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說清

……

阿泉和源治非常默契,在心裏把糯米糍之吻當成了酒精的鍋。

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從地上爬起來。

“總之,謝謝招待,小少爺。”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啦。”

說罷,她沖源治揮了揮手,一溜煙的跑了。

過了一會兒,源治的大腦才重新開始運作,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坐起來,靠在天臺的圍牆上,狠狠的把剩下半罐酒灌進嘴裏,随手扔掉空罐。

……這他媽是什麽事兒啊!

阿泉回到酒吧的時候,已經是每天打烊的時間了,但是桐島還是沒有回來。

她拿出手機,又把他剛剛發的短信拎出來看了一遍,他只是說今天晚上很晚回來,并沒有說具體時間。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給他打電話,而是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着黑夜中的街道,與馬路上點點紅色的車尾燈,等他回來。

桐島回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阿泉坐在門口,裹着毛衣,腦袋一低一低的打着瞌睡,仿佛小雞啄米。

烏眼青桐島拎着校服外套從街角轉彎過來,看到酒吧門口坐着一個灰毛少女,還以為自己熬了一宿眼花看錯了。

但是怎麽可能看錯啊?

他連忙快跑幾步沖了過來。

阿泉聽到腳步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

她仰起頭,揉了揉眼睛,看到面前人的輪廓,終于将心放回了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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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啦。”

桐島蹲下/身把她拉起來,皺了皺眉,有些埋怨的道:“怎麽在這裏睡?冷不冷?”

說罷,将校服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我怕你回來的時候我睡得太死,就在這裏等了你一會兒,你——”

她說到一半突然剎住了閘,不是因為困糊塗了,而是因為她看清了桐島的臉。

只見他臉上一塊青一塊紫的,嘴角有點腫,還帶着幹涸的血跡。

阿泉一下子清醒了大半,慌道:“天哪!小廣海,你這……”

她說完,又看了看他身上,果不其然,白襯衫上點點血跡,顏色深淺還不一樣。

桐島自己倒像沒事人,一把摟過她,一咧嘴笑了氣來:“沒事,我好着呢,回去回去,外邊冷。”

阿泉又觀察了一下他臉上的傷,不禁問:“你們打架打了一宿嗎?怎麽這麽嚴重啊!”

見她這副擔心的樣子,桐島忍不住又開心起來,可明明帶着一身傷,昨天晚上也沒打贏啊。

他拉開椅子坐下,伸手環住她的腰,在她胸前仰起臉,柔聲道:“都說了我沒事的,男人不受點傷像話嗎?”

阿泉心道那也不能這樣啊,這都快夠送醫院了!

但是仔細想想,問那麽多幹什麽呢?多管閑事多吃屁,少管閑事少拉稀,問多了沒準兒小廣海還煩呢。

于是她嘆了口氣:“好吧好吧。”

她拍了拍對方箍在她腰間的雙手:“松手啦,我去拿藥。”

然而桐島身上就像塗了膠水,緊緊的摟住她不撒手,耍賴的搖了搖頭。

阿泉扭了扭沒掙脫開,便低下頭在他眼角的淤青處落下一吻,低聲道:“我可不要毀容的小廣海哦。”

桐島就吃這套,乖乖的放開了手。

對于給打架鬥毆的人上藥一事,阿泉是非常熟練的。

她像個專業的醫護人員,拿着棉球和藥水,三下五除二處理好了他臉上的傷。

“好了,去睡覺吧。”她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頂。

他痛并快樂着,并不想睡覺,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裝模作樣的扁了扁嘴:“身上還有呢。”

說罷,他一手拎起藥箱,拉着她進了房間。

阿泉有些無語,但是某人已經幹脆利落了把襯衫脫了,她也不好将藥水和紗布扔給他說你自己來吧,只得認命的繼續給他上藥。

她本來以為這只是不良少年之間的日常鬥毆,但就在給他腹部的淤傷上藥時,她發現了有哪裏不對勁。

他肚子上有一個痕跡明顯的拳印。

這個拳印非常眼熟,她曾經在阪東的沙袋上看到過無數次。

阪東那家夥中學時曾經中指骨折過,雖然後來康複了,但是拳印變成了極有特點的。

等等,所以她昨天轉了半天都找不到一個暴走族小弟,該不會是……

正在她思索之際,赤果的桐島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清了清嗓子,将她一把拽進懷裏。

趴在充滿了薄荷藥膏味的懷裏,阿泉腦內的思路更清醒了。

桐島垂下頭,低聲道:“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麽晚回來了。”

阿泉默默不語,看着他這一身的傷,覺得該說對不起的是自己吧。

他也不吭聲,拉過被子,收緊手臂,在她頸窩裏吮吻起來。

“嗯別鬧……”她捏了捏他的臉,“熬了一宿好困,我回去睡覺了。”

說罷,從他懷裏掙出來,起身要走。

桐島不幹了,“喂”了一聲就将她拉回懷裏,像松鼠抱松果一樣,緊緊的将她鎖在懷裏。

阿泉鼓起腮幫子:“幹嘛?”

“不幹嘛,睡覺。”他身上滾燙的肌肉貼上來暖暖的,“你在旁邊,我心裏踏實,睡得香。”

她有些無語,剛想吐槽我是白加黑嗎?晚上吃黑片睡得香?但是一看見他身上的傷,又在心裏嘆了口氣,把頭埋進他胸膛,喃喃道:“晚安。”

***

一覺睡到中午,阿泉醒來的時候,桐島已經去學校了。

她轉了幾圈都不見人,确信他真的走了,才松了口氣,匆匆洗漱化好妝,也出了門。

上次的暴走族小弟就在隔壁小巷,正在小賣部前蹲着吃冰棍,被阿泉輕而易舉的找到了。

她一腳踹向小弟的屁股:“哎!別吃了!”

小弟差點摔個狗吃翔,驚慌的回過頭。

事實上,阿泉并不願意給人留下兇巴巴的印象,但無奈這小弟上次被她吓到,又見她跟他們阪東老大關系不一般,一見到她立刻慫了,完全沒有小混混的樣子。

她坐在摩托車後座簡單問了幾句昨天晚上的事,小弟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果然跟她猜的一模一樣。

雖說她不太懂不良少年之間的相處模式,也不知道阪東和桐島是否還有私仇,她只是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之間這點破事,阪東也不會這麽不要臉的欺負小孩。

她想,有些事情,也到了說清楚的時候了。

阿泉進來的時候,阪東正在給自己貼膏藥。

見他夠不到背上的傷,一副擰巴的苦逼樣,阿泉不禁小聲嘀咕了一句白癡,上去二話不說就搶過了他的膏藥,一巴掌拍在他傷口上。

阪東“嘶——”了一聲,接着頭也不回,非常淡定:“你來了。”

阿泉叼着煙呵呵道:“知道爸爸來了還不過來給我點煙?”

他回過頭看了她一會兒,勾起嘴角,湊上去,用嘴上燃着的煙點燃了她的。

櫻桃和巧克力味在那一霎那交織在一起,在煙霧中,仿佛能看到從前的對方。

“拿到綠子了?”

“嗯。”

“……”

阪東沉默了一會兒,呼出一口煙,從容的道:“那小鬼是我打的。”

“我知道。”她歪了歪腦袋,一副好奇的樣子,“小廣海惹到你了?”

他“嗤”的一聲笑出來,轉過頭看着窗外:“就算沒有你,我也會打他的,退一萬步,就算我不動他,他早晚也會跟我動手。”

剛進了一年級就這麽嚣張,實力也不俗,太有可能變成第二個芹澤多摩雄。

“所以——”他扯起同樣帶傷的嘴角,“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阿泉也笑了起來:“本來是,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又有什麽好問的呢?”

“……那你還有什麽事?”他不解的皺了皺眉。

“啊,你這麽不歡迎我?那我走了。”

她話音未落,剛轉身要走,就被阪東一把拉住了。

“不。”他認真的看着她,低聲道,“就算你沒事,在這裏呆着,讓我能看見你也好。”

“啧啧啧。”阿泉做了個誇張的動作,“阪東同學什麽時候這麽肉麻了?”

她說罷,湊近一些,仰起頭直視他的眼睛:“我是來跟你說清楚的。”

聽了這話,阪東不自然的撇過臉,避開與她視線交錯。

“我說了,我打那小鬼不是因為你,相信我一下很難麽?”

阿泉忍不住又樂出聲來,拎起他的左手:“那你是有毛病嗎?”

她把桌上的手套扔進他懷裏,又道:“有手套不戴,故意用這只手打了他一拳,是打算給我看的吧?是,肯定不全是因為我,可你這麽做又是為什麽呢?”

阪東沉默不語,抽回左手。

“你看,你總是這麽不誠實,又要求我相信你——”

“對,我不誠實,那你呢?”他打斷她,“有些事情,你從來都是不肯定也不否定,不是嗎?”

她哭笑不得:“那你問了嗎?”

阪東一時語塞,接着道:“好,那我現在問。”

他深呼吸,擡起雙手扶住她的肩膀。

“我——在你心裏,是什麽?”

這問題問的好。

阿泉微微一笑,答道:“是阪東秀人同學啊。”

他眉間緊皺:“我他媽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聽什麽呢?”她仰起臉,冷靜的道,“你想聽的答案,以前的我,一定會告訴你。”

以前,以前,以前……

他以前到底幹了什麽啊?

阪東把煙頭在手心攥滅,垂下頭,沉默半晌,又擡起頭,沙啞的開口。

“泉。”他動了動嘴唇,“——我愛你。”

她突然覺得眼眶一熱,但是眼睛裏幹澀的不行,她知道自己哭不出來,索性又笑了。

“這句話來的好晚啊。”阿泉擡起手,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晚的我都……不知道怎麽回應了。”

她把快要燃盡的煙頭滅在牆上,留下了一個煙灰印,她伸出手指抹了抹,那塊黑色的煙灰印一下子就淡了。

“你看。”她舉起熄滅的煙頭,“煙抽完了,除了濾嘴什麽也沒剩下。”

阪東定定的看着她,一聲不吭。

“如果非要再吸一口,似乎還有味道,但是這些餘味,很快也沒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阿泉扔掉煙頭,輕聲道:“因為,它作為一根真正煙的時期,已經過去了。”

“我們也一樣,都過去了,就算沒有小廣海,誰也沒有,也不能改變了。也就是說,就算你把他扔到碼頭,漂去南極,咱們之間,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她長出一口氣,捧起他的臉:“你明白了吧?秀人。”

他明白,卻又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她這樣叫他了。

他沉默半晌,握住臉邊的手,低低的“嗯”了一聲。

“那你——”他頓了頓,又問,“和那小鬼……”

阿泉無奈的嘆了口氣,笑着拍了拍他的臉:“跟你有關系嗎?綠子爸爸?”

“……我就是問問。”

“去想想你該幹的事情吧!”她戳了戳他的額頭,恨聲道,“小少——泷谷源治可是流星會未來的繼承人,你們這幫飛車黨不去抱大腿,天天也不知道在幹嘛!”

她說罷,又是一揮手,沒好氣的道:“算了,不管你了,愛幹嘛幹嘛!總之,不要因為過去問題,做一些無聊的事情就好了。”

阿泉看了一眼時間,撂下一句“我該走了”就轉身要走。

“等一下。”

“?”

阪東抿了抿唇:“我還可以去聽綠子的歌嗎?”

阿泉翻了個白眼,笑道:“廢話!”

她轉過身,想了想又折回來,指着他一副教導主任的樣子,一字一頓的道:“傷好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阪東:嗚哇!!!!!!!!

桐島:勝利在望!

源治:我這兒還巴巴的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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