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男配不做老實人

插完晚稻,已經是三天過後,馬繼生等人也從拘留所裏回來了。

村民們累了大半個月,正式短暫性的進入農閑。

雖說只有短短的三天,馬繼生、肖坤遠等男知青像是蔫兒了一般,看起來格外的滄桑。女知青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大熱天的,三天沒有洗澡,蓬頭垢面,看上去應該是在拘留所裏受了些苦。

去接他們回來的是李喜春,兩男兩女靠坐在牛車上,剛進隊裏集合的草坪就被圍觀了。

沈雲和雖是不愛湊熱鬧,但村長張天河要求就這件事情開個大會,他也不得不來。

“這樣的人,還接回來做什麽?丢了我們太陽沖的臉。”

“好吃懶做,只想要錢,這就是個流氓,不關你們關誰啊!”

“依我看關三天都算少了,就應該啊牢底坐穿!”

“……”

村民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對于這些知青們,他們本就是不太歡迎的,做事做事不行,要力氣也沒有,還要來分掉生産隊裏的工分,往日的不滿都在此刻化為言語,大家都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安靜,安靜。”張天河拿起大喇叭,示意村民安靜。

張天河已經六十多歲,是村裏的老村長,在人們心中頗有威望,他喊了兩聲,大家都聽從的安靜了下來。

馬繼生他們已經從牛車上下來,低着頭站在張天河的身後,一個個低垂着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

“同志們,今天我們在這裏召開大會,不是為了批判誰,動不動就扣帽子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今天鎮裏的領導也找我去談了話。知青隊伍下鄉來,是為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剛來咱們村裏有不适應,不習慣,是正常現象…”

張天河這話一出,本來期待着看笑話的村民頓時大失所望,忍不住議論紛紛:

“白吃白喝,是正常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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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去鎮上,白吃白喝去鬧事喽?”

“咱們可不一樣,咱們是地地道道好欺負的老農民,人家可是城裏人!”

這句話一出,鄉下人與城裏人之間,好像劃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站在沈雲和邊上的村民,都忍不住跟他拉開了一點距離。

“安靜,安靜。”張天河拿着大喇叭又高聲喊了幾次,隊伍裏面才逐漸安靜下來。

“同志們,大家想一想,如果你背井離鄉,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房子又被燒了,居無定所,心裏能好受嗎?”

村民們畢竟都是老實人,雖然嘴裏叫的厲害,心底裏還是淳樸,換個角度去思考,頓時覺得知青們也有些可憐。

見反對的聲音逐漸息了,張天河才接着道:“鎮裏面已經對他們進行了為期三天的拘留教育,回到咱們太陽沖,大夥切不可再次取笑,而是應該讓知青們迅速的融入我們的生活……”

接下來的一些,無非不是希望大家和睦相處的意思,沈雲和聽着也沒啥感覺,他站在隊伍最後邊,發現他旁邊的大樹下,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蹲在地上玩泥巴的青年,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沈雲和仔細的瞧了瞧,又結合原主的記憶,确定對方是村裏的傻子孫兆光。

孫兆光說來也可憐,從小時候起就顯得比別的孩子遲鈍得多,直到五歲才開口說話,常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脾氣暴躁,用二十一世紀的醫學術語來說,很大程度上是嚴重的自閉症。

不過農村不懂得這些,也沒有什麽專業的醫院可以去治療這些疾病,況且大人們都要上工做事,養活家裏老小,哪裏有那麽多的時間與孩子來交流。

久而久之,孫兆光就越來越嚴重,每天在外面亂跑,夜不歸宿,偶爾腦子裏清白了回家吃上一頓飯,又跑到了外面。

沈雲和沒有心思去聽老村長的大道理,在孫兆光的旁邊蹲了下來,

“你在玩什麽呀?”

孫兆光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又繼續低下頭,拿着棍子在戳一個螞蟻窩。

沈雲和也不惱,繼續笑眯眯的,“你看,螞蟻也是有兄弟姐妹和朋友的,你拿棍子去戳他們,他們沒了兄弟姐妹和朋友,就要孤獨了。”

他本來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孫兆光居然聽懂了,手裏的動作也停了,猛的站了起來。

臺上的張天河正在關心知青們的生活,讓知青們挨個跟鄉親們說說心裏話,此時正好輪到馬繼生。

“各位父老鄉親,對不起,我也是一時沖動,給咱們太陽沖丢臉了……”

孫兆光偏着頭也看着臺上,他雖然只有十六、七歲的年紀,可是個子卻接近一米八,所以看臺上的人時,幾乎沒有什麽遮攔。

“烤苞米拿走了,着火了…好大的火,房子都被燒掉了…”

沈雲和一愣,烤苞米,着火了…可不就是說的前些天隊裏知青點着火的事。

着火那天晚上,郭有富和馬繼生不在屋裏,他和肖坤遠可都是聞到了玉米香,聽孫兆光這麽一說,他更加确定是馬繼生和郭有富烤苞米留下的火種,燒着了房子。

在村民心中,孫兆光是個傻子,傻子是不會說謊的,如果他能說服對方,去向村裏告發,馬繼生他們縱火且差點害人性命的事,可就有了人證。

沈雲和正想抓着孫兆光問個究竟,沒想到手才搭到他的肩上,對方的身體猛地打了個抖,大叫着跑遠了。

其實從知青點着火那天開始,到目前為止,沈雲和并沒有打算讓這件事情就這樣揭過去,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證據,只想着等待合适的時機讓對方付出代價,沒想到今天卻有了這樣一個意外的驚喜。

望着孫兆光跑遠的背影,看來他得想點法子,讓對方心甘情願的做他的證人才行。

所謂的聚會,也沒有持續很久,讓知青們跟鄉親們說說心裏話,到最後也成了一個認錯大會,他們态度誠懇,村民們表面上好像也原諒了他們的過錯,到了傍晚時分,在張天河的一聲令下,大家都搬着板凳回家做晚飯,知青們拘留的事,在村裏就這樣畫上了句號。

其實大家心裏也知道,雖然鎮裏沒有什麽更多的懲罰,但并不代表着這件事情沒有留下一絲痕跡,若是以後有什麽好的推薦或是回城的事,估計馬繼生他們都得靠邊站了。

晚上又是一頓煮苞米,等到天黑,沈雲和早早的栓好了門,去空間查看情況。

這幾天,田裏的禾苗好像緩過了神來,一天一個樣子,就這幾天的功夫,已經抽了穗,開出了星星點點的稻花。

可能是因為空間植物留種的原因,稻穗好像看起來比上一次的還要大,還要飽滿,本來是幾乎看不見的稻花,也開到了米粒大小,遠遠望去雪白一片,煞是好看。

只要能夠結出谷粒,那比什麽都強,看完田裏的情況以後,沈雲和回到了木屋中,開始查看稗子發酵的情況。

憑借他以前跟爺爺在一起釀酒時的經驗,稗子已經發酵完成。

接下來便是釀酒的最後一步,蒸餾出酒。

在蒸餾桶裏加上水,在上層的蒸屜裏厚厚的鋪上已經發酵好了的稗子,用火石點火,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沈雲和開始逐漸聞到酒香。

沈雲和忙不宜遲的把酒缸放到導酒管下邊,果然沒過多久,便有清澈的液體從管子裏流了出來。

他輕輕的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酒香撲鼻,比他以往跟爺爺在鄉下做的任何一次酒,都感覺有一些不同,如果這樣的酒,拿到他以前生活的世界,絕對可以賣出高價錢,甚至還有可能創立出一個獨特的品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雲和不停的測量酒的濃度,終于在出酒濃度低于百分之五時,結束了第一次的蒸餾。

不同的人對酒的需求也是不同的,對濃度的需求差異更是大有出入,通過第一次發酵的稗子,還可以再次拌曲發酵,進行第二次蒸餾,雖然濃度會有所降低,但是也可以根據購買者的需求與第一次的酒進行勾兌,生産出幾種不同濃度的酒來。

把酒裝壇、密封之後,沈雲和又依次把酒壇放到木屋下面的地窖進行窖藏,提升口感。

等他把最後一壇酒放進地窖裏,腦海裏叮的一聲,傳來了酒仙系統的聲音:

“恭喜任務者017號,成功具備開店資格。”

“恭喜017號獲得酒仙系統店鋪一家,等級為0級。”

沈雲和的注意力都落在那個編號上面,“017號?”

察覺出了他的疑惑,系統開始解釋,“酒仙系統裏,像你這樣的釀酒賣家,絕對不止一個,為了方便記憶,前些日子我們根據任務者加入系統的時間先後順序,逐一進行了排號,你是第17號任務者。”

“……”

如此看來,沈雲和之前對這個系統的理解還有所偏頗,像某寶裏面,什麽類型的賣家都有,而這個酒仙系統卻只賣酒,那麽也就是說還有很多其他不同類型的系統,他們分別生産和售賣不同的東西,許許多多的系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買賣網絡。

而作為系統裏面的賣家,需要購置其他不同類型的商品時,則通過自己所賺取的系統幣,自主進行購買。

等等,他好像還只想到了如何賺取系統幣購買物品,卻忽略了一個重點,光在他的前面,就有十六位釀酒師,也就是說,有了十六家店鋪,以後可能還有更多……

這就意味着,他要與許許多多的賣酒店鋪進行競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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