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魚貫

“既然到了這裏我就不能送你了，”他從另一個口袋中掏出一個大約紐扣大小的燈泡，“哝，這個是我們自己做的，比較方便攜帶，不過裏面是紐扣電池所以時間會比較短，不過過去的時間還是夠的。”夜接了過來，“這······”他也是一陣的無語，“至于路就在你的腳底下面，管道的裏面太燙，所以是不會讓你進去的，要走的是這一條鋪設管道時留下的隧道，因為當時設備的簡陋，也沒有把它做成一個像樣的通道，只是在裏面挂了幾盞十分微弱的燈泡，理論上應該是還開着的，路也沒有怎麽做，而且上面一定是濕潤的，你自己小心一點，其實這也算不上是一條路，只是一個空子，讓我們去鑽，到了另一邊你以同樣的方式打開就好。”他趴在地上，由于石板鋪成的路面在受到冷熱變化較大的情況時會發生碎裂，所以在蒸汽室裏會選擇用鐵制的地面，而為了方便維修，通常會選擇留下一個可以進出的口子，現在正好被一塊較大的鐵皮蓋住。“就是這裏了，祝你好運。”夜看着極度黑暗的下面，仿佛一腳已然踏入深淵，“下次見面的時候等你的好消息了。”每當觀看着別人去冒險的時候，自己總會在一旁感到惋惜，為什麽不是自己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同樣的，作為一個冒險者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感到害怕與驚奇，兩者總是處在一種平衡的狀态。“最後一句話：底下的世界沒有想象中的安寧。”

親眼看着鐵皮的下落，仿佛動人的旋律就此開始，時間仿佛凝滞了，打開手中的小燈泡，也沒有辦法在一瞬間解除夜眼前的黑暗，從光明到黑暗的瞬間，大多數人都會陷入短暫的失明。‘這裏只有一條路，只要一直走到底就好了。’夜匍匐在了地上，仔細地看了看，“原本的空間可以讓人正常地直立，甚至可以奔跑，可是蒸汽管道卻占用了大量的空間。”一旦空間被縮小了，那麽感覺似乎也被放大了，無奈，夜只能選擇佝偻着身體，彎着腰，以半蹲的姿勢前進。“他們确定這裏有燈？”這是他下來的第一個感覺，“為什麽我看不見。”一片漆黑，仿佛一個永遠都不會沉積的空洞，只有在遠處，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光亮，想來那就是另一個地方了吧。為了節省材料，減少能量在運輸過程之中的損耗，都會選擇最短的路線，直線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但是這同時也讓他知道了一件事情，任何一樣東西被放到了足夠遠的地方都會變得渺小，遙不可及，一開始就算你想要靠近它你也會覺得它根本就沒有在移動，很可能就是一個海市蜃樓，只有當你快要接近了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它是那樣的近在咫尺，那樣的生動鮮明。

很快的，第一個發光點就出現了，只是簡單的照亮了周圍的一小片區域，看上去也就是一米左右的距離，“原來這下面都被鋪上了石板，只是周圍的牆體上沒有修整過，看上去還算是可以，就是石板似乎小了一點。”他将手中的燈泡靠近光源，進行了細細地比對，“這不就是這裏的燈泡嗎，一樣大的，只不過這裏好像是用電壓，所以燈光會亮一點，我手上用的是電池，會暗一點而已。”每個光源都互相重疊着，其實他一開始看到的，就是現在看到的，“看樣子都比較老化了，應該有不少的燈也壞掉了，為了便于修理，他們因該會選擇每個燈泡的獨立，如果是我，我肯定不想在這裏多呆上一秒鐘。”漆黑而又潮濕的地面，加上黏糊糊的牆壁，沒有人願意扶在上面，好在蒸汽管事熱的，所以沒有水滴會冷凝在它的上面，自然就不會有水流滴下來，密封性也比較好，隔熱效果也做的不錯，至少沒有讓這些泥土掉落，沒有讓它們成為泥漿。

如同風吹過空洞想起的聲音一般，呼嘯聲在黑色的空間中蔓延，“沒有風，怎麽會有聲音？”當他回頭看的時候，中心不穩，無意間碰觸到了前方的牆壁上，我不得不承認，他的步伐很快，并且動作也很快。“後面什麽也沒有，這個好像是木頭的，不是石頭。”他的手在觸摸着，他随之将頭轉過去，“這是，一塊木板，被鑲嵌在了裏面，看上去應該是有些年紀了，不過看上去保存的還較為完好，像是比較好的楠木，楠木，楠木···”他冒出的想法讓他有些慌張了，“埋在地下的楠木，也只有棺材會在這裏了，難道說這裏本來是一個墳地，還好不是亂葬崗，應該不會有莫名其妙的東西出來吧。”夜看看周圍，這是他最不喜歡的情況，在一個漆黑的隧道裏胡思亂想，感覺很長，其實，只是過了一點點的時間。

每當你越是擔心什麽的時候，就會越容易出現，仿佛是他們的第六感在左右着什麽，仿佛所有人都會有一種奇怪的能力，讓自己想象的東西朝着一個方向有趨勢的發展，越不想碰到什麽樣的人，他就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前面的燈光一閃一閃的，有些晃眼，“時間足夠的長了，就會壞掉，看來維護是多麽的重要。”任何使用的東西都需要維護，它才會變得更加耐用，才能夠像人一樣一直活下去，灰塵就如同細菌，破壞它們的組織，侵蝕着它們的肌體，讓它們成為現在的樣子，或許茍延殘喘只是為了等待下一個人的到來，一位救世主來拯救他們，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因此而死去，不會自救的人通常都會在歷史的長河中淹沒，成為海底的養料。“當晚上有人叫你的時候，千萬不要回頭看，因為你會将立于你肩頭的氣給吹散，到時候若是有人拍你的肩膀的時候，恐怕你就沒有辦法離開了。”燕雲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是那樣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