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一回交手,曲潋勝

孫子身上,見他整個人變得溫煦柔和,像一塊純樸的美玉般,便知道人已經恢複過來了,心裏不由得松了口氣。

“過來坐!你們可是用早膳了?”

曲潋笑道:“沒呢,就是想來祖母這兒蹭一頓早膳。”

淑宜大長公主臉上露出笑容,讓烏嬷嬷去傳膳,拉着曲潋道:“昨晚聽說常安去太醫院請太醫,說是你身體不舒服,怎麽了?”

曲潋笑道:“昨晚和暄和哥哥回暄風院時,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知道怎麽地,鬧得肚子有些疼,暄和哥哥擔心,便讓人請太醫來了。”

淑宜大長公主吓了一跳,也和太醫一樣,一時間便以為是她懷上了,緊張地道:“莫不是有消息了?沒有什麽事吧?”可看曲潋紅潤的臉,也不像有事的人。

曲潋怕她誤會,忙道:“什麽都沒有,太醫說是摔倒時震了內府,沒有什麽事的。”

淑宜大長公主這才放心。

接下來,小夫妻倆如往常一般陪淑宜大長公主一起用膳,淑宜大長公主一個字也沒有提昨晚的事情,曲潋有種他們正在粉飾太平的感覺,雖然想知道昨晚他們走後發生什麽事情,可是淑宜大長公主不說,她也不好問,只得按捺下來。

在寒山雅居這兒待了半日時間,兩人方才告辭離開。

回到暄風院,曲潋正想找個機會将宮心叫過來詢問一下昨晚的事情打探得怎麽樣,沒想到卻聽到下人來報,她姐曲沁過來了。

曲潋頓時一驚,難道她姐神通廣大到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擔心他們出事上門來了??

☆、第 132 章

? 知道曲沁來了,夫妻倆都不敢待慢。

自從成親後,曲潋回娘家的次數很少,不是她不想回,而是有個婆婆整天盯着想要揪她的錯處,雖然曲潋也不怕麻煩,可到底讓人不愉快。所以每次她想回娘家瞧瞧,也只得等紀凜休沐時陪她回去,這種時候無論是淑宜大長公主還是鎮國公夫人都不會說什麽。

自己跑回娘家和丈夫陪回去的概念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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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在鎮國公府沒什麽事的話,曲家的人也不會特地過來來串門子,畢竟鎮國公府不像其他的勳貴府,雖然達不到閉門謝客的程度,可是衆人皆知淑宜大長公主不喜人打擾,所以沒什麽事,少有人會去拜訪,最多也是一些關系比較近的姻親們走動一下。

所以曲潋嫁過來的幾個月,家人上門來看她的次數更是少得可憐。

如今見曲沁突然上門來,夫妻倆自然都好奇,忙讓人将曲沁請到暄風院待客的花廳去稍坐。

“也不知道姐姐怎地突然來了。”曲潋嘟嚷着,心頭有些發懸,沒見到人,就在這裏腦補起各種東西來。

這腦補的習慣是改不了的了。

紀凜正換着見客的衣裳,對大姨子的到來很是慎重,不想太過随意失禮。聽到她的話,不免有些好笑,說道:“你平時不是時常叨念着他們麽?難得姐姐過來,不管是什麽,你應該高興才對。”

他知道阿潋是個戀家的人,對家人特別地心腸軟愛操心,出嫁後,還會時不時地操心岳母沒她陪着禮佛會不會寂寞哭泣,操心小舅子的功課,操心大姨子的終身大事,每每讓他聽了好笑又無奈,同時也更進一步了解到她的性格,心裏不免對曲家人産生淡淡的嫉妒。

嫉妒他們能陪了她十五年,在她心中烙下太深刻的痕跡。

不過,今後他會陪她更長的時間,比曲家人會更多幾個十五年,會比曲家人在她心裏刻下的烙印更深,這才釋懷。

夫妻倆換了衣服,這才去花廳見人。

曲沁坐在花廳裏喝茶,厲嬷嬷和碧夏相陪。

她坐在那裏,看起來雍容娴靜,一舉一動莫不多了一種歲月沉澱的韻味,在這個十八歲的未出閣的少女身上,看起來十分的怪異,卻教人很是贊賞。如果沒有五皇子插手,這樣的姑娘,何愁找不到好親事?甚至不乏勳貴府的夫人見過她後,對她十分滿意,覺得和家中的幼子可配。

如今曲沁的婚事仍是沒有着落。

淑宜大長公主雖說答應給她介紹一門好親事,可是也不能冒冒然地出手,要曲家人看中才行,只要曲家人看中,對方也有意,她便出面做這個媒人,沒人能在其中搗鬼破壞。可偏偏曲家和駱家這一年來相看了很多人,都沒有相中。

曲潋雖然不在家,但是她可以想象,并不是長輩們沒有相中,而是她姐自有主張,不動聲色地混過去了。如今妹妹已經順利出閣,弟弟年紀還小,将來考取了功名,何患無妻,她的親事反而不那麽在意了。

曲潋甚至有一種預感,她姐正在計劃着如何全身而退,然後離開京城,天高地遠,任她翺翔。

莫名地有種淡淡的羨慕感。

羨慕曲沁的勇氣和灑脫,羨慕她的自由無拘,羨慕她在這樣于女子不利的吃人社會中,仍能做到這一步。雖然她不一定會這麽做,但卻佩服有這樣勇氣及灑脫性子的人,特別是那人還是她這輩子的親姐姐時。

她唯有體諒和支持。

“姐姐!”曲潋見到她,特別高興地蹦了過去拉她的手,一副愛嬌的模樣。

紀凜含笑上前,和曲沁見禮,不着痕跡地将快要黏到姐姐身上的某人拉了過來。

“姐姐今兒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麽?家裏還好吧,娘和湙弟現在怎麽樣?”曲潋疊聲問道。

曲沁失笑,說道:“不是半個月前你才回過家見過麽?哪裏能有什麽事情?我不過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罷了。”

曲潋心裏仍是有些懷疑,不過紀凜在這兒,不好問得太詳細。

有些話,姐妹說得,丈夫卻是聽不得的。

所以曲潋只是朝她姐笑着。

紀凜雖然是妹夫,可卻也不好與妻姐待得太久,也知道曲沁今兒上門來,怕不只是探望妻子這般簡單,于是寒暄幾句後,他便去了書房,讓姐妹倆一起說話。

紀凜方才離開,曲潋馬上就拉着她姐一起坐到臨窗的炕上,姐妹倆挨坐在一起說話。

曲潋将丫鬟們揮退到門外,沒有留什麽人伺候,親自給她姐斟茶,笑道:“姐姐今兒不只是來看我的吧?還有什麽事麽?”

曲沁見她眉眼帶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如一泓秋水,清澈明亮,沒有一絲陰霾,模樣兒和未出閣時差不多,便知道她在鎮國公府裏過得不錯的。

她喝了口茶,斟酌了下,說道:“其實也沒什麽,只是想着,與其到時候讓別人來和你說,不如我過來和你說了。我和娘商量過了,等到十月,便回常州府,今年在常州府過年。”

曲潋愣住了。

想到他們回了常州,留自己一個人在京城,不免有些心慌,忙拉着她的手道:“為什麽突然想要回去?發生什麽事情了?難道……”她想到了五皇子,難道他又搞什麽陰謀,将她姐逼走?

曲沁看她心慌的模樣,不免有些心酸,心裏覺得有些對不起妹妹,摟着她的肩膀,安撫道:“阿潋,沒什麽事情,只是為着你的親事,我們留在京城太久了,常州府才是咱們曲家的根,回常州府比較好。而且你也知道的,我……以後還不知如何,如果我留在京城久了,對曲家和你的名聲不好,常州府離京遠,有閑言碎語也不會傳進京裏。”

聽到她的話,曲潋便知道她果然已經有了決定,雖然不知道她屆時會如何說服長輩,但這些其實并不是重點。

曲潋扁着嘴看她。

曲沁見她的模樣,心裏越發的愧疚,柔聲道:“你放心,不會太久的,等湙弟将來進京趕考時,我們也會進京來與你團聚。”

等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啦。

曲潋主要還是不習慣與家人分離,如今雖然也不太方便見面,但好歹知道家人都在京城,想他們了坐馬車過去就能見了。如果他們回了常州府,以這年代的交通工具,還有沒事不輕易出行的作風,怕是幾年都見不到,頓時心情有些低落。

只是再難受,她也不能說什麽,讓她改變主意之類的。

曲沁又拉了拉妹妹,轉移了話題,“對了,近來過得怎麽樣?你婆婆……沒有為難你吧?”說着,她仔細看着妹妹的臉。

曲潋是個敏感的,聽她這麽問,就覺得上輩子姐姐一定也知道了什麽,于是遲疑了下,仍是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訴她了。

最後,她小心地道:“我沒想到婆婆和暄和的關系會這般惡劣,畢竟是親母子,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可是……”可是紀凜一但人格轉換,那真是不給親生母親面子,連親父也敢忤逆,就像刺猬一般蟄人。

曲沁也聽得心驚,她沒想到鎮國公府的事情比她上輩子所見的還要惡劣。

不過很快她便明白了,上輩子這種時候,她自身難保,在五皇子府裏和五皇子周旋、宮裏又有郭妃施壓,每日皆過得疲憊不堪,無瑕他顧。妹妹為了讓她放心,每次姐妹倆見面時,報喜不報憂,只看到妹妹和紀凜的感情甚篤,這也成為當時處境艱難的她的一種安慰。

至少她們姐妹倆,還有一個是幸福的。

可是現下看來,鎮國公府同樣不太平,正是應驗了那句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等聽說昨晚妹妹還摔了一跤,曲沁直接蹦了起來。

“肚子疼?沒有看太醫麽?現在怎麽樣了?”她緊張地拉着妹妹的手,仔細看她的臉,精神紅潤,看起來不像有什麽事情,可是……

曲潋笑嘻嘻地道:“沒事,就是昨晚摔着時痛了會兒,後來就慢慢不痛了,睡了一覺起來,完全沒事了。”她拍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棒棒噠的樣子。

“你這蠢丫頭,還拍!”曲沁差點要被這蠢妹妹逼瘋了,算了下時間,頓時面如土色。

曲潋原本覺得自己棒棒噠的,可是姐姐的樣子吓到她了,特別是知道姐姐是重生的,知道未來的事情,此時她這樣緊張,難道……

她的臉也綠了,下意識地抱着肚子,驚恐地看着她,“我、我、我覺得真的沒事,就是昨晚痛了一下,後來就好了。連太醫也說了,我很好,什麽都沒有。”

曲沁自重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不鎮定,要是紀凜在這裏,她直接抄起杯子就要砸他了。

深吸了口氣,她讓自己鎮定下來,心說別吓壞妹妹,她什麽都不知道,別給她壓力,柔聲說道:“昨晚那位太醫太年輕了,醫術不行,怕有什麽後遺症,還是叫個太醫過來瞧瞧吧。”心裏琢磨着,如果昨晚那一摔真的出什麽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将那孩子保住。

曲潋被她弄得一愣一愣的,可是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好啊。

在書房裏的紀凜聽說曲沁讓人拿名帖去請個太醫過府來時,吃了一驚,以為發生什麽事情了,忙從書房趕了過來。

等他到花廳時,看到大姨子沉着臉,眉宇間一片冷肅之色,看着就有些可怕,而小妻子則乖乖地坐在一旁,縮着脖子,看起來恹恹的。

“怎麽了?”紀凜過來,緊張地拉住曲潋的手瞧了瞧,“難道你肚子還難受?”

曲潋見他臉都吓白了,估計是聽說要去請太醫時,就吓得趕過來了,忙道:“我沒事,是姐姐聽說我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擔心那位趙太醫的醫術不行,所以再請個太醫過來瞧瞧,免得有什麽後遺症。”

紀凜聽後,大為贊同,朝曲沁道:“還是姐姐想得周到,早上我便說要再請個太醫過來,但阿潋說不用了。”說罷,有些無奈的樣子。

曲沁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一些,至少紀凜仍是關心妹妹的。怕鎮國公府以為自己興師動衆,怨怪在妹妹身上,解釋道:“其實也是我亂關心,覺得還是請個太醫過來瞧瞧比較保險,畢竟有些事情,稍有疏忽,将來就要釀成大錯。”

紀凜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大為贊同。

兩人完全将曲潋這當事人給忽略了。

太醫很快就請來了,如今是白天,此時在太醫院裏的太醫極多,選擇的機會也多。請來的是昨晚紀凜說的那位有名的婦科聖手池太醫,恰巧是常州府裏退休的池老太醫的兒子,沒想到還是老鄉。

曲沁避到了屏風後。

紀凜對池太醫道:“太醫,昨晚內人不慎摔了一跤,後來肚子疼了好一會兒,您為她瞧瞧,是不是傷着哪裏了。”

曲潋也很緊張地看着他。

池太醫自是不知道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少年昨晚還兇殘地想着闖進他家裏将他綁過來,見他憂心忡忡的,還安撫地道:“世子不用擔心,世子夫人看着氣色很好,不會有什麽事情的。”說罷,便給曲潋把脈。

池太醫把脈的時間并不久,過了一會兒便收回來了,朝他們笑道:“世子夫人無礙,兩位自可放心。”

無論是屏風後的曲沁和曲潋都咦了一聲。

紀凜則放下心來,如果說他不相信昨晚那位年輕的趙太醫,但是這位在太醫院素有名聲的池太醫卻是相信的,池家在杏林中的名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等紀凜去送池太醫時,曲沁從屏風出來,擰着眉瞅着妹妹。

曲潋無辜地看着她,心說定然是姐姐搞錯了,明明什麽都沒有,而且她也沒有那準備現在就懷孕,畢竟年紀太小了。明明她都是算計着安全期那啥的,應該不可能有什麽遺漏之處吧?

應該吧?

曲沁心裏卻琢磨着,雖然兩輩子很多細節都不一樣了,但是大體的事情仍是有很多相似,就是妹妹出閣的日子,也是那一天,都沒有什麽變過。莫不是,月份太淺,所以太醫看不出來?

她找了個借口去更衣時,便詢問帶路的碧春,“你們姑娘的小日子一般是什麽時候?可準時?”

碧春不知道她問這個做什麽,但也知道曲沁不會害自家姑娘,便道:“素來準時,還有幾日便是了。”

曲沁頓時明白了。

等回到花廳後,她便對自我感覺棒棒噠的傻妹妹道:“你這些日子小心點,別毛毛躁躁的,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曲潋有些茫然,難道姐姐還認為她一定是懷上了?還是上輩子這種時候她确實懷上了?可是太醫都說不是了,難道是月份淺看不出來?應該不是吧?還是她的體質太變态了,所以人家太醫看不出來?

曲潋聽長輩們說過,女子的體質各異,所以有時候情況也不一樣,有些大夫把得出來,有些不能。

她不相信自己懷上了,可是見姐姐嚴肅的模樣,只得諾諾地應了。

曲沁來時很淡定,回去時被傻妹妹弄得憂心忡忡。

送走了曲沁後,曲潋糾結了會兒,就樂觀地将這事情放到一旁,将宮心叫過來,詢問昨晚的事情。

宮心是在鎮國公府長大的,對于打聽消息自有一手,上院中也有和她交好的丫鬟,她通過那丫鬟,得到的消息很是詳實。

“其實那兩個丫鬟其實沒事,當時只是被劃花了臉,如果用些宮裏的雪參冰膏,容貌自能恢複。”宮心答道。

所以當時紀凜只是将丫鬟的臉劃破了,還沒有來得及剝臉皮,鎮國公夫人就吓暈了麽?不過曲潋不會認為他是在吓唬鎮國公夫人,而是真的想要當着鎮國公夫人的面将那兩個丫鬟的臉皮剝下來的,只可惜他才動手,鎮國公夫人就被吓暈了,接着鎮國公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根本沒再給他動手的時間,方才阻止了這事情。

聽到這裏,曲潋不禁松了口氣。

雖然那兩個丫鬟咎由自取,可也只是心大了一些,還沒有做什麽,如今這樣已經很好了。

昨晚雖然鬧成那樣,但是今日的鎮國公府卻和往常一樣,很是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只有上院那裏傳出鎮國公夫人身體不适,需要安靜休養,淑宜大長公主讓人不去打擾她之類的,安靜得不可思議。

曲潋嘆了口氣,果然整個鎮國公府都在粉飾太平,或許這樣的事情鎮國公府其實沒少發生,所以處理起來駕輕就熟,反而讓不知情的人心驚肉跳。?

☆、第 133 章

? 曲潋回房時,就見紀凜已經從書房回來了,此時正坐在臨窗的炕上看書。

他身上穿着一件竹青色的直裰,頭發松松地束在腦後,有一半都放了下來,微微低首看書的模樣就像一位溫文儒雅的清貴公子,高華清貴,滿腹經綸,一只修長如玉的手翻着書頁,那人那書那手,形成一種視覺之美,沒有丁點昨晚那種煞氣狠戾之色,讓人格外心折。

曲潋有些失神,直到他擡頭看過來,一雙清潤的眼睛裏突然布滿了柔和的歡喜之意,仿佛遇到了全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讓人也由衷地跟着喜悅。這樣的少年,讓她不由得想起昨晚路燈下他那雙布滿了兇戾的痛楚的眼睛,心頭微微發酸。

“阿潋,回來啦,姐姐離開了?”他朝她柔聲問道。

曲潋有些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走到炕前,然後脫了鞋,爬到炕上就直接鑽進他懷裏,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腰,将自己整個人都窩在他懷裏。

紀凜背靠着一個大迎枕,懷裏窩了個人,像小動物一樣黏着他,不由得愣了下。爾後也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神色有些複雜,但卻沒有說什麽,伸手攬住她的身體,将她包容在懷裏。

“沒關系的。”她悶悶地說,伸手摸了摸他的眉眼,他的眉毛像修飾過的劍眉,又比劍眉要細一點,飛斜入鬓,有些紮手,讓她可以想象着那眉那眼好看得讓人歡喜。“以後我陪着你。”

所以你不要再痛苦了,也不要再發狂,我們就一直這樣好不好?

紀凜眼神變得更柔和了,由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臉,然後将她發上的釵環解了,任由一頭青絲垂落下來,他将臉貼到她的腦袋上,蹭着她細軟的發,跟着輕嘆一聲,“你真的不怕我?”

曲潋心裏難受,又摟緊了他的腰,悶悶地說:“以前怕,現在不怕了。”

他沉默地撫着她的頭發。

過了很久,他才道:“我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受到刺激時總會性格大變,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是……”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伸手輕輕地掩住自己的眼睛,遮掩住裏面忍痛的神色。

他的腦袋又開始隐隐地抽痛起來。

每當他想克制時,總會疼得讓他受不了,最後變得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然後破壞欲十足,肆意妄為。可是他又清楚地感覺到,這是他自己,不過是屬于平時壓抑着一只兇獸的另一面的自己,顯得那麽的殘忍,為世人所不容。

曲潋感覺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忙擡起頭,見他手掩在臉上,吓得拉住他,“你怎麽了?是不是頭又疼了?”說着,她也有些害怕。

雖然淑宜大長公主并沒有和她說明過紀凜的病情如何,可是能讓淑宜大長公主這般緊張,恐怕不僅是讓他頭疼那麽簡單,甚至可能會威脅到他的性命。每當猜測到這點時,她心裏總是惶然,寧願是自己腦補多了。

他才十七歲,這麽年輕……

他低頭,下意識地朝她露出煦和的笑容,柔聲道:“是有點疼,不過無大礙的,你放心。”他又将她摟到懷裏,拍拍她的背,讓她放寬心,輕聲問道:“我這樣……你真的不嫌棄麽?”

“不嫌棄!”她飛快地回答,抓着他的手,将自己的五指張開,然後和他手指相扣,擡頭朝他笑了下,說道:“我都嫁給你了,怎麽會嫌棄?”

就算嫁了,也可以和離的。

他心裏想着,面上的笑容卻越發的和煦,溫暖得如同三月的暖陽,讓她跟着笑靥如花,笑得很可愛,他忍不住低頭親吻她嘴角的那抹微笑,想要将它永遠留住。

如果以後她受不了想要離開他,那麽……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微微閉眼,遮住了眼裏的狂亂和陰暗。

到了晚上,曲潋給紀凜收拾明日進宮的行李,其實也不過是一些換洗的貼身衣物和官服,不過這次還要收拾幾件獵狩的勁裝。

“過兩天皇上要去西山圍獵,考核勳貴弟子的騎射功夫,聽說每年都是如此,沒有其他的新花樣麽?”曲潋好奇地問道:“到時候你們也要下場麽?”

每年秋天,皇上都會在西山那邊選一個地方圍起來舉辦秋圍,為期時間兩到三天,考核王公貴族子弟的騎射功夫,以此來選拔人才。這也是很多勳貴子弟在皇上面前的一個露臉機會,很多人都十分注重。

紀凜作為鎮國公世子,每年都要參加,年年都奪得騎射第一。如今他已經進入金吾衛當差,到時候有差事在身,也不知道需不需要下場。

“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紀凜并不在意這些,和真正的士兵比起來,那些勳貴子弟雖然也有勤于騎射的,可是到底欠缺了很多,紀凜覺得和那些人比騎射功夫分外沒意思,每年會下場比試,都是因為皇上特地吩咐罷了。

曲潋好奇地問東問西,直到了解了秋圍的大概過程,已經到就寝時間了,方才意猶未盡地和他歇下。

只是今晚歇息時,當他抱着她想要做那事情時,她突然想起了姐姐今兒的叮囑,然後一把将他推開了。

紀凜:“……”

曲潋擔心他多想,忙道:“你明天要進宮了,可能很忙,今晚便早些休息吧。”說完,她自己都覺得這話很是牽強,只是也不能和他說,我那重生的姐姐說我可能會懷孕了,咱們還是小心點吧。

太醫都說啥事都沒有了,現在說什麽也沒用啊。

幸好,他只是看了她一會兒,又露出笑容,将她拉到懷裏,親了親臉,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睡吧。”

曲潋瞬間被治愈了,覺得這美少年真是又萌又乖又體貼,讓她怎麽不喜歡?

歡喜的曲潋摟着他睡了。

紀凜看了她一會兒,也跟着入睡。

然後三更半夜,曲潋被人壓醒了。

“你這是嫌棄我呢?是不是?”他兇狠地說着,隔着水粉色的肚兜咬了那尖尖兒一口。

曲潋睡得正香,被他弄醒了後意識也在昏沉中,聽了他的話,伸手摟着他的脖子胡亂地在他臉上親了親,說道:“沒有嫌棄,你很好……睡覺吧……”

可她這模樣兒,落在多疑的少年眼裏,簡直就是敷衍,又咬了她一口,然後開始上下其手。

這種時候,腦子都睡糊塗了,哪裏想得了那麽多,他叫她幹什麽她便聽話地幹什麽,被他拉開腿時,也乖乖地将兩條修長的腿纏在他腰上,直到感覺到那種被填充的飽脹感,終于又清醒了一些。

“阿潋乖……”他親着她的臉,聲音低低啞啞地哄着她,帶着一種薰人欲醉的暗啞。

曲潋又糊塗地被他哄去了,等他停下來後,她又摟着他睡死過去。

得逞的少年看她溫順乖巧的模樣,心裏那種因她的拒絕而産生的陰暗悉數沒了,只剩下滿心歡喜,将她往懷裏按着,輕輕地給她按摩着腰肢,又親又吮,見她依然摟着自己睡得安穩,膽子更大了,忍不住又将怒張的東西往她濕潤之處擠進去。

翌日,曲潋比平時晚了半個時辰起來。

掀開被子看了下自己的身子,她僵硬了下,然後将枕頭當成了某人怒捶,更恨自己貪睡,睡死了就任他為所欲為,都吃過那麽多次的虧了,竟然忘記警告他了。

不過身上的痕跡雖然重了點兒,但卻沒有太大的不适,這才讓她臉色好一些。

她摸了摸肚子,沒什麽不舒服的,又覺得或許沒有懷上,畢竟有蝴蝶效應這種說法嘛,姐姐重生後改變了那麽多的事情,或許沒有懷上。

帶着樂觀精神的世子夫人很快便讓人去準備了熱水,好好地泡了個澡,吃了一頓美味的早點,便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過了兩天,果然聽說皇上帶着一群勳貴子弟去秋圍了,這和內宅女眷沒什麽關系,大家也就關注一下,便該幹啥就幹啥了。

這次的秋圍是三天時間,等皇上帶着大部隊回來時,曲潋又聽說紀凜暫時不能回來,還要在宮裏值勤三天,頓時歪了歪嘴,無語之極,只得親自收拾了些吃的用的東西,打算讓人捎去金吾衛衛衙給他。

不過她也不知道這樣行不行,便打算去寒山雅居問問淑宜大長公主,順便也去刷刷好感。可誰知她到了寒山雅居,卻聽明珠說,淑宜大長公主一早就出門了。

這下子曲潋驚訝了,要知道淑宜大長公主是出了名不愛出門的,簡直就宅得不行,她嫁過來這麽久,除了固定進宮尋太後、和幾個交好的老夫人說話外,根本不會去其他地方。而今日明顯不是淑宜大長公主進宮的日子。

“祖母有說去哪裏麽?帶了什麽人?”曲潋又問道。

明珠搖頭,小聲地道:“公主只帶了烏嬷嬷一人,其他人都沒有帶。”

這麽神秘?

曲潋頓時好奇心大盛,可惜她不好打探淑宜大長公主的行蹤,只能作罷。

回了暄風院後,曲潋讓人留意淑宜大長公主的行蹤,直到傍晚時,才聽說她回來了。

聽罷,曲潋忙将自己收拾了下,過去給她請安。

曲潋到時,淑宜大長公主正坐在那兒喝茶,皺着眉頭,看起來有些失神,不知道遇到了什麽難事。

見到曲潋來了,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你怎地過來了?”

曲潋乖巧地道:“我想讓人給世子捎了些東西,便過來想問問祖母妥不妥,沒想到祖母不在。”

淑宜大長公主點頭道:“這沒什麽,你看着辦就行。”

曲潋又陪着說了幾句話,見淑宜大長公主神色有些倦怠,對她今日的行蹤更好奇了,不過她也只能告辭離開。

翌日一早,曲潋剛讓人将收拾好的東西捎去金吾衛衛衙,就聽說淑宜大長公主又帶着烏嬷嬷出門了,然後依然是到了傍晚才回來,沒人知道這主仆倆去何處。

就在曲潋琢磨着淑宜大長公主到底去見誰、而且是誰能惹得她如此不厭其煩地天天往外跑,她姐又上門來了。

曲潋愣了下,馬上想起了她姐上門來的目的,這才想起,她的大姨媽沒有來呢。

臉色變了幾變,曲潋木着臉去花廳見了她姐。

“你這是怎麽了?”曲沁見她過來,臉色木木的,差點吓了一跳。

曲潋糾結地看着她,心說不就只遲了兩天嘛,這也沒什麽,以前也遲過,應該不會懷上的吧?

“沒什麽。”曲潋随便找了個借口搪塞,“我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見到暄和哥哥了,所以……”

曲沁笑了下,拉着她的手坐下,問道:“這幾日怎麽樣?身子可有不舒服的?要不要請個太醫過來瞧瞧?”她心裏仍在惦記着上回妹妹摔了一跤導致肚子疼的事情,很是擔心。

“沒有,完全沒問題,我吃得香、睡得好!”曲潋大聲道,仿佛只要她大聲點,肚子裏就不會多一塊肉般。

見她這模樣,曲沁也覺得她很精神,可是仍是覺得不踏實,覺得這已經滿一個月了,或許太醫可以看出什麽來了。只是,這沒病沒痛的,突然要請太醫過府來會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可是如果不請,外一真的懷上了,這傻妹妹不知道又亂折騰,再摔一次怎麽辦?

曲沁為難住了。

最後,曲沁道:“要不,去外面請個大夫過來瞧瞧看?”

曲潋臉色僵了僵,見她姐眼裏暗含擔憂,最後只能無力地妥協道:“那行吧,我讓常安去安排。”去請外面的大夫過府來,比拿府裏的帖子去請太醫來好多了,至少不顯得興師動衆,萬一其實什麽也沒有,也不會讓人嘲笑。

曲潋卻沒想到,最後還是去請了太醫。?

☆、第 134 章

? 暄風院要請大夫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厲嬷嬷。

厲嬷嬷來到小茶房,見宮心坐在小火爐前燒水準備沏茶,便問道:“怎地又去請大夫了?是請來給誰看的?”而且民間的大夫的醫術能好得過全民間精挑細選進入太醫院的太醫麽?鎮國公府的主子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一般是拿帖子去太醫院請人的,極少會請大夫過府來。

宮心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是少夫人的姐姐讓請的。”

難道是曲沁生病了?既然病了,今兒怎地還要拖病來一趟,莫不是有什麽隐情?厲嬷嬷有些不解,姐妹倆将下人都遣了,兩人在花廳裏說體已話,她們作下人的也不知道兩人在裏面說了什麽,所以這會兒,也不知道這大夫到底是為誰請的。

厲嬷嬷又問道:“你先前進去時,可見曲家姑娘的臉色怎麽樣?”

宮心知道她的意思,回道:“看起來很好,不像生病。”

一時間,兩人都摸不準到底是誰生病,請大夫過來做甚。

沒到半個時辰,常安就将一名老大夫給請回來了,厲嬷嬷和宮心雖然很是關心,但是世子夫人甚至将碧春等丫鬟遣到門口守着,她們更不好進去了,只能在那裏幹着急,等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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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