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無力感

“還好,只是點皮外傷,怕小嬸看到了擔心,就沒說。”

賀擎東此刻已經換完藥,正和衣靠在寬敞的單人沙發上閉目養神,見是自家小叔,并沒打算瞞着他,再者,瞞也瞞不住。

“這次又是怎麽回事?”賀遲風蹙着眉,移來電腦桌前的椅子,往侄子跟前一坐,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的架勢。

賀擎東疲憊地揉揉眉心:“是我自己大意了。”

“你?大意?”賀遲風怎麽可能相信,盯着賀擎東一字一頓地說:“你們四個堂兄弟,也就頌北那家夥說大意我會信,你和曜南、淩西,誰都不是會大意失手的人。”

賀擎東垂着眼睑,安靜地聽完賀遲風的分析,沉沉低笑了一聲:“小叔,你想太多了,誰都有大意失手的時候。”

“我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賀擎東擺明了不想談這個事,從沙發上起身。

一米九的魁碩個子,往書房中央一站,讓站直了身還矮他一個頭的賀遲風沒來由地跳起眼皮舞。臭小子!沒事長那麽高幹嘛!

賀擎東輕輕甩了甩受傷的右胳膊,朝賀遲風挑挑眉:“真的只是皮外傷,你別用那種看重症病人的眼光看我,會引起小嬸懷疑的。”

賀遲風最見不得妻子傷心了,聞言,嘆了口氣,起身拍拍侄子的肩,他倒是想拍他的頭,小時候常拍呢,如今卻是心有餘而——身高不足了。

“行吧,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對你強調一遍:我爸、你爺爺,他的命令,不見得一定要遵從。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明白。”賀擎東神色一肅,點頭道。

“出去吧,你小嬸整了一桌子菜,難得準許你小叔我喝一盅,你可別不給我面子……啊對了!受傷了不能喝酒哦……”

賀遲風一臉的遺憾,心裏實則在偷笑:米酒壇子開了封,不喝掉會轉味,大侄子受傷了不能喝,自己豈不是……“沒事兒!米酒嘛,小意思!”賀擎東用沒受傷的左胳膊,輕輕松松摟上小叔的脖子,哥倆好地并肩往餐廳走。

“你怎麽知道是米酒?你偷聽我和你小嬸說話!”

“……”

拜托!倆口子調情得那麽大聲,他又不是聾子,隔了一個門板、一道牆而已,能聽不見麽!

……

華燈初上,禾家也準備開飯了。

“今天怎麽回事?都這個時候了,媽還不回來?”

禾曦冬端出泡開的菜幹湯,掃了眼牆上的挂鐘,差十分鐘就六點了,往常這個時候,禾母早回來了。

禾薇幫禾父把散落在院子裏的碎木塊拾起來後,看看天色,對禾曦冬說:“我去巷子口看看。”

“還是我去吧!”禾曦冬把圍裙一摘,正要出門,禾母回來了。

“冬子,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禾母看着兒子的架勢,納悶地問。

“這不是去找你嘛,今天回來得遲了,倆孩子擔心呢。”禾父把做到一半的雞舍扛到堂檐下,撣着衣裳說。

禾母黯然地低下頭,片刻,強顏歡笑道:“等我幹啥?餓了就先吃呗,我忙完活不就回來了?”

“媽,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禾薇端來臉盆,絞了個溫毛巾給禾母洗臉擦手,發現禾母的眼眶有些紅,好似剛哭過,不由擔心地問:“是不是洗衣店為難你了?”

“沒有的事。”禾母接過毛巾,覆上臉不讓女兒細瞧,可語氣裏隐約的哽咽,還是讓禾薇聽出了異樣。

“可是你在哭。”

禾薇肯定的話語,讓禾母身子一頓。

禾父、禾曦冬見狀,也忙擱下手裏的活,走過來問詢。

“其實也沒啥事。”禾母心知這個事,遲早瞞不過去,只得和盤托出:“老板娘的一個親戚上來投奔,日後也在店裏幫活了,我今天……忙到這麽晚,算我頭上的衣服,就……7件。”

“那就別幹了!”禾曦冬年輕氣盛,一聽禾母在店裏受了氣,粗着嗓子道:“那老板娘擺明了就是想趕你走,你還留那兒幹啥!起早摸黑一整天、完了就領7塊錢的日工資,她好意思!随便找個活,都比在那家黑店強!”

“說得輕松!可真要換個活,哪有那麽好找啊。”禾母輕嘆。沒文化的下崗工人,到哪兒不是遭嫌棄?

禾父張張嘴,想說點什麽,最終還是低頭沉默。

能說什麽呢?讓妻子不用找活了,留在家裏享清福吧?那也得他有本事、能獨自一人撐起這個家才行啊。兒子雖說每個月平均有千八百塊的進項,但他和妻子商量過了,這錢不能動,攢到來年,還是讓冬子進學校讀書去,考不考得上大學是一回事,多讀幾年書總是好的。自己倆口子吃夠了“沒文化”的苦,斷不能讓下一代也這麽苦哈哈地熬日子了。

可自己如今在碼頭扛貨,一天下來,能帶回四五十塊算走運了,若是天氣不好,往返的貨船少,沒活幹的日子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他沒法開口讓妻子辭活不幹。

禾父伸手往身上摸了摸,從褲兜裏摸出一個近乎幹癟的煙盒,微微顫地抽出一支煙豎在手心來回敲着,沒打算抽,就剩這最後一根了,抽了就沒了,所以每次煙瘾一犯,他就拿出來摸一陣,等過了瘾頭再放回去。

禾薇對這一幕已經看了不下十次了,心頭莫名發酸,不過這樣也好,抽煙有害健康,倒不如就這麽看看解饞。

一家人在沉默中扒完晚飯,禾薇幫忙把碗筷收進廚房,看着低頭洗碗的禾母,終究忍不住說:“媽,你別擔心,賺錢的事有我和哥呢。”

禾母只當女兒寬慰她呢,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點頭說:“行!那媽等着你倆來孝敬啊!”

是夜,禾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了無數個餅,都沒能睡着。

腦海裏閃過一種又一種能賺錢的盤算,最後,想到了那副踏雪紅梅的絹畫。

要真能在古玩字畫的交流會上鑒定成功就好了,五到十萬,租個小門面,給父母開家木藝店應該夠了,雖說開店做生意也挺辛苦,但總比禾父起早去碼頭扛貨、禾母洗破雙手還被人各種瞧不起強吧……【那個……】系統君忽然冒出頭。

【你不是說要早長跑、晚瑜伽的嗎?】

禾薇噎了噎,早把這事給忘了。

還有明天放學後的四圈,會跑死人的。

她無力地翻了個身,睡覺!

系統想說的其實是:它似乎感應到主腦的存在了,但因為磁場太弱,無法确定在哪個方位,更無法保證是不是在清市。

但因為禾薇對主腦一事至今都不知情,它怕說了之後,反而引起她的排斥,故而一直在猶豫,最終還是沒敢開這個口。

回頭見禾薇已經沉沉睡去,系統無聲地松了口氣,縮到一邊努力感應主腦的磁場方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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