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話不能亂說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碗牛肉面的關系,路寧這一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一直睡不着。好在柳依依這個假期回了老家,而白潔又是一個睡熟了就怎麽都吵不醒的主,所以路寧倒不至于有擾人清夢的負罪感。
一夜不睡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嚴重到她坐在辦公室裏看着看着報表,便一頭栽倒在辦公桌上睡死過去。中途的時候似乎有聽到楊冉問她中午吃什麽,她嘟囔着說了句“不餓”便再次睡熟過去。
醒來的時候楊冉已經不在辦公室了,而她的身上則多了一件純黑色的男士西裝。路寧不用看西裝的材質跟品牌,光是聞到西裝上面的氣味,便知道言蹊來過了。
只是都已經放假了,言蹊還這麽頻繁的往公司跑,會不會太敬業了一點啊?
剛這麽想着,就看到敬業的總裁先生拎着兩個打包盒走了進來,身上果然沒有穿外套,只穿了一件墨綠色的襯衣。見路寧醒了,言蹊驕矜地拿下巴點了點茶水間:“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路寧“哦”了一聲,乖乖地朝茶水間走去,直到冰涼的水淋在手上,她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言蹊讓她洗手她就洗手,她會不會太聽話了一點啊?
等她洗幹淨手出來,言蹊已經将飯菜擺好了。
路寧走過去瞧了一眼,意外的發現言蹊帶來的幾道菜竟然都是她平日愛吃的。
難道總裁已經連她的喜好都打探清楚了?這麽看來,總裁對她是妥妥的真愛啊!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萬一待會吃飯的時候言蹊跟她告白,那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路寧糾結地在言蹊對面坐下,糾結地端起自己的那份盒飯,然後糾結地吃了起來,結果直到她糾結地吃完了最後一口,臆想中的告白也沒有出現。
所以說,自作多情真的是病!
“紀書晚上請我去他的新家吃飯,你到時候跟我一起去!”
“啊?為什麽?”
“紀書這人比較愛熱鬧。”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她跟紀書又不熟,而且人家也沒有邀請她,就這麽貿然前去總歸是不太好。“總裁,我覺得我還是不去了吧?我晚上還得繼續留下來加班了。”
言蹊一言不發地站起來,然後走到路寧的辦公桌前,将桌上的報表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最後指着其中的兩份資料說道:“這筆廣告費用先前确實有支出,不過後來因為各種原因并沒有進行實際投放,但你們在填寫利潤表時,管理費用那一欄依然将這筆廣告費用算了進去,所以才會導致最後的數據跟實際的數據不符。”
路寧走上前,接過言蹊手裏的兩份資料仔細核對了一遍,發現問題确實如言蹊所言。換句話來說,她跟楊冉在公司裏天昏地暗地加了好幾天班都沒查找出來的問題,言蹊只用了不到10分鐘就找出來了。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
路寧安慰自己,雖然言蹊無意中傷害了她作為財務工作者的自尊,但好在她終于不用将國慶7天都耗在公司了,這麽算下來,到底還是她賺到了。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言蹊淡定地說道:“現在你不需要加班了,晚上可以跟我一塊去了吧?”
路寧:“……額,可以是可以,但既然是慶祝紀教授喬遷新居,我是不是該準備個禮物啊?”
“不用,直接給錢,缺什麽讓他自己買。”
路寧:“……”
這麽財大氣粗的朋友,請給她來一打!
路寧原本以為言蹊說“紀書比較愛熱鬧”是他瞎編出來的鬼話,結果到了紀書的新居才發現,這哪裏是比較愛熱鬧,這真的是太愛熱鬧了好不好?不過是喬遷新居,他竟然還特意請了個小型樂隊。
路寧坐在沙發上,聽着樂隊從《好日子》唱到《小蘋果》,從《難忘今宵》唱到《愛情買賣》,真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最後還是言蹊聽不下去,直接找了個“擾民”的理由将樂隊打發走了。
樂隊一離開,路寧的耳根終于清靜下來,也終于有機會參觀紀書的新居了。
紀書領着她将新居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然後充滿期待地問道:“看完以後有什麽感想?”
“感想就是,”路寧摸了摸下巴,“将司馬葵交給你,我很放心!”
紀書:“……”
言蹊對參觀新居絲毫沒興趣,所以在路寧跟紀書滿屋子轉悠的時候,他親自下廚煮了三杯咖啡,然後端着其中一杯坐在陽臺上看夜景。
路寧跟紀書參觀完屋子出來,看到的就是言蹊端着咖啡坐在陽臺上的背影。
雖然才剛進入10月,但a城最近幾天溫度一降再降,所以夜晚的氣溫還是偏涼的。言蹊只穿了一件薄款的黑色風衣,夜風一吹,衣角輕卷,不知道為何,路寧突然就蹦出了一句現代詩“可遇不可求的事,後海有樹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時此刻的雲,二十來歲的你。”
紀書用胳膊肘撞了撞路寧,輕聲道:“怎麽樣,是不是覺得我家總裁連背影都非常的迷人?”
路寧笑笑沒說話。
“我跟你說,我這個哥們啊,在大學裏就是全校女生觊觎的對象,無論是校花還是系花,但凡見過他,幾乎都無一例外地拜倒在他肥大的校褲之下。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哥們把全部的心思都撲在事業上,沒有分出一絲一毫給這群姑娘。你都不知道,當時的a大,碎了一地的除了花瓣,還有這群姑娘們的芳心吶!”
路寧:“……”
呵呵,不愧是大學教授,連說八卦都比一般人要文采斐然啊!
紀書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當時想,男人嘛,以事業為重也是應該的。可是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20來歲的小鮮肉已經在歲月的腌制下成了一塊老臘肉,可是他還是獨來獨往,孤家寡人一個。我時常想,到底是他眼光太高還是這年頭的姑娘眼光都太低了,怎麽連這樣的極品帥哥都成了單身狗了呢?”
路寧認真地看向紀書,一字一頓:“紀教授,千萬不要鄙視單身狗,不要忘了,單身狗的群體可是非常龐大的,你看,現在這個屋子裏統共只有咱們三個人,而咱們三個人,統統單身。今天這次聚會,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場單身狗聚會啊!”
紀書無言以對。
路寧将言蹊留在吧臺上的兩杯咖啡端過來,遞了一杯給紀書,然後壓低聲音八卦道:“你剛才說大學有很多姑娘喜歡言蹊,但言蹊一個都沒看上,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言蹊的初戀跟初吻都還沒有送出去?”
紀書也學着她壓低聲音回:“初戀跟初吻有沒有送出去我不清楚,但初夜肯定還在。”
“不過是參觀個房子的工夫,你們已經聊到初夜這麽私密的話題了?”
路寧跟紀書一回頭,就見原本坐在陽臺上喝咖啡的言蹊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紀書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肯定是聽到了的,否則也不會有此一問。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跟紀書聊的時候路寧不覺得尴尬,可是現在被言蹊問起來,她卻尴尬得恨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了避免紀書亂說話,路寧搶先開口說道:“額,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哦?”言蹊微微一笑:“這麽巧,随便聊聊就聊到了我的第一次?”
路寧:“……”
蒼天啊,趕緊來道雷劈死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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