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窗外的世界

“天天上晚班會不會很累？”黑袍靠在保衛室的門口，這裏離停車場的入口不過百米的距離。“習慣了就好。”“晚上上班也怪累了，其實考慮換個工作也不錯。”黑袍四下眺望，等待着隊員的到來。“老了，幹不動了。”一個不算太大的亭子，也只限于一個亭子，他不過是作為一個看門人，他，不過是作為一個移動的眼睛罷了，穿梭的人流車流，他恐怕都記不住，‘所以會有監控看向這裏。’黑袍笑了笑，他自然知道。“一個人是不是很無聊，一天到晚就這樣坐着？”“确實，最近事情發生的多，管的也嚴，本來還可以出去打打牌，現在只能一個人坐在這裏，看到那裏的監控了沒有，一有事情就會出來，不過也偶爾會有人在等人，司空見慣了。不過他們一定是盯着你的。”門衛并沒有探出頭來，好像是在擔心着什麽，或許只有生計才會改變一個人的行為，人，永遠都是這樣，無法擺脫。

“今天可能會比較熱鬧。”黑袍似笑非笑地看着上面，滿是玻璃的幕牆，想着躁光曾經給他帶來的傷害。“有什麽事嗎，報紙上都是些屁事。”大爺甩開手中的報紙，報紙的邊緣早就已經有些模糊，掉落，黑袍瞧了一眼，很明顯，日期是今天的。“搞些大事情吧，省得這麽無聊，人老了，動不了了，但是我也想看看有趣的事。”“很快你就會看見的，不過要做好心理準備。”黑袍看着前方一位穿着雪白鬥篷的家夥走來，便将背部離開了牆壁。揮揮手，夜同樣示意，“還帶着個衣服，你想鬧哪樣？”夜的右手拖着聖誕般的外套，紅紅的，特別的喜慶。“當然是放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然後說一聲，再見。”夜蹲下，始終背對着監視器，将衣服疊的整整齊齊地，放在了路中央。“那我們就走了，祝你好運，大爺。”黑袍轉身，向門衛告別。夜則是揮手，無論怎樣，都要做個有禮貌的孩子，“希望你說的是真的。”他作為一個老者，仍舊坐在椅子上，看着遠處亮起的燈光，以及即将消失在人群中的兩人，“會不會有人沖出來呢？”

“找到了嗎？”“沒有。”“你們回去吧。”“好吧。”三四個穿着黑衣的男人站在客房中，邊上則是兩位清理客房的家夥。“就這麽讓他們走了？”“怎麽，人家連工作證都有，難道還扣住他們不成，而且車子确實被偷走了。”四個人眉頭緊鎖。紅色的噴漆，布滿了廁所的牆壁，大寫的‘蠢貨’讓他們的雙手都在顫栗，充氣娃娃被套上了郵遞員的衣服，不過乍一看裏面還算是比較整潔的，“他們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我們看到，使用中，不能打掃，真的是厲害。”上面的噴漆只要遇到水就會輕易地融化，被沖刷殆盡，一雙白色的手套，就可以知道，他們不會留下指紋，只是過了不少的時間，推車就在雜物室中發現，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令找到他們的人無所适從，他們無奈，也只好退出房間，畢竟還是要作為客房使用，留下不了太多的線索。

“然後呢，我們該怎麽辦？”“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我們已經追不到了，他做好了準備，或許就出去了，我們追不到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監控室裏都看不到。”“可是，可是，似乎看到了。”“什麽？”他接過手機，看着手中發來簡短的視頻，“又是他，又是他？”“誰？”紅色的衣服被放在了地上，整個屏幕中只有他一個人，緩緩地走出視線，門衛安靜地坐着，沒有太大的反應，他們知道，一個老家夥，怎麽會知道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就算是在場的人，也大多不明故裏。“他一個人走的真是潇灑，裝成一個郵遞員，裝成一個保潔員，然後走，很不錯啊，那個時候就因該把他留下來，我原本以為另一個人只是留在房間裏，沒想到進來的時候居然有兩個，虧我們還一直懷疑其中有一個就是我們要找到的家夥。”“但是上面真的确定那些事情都是他幹的嗎？或者說這些爆炸的理由，說實話，連我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一個人就能完成所有的事，即使連警方都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或者說是不敢做的事。”

我從推車的下方爬出，到處都散發出一種食物的香味，白色的桌布卻沒有一絲的污漬，看來他們的衛生條件還是極好的，“把那個給我拿過來，”“最後一塊了，”“客人點了的湯好了沒有···”清晰卻又繁雜的響聲膠着着，伴随着鐵器敲打的聲音，在夏天，無疑，廚房裏會格外的熱，他們不願意開着空調，因為這會讓美食受到不小的影響。“沒有人注意到我嗎？”每個人都忙的不亦樂乎，似乎根本注意不到周圍的環境，“對不起先生，這裏是後廚，若是走錯路了我可以帶您出去。”“不，沒什麽。”讓我詫異的反而是他并沒有感到驚訝，對于帶着假面的人他或許見得多了，但是對于帶着面具的人，恐怕還是寥寥無幾。

“我只是想從這裏出去。”我說，我猜測他平靜的原因在于今天或許就有舞會，這裏時常會舉行這樣的演出，而且今天的菜品很顯然就能夠長時間的保存，冷了也不會改變原有的味道，壽司，海鮮，以及生菜等等，至于熱菜，怕是有不少的客房服務吧，那麽晚上會選擇打掃房間也就不少見了，畢竟參加宴會之後需要的是更加舒适的環境。“那麽後門就在那邊，不過通常是用來運送食材的，可能會有些污漬，請您小心。”看着他微笑着的臉，我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狡黠，這才想起來，他或許就是剛才的那位服務員，那位帶着我下來的家夥，或許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