能遮遮羞。
然而,她只是勾了勾手指,竟然就被夜千辰察覺到了她的意圖。
他直接反手就将錦衾撕成了兩半,扔到了床榻之下,紀若晴再也夠不到的地方。
“……”做這檔子事居然還不專心……紀若晴幽幽地盯着死無全屍的錦衾,疼得已經快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堅強地在心底默數着:一、二、三……十!
滿懷着對人生和未來的希望,帶着最後一點倔強數到十,卻發現,夜千辰并沒有停下來啊!
“???”紀若晴開始懷疑人生,“不是說男的第一次都撐不過十秒嗎?!夜千辰果然是騙我的!”
他這熟練的姿勢,這長久的持續,絕對不可能是頭一回!
當然,紀若晴只敢在心裏想,嘴上卻不敢直接說出來質疑夜千辰。
系統在紀若晴腦海裏微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安慰道。
【系統:夜千辰沒有騙人,你別忘了,這是小說。男主天賦異禀,三天三夜,萬千姿勢,沒有什麽不可能。】
“……”紀若晴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終于明白,為何書中的紀若晴從這裏回去後,七天沒下得了床。
【系統:罷了罷了(嘆氣),看你實在太痛苦,仁慈的系統大人決定給你發布一個臨時任務,教你小小的一招。】
“我都疼成這樣了,你還給我發布任務?你說的這是人話嗎?”
【系統:反正我又不是人(吐舌頭),那麽……請宿主咬着唇淚眼朦胧地在夜千辰耳邊輕語:王,拜托您輕一點寵.愛我吧~】
【系統:請注意,五分鐘內未完成,直接抹殺。】
紀若晴捏了捏拳,這麽中二的臺詞,這麽羞恥的表演……沒關系,反正她回去以後就都忘了!還是小命重要。
正好夜千辰正伏在她耳邊,她只要稍微歪一下脖子就能親到他的耳朵。
滿室柔和旖旎的燭火裏,少女膚如凝脂,眸如星月,烏黑發亮的長發在她身下鋪成了一幅寫意潑墨畫,愈發襯得她肌骨瑩徹,風嬌水媚。
紀若晴稍稍側過頭,唇瓣在他耳尖似有若無的觸碰又分離,輕聲說道。
“王……拜托您輕一點……寵.愛我吧……”
完成任務的一瞬間,夜千辰頭頂就蹦出了好感度顯示。
正好夜千辰也停下來在看她,讓紀若晴得了空隙,她趁機定睛一看。
-200???!!!
說好的以為她是他的白月光呢?說好的找尋了她很多年呢?說好的一直為她守身如玉呢?
誰tm會為一個好感度負兩百的女的做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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