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言不合就動手

清晨,細細碎碎的鳥鳴聲将我喚醒,我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讓腦袋清醒清醒。我躺在軟塌上,伸了伸懶腰。昨天的覺睡的可真舒服啊。

我下了榻,穿好鞋子,往屋外走去。

外面,天氣很好,天藍的很澄淨,白雲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鳥兒時不時的飛來飛去,竹林裏,竹葉沙沙作響。

“銀止?銀止?”我站在房檐下,四下裏看了看,他從遠處的小道上奏了出來。

“怎麽了?”銀止負手走來,在陽光下整個人都在放光。長的這麽好看的人,為何沒娶妻呢?

“那個,昨天謝謝你收留我住一晚。”我表示感謝。

“你覺得我不收留你還能怎麽樣呢?”

“……嘻嘻。”我毫不知羞恥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我想去這山裏走走。”

“你去吧,你別惹麻煩就行了。我要在屋裏看看書,如果你遇到了什麽麻煩,記得來找我,闖禍了也是。”

我點頭,抖抖肩,離開了竹屋。一邊走我一邊想着,我怎麽會闖禍呢?

竹屋外是一條小道,小道掩映在一片竹林間。順着小道往外面走,就能走出翠綠的竹林,然後去到外面的天地。要是從外面看,真的不會發現竹林之中有一條小道,更不會知道小道的盡頭會是一座屋子,是這神山的守護者的屋子。

我看着那些翠綠的竹子很是舒服,心裏也覺得有些怡然自得,難怪,銀止喜歡住在這麽寂靜的地方。

眼前忽然飄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又是昨日那個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冷若冰霜的女子。

難道,她也喜歡銀止?我心裏不禁有些防備,銀止那麽優秀的男子,有很多追求者也不足為奇。可是,既然她也喜歡銀止,為何她昨日又肯告知我銀止的住處呢?

我想不明白。

我看着她與我越來越近,只好硬着頭皮打招呼。“姑娘你早啊,咱們昨天見過的,你好記得嗎?”

冷若冰霜的姑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一絲絲被我察覺的驚訝,但她依舊帶着若有若無的鄙視的眼神,“你剛剛從銀止的住處過來?”

“對啊。”

“昨晚,你留宿在那裏?”

“嗯,是的。”

“哼,”她發出一絲輕微的冷哼的聲音,“沒想到,他也會讓女子住在他屋子裏。他是變了嗎?”

我看着她,心裏的疑惑越發的重。難道,她以前也死乞白賴的想留宿在銀止的屋裏,結果卻被趕出來了?想到這裏,我突然對能嫁給銀止信心爆棚,看來,銀止是喜歡我的啊。或許,這位姑娘也是喜歡銀止的人?

“我叫鳳以。”我先介紹自己。

“寒芽。”

名字裏都帶着寒字啊,果然是個寒冷的人。

“我想在這虛枉山逛一逛,寒芽,你有興趣嗎?”我得給自己多一點了解她的機會,萬一她真的是敵人的話,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啊。我心裏不禁為自己有如此的智慧鼓掌。

“行啊,咱們去走一走。不過,最近這虛枉山有些不太平。”寒芽說着,便走出去,我跟在她的身後,聳了聳肩。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我們來到一個小山坡。站在山坡上,一陣風吹來,清爽的同時我也感覺到了一種不祥的兆頭。

這山坡上長着許多紫色的花兒,遠處望去,就像是一片紫色的海洋。只是,這山坡卻安靜的可怕,總感覺是有什麽陷阱。

我看着那紫色的花海,香氣撲鼻而來,實在是吸引人,我便走進了花海。一步兩步,我往更深處走去,不料,砰的一聲,腳下一空,我便成了一個人——一個掉進坑裏的人。

我坐在坑裏,手能感受到泥土的細膩,我看着坑外面的藍天,忽然想起了銀止昨晚對我說的話,鳳以,你是豬嗎?

我是豬嗎?我怎麽會掉進坑裏?我不禁反問我自己,真是丢臉啊。

我撐着地面慢慢的站起身,寒芽的面孔就出現在眼前,她露出一個腦袋看着我:“鳳以,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拍了拍手掌,“寒芽,你離遠點,我要出來了。”

“嗯。”

寒芽離開,我使了法力,便離開了坑。我出了坑,仔細的看着這花海,我剛剛掉下去的坑上面,鋪着一些被連根拔起的花兒的根,難怪我會掉進去,原來是陷阱。

我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發現在我掉下去的坑後面,還有大大小小的許多鋪着花根被掩蓋起來的小坑。

唉,沒想到,這好好的花海,就這麽被糟蹋了。

來到地面,寒芽走到我身邊,“還好,不過是個小坑而已,你應該沒有摔疼吧。”

“……”你也摔一個試試。

“喂,你們是誰?”一個很稚嫩的聲音打斷了我們說話,我們紛紛回頭望去,說話之人是一個小小的只及我腰部的小女孩,綁着一個發髻,沖着老高,穿着類似豹紋的衣衫,外面還套着一件紅色的短襖。

裝扮比較奇怪。

她站在花海對面的小山坡上,山坡上有些零星的竹林,可能她剛剛就躲在竹林後面以至于我們這麽久都沒有注意到她。

“你又是誰?”寒芽先開口,她看着那小孩,眼神冷淡。

“這是靈貓的境地,你們擅自闖了進來,還敢問我是誰?哼,看來,得給你點顏色看看了。”小孩說完,就施了法力,一束紅色的光芒便向我二人襲來。

我一揮手,那光便消失了。

這麽點破功夫,還想給我點顏色看看?現在的小孩子都這麽自大嗎?

還有啊,一言不合就動手,幾個意思?

小孩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估計都沒有想到他的對手——我,有這麽厲害。

我驕傲的看着還長大嘴巴的看着我的小女娃娃兒,眼神裏充滿了勝利的氣息。

“你們是何方神聖?竟然還有些功夫”小孩子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自負。

“你還沒有資格對我們如此稱呼,去,把當家的叫來。”我生氣了,這小娃娃很不懂禮貌,看來,今日要好好治一治這小娃娃的傲氣了,也算是為銀止減輕負擔了。

“我就是當家的。”小娃兒趾高氣揚,昂首挺胸。

“你逗我呢?”我嘴角有些抽搐。

“誰逗你了?你沒看出來嗎?我就是當家的。”

“……我就是沒看出來才問的。”我整張臉都不聽使喚了,我看向寒芽,難為她了,這個時候還要做到面無表情。

小娃兒的眼神忽然變的有些淩厲,她看着我們:“說,你們是不是小二犬派來的,哼,別以為叫來兩個比較厲害的人我就會害怕。你們叫他出來。”

小二犬又是誰?我心裏暗暗想着,唉,等一下啊。小二犬?小二犬?我反複琢磨着這三個字。小二犬是不是可以叫二狗子?

二狗子?

“哈哈哈哈。”我不禁笑了起來。

寒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我,“你在笑什麽?”

“難道你對小二犬沒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嗎?”我忍住笑,給寒芽解釋。

“沒有啊。”寒芽的臉上除了冷漠兩個字之外沒有多餘的表情。

“……哦。”我忍住笑,換了嚴肅的表情,看着對面那小女娃兒,“快說,小二犬又是誰?”

“就是住在我家對面的犬族,他在他家排行老二,老愛和我擡杠,我今天挖坑就是為了讓他上當的。”

“喂,三靈子,你在幹嘛呢?”同樣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我望過去,是一個和小女娃兒差不多大的小男娃兒,穿着棕色的衣衫,站在花海的那一頭。

原來,小女娃兒叫三靈子。名字還挺有靈氣的。

三靈子雙手叉腰,看着花海那一頭的男娃娃,氣勢洶洶的說道:“小二犬,你終于出現了啊,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小二犬?

我看着剛剛才出現的小男娃兒,原來,他就是二狗子啊。

“我怎麽會不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花海裏挖了個坑。哼,只有豬才會上你的當呢!”

我看着二狗子,唉,小娃娃,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啊。

“哼,既然如此,那咱們句開始吧。兄弟姐妹們,出來吧。”三靈子喚了一聲,只見竹林後突然多了十幾只顏色各異的貓咪,都比較小,看來,是靈力不夠,還不能修成人形。

“哼,三靈子,你以為只有你才有幫手嗎?你們也出來吧。”小二犬喚了一聲,身後忽然同樣多了十幾只顏色各異的小狗。

我看了看雙方,翻了翻白眼,天哪,這簡直就是史詩般的貓狗大戰啊。

“等一下。”我身邊的寒芽突然開口,“你們要幹嘛啊?”

“打架啊。”

“打架啊。”

雙方異口同聲的答。

“為什麽要打架?”寒芽繼續追問。

“誰贏了,誰就能得到這片花海啊。”三靈子的語氣讓人聽了恨不得想去問候一下她父母。太傲氣了。

“反正我不會輸,輸的人質可能是你。”二狗子也不甘示弱。

我和寒芽對視一眼,孩子的世界大人果然不懂,為了一片花海就要打起來。怎麽這麽沒有追求呢?

“你們為什麽不能好好相處非要打架呢?”我疑惑。

“這個……”好了,三靈子被我難住了。我看着她認真思考問題的表情,差點就信了她會給我一個好的理由。

“可是,我們為什麽要和平共處?”三靈子用一種不明白的眼神看着我,期待我給她答案。

“因為,嗯……”我無言以對。天哪,我居然被一個小孩子的問題給難住了。看來今天不應該出門的,從出門到現在,一直在丢臉。

“因為這虛枉山是神山。山上的一切自有規章制度,你們打架,濫用仙力,有想過這些花兒的感受嗎?她們也是仙靈。這山上的一切都是靈物,每一樣都應該值得珍惜。你們要是不好好相處,随意打架把這花海給糟蹋了,別怪我替你們爹娘教訓你們。”寒芽一字一句的說着,我看着她說完,咽了咽口水。

我膜拜的看着寒芽,要是我說話也這麽有道理的話,是不是我就能拐到銀止了呢?

“聽見了嗎?還不散開,回家去好好反省反省。”我雙手叉腰,看着幾個小鬼頭。

“你們少吓唬我們了。”三靈子那小娃娃膽子倒夠大,她始終不相信我們說的話。

唉,現在的小孩子不好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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