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男配配不做老實人

今天的任務, 大部分的勞動力都是在稻田裏開溝,早稻收割在即,田裏需要開溝放水曬田, 不然爛泥巴地裏沒法上打谷機。

因為剛中了暑, 又遇着火災, 隊裏面法外開恩沒有讓他拿鋤頭去田裏開溝, 他的任務是去晚稻秧田裏除稗子草。

稗子是一種生長性極強的雜草,幼苗期間基本長得上與秧苗無異, 只是它營養吸收快,适應性強。今年的早稻,因為前一段時間綿綿的陰雨, 成熟的比往年晚一些,所以今年的晚稻秧苗, 長得也比往年高了許多,很多稗子都已經快比秧苗高了一截, 有的稗子都已經開了花。

為了避免它和秧苗搶奪營養, 必須要把它們除掉,至于那些還太小不太好清理的,等到秧苗下了田, 再做處理。

沈雲和将褲腳挽起來, 開始工作,他今天上午的任務便是拔完一畝秧田裏的稗子。

早晨下田,田溝裏的水溫剛剛好,在老社員的指導下, 他進一步學會了區分稗子與稻苗的區別。

等他自己下手拔第一棵時,他的腦海裏突然跳出一個提示音:

稗子,好種植,谷粒可做飼料,也可以用來釀酒,上等的稗子酒,價格是普通糧食酒的三倍。

沈雲和手一頓,他以前學生時期,每逢暑假便會去鄉下爺爺家,看爺爺釀酒,後來上了大學畢了業,工作比較繁忙,便也回去的少了,釀酒的基本方法他還是懂的,農村裏面幾乎沒有人專門種稗子,所以這個酒,他沒有見爺爺做過,不過釀制的方法應該差不多。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把這些稗子弄一點到空間裏面去。

“哎喲,我們的沈知青可真是柔弱呀,專挑娘們幹的活來做。”馬繼生姍姍來遲,路過秧田的時候,陰陽怪氣的打招呼。

沈雲和并不想搭理他,相比起郭有富,馬繼生是個頭腦簡單,心裏藏不住事的楞頭青,只要被人一慫恿,立馬就會跳出來。

果不其然,有馬繼生的地方就有郭有富。很快,郭有富也來到了秧田邊。

知青幹一天記七工分,遲到要扣掉一工分,不過他倆仗着手裏還有一點點積蓄,倒也是不慌不忙。

“唉,繼生你也別這麽說,咱們雲和兄弟,前些天中了暑,昨兒個又遭了火災,做點兒輕松的事也是應該的。”郭有富臉上一副正經的模樣,好像真的善良又貼心。

以前原主記人只記好的,不記壞的,就被對方唬得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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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麽所有的好事都落在他頭上,他不用去社員家裏借住,不用花錢,還有單間住,天底下的便宜都讓他一個人占光了。”馬繼生當然知道沈雲和是住在豬欄旁邊的農具房裏,他說這話,無非不是故意揭傷疤。

“雲和兄弟受了傷,家裏條件又困難,不去和豬一起睡,你要人家睡在田野裏嗎?”郭有富配合他一唱一和,不過,他臉上露着一臉關心,好像完全感受不出來他自己話裏的諷刺意味。

馬繼生得意洋洋的看着沈雲和,長得俊又怎麽樣?讨小姑娘歡喜又怎麽樣?在貧窮面前,一無是處。

沈雲和拔了兩棵稗子,終于直起腰來,聲音不大也不小,足以讓旁邊幹活的人也聽到,“你們知道嗎?昨天傍晚,社員們在清理火災現場時,在我們住的房子後牆,發現了兩口火磚,似乎有單面重燒過的痕跡………”

他笑眯眯的,在大家摒息聽八卦的心,達到高|潮以後,繼續說道,“那天淩晨好像就只有你倆不在屋子裏,這事情是不是有點湊巧?”

馬繼生立馬閉了嘴,郭有富的臉色雖然裝作如常,但還是仍然看得出他嘴唇微微有些輕抖……

“你少胡說八道,含血噴人!”馬繼生最先沉不住氣。

那場大火差不多,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沒了,燒不了的,也被烤得黑乎乎的,怎麽可能還會從磚上面看出痕跡,沈雲和這樣說,只是想吓吓他們而已。

郭有富最先反應過來,在這種時候說的越多,越惹人懷疑,他伸手搭在馬繼生的肩膀上,笑呵呵的:

“沈知青,雖然你中暑的事情是我們沒有及時發現,但請你也不要這樣污蔑我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馬繼生還想要前去辯論,被郭有富拽住,兩人往田間走去。

沈雲和也知道,縱火這件事情他抓不到證據,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不過目前送走了這兩個麻煩,他也方便開始動手操作。

他彎下腰來,仔細的辨認稗子和秧苗,清理出來的稗子,趁沒人留意他,偷偷的從手裏傳到空間去,空間裏生産的東西,雖然不能帶出來,但是他從現實生活中拿過去的東西,卻仍然可以拿回來,那麽空間便起到了極好的儲物作用。

除了稗子,沈雲和偶爾還會拔幾根秧苗,畢竟糧食是釀酒的重要原料,他要往空間裏帶的東西還很多。

忙活到中午,沈雲和一畝秧苗的任務成功完成,稗子他也不敢全拿,畢竟做一上午的活,看不到一點兒成果,很容易引人懷疑。

在組長驗收之後,大家一起回家吃飯。

昨天晚上那場大火,幾乎燒光了沈雲和所有的糧食,隊裏可憐他,給他分了一點從土裏挖出來的種紅薯,他也沒有資格挑剔,道着謝收下了。

不過這個種紅薯,味道也是一言難盡。種紅薯,顧名思義,便是用來當做種子使用的紅薯。春季村民們為了培育紅薯藤,會将紅薯埋在土裏,當采了藤以後,發過芽的紅薯又被挖出來當糧食。

沈雲和幾乎是閉着眼睛,逼迫自己三兩口吃了大半個種紅薯,之後便插了門跑進空間裏,将稗子草和偷來的秧苗種在了空間的田裏。

他好歹,也是個有自己私有莊稼的農民了。

“你!”

李向陽被她這一怼,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畢竟她和沈雲和也沒有什麽實質上的關系,連吃醋都名不正言不順,她想着他已經先吃了雞蛋羹,手裏的飯也不想送了,氣鼓鼓的跑出了衛生所。

看着她跑遠的背影,夏栀撇了撇嘴,嗯,對方的戰鬥能力好像不太行。

——

沈雲和在衛生所住了一天,傍晚時堅持出了院。

除了被劃傷的手已經愈合得沒有一點痕跡外,甚至連被火焰燒着的手臂都掉痂好了,皮膚一點印子都沒有,他也不敢給衛生所的醫生看,默默的把痂皮貼了回去…因為這愈合的速度,有點不太正常。

這一切反常,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個酒仙系統……看來,他必須要找個機會去看看那個所謂的空間。

衛生所裏的醫生,看他狀态不錯,也沒有強行留他,畢竟在衛生所裏看病也要花錢,這個年代的人大多有病自己扛,只要不是生死關頭,一般扛一扛就過去了,他們也能夠理解。

回到太陽沖生産隊部的知青點時,正好是傍晚時分。地面到處都是燃燒過後黑色的殘渣,當時情況緊急,他就拿了那個戒指,其他的生活用品一律都給了那場大火。

隊長李喜春在指揮社員清理現場,知青們也都被臨時分配到了各個社員家中。

知青們住到各個社員家中,也并不是白吃白喝,需要按照兩毛錢一餐的餐費付給所住的人家,所住的房子,也要意思意思的給點房租,大部分的村民還是願意的。

馬繼生和郭有富,那更是早早的就已經搬了出去,雖然肖坤遠向隊裏面反應了大火的情況,不過無憑無據的,李喜春不願意得罪兩個看上去就有背景的知青,這件事仿佛就這樣被擱置了。

縱使是這樣,他們兩人也做賊心虛,遠遠的離開了案發現場。

“沈知青,你這就出院了?”李喜春見沈雲和走過來,有些詫異。

畢竟昨天晚上,社員們把他弄到衛生所的時候,看樣子傷的不輕。

他對沈雲和沒什麽好感,在所有知青中,雖然他模樣長得最俊,可是穿的最差,人也太過于老實,一看就是個保不住家的,女兒的心思,他也知道,不過對于兩人的事情,他打心眼裏是不贊成的。

沈雲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了個笑臉,“衛生所裏……那個醫藥費……”

李喜春聽了這句話,臉色就更加不好了,“不要為了省一點錢,連命都不要了,要是死在我們村裏……”

竟然這麽窮,還敢報名來下鄉,連個看病吃藥的錢也沒有,也不怕死在外面,要是死在村裏,他這個做大隊長的,或多或少有點影響。

“隊長,你放心,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絕對不會拖累大家。”沈雲和一臉堅定的表态。

休息了這兩天,他此時的身體狀況,比以前可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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