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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之上要麽羅夫人陪她在車裏玩耍,要麽林開、林昙輪流帶她騎馬,林沁很快活。
唯一不足之處便是父親不在身邊,林沁時不時的會鬧上通小脾氣,不過她是講理的孩子,母親和哥哥、姐姐哄哄她,她也就相信了,很快又是開開心心的。
京城在望。
看到宏偉的城門,林沁歡呼起來,“不愧是京城啊,這城門可比安定強多了,好壯觀!”羅夫人和林昙都笑着誇她會用詞,壯觀這個詞用的非常之貼切,林沁更是得意非凡。
晉江侯府兩位世仆一直在路邊張望,看到羅夫人的馬車眼睛便亮了,忙迎上來行禮請安,道:“世子爺在那裏等着姑奶奶呢。”指了指城門側邊一塊空曠之處。
羅夫人的大哥羅簡氣沖沖的站在中間,旁邊十幾名侍從垂手站立,有一名童兒替羅簡牽着馬匹,模樣很清秀。
“娘,世子爺是誰?”林沁攀到羅夫人膝上,殷勤的仰起小臉。
羅夫人眼神暗了暗,柔聲告訴她,“阿沁,娘有位同母哥哥,便是晉江侯府的世子了。晉江侯府的侯爵爵位是世襲罔替的,你明白麽?現在的侯爺是你外祖父,世子便是你的舅舅……”
“原來世子爺便是舅舅。”林沁喜滋滋,“我有舅舅了,又多了個親戚呀。”
羅夫人和林昙對視一眼,硬着頭皮說道:“阿沁,你舅舅是不大喜歡我的,或許,他也不會喜歡你……”
“為什麽呀?”林沁不解。
她大眼睛瞪得溜圓,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寫滿了驚奇。
要見到舅舅了,要多個親戚了,舅舅居然很有可能會不喜歡她,這事太奇怪了,她理解不了。
羅夫人嘆了口氣,半晌無語。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年方四歲的寶貝小女兒解釋這件事情。羅夫人出生的當天,她的親生母親、晉江侯的原配蕭滢就去世了,所以羅夫人才落地便得了“克母”的惡名,很不受人待見。羅簡當時也不大,還不到兩周歲,受了小人的挑唆,從小便讨厭自己的胞妹;羅簡這個人很愛沖動,羅夫人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羅簡既讨厭她,她也就反感羅簡,兄妹兩個不見面還好,見了面準會吵架、争執,到最後不歡而散。從小感情就不好,現在林楓被以貪墨之名被押解回京,以羅簡那個脾氣,他見了羅夫人準會暴跳如雷,覺得妹妹、妹夫丢了他的臉,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羅夫人自然不受他的,定會和他理論,兄妹兩人難免像從前一樣,大吵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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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見了面,說不定會鬧場笑話出來。”羅夫人憂心忡忡的說道。
林昙寬慰道:“娘,您的脾氣和從前相比已是溫和多了,舅舅難道便會沒有一點長進?他已是人到中年,涵養自是比年輕時候要強。”羅夫人苦笑,“便願如此吧。唉,我和他是同母兄妹,本來應該是極為親近的,卻不知怎地,竟到了這個地步。”林昙淡笑,“還不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挑撥離間、中傷陷害麽?娘,當年您還是襁褓中的嬰兒,舅舅也不過是兩歲孩童,想折騰你們,豈不是很容易?”羅夫人不由的恨恨,“我那位好繼母,這些年來可真是沒少出力氣呢。”
林沁雙手托腮,聽的很認真。
羅夫人頭疼,“我不想見他。我一見他準會和他大吵大鬧,淪為衆人的笑柄。阿昙,咱家現在這個情形,你爹被押解入京,你和懷遠王的婚事也已是盡人皆知,娘說什麽也不能再給你們添亂,可我見了羅簡一定會和他鬧翻的,他一吼我,我就想要吼回去……”
母女三人向外望去,只見林開和林寒兄弟倆先行過去了,羅簡雙眉倒豎,怒眼圓睜,大聲斥責着林開,林開涵養極好,不管他如何咆哮,臉上始終挂着淺淡的笑意,毫無忤色。
“他怎麽能這樣。”羅夫人氣得差點落淚,“阿開是他外甥,哪有舅舅見了外甥半分不親呢,只想着訓斥的?我……我真不想要他這樣的哥哥……”
“我也不想要這樣的舅舅。”林昙看着唾沫橫飛的羅簡,也極為反感。
她和林開是孿生兄妹,感情異常深厚,單憑着羅簡對林開不慈愛這一點,已足夠讓林昙否定他了。
再理智的人也有感情用事的時候,若和自己在意的人大有幹系,很少有人能保持冷靜。
林沁搖起小腦袋,表示不同意,“別呀,好歹也是個舅舅。”
羅夫人和林昙沒想到林沁會這麽說,同時看了她一眼。
林沁委屈的小聲嘀咕,“本來親戚就不多……”
林昙不由莞爾。
連羅夫人也笑了。
“那,依咱們小阿沁說,應該怎麽辦呀?”羅夫人和林昙親切的問道。
林沁眼睛亮了,坐直小身子,正色莊容,“依我說,咱們應該好好說說舅舅,讓他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
她說的太過一本正經,羅夫人和林昙本是想憋着笑的,可實在憋不住,先後笑出聲來。
林沁疑惑的看着她們,“小灰都可以說好的呀。小灰嚼牡丹,我狠狠說了它一通,它都知道自己錯了。”
小灰都能說好,難道舅舅不能?
林昙看到妹妹那純真無邪的眼神,深受感動,柔聲道:“咱們小阿沁說的不錯,小灰都可以說好,舅舅自然也能。阿沁,咱們下去見見舅舅好不好?”林沁欣然點頭。
林昙湊到羅夫人身邊,在她耳畔小聲說了幾句話。羅夫人有些猶豫,“這樣,行麽?”林昙微笑,“肯定行。娘,您就看我們的吧。”沖羅夫人鼓勵的笑笑,伸手抱起林沁,輕盈的下了車。
羅簡正在訓斥林開:“你娘怎麽不敢出來了,沒臉見我了吧?整天就會給我丢人!你說說,好好的你父親怎麽會貪墨,還因為這個被康王殿下押解入京?因為你家這點兒破事,這幾天我快被人笑話死了,知道麽?都笑話我有一個貪墨的妹夫,坐牢的妹夫!”
“你胡說!”林沁氣得小臉通紅,掙開林昙的懷抱,下了地,咚咚咚跑到羅簡面前,大聲和他講理,“我爹爹才不是你說的那樣,他是知道我想到京城來玩,才特地想的好辦法!”
她一本正經的糾正着羅簡,話都說完了,不知是覺得自己人太小不夠有氣勢還是怎麽着,又叉起小腰,做出幅威風模樣,“我爹爹才不是你說的那樣!”
羅簡正罵得高興,見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跑過來奶聲奶氣的跟自己說話,不由的呆了呆。
小姑娘粉粉嫩嫩的,圓圓的小臉蛋上嵌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又漂亮又機靈,別提多可愛了。
“你爹爹是因為你想到京城來玩,才特地想的好辦法?”他不可置信的問道。
林沁昂首挺胸,得意極了,“那當然,我爹爹很疼我的,我想來京城玩,他便想出這個辦法了。”炫耀過後,林沁甜蜜的笑了,仰起小臉問羅簡:“舅舅,你爹爹是不是也和我爹爹一樣,很疼你呀?”
“我爹爹便是你外祖父。”羅簡用訓斥的語氣說道。
“我知道。”林沁眨着大眼睛。
“那你為什麽要說……?”
“我怕你聽不懂。”
羅簡臉都綠了,林開和林昙不約而同轉過身偷笑。
林寒這小冬烘卻還是原地站着,一臉嚴肅,不為所動。
羅簡在林沁這兒碰了壁之後才覺出不對來,大聲吼道:“羅纾呢?讓羅纾給我出來!”他才吼出這一聲,林開和林昙很有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色,身姿灑脫,分別從左右兩側欺近身去,一邊一個“扶”住了羅簡,“舅舅,娘親不大舒服,請您到車裏和她說會子話。”不由分說,“扶”着羅簡就往馬車邊走。羅簡掙紮着想喊叫,林昙不耐煩,踩踩他的腳,“舅舅,您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別跟無知婦孺似的遇事只知哭喊。”把羅簡氣得都叫喊不出來了。
林開和林昙把羅簡塞到了車廂裏。
林沁拉着林寒往前跑,“二哥,我也要上去。”林寒很是溺愛的答應,“好,阿沁想上去,二哥便抱你上去好了。”和妹妹一起到車前,把她抱上了車。
林沁鑽進車廂裏,盤腿坐在席子上,嘻嘻笑。
羅簡和羅夫人面對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羅簡氣得直喘粗氣,對羅夫人怒目而視,羅夫人哪能示弱?也狠狠的瞪了回去。
“羅纾你個臭丫頭,因為你家的事我快嘲笑死了,你知道不知道?”羅簡率先開吼。
羅夫人正要吼回去,卻見林沁機靈的挪到她和羅簡中間,仰起小臉笑得很甜,“舅舅,這句話說的不對,重說。”羅簡沒好氣,“哪說的不對了?你娘沒讓我丢臉,沒讓我被人笑話?”林沁一臉無辜,“就是不對,太兇了。”
羅簡愕然。
林沁見他還不醒悟,生氣的推了推他,“你怎麽還不如小灰呢?小灰都比你聽說。”
“小,小灰是誰?”羅簡顫抖着嘴唇問道。
羅夫人幸災樂禍的笑笑,“小灰是我家阿沁養的一頭小毛驢。”
……
許久之後,車廂裏傳出一聲極為碜人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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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遠王和康王回京之後,一前一後進了宮。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龐得信笑容可掬的宣了皇帝口谕,“皇上有旨,方德山一案交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部會審,林楓一案由陛下親自審理。”
康王頭“嗡”的一聲。
同樣是這回查辦貪墨案上奏的貪官,懷遠王檢舉的方德山,皇帝交給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部會審,他揭發的林楓卻由皇帝親審,這樣的區別對待,讓他如何能不多想。
“敢問公公,這是為什麽呢?”康王定了定神,客氣的問道。
龐得信雖然只是個太監,可是已經跟了皇帝多年,頗受寵信,康王對他一向禮遇。
龐得信滿臉陪笑,“康王殿下,這個因由皇上真還交待了。皇上說,方德山不過是名普通貪官,可林楓卻是懷遠王殿下想要迎娶的那位姑娘的父親,以後說不定便是懷遠王殿下的岳父、皇上的親家了。皇上說,既然或許是日後的親家,那此人的身份便與衆不同,故此皇上要親自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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