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

道：“要你們住你們就住，怎麽那麽多廢話，你們以為鬧着玩兒的？知姜現在和妖皇在三長老那裏，豈是你見的，進去吧。不要逼我們動手。”

我嘆氣，看着為首的人，動手就動手啊，我仙力恢複了，還怕打不贏你們幾個啊？

鏡女扯了扯我的袖子，“鳳以，咱們還是先住進去吧，不要惹麻煩了，這四個侍衛是妖皇身邊的人，功夫肯定是不錯的，你才剛剛恢複，不要又傷着了。”

我看了看眼前的院子：“住就住。”

鏡女擡腳就跑了進去，我跟在她身後，心裏還是疑惑不已。

三生居一共有四間屋子，我和鏡女一人挑了一間寬敞的屋子，挨着的，方便。裏面的擺設很多，也是新奇。

抛掉了之前的一切，我在床上愉快的翻滾。就跟魚兒見了水一樣。

我心裏還是很戒備，這知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晚上，鏡女和我在她屋裏吃飯，還沒開動，門從外面推開，無渺跑了進來，神情急切。她看着我們，“你們怎麽住在了這裏？”

鏡女答道：“知姜安排的，護法你吃了嗎？要不要一起？”

無渺嘆氣道：“鏡女你腦子是什麽？漿糊嗎？你不記得這裏是誰住的地方了？”

鏡女眯着眼睛皺褶眉頭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的說道：“天哪，這好像是妖後的宅子。”

我看着她：“……”你還終于想起來了。

鏡女捂着嘴說道：“天哪，妖皇不會是喜歡我吧？”

我和無渺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拿起筷子乖乖吃飯。我看着鏡女，她真是個豬腦子。

站起身，我走到無渺身邊，“那怎麽辦，無渺，知姜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先別管了，咱們先離開這裏。”

“好。”我擡腳出門，鏡女在身後喊着：“唉，你們怎麽要走了？不吃飯了？”

“你要是想當妖後，你就在這兒待着也行啊！”

鏡女騰的一下站起來，跟在我們身後。

才走到門邊，侍衛就将無渺攔了下來，“右護法，你這是要帶她們二人去哪裏？”

無渺變得有些淩厲，“我堂堂一個護法，帶着兩個人出去還要你管嗎？”

“知姜說了，沒有妖皇的命令，誰也不能帶她們走，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妖皇？”

“嗯。”

無渺看着我，“怎麽樣，咱們只能硬闖了。”

“闖就闖。你要受牽連了。”

“沒事兒，我早就看知姜不順眼了，她這個女人，腦子裏不知在想些什麽陰謀詭計。”

正要動手，一道聲音阻止了我們二人。

“你們在幹嘛？”

聞聲看去，玉笙寒穿着黑色的錦服看着我們，知姜跟在他身後，嘴角帶着笑意看着我。

“妖皇，她們住錯地方了。”無渺率先開口。

玉笙寒看着她：“住錯地方了？什麽意思？”

“這，這三生居怎麽是她們住的呢？”

玉笙寒淡淡的看着無渺，“護法最近很閑啊，老是關心一個神女，怎麽，想和鏡女一樣背叛妖界？要她們住哪兒就住哪兒，她們沒得選擇。你回去，最近不要再我面前晃。”

無渺閉嘴，低頭，瞥了一眼我。

我咽了咽口水，這可怎麽辦？

“怎麽，還不進去？”

我擡頭看着玉笙寒，“啊”了一聲：“進去啊？”

“廢話。”

鏡女說道：“妖皇，這裏真不是我們該住的，我們就住石洞就好了，我們這身份，會弄髒了三生居。”

“閉嘴。”

鏡女乖乖閉嘴。

“還不進去？”玉笙寒走到我身邊，低聲說道。

“妖皇，這萬萬不可啊，您不能讓鳳以一個神女住在這裏的。”

無渺擋在我身前，頂撞了玉笙寒。我知道，她一部分是為了妖界，我要是住在這裏面了，只怕是要引起軒然大波了；另一方面，她也算是在為我開脫，這裏玉笙寒最大，他想幹嘛就幹嘛，萬一我真被留在這裏了，那真不如自盡了。

“無渺，趁我沒發火，滾。”

“妖皇今日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走。您這樣做，妖界會大亂的，只怕神界也會派人來，到時候，兩界開戰，又要徒增傷靈了。”

玉笙寒一掌打在無渺的胸口，無渺被震退，倒在我懷裏，嘴角的血不住的流。

“無渺，無渺。”我抱着她坐在地上，心裏害怕。

玉笙寒冷冷的盯着無渺：“我說了，不要惹我，我是這裏的主，我想幹嘛就幹嘛。還輪不到你這個護法說話。”

無渺無奈的閉眼，我在她耳邊說道：“無渺，你就不要再頂撞玉笙寒了，你曾告誡過我這句話，你自己卻忘記了。你不要擔心，我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情。”

無渺輕輕點頭。鏡女在一旁，沒有再說話，她的手不停的抖着，我能知道，她有多害怕玉笙寒，難怪她不願意回妖界。

“你們兩個進去吧，無渺會有人帶她離開。”

－－－－－－題外話－－－－－－

開學了你們懂的超級忙

☆、逃離妖界

無渺被兩個屬下帶走，我看着她的樣子，有些揪心。

鏡女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和她一起進去。

玉笙寒在我的屋子裏轉了一圈，“我還一直沒有怎麽看過這三生居，沒想到這裏的擺設還不錯啊。”

鏡女被知姜帶走了，我一個人與玉笙寒在一起，我看他興致很高，嘴上雖然沒有與他唱反調，可心裏卻一陣又一陣的苦笑。

玉笙寒坐下來看着我說道：“你不開心？”

“沒有。”

“說謊。”

我沒有再反駁。

玉笙寒直勾勾的盯着我，“不過和你開個玩笑，我也不知道你住在了這裏，是知姜，他要我來這裏說有個驚喜給我，我就跟她過來了。還別說，我看到你臉上不開心的表情，還真是驚喜。你說，我要是娶了你，不知那些長老會不會想聯合起來暗地裏殺了我。”

“你簡直是胡鬧。”

“喲，終于是說話了啊。”玉笙寒起身，“放心，我只是無聊，陪知姜玩玩兒，她也是想的夠多，你在這裏安心拄着，沒人會趕你走。無渺剛剛被我打的不清，我去看看她。”

“你剛剛打她，是為了殺雞儆猴？”我看着他問道。他在妖界一直不被那傳聞中的幾個長老待見，估計就是做做樣子，畢竟，無渺可是真心為他好。

“聰明。好了，我走了。”

我看着偌大的床，嘆氣，算了，先安心的睡一覺吧，總這麽提心吊膽，并沒有什麽用。

。

“鳳以，鳳以。”

“鳳以，你終于回來了，鳳以。”

“娘，娘。鳳以好想你啊。”

“娘。”

大叫一聲，我猛的睜開眼睛，直直的豎起了身子，苦笑，還是在妖界。

揉了揉頭發，我下床，喝了杯水。

“鳳以，你起來了？”

我看着門外，“嗯，起來了，你進來吧。”

知姜推門而入，走到我身邊的桌子旁坐下，“我還以為妖皇會娶你。”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奇葩的女子——把女人往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送。”

“只要他開心就好。”

将杯裏的水一飲而盡，我接道：“玉笙寒在妖界的地位一直動搖不斷啊，那些個長老怎麽就看他不順眼？”

“妖皇，本來不是妖界的主宰。他是一條蛟龍，可資質奇佳，他殺了長老內定的妖皇人選，當了妖皇，那些長老自然會抵觸他。

再者，妖皇行事一向我行我素，不聽命于那些長老，他只做他感興趣的事情，那些長老自然歲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他。他就想去去神界，找個和他功夫想當是人打一場。你說，他要是和銀止打，他會輸嗎？”

“不清楚，不過，玉笙寒算厲害的了。我沒和銀止打過，我不知道，無法衡量他們二人的厲害。”

知姜笑了笑：“也罷，不和你說了，妖皇說，明日你去紫薇宮找他，他有事情和你說。也許，明日你就能離開了，不過，你得有個心理準備，事情肯定不會那麽輕松，妖皇喜歡好別人玩游戲，或者說，是做交易。”

“心裏早就有了準備了。你不怕又找一日神界派人來捉你嗎？”

“什麽都怕的話，還活着幹什麽？”

我沒有再反駁，想起了鏡女，又問道：“鏡女呢？你把她弄哪裏去了？”

“你放心，她好歹也是妖界的人。我真希望你能留下來陪妖皇。你不知道，他一個人經常在紫薇宮喃喃自語，寂寞的很。”

“可惜，道不同。”

知姜起身，嘴角的笑我無法捉摸。

。

來到紫薇宮，我看着坐在描金軟座之上的玉笙寒，對他的确是有幾分同情，他和銀止很像，肩上的單子看似沒有，實則很重，對什麽都不在乎，卻什麽都得去懂。

“你來了，知道今天我會讓你走嗎？”

“知道。”

“玉笙寒，咱們現在公公平平的就打一架，好嗎？我知道你不會輕易放我走。”

“好啊，那就打一架，記得，千萬要用盡全力，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說完，他讓我先出招。

可惜，即便我用盡全力，結果還是一樣，五十招下來，我敗了。一口血吐在地面，我神情痛苦，“我輸了。”

“鳳以，我還沒有見你哭過。”

“我怎麽可能在你面前哭。”

“當年，知姜在我面前差點死去，她也像你今天一樣，絲毫沒有向我求救。我見她這麽堅毅，就把她帶了回來。果然，她果然不是一般人。不僅身體恢複的快，還幫我做了那麽多事。你和她很像。”

“也許吧。說吧，你放我走，條件是什麽？你若是輕易放我走了，這裏的長老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你。”

“你擔心我？”玉笙寒忽然笑了。

“沒有。”

“我那天聽你提到了銀止，我知道他，你們神界虛枉山龍族的上神，聽說你很喜歡他？”

“是啊，有什麽問題？”

“我聽知姜說，你惹他生氣了。”

“她怎麽會知道？”

“她算是可是我在神界的眼線了，你們的一舉一動，她可都知道。”

“也是，知姜肯定會給你打聽到一切。”

玉笙寒四處走了走，“鳳以，咱們玩個游戲吧。”

“什麽游戲？”雖然昨日知姜去中阿我的時候，已經告訴了我玉笙寒喜歡和人做交換的游戲，可是我還是有些緊張。

“你回神界，可以，我給你兩條路選。你回去後，肯定會将在妖界知道的事情說出去，沒關系，反正我的計劃不會受任何東西的打擾。但是呢，即使你說出去沒關系，可總得有點兒代價。”

“代價？”

“對，代價。”玉笙寒勾唇，“我已經在你身上下了咒。你回去後，若你說出了在妖界的事情，第一，你喜歡的銀止，他會受到七七四十九根蝕骨釘的蝕骨之痛。我聽說神界的蝕骨釘是連神仙都聞風喪膽的，既然如此，那他就嘗嘗那滋味兒。”

“你憑什麽要銀止受罪？”

“憑你現在在妖界，憑你無法從妖界離開。”

我無法反駁，玉笙寒說的有道理，我現在，沒辦法和他讨價還價。可是，我怎麽能讓銀止受傷？

“你別急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答應，這不，還有第二條路啊。你不是很倔嗎？我倒要看看，你這麽倔的人，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你不是不想讓他受苦嗎？也行啊，只要你說出了在妖界知道的一切，五日後，你就會忘掉銀止。”

“忘掉銀止？”

“你不是很愛他嗎？我倒要看看，你這麽一個人，忘記一個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

我看着玉笙寒，沒有說話。

“好了，你選擇吧，就這兩條路。”

“我要是不選呢？”

“那你就在妖界等死，反正我的計劃已經開始了，神火是勢在必得，你随便，要不要回神界通風報信，提前給他們個心理準備是你的事情。你可得守護神山守護神界，你若願意在妖界一直陪着我，我也不介意啊。”

我暗暗咬牙，玉笙寒的條件一點都不好，要麽是銀止受蝕骨之痛，要麽我忘記他。我肯定不願他受蝕骨之痛。

我出去後，肯定得跟爹娘他們說妖界的事情。我該怎麽辦？不能選第一條路，我得選第二條路嗎？

忘了銀止嗎？

“怎麽樣？選好了嗎？”

我看着玉笙寒，一切都沒得選擇。

何況，銀止可能不願意見我了。

玉笙寒看着我走出紫薇宮，我知道，他在笑，可是，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轉身看着玉笙寒，“玉笙寒，若我以後将忘記的事情都記起了呢？若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呢？”

玉笙寒飛到我身邊，湊近了我的耳朵。

☆、抉擇

不知我是如何走出了凍谷島，完全離開的時候，身上沒有一絲涼意，也許是因為心比身體更冷吧。

兀自飛着，在尋靈山落腳後，才走幾步，第一眼就見到了十多日不見似乎就老了十萬歲的爹娘。

娘看着我，眼角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鳳以，鳳以，你回來了！”

看到爹娘，我終于是哭了出來，身上的舊傷複發，爹娘才走到我面前，我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鳳以，鳳以。”

聲音響徹在耳畔，可我醒不過來。

一縷縷清香飄進鼻息，我掙紮着，睜開了眼睛，眼珠子轉了轉，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床，熟悉的人。我看着坐在床沿眼睛有着紅腫的娘，嗓子有些疼，可還是開口交道：“娘，娘。”

娘聞聲，抹了抹眼角的淚珠，笑眼盈盈的看着我，“鳳以醒了，身子還疼嗎？你在妖界，可真是遭罪了啊。”

“娘，我睡了多久了？”

“三日。整整三日，娘吓死了。你怎麽傷的這麽重啊？玉笙寒下手太狠了。”

“我竟然睡了這麽久了啊。”我嘆氣，看着娘。

“外面，銀止在外面等你。”娘抹了抹眼裏的淚花，看着我。

銀止。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我竟然有些害怕。

“鳳以啊，娘叫他進來？”

“不了，娘，我現在還不想見他，你要他回去吧，就說我還沒有醒過來。”

“真不見？”

“不見。”

“那好，你好好休息，娘出去跟銀止說。”

娘走出了屋子，獨留我一人。

我坐起身子，看着熟悉的屋子，千言萬語，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選了，就沒有退路了。明日，找個機會告訴爹娘在妖界的事情。

吱呀——

門從外面推開，我望去，十幾日不見的哥哥站在門邊，看着我。

“鳳以……”

沒等他說完，我接話道：“哥放心，鏡女在妖界很好。”

“你呢？你為何受過那麽重的傷？”

“和玉笙寒打了幾場，都是慘敗。”我看着桌子上的湯藥碗，答道。

“銀止在外面，你真不想見他？自從你消失不見，大家都急瘋了，銀止更甚，他就跟變了個人一樣，神情落寞，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人了。”

“我現在，還不知道跟他說些什麽。”

“那讓他看看你也行啊，他找了你這麽多日，差點就要去闖妖界了，是爹娘攔了下來。我們都知道，你被玉笙寒帶走，肯定會被他放回來，同樣，你也肯定會受苦。鳳以，難為你了。”

“沒有，也怪我，大意了。”

鳳尋走到我床邊，“真不見銀止。”

“真不見，我這幾日想好好休息。”

“也好，你休息吧。我出去了。”

晚上，萬籁俱寂，我看着屋外的月光，沉思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出門去青周山。

一切還是熟悉的模樣，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什麽都沒變。

來到青周山，站在大樹前，我開口：“槐仙翁，你在嗎？我有話想為你。”

我記得，他跟我說過，是劫，又不是劫，槐仙翁，他什麽都知道。

眼前的大樹慢慢的開始伸展枝桠，我往上飛去，漸漸的，伸張的樹葉漸漸合成了一團，越來越小，緊接着，槐仙翁從綠色的光芒中走了出來，還拄着上次我見過的那根拐杖。

“神女。”

我落在地上，“槐仙翁，你什麽都知道？”

“我說過，我可以看古往今來。神女今天來，是想問一個答案？”

“嗯，答案。我該怎麽做？”

槐仙翁擡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神女心裏其實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嗎？你今日過來，不過是想确定心中所想罷了。”他看着我說道：“堅持你心裏的。我以前就說過，選你覺得正确的。”

“我，會忘記所有。關于他。”

“我看哪，這世間的情愛，就是個煩人的東西，阿蒲那小丫頭，也會在我耳邊絮絮叨叨，關于銀止這個，關于銀止那個。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神女，若想留住什麽，再做決定之前，先把未做完的完成吧。你不是想見他嗎？那就去見吧。”

我看着槐仙翁，“您老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神女你自己知道該怎麽走。”槐仙翁看着我，又指了指天，“神女你看，這天這麽黑，你總得找一個光亮。你瞧，北鬥星君，可不就在那裏嗎？”

我擡眼望去，北鬥星君卻是在。漆黑一片，他一人，在那裏。

“去吧，把想說的，想做的，都做個了斷。”

“嗯。”

槐仙翁慢慢的離去，我往山下走去。

溪邊，玄衣的盡野站在潺潺水邊，似是沉思。我第一次見他神情這麽嚴肅。他以往的痞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盡野。”我叫道。

他回頭看着我，“鳳以，你來找槐仙翁？”

“嗯。”

“要問的都問了？”

“都問了。你在這裏幹嘛？”

盡野走到我身邊，“想些事情，卻怎麽也想不明白。”

“對了，你和銀止為何會交好？我哥和沉津是因為家裏近，經常走動，就熟了，你和銀止呢？”

盡野看着我，眸子裏的光芒閃爍，“我和銀止，同是南極長生大帝的弟子。嚴格意義上來說，我算是他的師兄了。比他一千年。”

“竟然是這樣，難怪你和他這麽熟啊。”我驚訝，銀止和盡野竟然是同門師兄弟啊！

“你打算什麽時候見他？最近，你不在的這段日子，他憔悴的很。關于他的家世，他想明白了很多。他說，他那日，氣糊塗了。”

我也有些慚愧，“不，我的确是有心思同情他，我的想法也有錯誤。”

盡野搖頭道：“不，你的想法沒有錯誤。我第一次聽說他爹娘的事情，我也是同情他，可憐他。這是人的本性，正是因為有了同情心，你才能去體會那個人的疾苦啊。再者，這世間的人，哪怕高高在上，不也有一絲絲可憐嗎？這個世上，沒有人完完全全不需要別人同情。”

也是，玉笙寒高高在上，卻也寂寞；那次去人間遇見的那個帝王，他也是高高在上，可惜，卻讓心愛的人受了那麽多苦，他隐忍那麽多年，也很可憐。

“所以，鳳以，銀止希望我告訴你，他錯了。”

他錯了。

眼睛有些濕潤，此刻，我想見他。

“去吧，去找他，他一直，在等你。”

終于是忍不住了，我的眼裏進了沙子，眼淚總止不住的流。

☆、憶往昔

騰雲來到虛枉山，竹屋前，這麽晚，銀止還沒有入睡，他站在院子裏，看着天。

第一次看見他如此孤獨又寂寥的背影。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着我，眼神裏流露出激動，他看着我緩緩說道：“你來了？”

我站在院子邊，點頭道：“嗯，我來了。”

銀止疾步走向我，将我攬入懷中，撫摸着我的頭發，“遲了，遲了，抱你太遲了。”

我環住他的腰，“不遲，一切都不遲。”

銀止低頭看着我：“我聽鳳尋說，你在妖界受了好多苦。”

“沒有，你別聽我哥瞎說。”

“知道你被抓去妖界，我才知道我有多麽蠢。鳳以，對不起。”

“沒有什麽對不起的。”我看着銀止的眼睛，“來之前，我去了青周山，見到了盡野，咱們，以後都不要再因為什麽而鬧矛盾了，好嗎？”

“好。”銀止又摸了摸我的發絲，“你的傷真的都好了？”

“是的。”我掙脫銀止的懷抱，在原地轉了一圈，肯定的向他點頭。

“那好，今夜就留在這裏，好嗎？”

“好，聽你的。”

銀止将我摟的更緊。

此後，無聲。

早上的太陽和煦，早上的人更溫暖。

“銀止，銀止，你該起床了。”我看着還抱着我的人，叫喚。

“再躺一會兒就好。”銀止将我摟的更緊，親了親我額頭。

“我，我肚子餓了。”我翻了個身看着他，眼神很無辜。

“我起床去做飯。”銀止下床，彈了彈我的額頭。他出門不久，我也跟着下了床，梳洗一番，心裏想着今日該怎麽玩。

走到書桌前，開始細細思考起來。以前那些想做的事情，都得做一遍，免得以後後悔。

可能，沒機會後悔吧。

在紙上潦潦草草的寫些什麽，終于，寫出了一份滿意的計劃。

我拿着寫了滿滿一頁的紙，大叫道：“終于啊，我要好好耍一番了。”

“鳳以，鳳以，來吃飯啦。”

“哦。來了。”

我将紙放在書桌上，跑出了屋子。來到廚房，桌子上的菜我以前都沒有吃過。我拿着碗筷，看着銀止說道：“今天怎麽做這麽多新鮮菜式啊？”

“想把好吃的都給你做一遍，快嘗嘗，看味道怎樣？”銀止看着我，眼神裏有些期盼。

我拿起筷子，嘗了一口放在我眼前的豆角，“嗯～味道好極了。”

“那就好。”

我吧咂吧咂的吃着。

“吃完飯了，咱們去幹什麽？”

“嘻嘻，你不知道，我剛剛想了好久呢！我想去看看以前和你一起去的地方。你覺得怎麽樣？”

“行，你覺得好就好。”

“呀，你現在對我這麽好，不會是怕我跟別的神仙跑了吧？”我看着銀止，賊眯眯的看着他。

“你敢。”銀止的眼神忽然變的有些淩厲，盯的我頭皮發麻。

我撇撇嘴，“跟你開個玩笑，幹嘛生這麽大的氣。那，待會兒咱們出去，你得聽我的。”

“行，都聽你的。”

銀止對着我笑，我總感覺一切都這麽不真實。

站在院子裏，我看着屋外的小道，“好了，今天要好好去耍一番了，咱們先去靈瀑那裏瞧一瞧，走吧。”

憑着僅有的記憶，我走在前面，往靈瀑那裏去。陽光一如既往的溫暖和煦，斑駁的樹影，翠綠的生命。走着走着，甩着的手忽然被拉住，我回頭，銀止已經牽着了我的手。

“你？”

銀止看着我，“你以前不是說想牽着你。”

“我嗎？”

“是啊，上次來靈瀑去三靈子家的時候，你說你有一天想牽着我的手，有這麽個機會了，今天肯定要牽着了。”

銀止拉着我的手，和我并排走着。臉本來有些熱，可牽着牽着，臉就不那麽熱了。

到了靈瀑，遠遠就看見三靈子那個小鬼頭在水潭那裏玩水，她見到我們，從水潭裏跑出來，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貼着身上，她跑到銀止前面止住腳步，驚訝的張着嘴：“呀，銀止上神，你和鳳以一起過來的啊？”

銀止看着我，牽着我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對啊，和鳳以一起過來的，你一個人在這裏玩？小二犬沒陪你？”

三靈子理了理濕漉漉的衣服，甩甩袖子，裝模作樣的說道：“小二犬說他不喜歡和我一起了，唉，我才懶得跟他計較，不一起就不一起，我一個人才好呢！”

銀止嘴角有了一絲弧度，三靈子看着我倆，“銀止上神，你和鳳以什麽時候成婚呢？我禮物都給了你們，到時候我可一定會去哦。”

說到禮物，我就想起了三靈子送給銀止的那本春宮圖，心裏覺得好笑。果然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還是很容易騙的。

我看着三靈子問：“對了，三靈子，你哥哥大靈子呢？他幹嘛去了？還在完善他那些美男美女譜？”

三靈子點頭，“對啊，我哥哥做這麽些事情可認真了，你見過那些書啊？”

“對啊，我見過，你哥哥很有才。”

銀止問道：“你還見過大靈子？”

我點頭：“嗯，有些日子了，他當時就在靈瀑這附近，我遇到了他，我們說了會兒話，他畫了幾本美男美女譜，我跟你說，你在神界美男譜裏可是第一哦。”說話間，我還拍了拍銀止的肩膀，餘光瞥到他臉上閃過一絲驕傲。

“好了，三靈子，我和銀止還要去些地方，就不和你聊了。”

“嗯嗯，你們去吧，成親一定要叫我哦～”

“好，你放心。”

騰雲走着，銀止問：“咱們這下去哪裏？”

“嘻嘻，去人間逛逛吧，就是以前梅淑妃那裏。”

“可以，只不過，咱們這次去可能很多東西都變了。”

也是，天上一天，人間一年，變的肯定是大多數。

銀止拉着我的手：“走吧，咱們去看看。”

來到人間，果然，許多都變了樣，放河燈的那條河，河水越來越少了，最近接連幹旱，以至于水流量驟減；街道早已經變了樣子，沒有了小孩子的嬉笑，街上的叫賣聲也不再熟悉；站在皇城外，我的心裏有些忐忑，若都變了樣，還真的有些難受啊。

銀止為我撩去縷縷發絲，“怎樣，想要進去嗎？也許，什麽都變了？”

我看着城牆，威嚴卻又沒有溫度，“進去吧，來都來了，就去看看怎樣。”

“那就走吧，進去吧。”

和銀止騰雲而上，就進了皇城裏。

皇城裏的建築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宮女依舊匆匆走過，偶爾相互之間交談，竊竊私語，臉上有些若有若無的笑容。

我和銀止對視一眼，憑着記憶去了梅園，人間此時是六月，梅園裏沒有梅花，梅樹青翠的綠葉昭示着生命。

院子的屋子早已經閑置多年，門外都積滿了蜘蛛絲，此情此景，卻有些讓人傷心。

銀止走上前，将蜘蛛絲扶去，推開了布滿灰塵的門，我站在他身後，依舊有嗆人的氣息撲鼻而來，“鳳以，這裏早被人遺棄了。”

“嗯，看來，這裏早已經物是人非，咱們，還是走吧。”

銀止将門帶上，“那走吧，咱們回去吧。”

正想着要離開，院子外有了較大的動靜，我和銀止望去，院子的門邊進來一位尊貴的婦人，婦人一個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而來，她只挽着簡單的發髻，拄着一根青色的拐杖，雖然年老，卻不失氣勢。

我們正要離開，婦人身邊的宮女開口道：“你們什麽人？”

我和銀止看着那宮女，沒有回答。

☆、神火

一行人在不遠處停住，婦人一直看着我們，沒有說話。

宮女繼續開口：“你們是什麽人？敢擅闖皇宮，來啊，給我拿下。”

身後的侍衛剛要動手，婦人看着我們說道：“慢着，二位是？”

我們還是沒有回答。

“放肆，太後問話竟然不回答。”

我看着那婦人，難怪，竟然是太後。我看着婦人，她的眼眸雖然早已渾濁，可我在她眼中卻能捕捉到一絲驚訝，她看着我們，開口，聲音微微沙啞，帶着些許祥和的語氣：“二人，可是菩薩和佛祖？”

我驚訝，這位老婦人難道是？

銀止看了看我，開口道：“是。”

婦人對着身邊的宮女說道：“你們先下去吧，這是本宮友人，本宮有話要跟他們說！”

“太後，這。”宮女似乎不太放心。

“還不下去，本宮的話你們都不聽了？”

宮女看了我一眼，只好退下。

一行人快要消失在角落的時候，太後開口繼續道：“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說漏了嘴，別怪本宮不客氣。”

宮人離去，太後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向着我和銀止，拐杖砸向地面的的聲音很響亮，在這安靜的梅園顯的格外突兀。太後走到在我身邊，看着我，語氣十分驚訝，“老身剛剛在遠處看着菩薩，只覺得有些像，這一近鄰近細看，菩薩和幾十年前我見到的樣子真是一模一樣啊！”

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的說道：“難道，是梅淑妃？”

“是啊，老身就是當年的梅淑妃啊，菩薩還記得老身啊！這都過去幾十年了，菩薩還記得我，真是讓我欣喜啊！”

我看着隐止，看他剛才的回答，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人間已經過了幾十年了，當年的梅淑妃也早已人老珠黃。

太後拉着我的手，“菩薩這是來人間游歷的？當年見到菩薩的時候，老身就覺得菩薩就是那天上的人，琴兒還說你是騙人的，我就和她打賭，看來是老身賭對了啊！瞧菩薩現在的樣子，神仙和凡人卻是不一樣啊！”

聽到她提起琴兒，我問道：“那，琴兒呢？”

太後有些傷感，“她先離我而去了，先皇也是，獨留我一人在這深宮。寂寥。”

我看着太後，“世間一切自有循環，有生便有死。我看太後現在的樣子，看來，當年皇上說的卻是做到了啊。”

太後頗有感慨道的說道：“是啊，先皇扳倒了宰相，然後就接我出了梅園。我當時在屋子裏睡覺，聽到先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