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2)
窗外的陽光溫暖的恰到好處,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想着,未來老公的床睡着就是不一樣啊。
肚子有些餓,我便去了廚房。房裏沒人,撲鼻而來的是殘留着的柴火的氣息,看來,銀止剛剛離開。
飯桌上有一碗紅豆粥,我坐在桌邊,安心的吃了起來。
還沒有吃完,就聽見了外面有些熟悉的聲音。
“銀止,銀止。”
呀,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聲音好像是寒芽那個冷若冰霜的丫頭。
我急忙起身,走了出去。
寒芽依舊是一件淡紫色的衣衫,挽個簡單的發髻,站在竹籬笆外,焦急的看着院子裏,但是,她只是在籬笆外叫着,卻始終沒有走進來。
見到我時,她的眼中有一絲驚訝。
“鳳以,你怎麽在這兒?”
“嘿嘿,我說了啊,我是銀止未來的夫人,自然就住在這裏了。我剛還在吃你哥給我做的愛心早餐呢!”我驕傲的挺胸擡頭。
“哦。”
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哥呢?”
“我也不知道啊,我起來就沒有看見他。”我聳聳肩,表示不知道。
“那算了,我走了。”寒芽轉身打算離開。
我不禁快步走到寒芽身邊,看着她,“你怎麽就走了,你等等他啊,他說不定馬上就要回來了,還有啊,你怎麽一直站在這裏不進屋啊?”
一道目光刺來,比眼光還要刺眼。寒芽看着我,本來就冰冷的臉更添一層寒氣。
我不禁低頭,這丫頭這麽冷,不怕嫁不出去嗎?
“我哥沒有告訴你嗎?”
“什麽啊?”
“我不能進這個屋子。”寒芽沒有再看我,漸漸離開在我的視線裏。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心裏越發覺得奇怪了,這兄妹倆唱的是哪一處啊?妹妹為什麽不能進哥哥的屋子呢?
興許是猜出了我的疑惑,寒芽也停住了腳步,回頭盯着我,“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和我去走走,話說,我還蠻想去見一見上次的那兩個小鬼頭的。”
那兩個小鬼頭?
哦,我明白似的兀自點點頭,我也想去看一看二狗子那傻子了。
“走吧。”
我跟上寒芽的腳步。
來到上次來的花海,我站在花海對面的小道上看着開得正燦爛的花兒,不由得心情好了些。微風拂來,花兒的香味順着風吹入了我的鼻息。香,實在實行香啊。
看來,自銀止訓了三靈子和二狗子之後,他們二人倒也沒有來這裏鬧了。
“寒芽,你難道不住在這虛枉山?”我和她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問了出來。
“我的家不在這裏。”
我看着寒芽,難道,她和銀止只是名義上的兄妹關系,實際上是她暗戀銀止被銀止發現了,然後銀止與她斷絕了往來以免她受到更大的傷害?
“你腦子又在瞎想什麽東西是吧?”寒芽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這你也知道?
“你別胡思亂想,你要是想知道我和他的關系,可以直接去問他,我和你還不太熟,不想和你談論我家的事。”
“……才見了兩面,的确不太熟。”我只好繼續欣賞那美麗的花海。媽呀,我以後要是進了門,有這麽一個難以對付的小姑子,估計日子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了。
“你和我哥的事,與我本沒有關系,你也不用擔心與我的關系,只要你是真心待我哥,我肯定不會給你臉色。”
“……”我雙手摸着自己的小心髒,盯着剛剛才說完話的寒芽,咽了咽口水,“你會讀心術?”
“不會啊,我只是猜到了你會這麽想。”
一陣清風打在我臉上,鳳以你蠢啊,誰叫你不打自招?
我看着寒芽,心裏越發的好奇,她和銀止到底是什麽關系?
“喂,鳳以,如果你真啊哎我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對他。”我看着寒芽,頭一次,她的眼神很真實,沒有那麽冷峻。
“你放心,我真的喜歡他。”
寒芽沒有見到銀止,便離開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下裏搖了搖頭,小姑子的心并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冷。
寒芽離開後,我回到竹屋,見銀止還沒有回來,便給他留了張字條在桌子上,就獨自一人離開了虛枉山。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摸清銀止家的情況。
銀止家裏的事情,他沒有跟我說,我也就不好意思主動去問他,萬一這其中有個什麽見不得人的內幕,我不得虧大了?
騰雲在明寒海上,我看着下面的海水,波濤洶湧,猶如我的內心,暗潮湧動。
不知不覺,各路猜測在我心裏打架,我不禁想入非非。
寒芽會不會是銀止他爹或者他娘的私生女?他爹或者他娘在外面生了孩子,卻沒有将這件事情公之于衆。銀止作為哥哥礙于妹妹的身份,不喜歡這個橫空出世的妹妹,所以不讓妹妹進門;妹妹覺得自己的身份低微,得不到父愛或者母愛,所以從小就冷若冰霜。
這些猜測貌似是成立的啊。
我騰雲騰的低,一個大浪打過來,差點沒把我從雲上打下去。
我急忙往高處走,一邊走一邊使勁的搖搖腦袋,心裏罵自己最近肯定是精神紊亂了,神經錯亂了,腦子裏才想出了這門些亂七八糟不找邊際的事情。
我加快腳步回家,這件事情一定得去家裏問清楚,畢竟我爹娘他們比我吃了那麽多年的鹽。
比我預料的要好,鳳尋又出去找基友了,爹娘剛剛吃了午飯,正在屋外的涼亭裏相互對坐,大聲暢談着我的終身大事。
這麽多年了,他們終于知道要考慮我這個大齡未婚女兒了,雖然我哥也是個老光棍,但好歹他有基友啊,他肯定沒有我寂寞。
感慨的眼淚在我眼眶裏轉了轉,終究還是被我那麽給一吸鼻子一閉眼睛就那麽慘絕人寰的給弄滅絕了。
“鳳以,你過來。”我爹眯着眼睛,沖我招招手。那賊眯眯的眼神仿佛在說着女兒,你過來,我終于要把你給賣了。
我走過去,站在涼亭外,看着爹娘,“怎麽,開始考慮我的終身大事兒了?”
我爹站了起來,離開了石凳,走到欄杆處,低頭看着我,“鳳以啊,我和你娘已經商量好了,你要和銀止成親的話,現在就準備嫁妝吧,你看看咱這家裏,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你要是看上喜歡的了,你就随便往銀止家裏搬吧。”
“随便往銀止家裏搬?你們的女兒成親難道都沒有什麽像樣的嫁妝嗎?有你們這麽嫁女兒的嗎?”我不開心,眼睛圓圓鼓鼓的瞪着我老爹,畢竟,我心裏心心念念的是我能有一份能媲美千年冰蠶絲織就的喜服的嫁妝。
我要求不高啊。
想到這裏,我擡頭望了望天,攤了攤手,聳了聳肩。
“哎呀,鳳以啊,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的确也沒有神秘值錢的嫁妝了。”我爹很委屈的說着。
哼,我心裏冷哼,要不是你們二人沒事兒就出門去游歷,家裏會一日日的變窮嗎?
“對了,爹,你知道銀止他家的事情嗎?”我突然想起來我今日回來還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我爹看着我,問道。他那雙眼睛盯的我想舉起拳頭去揍他。
“我最近才知道,銀止他還有一個妹妹,叫寒芽,在虛枉山的時候我見過幾面。可為何,他看上去似乎是不喜歡她?還有啊,我去了虛枉山幾回,都沒有見過銀止的爹娘呢!”
我的話剛剛說完,我爹就将目光看向涼亭裏的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是超級不自然,他看着我娘,似乎是在求救。
我看着還坐在涼亭裏的娘,她白了我爹一眼,慢慢的起身,捋了捋衣袖,走出了涼亭。
“鳳以啊,銀止還沒有把他家的事情告訴你?”我娘站在我面前,盯着我。
“什麽事兒?”我看着我娘,很無辜的說着。
難道,寒芽她真是私生女?
------題外話------
今天出去玩了,所以晚上更新抱歉了
☆、十四章 銀止的家事
我娘看着我說道:“銀止的爹娘早在十萬年前就分開了。”
“十萬年前就分開了,他們為什麽會分開?”我好奇。
空中彌漫着濃烈的八卦氣息。
“銀止的爹,冥夜,當年是虛枉山的神龍一族,銀止的娘是虛枉山的竹靈,仙體是一株竹子。竹靈愛上了冥夜,冥夜也喜歡竹靈,二人也就那麽在一起了。可是,好景不長啊。那一日,西海龍王的親妹妹蔻心代龍王去參加青周山龜仙翁的壽宴,壽宴上,冥夜遇到了蔻心。聽說,是因為蔻心的笑容吸引了冥夜。
娘只記得,冥夜回去後就給了竹靈一封休書。冥夜與竹靈在一起,本來就是因為當年冥夜的爹娘希望冥夜能早點延續後代。你不知道,當年,冥夜已經有十八萬歲了,卻沒有娶妻。”
我驚訝,這歲數好像有點大了。
娘繼續說:“所以冥夜和竹靈本來就沒有那麽相愛,或者說,冥夜沒那麽愛竹靈。本來就不怎麽相愛的兩個人,其中一個遇到了自己真正愛的人,那麽原來的二人肯定就會分開了。”
難怪,銀止的屋建在一片竹林之中,想必,他是很想見到他的娘吧。
娘的眼神裏充滿了對竹靈的心心相惜,畢竟都是女子,哪個不希望自己能一輩子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後來呢?”
“冥夜不顧家人的反對,要修掉竹靈娶蔻心。冥夜的爹娘不同意,可冥夜執意要娶蔻心。後來,他給了竹靈一封休書,便離開了虛枉山,去了西海,娶了蔻心。可是,竹靈早已經恨透了蔻心,便趁着後來蔻心懷孕,冥夜出去的情況下,将蔻心帶走了。”
“帶走了?帶到了哪裏?”我的心裏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明寒海之中的凍谷島。”
凍谷島位處明寒海的正中央,受到明寒海寒氣的籠罩,永遠都是冰凍的,沒有溫度,極冷無比。仙人若是仙力不足,在凍谷島上便會喪命。
“當時,事發之後,我們都趕了過去,那裏冷的可怕。冥夜趕到後便和竹靈打了起來,我們便在島上找蔻心,她即将臨盆,要是不早點将她帶離凍谷島,勢必有生命危險。可是,我們在島上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蔻心,一時之間,我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竹靈打不過冥夜的,可是,竹靈畢竟是仙靈。冥夜給了竹靈最後一次機會,竹靈卻始終不肯說出她将蔻心藏在了凍谷島的哪一處。冥夜使了最後一掌,竹靈仙體俱毀,無力回天,化作了一縷青煙,離開了這世間。死之前,她才說,蔻心藏在她的仙體中,只有她死了,蔻心才會被得救,可是,得救也就意味着蔻心的孩子将永遠活在詛咒之中。”
詛咒?我的心一驚,難道?
“蔻心與冥夜的孩子永遠都不會笑。”
因為冥夜使被蔻心的笑容吸引了,所以,竹靈詛咒了蔻心的孩子。
我的心一緊,不經意想起了寒芽那冷冰冰的臉,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我又想起了那次在花海銀止看見寒芽後的冰冷,寒芽站在竹屋外面想進卻又不能進的無助的眼神,原來,一切自由因果。
“那,當時,銀止在哪裏?”我想,銀止要是知道,應該會阻止他的母親的。
“銀止當時跟随南極長生大帝在外游歷,并不知道此事。他回來的時候,竹靈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仿佛什麽被抽幹了一樣,我無力的看着爹和娘。
十萬年前,事情發生在十萬年前,我和我哥都沒有出生,難怪,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冥夜和蔻心永遠的留在了西海,銀止便與南極長生大帝一起繼續修行,直到南極長生大帝準許他離開。想必,是為了化解他心裏的恨吧。此後,他一直在那虛枉山待着,很少見人,除了一些極其重要的場合。”
極其重要的場合?我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天後大壽,若不是哪一次,我還真沒有機會遇見銀止。
今日寒芽忽然那麽認真的對我說要我好好對待銀止的時候,我能現在能感受到,寒芽對銀止沒有恨意,只有愧疚,可是,錯不在她。
突然,我想抱一抱銀止,我想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他,我不會讓他再孤單。
我一想到他一個人在那竹屋生活了十幾萬年,就一個人,忽然我的心就特別的疼。
看來,是老天讓我和他相遇啊。
我忽然就相信了月老的那句話,“姻緣自由天定。”
“鳳以啊,你可要想好了啊,嫁人一定要嫁喜歡你的。銀止他是虛枉山最後的一條龍,他身上的擔子很重。何況,你要想好,他真的适合你嗎?”娘再次擔憂的看着我,問道。
我看着我爹,他雖然嘴上說一切都支持我,可是,想必心裏還是有些不情願,有些擔憂。
銀止經歷了那麽多,還會相信這世間的愛情嗎?
“娘,我喜歡銀止,不會銀止銀止他家裏的這些事情而受到影響。你們的女兒已經能夠選擇自己喜歡的人了,你們要相信我。”
娘會心的笑了。
她知道,我是認真的。
“好了,鳳以,既然是認真的,爹娘也就不會再怎麽擔憂,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萬一銀止始終不接受你,你就要知道,好漢回頭,何時都不晚,知道嗎?”
我爹又給我灌輸他的金玉良言。
好漢回頭,何時都不晚?
我看着他,想到這句話,不由得想翻白眼。
“鳳以,你回來了?”
我看着剛剛從雲上下來的鳳尋,點點頭。
鳳尋見我點點頭,便沒有再理我,而是徑直的走到爹娘身邊,用審視的語氣問着:“爹,娘,阿圓姑姑說,你們已經給我找好了對象要我去相親?”
什麽?!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相親?鳳尋要去相親?
爹娘他們這不是有要硬生生的想拆散我哥和沉津嗎?
我不滿的看着爹娘,這個相親太過分了啊。
☆、十五章 那些 回不來的嫁妝
爹娘看着鳳尋,沒有否認,沉默了一會兒,娘開口:“鳳尋啊,你也不小了,該成家了,娘前些日子見過了阿圓姑姑給你安排的那位姑娘,不愧是銀狐仙族的姑娘,長的真的是美。聽說,是叫白靈。”我娘的臉上始終帶着笑意,她似乎正在幻想着這個未過門的兒媳婦兒。
上次阿圓姑姑在廚房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了這件事,說真的,在阿圓姑姑和我娘的提及之下,我還真想見一見那位白靈姑娘了,當真有那麽美嗎?
鳳尋始終不開心,他皺着眉頭,有些不滿:“爹,娘,我現在還不想成親,你們就別管了。”
“那怎麽行呢?無論如何,你這次非得去見一見那姑娘。”我娘放出了狠話。
我爹也附和:“對啊,鳳尋啊,你該成家了啊,不然爹和娘心裏不好受啊。你知道住在這山腳下的馬大叔一家吧。咱們就不說你們馬大叔,咱就說他兒子。你看看,你馬大叔他兒子,你們也見過幾次,他長着那麽一副馬臉都娶到媳婦兒了,鳳尋你長的這麽英俊怎麽能輸給他呢!”
鳳尋看着我爹:“……”
我給了我爹一個白眼,馬大叔本來就是馬修成了仙,雖然成了仙,可基因這個東西實在是強大啊。他兒子完完全全的繼承了他老爹。的确是一副馬臉。
可是,他兒子不長一副馬臉難道要長一副驢臉啊?要真長驢臉了,那可就慘了。
想到這裏,我忍着笑。
“好了,鳳尋,聽娘的話,你過幾日一定要去相親,你好歹得娶見一見那姑娘,免得讓娘和你阿圓姑姑白忙活一場。”
我哥只得點點頭。
我看着他那副極不情願的模樣,心裏那個喜啊。看來,最近,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晚上,我躺在那張白色被單鋪成的床上,滾來滾去,就是睡不着。白天裏我爹既然都發話了,娘也沒有再阻止,那我就可以搬嫁妝了唉。
我撐着床板坐起來,看着梳妝臺旁邊的紅色的燭燈,昏暗的燈光閃爍不滅,我看着那光芒入了神,尋思着咱們家還有什麽可以當嫁妝的。
想來想去,心裏越發的堵。
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家原本有一把紅色的傘,叫紅绡傘,是娘的傳家寶。紅绡傘是一把從外紅到裏的傘,紅的耀眼,我很喜歡。我爹說,那把傘可以用來當作武器,比如別人拿箭射你的時候可以用來擋箭,就跟盾牌一樣。小時候我就拿它來擋過我哥對我的各種人身攻擊。
其實,我更喜歡它的姻緣之說。聽說,當年,我娘撐着那把傘經過爹家門前,就那麽迷倒了我爹。
當然,我也不知道那姻緣之說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我娘雖然撐着紅绡傘路過我爹家門前,可是,她開始是不喜歡我爹的,要不是我爹窮追不舍,也不會有這麽一段孽緣。
爹成功的娶了娘之後,紅绡傘就被我娘那邊的親戚給借走了,一借就是幾萬年。
我微笑。那是有多嫁不出去啊!
我每次問娘她的親戚什麽時候能還傘時,我娘總會微笑的對我說:“鳳以啊,不要急哦。”
我不急啊,我只是擔心,萬一我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
還有,我家還有一面鏡子,叫奪魂鏡。聽我娘說,那是我爹搶過來的。
當年,我爹去人間游歷,在大山之中,遇到了一個女妖在為非作歹,殺了許多無辜的凡人。其實,那個女妖也是比較有名氣的,叫魂女,專門用來殺人的魂魄,進而讓人喪命。
我爹當時仗劍不平一聲吼,和魂女打了一架,将魂女給收拾了。爹說,魂女當時魂飛魄散,地上遺留下了魂女的奪魂鏡,爹怕那奪魂鏡被心懷不軌的人拿去,就帶回了家。
我見過那奪魂鏡,它通體發白,鏡子周圍是一圈細小的花紋,鏡子的底端連着一根細長的銀色的手柄,很是精致。
那日,我哥趁着爹不注意,将那鏡子給偷了出來,他想知道那鏡子是否真的有那麽厲害,就站在太陽底下拿着鏡子對着我照,還使勁的照個不停。
他知道,被奪魂鏡照久了之後,靈魂會出竅,靈魂若是久不歸位,那個人也就活不成了。他見我被鏡子照了半天,沒什麽反應,還一個勁兒的在那裏傻笑,他當時就破口大罵:“這什麽破鏡子,什麽用都沒有。”
我爹當時見到了這副情景,臉都吓白了。他立刻搶過了鳳尋手裏的奪魂鏡,一腳踩碎了它。
緊接着,我爹不顧娘的阻止,把我哥豪不留情的扔進了明寒海裏,他還規定沒有半個時辰我哥不能上岸。
一陣陣殺豬般的嚎叫響徹在尋靈山。
那一日,我能感受到明寒海的海水是有多冷。
講真,要不是我爹,我肯定活不到現在。
還有……
我越想越氣,我家裏其他的一些奇珍異寶,都因為爹娘出去游歷,全都沒了。他們每次出門,就帶一些出去,回來的時候,總是兩手空空。
我覺得他們真的很敗家。
忽然間,我體會到了什麽叫生無可戀。我成家居然連一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了!
我笑着,重新躺回了床上。
唉,還是銀止的床舒服啊。我不禁感嘆道。
不知不覺,睡如死豬。
第二日,一陣陣清脆的鳥鳴聲将我叫醒,陽光透過繡有綠竹的屏風照射進來,光晃在我的臉上。
我迷迷糊糊的起床,穿好衣服,走出了自己的屋子。
娘已經将早點放在了偏屋的沉香木桌上,我看着碗裏的白粥,還熱氣騰騰,看着很美味的樣子。
我坐在桌子前,開始吃飯。
我獨自吃了一會兒,沒有見到鳳尋,便問坐在我對面的人,“娘,我哥呢?”
“他出去了。”
肯定是去找基友了,畢竟,他要去相親了,得去跟沉津訴訴衷腸。好讓沉津放心,他鳳尋只愛他一個。
“我今天要去找銀止。”
“随你。”我娘繼續吃飯。
我爹忽然神秘兮兮的看着我,“鳳以啊,爹昨日都說了,你看上了咱家的神秘東西,就趕緊往銀止家裏搬,不然,等你成親的時候,估計什麽也沒有了。”
我看着我爹:“……說的好像現在就有讓我搬的嫁妝一樣。”
我爹:“……”
吃了早飯,我去了虛枉山。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我成親得用個什麽嫁妝呢?
來到竹林前,看着那沙沙作響的青翠的竹子,我不禁黯然神傷。銀止每日在這裏住着,心裏的傷肯定不會好。
穿過竹林,來到竹屋前。
“銀止。”
屋子裏紫色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銀止負手而立站在門邊,紫色的衣衫将他高貴的氣質襯托的越發讓人難以靠近,墨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璀璨,見到是我,他緩緩開口:“嗯,進來吧。”
屋子裏散發着沁人的熏香,香爐裏一縷縷青煙緩緩向上,消失在屋子的上空。
銀止繼續坐在屋子的書桌後,翻看着桌子上的一些書籍,他頭也不擡,半響,輕聲我問我:“今日怎麽來了?”
“嘻嘻,我想你了啊。”我在書桌對面的,看着他,他看書的樣子也好看。
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翻動着紙張,書頁沙沙作響。
“用早膳了嗎?”
“嗯,用了。”我點點頭,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
“我待會兒去看一下三靈子和小二犬,你要去嗎?”
三靈子和二狗子啊?那兩個小鬼頭。我腦海忽然浮現起那兩個小娃娃驕傲自大的模樣,我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可以啊,反正我也沒事。”
銀止繼續看書。
我有些好奇:“銀止,你怎麽忽然想去看三靈子他們幹嘛?”
“上次她和小二犬毀了人家花仙的清修之地,我得去他們家裏看一看他們有沒有長進。”
“知道了。”
我見他繼續看書,就在屋子裏到處走走,良久,我開口:“對了,銀止,我爹娘說我都可以搬嫁妝了。你看看,你屋子裏放得下嗎?”
這句話成功的吸引了銀止的注意,他擡頭,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搬嫁妝?”
我使勁的點點頭:“對啊,對啊。我爹娘說了,我可以嫁給你,嫁妝都準備好了,你看,你什麽時候娶我進門。”
銀止:“……還不急。”
“還不急啊!”我立馬跳到他面前,雙手撐着書桌,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還不急?是不是你以後會娶我。”我眨巴着眼睛,撒嬌。
銀止低頭不再看我,“随你怎麽理解。”
我心裏像開了花兒一樣。
他這麽說,肯說是想娶我喽!我發現銀止就是這種,喜歡卻又不會說的那種,真是傲嬌。
我害羞的看着他,雙手托着臉,随之又苦惱起來。“其實,銀止,我家裏沒什麽值錢的嫁妝了。”
銀止沒有回答,繼續看書。
我見他沒有回答,繼續說:“你看啊,我家裏真沒什麽值錢的嫁妝,萬一我嫁進了你家,你嫌棄我窮,把我趕出來的怎麽辦?”
鳳尋低低的說着:“……你先嫁進我家再說。”
我:“……”
銀止,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毒舌啊!
☆、十六章 春宮圖也叫圖畫書
屋子裏很安靜,銀止很認真的在看書,我只好一個人待着,坐在外面屋子的桌子上,右手托着頭愉快的打盹。
“鳳以,鳳以。”銀止的聲音響起。
我微微蹙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微微擡頭,便看見銀止正居高臨下看着我,他左手撐着桌子,右手随意的搭在我的肩上,他離我很近,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裏只有我一個人,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熏香。
這個親密的姿勢讓我感覺自己似乎正在他的懷裏,不知不覺,臉紅如猴屁股。
緊張的我右手一滑,沒有支撐力的我順勢就往後面倒去。就那麽一眨眼的功夫,銀止的右手迅速的拖住了我的腰,我們就這麽的一動不動,姿勢更讓我不好意思了。
“我,你。”我語塞,看着離我如此近的俊臉,緊張的不知所措。其實我想親上去,可惜,我沒那個膽子。
畢竟,我還是很矜持的。
“你自己趕快坐好,我要松手了。”
我趕緊拉着桌沿将自己扶正,銀止的手也在我坐好了之後離開了我的腰。
“好了,我現在沒什麽事情了,咱們就去看三靈子他們吧。”
銀止說完,朝着屋外走去,我急忙站起身跟上他。
屋外的天氣簡直不能再好,溫暖卻不刺眼的陽光透過翠綠的樹葉灑在地面,我和銀止就這麽一前一後安靜的走着,一切都剛剛好。
我看着走在我前面的銀止,他的背上,偶爾會有斑駁的光影,恍惚間,我覺得他似乎是飄渺的,我覺得這一切似乎是不真實的。
我想,我要是能和他并肩牽着他的手這麽走着就好了。
“在想什麽?”
走在我前面的銀止忽然問道。
“我以後要是恩能夠和你牽手一起走就好了。”
聽了我的回答,他又不再說話。
也不知走了多久,總感覺曲曲折折,到處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我們倆就這麽走着,我總是感覺他這是在趁我還沒有嫁過來之前先熟悉熟悉環境。
想到這裏,我開心的做捂臉狀。
走在一條幽長的小道裏,眼前的光越來刺眼,我實在是走的有些累了,剛想開口,走在前面的銀止便停住了腳步,我看了他一樣,再越過他往前看去,眼前出現一條瀑布,水聲清冽。
我驚訝,越過銀止跑出了小道,瀑布便更清晰了。
這是一條高約十米的瀑布,水花垂直落在地面的深潭裏,下落的水花在清潭裏又濺起了新的水花。深潭裏的水很清澈,肉眼能看見深潭裏大小各異顏色各異的鵝卵石。
深潭周圍,有許多花草及更大塊的石頭。
“哇,虛枉山居然還有這麽美麗的景色啊。”我不禁驚呼。
銀止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這裏是靈瀑,三靈子他們的家就在這瀑布的不遠處。走吧,待會兒再來看景色。”
我們往目的地走去。
很快,簡單又樸素的房子便出現在我的眼前。整整十間規模一樣顏色都是土色的屋子伫立着,很吸引眼球,屋子的周圍圍着一個很大的圍牆;土色屋子的對面,同樣是一排規模一樣顏色是黑色的屋子,也有圍牆。我有些好奇,問道:“這是三靈子的家?”
“土色的是三靈子的家,黑色的是小二犬的家。”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貓狗住對屋,豈不天天都能看這兩家人上演貓狗大戰的戲碼?
何況,這屋子修了這麽多,那麽多兄弟姐妹,也真是熱鬧啊。
“走吧,去看看。”
還沒有走到院子前,我就看見院子裏的屋裏蹦出了一個小鬼頭,定睛一看,是三靈子那小娃娃。
“銀止上神,銀止上神。”三靈子的眼睛在放光。她一路跑出了院子,到了我們跟前。她直接無視我這麽一個美人,就跟餓狼看見食一樣撲在了銀止的身上。
我也想撲在銀止身上的。
可是,我矜持。
“銀止上神,你今天怎麽過來了。”三靈子還抱着銀止,不撒手。
“今天閑來無事,想起你和小二犬上次的事情,就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改進,順便和你娘談一談。”
銀止剛剛說完,三靈子就猛的撒開了手,她默默的後退幾步,一臉驚恐。
見到她這個樣子,我急忙上前打招呼:“三靈子,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我叫鳳以。”
三靈子瞥了我一眼,小眼神裏閃爍着激動的火苗,她指着我大聲的說着:“鳳以?你,你不就是,你不就是上次在花海的那個說自己是銀止上神的未婚夫人嗎?你,你和銀止上神,你們?”三靈子看着我和銀止站在一起,也許是真的相信了上次我在花海說的我是銀止的未婚夫人,她眼中有些淚水,趕緊轉身往院子那邊跑去。
我兀自搖搖頭,看着三靈子的背影,唉,可憐的小姑娘,又是一個被銀止的帥氣沖昏了頭腦的人。
三靈子進屋沒有多久,一個身着素色衣衫的婦人就從院子裏走了出來,頭發盤起,一臉的慈祥,看起來,應該是三靈子的娘。
夫人緩緩走近我們,“真的是銀止上神啊,我還以為三靈子說的胡話,快,快請進屋。”轉眼,她又看見了我,“姑娘是?”
“尋靈山的神女鳳以。”
“哦,是鳳以神女,也快快請進。”
三靈子她娘一臉開心的請我們進了屋。
走過院子,我們進了中間的一間房子。屋子很簡單,只有桌子,櫃子等一些物什。我們坐在凳子上,三靈子的娘給我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後她就坐在我們對面,看着我們。
銀止與三靈子的娘開始談論小娃娃的教育問題,我覺得有些無聊。我一直崇尚放養孩子的政策,就比如我,就是一個特別好的例子,在哪裏都能生活的好好的,還招人喜歡。
二人越談越久,三靈子娘的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坦。我從來不喜歡這麽些交談,就給銀止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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