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雨中的花朵

若是長時間都彎着腰,任誰都會覺得難受,我不習慣這樣的姿勢,我更不想被高處的樹枝勾住,不知道夜帶着那個小家夥怎麽樣了,是不是到了一個幹燥的地方。皮毛就如同我們的衣服,将寒冷擋在外面,雖然現在是夏天,雨任就會讓人覺得陰冷,這自然要看天氣,還有今天到底是個怎樣的日子,有些人一天到晚都會覺得冷,有些人則是無時無刻離不開燥熱的陽光,或許那些原本就存在陰影中的人永遠都無法逃脫出來,或許,他們內心的陰影一直将它們包裹,即使他們的毛發雪白,也被染成了黑色。樹林将近,看到更多的是水流,是修剪過的草坪,是被人一步一步踐踏出來的小路,早就失去了生機,還不如鋪上磚塊,還能防止土壤的流失,渾濁的水便是最好的證明,想一想,應該是這麽個道理。

雨水如同刷子一般,将後面的人群沖洗,只留下那些還能奮力追逐的家夥,尋找一只即将陷入困境的豺狼,口中的食物才是最大的目标,而他本身,或許沒有什麽價值。雨後的樹葉會讓人覺得瘙癢,上面附着着的粘液就是那些頑皮的家夥留下的痕跡,它們也許只會在晚上出來,出來重新标記自己所存在的價值,從哪裏到哪裏,才是自己的領地。晚上是熱鬧的,不像白天,被那些可惡的人類所占據,自然也不會有奇怪的家夥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更不會有炮火的喧嚣,至少這裏孩子出現的幾率不高,否則它們終将瀕臨滅絕。“差不多可以了,只要穿過最後的一段距離,就到頭了,他們也就不會在追進喧嚣的城市了,所有無辜的眼睛裏透露出來的不善和尖銳的懷疑,才是他們決定帶上墨鏡的理由吧,如果不是,那就讓他們好好品嘗一下吧,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像以前見到的那樣柔和,那樣的好欺負。”越過高聳的灌木,它就像是一扇大門一樣将兩個世界分開,将我引進我并不熟悉的世界,這個世界裏的東西太多了,多的讓我無法去辨認,我懷疑任何一個我所見到的東西,以至于我都沒有時間去思考,到底哪一個才是我需要去注意的,後面的窸窣聲也漸漸想起,槍聲似乎變少了,雨聲也似乎變得更大了。

“哦,累死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待在家裏不是好好的嗎?”看着不遠處空蕩蕩的公園,終于好多了,這就意味着我已然走到了盡頭,知道到了城市中,他們就不敢太過張揚,因為事情鬧大了,他們承受不起,這裏在指的自然不是那些追我的家夥。遲來的人估計都被這場雨給吓回去了,只有帶了傘的人才敢出現,不過我覺得就算是有,也不會出現在雨水的交彙之處,這裏實在是令人膽寒,‘咻!’這是今天我聽到的最後一個響聲。一種鮮紅色的液體從我的腦中溢出,我順勢倒地,躺倒在地上,懷中純白的玩偶掉落在一旁的地上,在它的尾巴上還有一個被燒焦了的單孔。“打中了?”“打中了!”“打中了。”有些人高興,因為他們不必再追了,有些人猶豫這,因為他們開始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有些人則是沉默,因為這将會帶來不少的麻煩,并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其實就連開槍都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

“怎麽辦?”“告訴隊長好了,快去。”有人催促道。幾個人小心地上前,圍繞在我的身旁,看着想鮮紅的血液從我的頭部流出,還帶着一股腥臭的味道,但是雨水太大了,加上他們的慌張,讓他們只能站在邊上,一動不動,他們似乎不敢碰觸,或許他們沒有真正地殺過人,或許他們還在思考到底是誰開槍射中了我,到底接下來該幹些什麽。幾個更加沉重的人從後面走來,看着眼前倒下的屍體,白色的玩偶,“誰開的槍!”他們的憤怒無法言表,老員工總是有機會壓榨新員工,即使他們的地位幾乎沒有什麽局別。“不,不知道。”“他死就死了,也就算了,那只狐貍如果死了,你們知道會發生什麽嗎?”一個人将地上的玩偶撿起,遞給了他,“你看看吧,是這個?一個用棉花做的玩具?”“我們就是為了找一個玩具?”“······”“······”圍過來的人似乎都看到了這個可笑的東西,只有他一個人模糊的知道,那不過是一只狐貍罷了,可是他也不清楚是活的還是死的,還是,一個玩偶。

“這···也只能先帶回去了,就算不是,我們也沒有時間可以找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盡量在雨停之前趕回去吧,至少我們還能說是在下雨之前找到的,只是回去的時候淋濕了,或許就沒有事了吧,争取好一點的結果。”“可是他說的是真的嗎?”有一個人提出來了。“他說了什麽?”“沒什麽。”“還是不提這個了,回去了之後再和你們說。”雨水将他們的汗水沖散,無論是黑色還是白色的手槍都被收了起來,放回那個原本就濕透了的口袋,看着眼前一動不動的屍體,臉上流露出惋惜,仿佛在說,‘你為什麽偏偏要攪這趟渾水?’大雨連同周圍的血跡一起沖散,或許是因為太冷了,紅色的液體也不再向外噴湧,冰冷的身體,好在還不是大雪,不會将我掩埋,那個時候連我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永遠都不會馬上死去,我只會在沙礫之中不朽。我早已是一個被抛棄的人,我在夢中也早已死過千回,我不後悔我做的一切,只要是我決定的事,那就是一種必然,我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願意去相信,雖然在這個人多眼雜的世界裏,我們或許需要其他人的幫助,但我寧願去相信,在另一個世界裏,我們還有其他的故事可以去書寫,而不是作為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中爬行,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做出一副屈服的姿态,那樣未免太過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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