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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個青衣人一動不動,小桃紅心跳不免有些加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し她想看看這青衣人的真面目,又害怕青衣人長得跟阿品說得一個模樣,那可真是有些瘆得慌。
最終小桃紅敵不過心裏的好奇,慢慢朝那個人影走了過去,試探道:“阿婆?阿婆你有什麽事嗎?大晚上為什麽站在外面?”
那個頭發花白的阿婆慢慢擡起了頭,就如同阿品說的一樣,瘦骨嶙峋的臉上挂着爛肉,沒有黑眼珠的眼白直直看着小桃紅,咧嘴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她看着小桃紅,聲音有些緩慢而嘶啞,“你們占了我的家,我只能站在外面,你們還我屋子!還我!”
小桃紅吞了吞口水,倒是沒有吓得立刻逃走,大着膽子一下子朝那個可怕的阿婆撲了過去,一抱勒住青衣阿婆整個人,入手是實物,還帶着溫度。
小桃紅這下确定了這家夥是人,而不是什麽鬼魂,她緊緊勒住這個青衣人的腰,一邊問到:“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門口裝神弄鬼?”
青衣人不見回答,就要掙開小桃紅的手,小桃紅心裏一急,就大聲喊到:“抓賊啊!有賊啊!”
不一會兒巷子裏家家掌起了燈籠,嗚哩哇啦出來出來一群人。眼看自己就要被一群人堵住,青衣人焦急了起來,趁着大家夥兒還未聚攏在一起,青衣人猛的掙了一下,力氣十分大,就掙脫了小桃紅的環抱,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如花姐姐拎着一根粗大的木頭探出個頭,四處打量,“賊在哪兒?”小桃紅只能道:“我沒有抓住她,被她跑了。”
周圍出來的人嘁了一聲,七嘴八舌說着下次怎麽抓賊,然後回家夢周公。
一行人離開了,小桃紅家門口就只剩下他們自家人,爺爺皺着眉頭道:“阿紅,怎麽回事?下次不要做這種事情,賊娃子可不是什麽好人,傷到你怎麽辦?”
小桃紅只得解釋一番,把家裏人都打發去睡覺,不過說的不是實話,幸而沒人覺得有何不妥,只要小桃紅無事就好,于是都回屋裏去了。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柳二郎,待大夥兒離開,才問小桃紅道:“小桃,這是怎麽回事?仔細與我說說,我不信你方才那套說辭。
“回屋再說。”說着小桃紅擠進了院子裏,朝屋裏走。
“你看看這是什麽東西?”進屋後小桃紅從懷裏扯出一個東西遞在柳二郎手裏。
柳二郎接了過來疑惑了一下,随後點上蠟燭,低頭望去,那是一只鞋,一只十分破舊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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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二郎有些不解,“小桃,這只是一只鞋?誰的?用來做什麽?”
小桃紅笑了笑,“你看看鞋底,上面沾的是什麽東西?”聞言柳二郎翻回了鞋面兒,看向磨損有些嚴重的鞋底,上面全是地上踩來的髒東西。
看着柳二郎還是不大理解,小桃紅幹脆開門見山道:“這是阿品看到那個‘鬼’的鞋,今日我也看到了那個‘鬼’。她鞋底上面沾有面粉,還有一塊饴糖,面粉都沒有掉下來,表示她踩到面粉後沒有走多遠,你想想需要用面粉,還要用饴糖,又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是哪裏?”
柳二郎頓了頓随即恍然大悟,“時香記?”随後又有些疑惑,“時香記讓人在我們家門口裝神弄鬼作甚麽?”
“大約是想吓唬我們吧,我們睡吧,這事兒以後都不會再有了,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鬼。”小桃紅說着就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時香記大概是知道了這個院子的事情,想着裝鬼吓唬他們,只要他們覺得害怕,就會搬得遠遠的,小桃紅自然就不可能在它附近安家落戶,也就威脅不到時香記的生意了。
再來說那個青衣人,她光着一只腳,一路狂奔來到時香記的後|門,終究是年紀有些大了,跑了這麽久,這麽快,氣喘籲籲歇了半晌,才擡手叫門。
裏面一個夥計鬼鬼祟祟伸出頭瞅了瞅,貌似被青衣人吓了一大跳,松口氣才把青衣人給讓進了屋。
“也不知道把臉上的東西去了再來!怎麽樣?成功了嗎?”剛進屋那個瘦小夥計就咋呼開了。
青衣人手忙腳亂把臉上的爛肉抹了下來,露出本來面目,原來是個老婦人,她有些洩氣道:“沒有成功,那姑娘膽兒太肥了,我差一點還被抓到,這事兒就這樣吧,把錢給我,我不與你們胡鬧了,這是缺德事兒啊!會損陰德,你們看着辦吧。”
夥計頓了頓,丢給老婦人一些銀錢,沒好氣道:“拿去拿去,這事兒可不能說出去!”
“放心吧。”老婦人一路喜色接過那些銀子,轉身離開了時香記後院兒。
那夥計在原地頓了頓,轉身敲響了一間屋子門。
聽了夥計的敘述,金大錠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都無法把她們趕走,那就聽天由命吧!”
自從小桃紅抓到過那只“鬼”,她們家倒是沒有再鬧過鬼,每天按部就班的過着日子,看着手裏的錢越來越多,小桃紅一家人心裏都樂開了花兒。
只不過還是到了花錢的時候,小桃紅與柳二郎去尋訪了學堂,要把虎子三郎與阿品三人送進學堂上課。
那間學堂倒是不遠,就在她們巷子那條小河對面,一座環境不錯的山上,是一家私塾。據說是縣太爺出錢蓋的,學費也算不上多高,這一排巷子的不管是孩童還是大人,想學的都在這個書院上學。
不過書院也不是随時想進随時就能進的,還是分季節收人,春天收一次,秋天收一次。今年春天已經過去了,好在離秋天也不遠了。
小桃紅與柳二郎打聽清楚了情況,就領着虎子三人順着小路去那間書院看看。
書院坐落于山頂,說是山頂,其實就是一個丘陵;書院占地不算很廣,卻很有意境,整個屋子都是木頭做的,在門口鋪上了一排青石的臺階,打掃得十分幹淨。
現在還是早晨,日頭剛剛出山,還未來得及把霧氣驅散,日頭的光輝讓周遭霧氣都散發着金光,猶如人間仙境。
小桃紅走在青石臺階上面,一直打量着整個書院,對書院布局挺滿意的,這樣幽靜的環境,大約是能好好學習的。
走到大門前,小桃紅擡頭看了看書院上方的牌匾,牌匾上面勁道十足的刻着“二步書院”,小桃紅很是不解,為何書院要叫做二步?
一旁的三郎幾人也跟着擡頭看牌匾,虎子咋呼道:“二步書院?為什麽要叫二步?怎麽看這書院都不止兩步好嗎!”
三郎低頭皺起了眉頭,不一會兒試探道:“不知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步步?”
阿品一臉淡然的看着幾人,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進書院,不過書院叫什麽有什麽關系?二步跟步步不是一樣的嗎?說了跟白說似的,只要能過了童生,成為讀書人就行了,他是知道讀書人多受尊崇的,許多事情讀書人就要稍勝一籌。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笑聲,“小兄弟說的不錯,這書院叫二步,就是取自步步高升之意。”
小桃紅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待那人出了霧氣,小桃紅才看清楚,來人居然是隔壁那個鄰居毛小豆。毛小豆身着一襲靛藍的衣裳,身板挺直,留着胡須,背着雙手從霧氣裏走出來,還顯得有幾分仙風道骨,像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毛大哥?你也在這兒讀書嗎?”小桃紅覺得毛小豆文绉绉的,應該是個讀書人,看來還被她猜中了。
哪知毛小豆卻擺了擺手,“非也非也,在下是這二步書院的教書先生,也許日後幾位小兄弟還需尊稱在下一聲‘先生’也說不定。”
在場幾人都俱是一愣,他們都見過毛小豆邋遢得不成樣子的模樣,着實沒想到毛小豆是為人師表的人。不過小桃紅立刻反應過來,“是我眼拙,未能看出先生是教書育人的高尚之人,實在對不住。”
“不礙事,若我自己看到我那副模樣,也無法想象居然能教學生,這不是誤人子弟嗎!”毛小豆倒是很豁達,頓了頓又道:“你們是打算在二步書院上學嗎?書院院長此時大約已經醒了,你們可以前去詢問相關事宜,我還有事,就不做陪了,先走一步。”
毛小豆說着就走進了書院,小桃紅幾人也就随其後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才去找到了書院的院長。
院長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據說是告老還鄉之後無事可做,才來這二步書院做院長的,人顯得很慈祥,也好說話。
當即就告訴她們,八月初一幾人可以進書院,經過一個簡單的測試,分了檔次就可以開始上學了。因為每年進入書院的人資質與學識都參差不齊,得把差不多程度的分為一體,才方便先生因材施教。
這裏學費按年計算,一人一年九兩紋銀,你何時想離開,學院都不阻攔。若是有意參加科舉,只要與先生說一聲,就能給你報名,時間到了自去考場便成,過不過就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
小桃紅聽完也不再猶豫,把三人的學費交給了院長,拿了憑證便離開了二步書院,只待到時候幾人來上學便可。
只是三人不可能分在一個起上學了,三郎讀書十分用功,看的書也相對較多,虎子雖然一直跟着三郎一同看書,可是看進去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至于阿品,他目前還連大字都不識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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