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4)
女子詭異的看着我。
“鳳以,你也有今日。”
奉瑟穿着藍色的衣裙,身上的戾氣卻很重。她蹲下身子,看着我,捏起我僵硬的下巴,“昨日,有個有些的女人去找了我,說今日你會在凍谷島,我起初不相信,可抱着試一試的心情來了,沒想到你還真在這裏。你說,這裏四下無人,我該怎樣對你呢?”奉瑟說着,又看了看四周,“這裏實在是空曠。你我的這個位置正好在山谷的入口處,我剛剛來到這裏也找了好久才找到你。當初,銀止拒婚,就是因為你。鳳以,你說,你要怎麽補償我?”
“奉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奉瑟你不要被人給騙了。那個去找你的女人叫知姜,她是妖界的人,你不要上當了。”
“妖界?”奉瑟的眼中有些疑慮。
趁着她有疑慮,我急忙繼續往下說:“對啊,那個女人叫知姜,她是妖皇玉笙寒的人,她想幫助玉笙寒破了明寒海海底的結界,好讓玉笙寒稱霸三界。奉瑟,你不要被別人給騙了。”
奉瑟看着我,沉默了。
我心裏閃過一絲開心,也許,奉瑟也許将我的話聽進去了。
“奉瑟,你不是很恨鳳以嗎?你怎麽能聽她胡亂說呢?她現在這麽說,只不過是想讓你放了她而已。奉瑟,你不要被騙了。”阿蒲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前,她的眼神空洞,沒有生機,仿佛整個人只是一個空殼子。
我能看到,透過阿蒲,我仿佛能看見背後操縱她的知姜。可惜,現在局面這麽混亂,我該怎麽逃脫?
雖說現在體力有了一些恢複,可是,我得一個人對付三個人,有難度啊。
奉瑟看着阿蒲:“你是誰?”
“阿蒲,是青周山的神女。”
“你怎麽來了這裏?”奉瑟看着阿蒲,十分警惕。
“鳳以就是我弄來這裏的,她吃了我下有散筋散的食物,現在力氣依舊沒有恢複。你要是想殺了她就趁現在,免得她到時候恢複仙力了,咱們可都得死,畢竟,她的仙力在你我之上。”
“那,你為什麽不動手?你和鳳以也有仇?”
“我只是不喜歡她而已,和他并沒有什麽仇。銀止退婚不就是因為鳳以嗎?我特意給你這麽好的機會,讓你親手解決了自己的情敵,這難道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嗎?你要是不願意動手就算了,我來。”阿蒲說完,雙手手掌合在一起,似乎要對我動手。
“等一下。”奉瑟攔住阿蒲,“那你說,你和鳳以剛剛說的那個叫知姜的人,你們是什麽關系?”
“我不認識什麽知姜。我都說了,這只不過是鳳以為了逃走故意編造的,我一個青周山的神女,為何會甘願受別人擺布?”
我急忙開口道:“奉瑟,阿蒲已經被知姜控制了,你不要被眼前的這個人給騙了。”
奉瑟餓眉頭緊皺,她有些犯糊塗了。
見奉瑟遲遲不肯動手,阿蒲忍無可忍,施了仙力向我打來。我閉上眼睛,看來,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啊——”
一陣尖叫聲傳來,我睜眼看去,阿蒲正躺在不遠處的地上,嘴角還有血絲。
紫色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我看着來人,內心湧動。銀止一步步向我走來,神情嚴峻,他将我攔腰抱起,下巴抵着我的額頭,我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很暖。
“鳳以,受苦了。”
“銀止,你來了。”
我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鳳以,你怎麽樣?”
我弱弱的答道:“還好,死不了。”
我哥走上前,看了看銀止,又看着我躺在銀止的懷裏,點點頭,仿佛是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沒想到,阿蒲居然會把你帶來凍谷島,她……”
“她中了迷蠱,不得以才做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哥點點頭,他又看着奉瑟,“二公主怎麽會在這裏呢?”
奉瑟看着我們,怯怯的開口道:“我,我……”
銀止打斷奉瑟:“你不必多說,等我回去,會去向天帝禀明一切。”
奉瑟大叫:“我,我沒有傷害鳳以啊。”
“可你來這裏,不就是想着要傷害她嗎?奉瑟,枉你貴為公主,心思竟然如此歹毒。”
我看去,奉瑟的胸口急劇起伏,她握緊拳頭,一臉的委屈。
阿蒲此刻已經站了起來,她抹了摸嘴角的血絲,看着我們。準确的說,是知姜看着我們,阿蒲受了傷,那麽知姜也受了傷。
迷蠱是蠱毒裏最狠的一種蠱,下蠱人和被下蠱人的命是連在一起的。
我哥開口對着阿蒲說道:“知姜,阿蒲的哥哥盡野已經要到凍谷島了,識趣的話,就趕快放了阿浦。”
“妄想,你們不會殺了阿蒲,我肯定不會有性命之憂。我好不容易才讓她中了我的蠱,我怎麽會那麽輕易的就放了她呢?”
阿蒲說着,笑了起來。
☆、凍谷島之戰
不久,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我靠在銀止的背上望過去,身着玄衣的盡野往這邊趕來,他的臉上焦急的神色一點也掩飾不了,額頭上竟然還有細細的汗珠,一路走過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蒲的身上。他越過我們,徑直走到了阿浦的身邊。
盡野捏着阿蒲的下巴,厲聲問道:“你是誰?”
阿蒲冷哼一聲,輕佻的說道:“我是你妹妹啊,你妹妹阿蒲啊。怎麽,才一日不見,哥哥連妹妹都不認識了?”
“哼,識相的,就立刻離開我妹妹的身體。”
“嗯~不要,我還沒玩夠。”
盡野将阿蒲的下巴捏的更緊,“不要逼我出手。”
“你不會。”
我見二人僵持不下,急忙看了一眼銀止,銀止會意,他将我交給我哥,往盡野那裏走去。
銀止看了一眼阿蒲,右手擡起,将盡野的手輕輕的從阿蒲的下巴處推開,“盡野,你先別生氣,阿蒲已經被下了迷蠱,咱們這麽硬來也不是辦法。”
盡野楞了一會兒,将手松開。
“現在掌握阿蒲意識的是明寒海的鯉魚精知姜,我曾經見過她,她現在聽命于妖皇玉笙寒,在他手下辦事。”
盡野點頭,“難怪她膽子這麽大,敢動我的妹妹。”
阿蒲捂嘴笑了笑,“聽說盡野上神對妹妹寵愛有加,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可惜,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迷蠱的毒害不能解。”
“你活的不耐煩了嗎?”盡野吼道。
“你又不會殺你妹妹不是嗎?”阿蒲笑的愈發詭異,她看着奉瑟,“二公主,早些時候要你動手殺了鳳以你不聽,現在好了,來了這麽多人,你下手也晚了。何況啊,事情還被這麽多人看見了,這下傳出去,你這個公主的地位可就不保了哦~”
奉瑟喘着氣,“你,你,你簡直就是卑鄙。”
阿蒲搖搖頭,“不,不,我怎麽卑鄙了?我只是幫你而已。這下好了,你就好好考慮考慮以後吧。我聽說,蝕骨釘可是很疼的。”
奉瑟忍無可忍,揮拳向阿蒲打去,阿蒲倒也不躲閃,就那麽硬生生的站直原地,閉着眼睛,嘴角還帶着笑容。
盡野無奈,将奉瑟攔了下來,“二公主,不許動手。”
“放開我!”奉瑟一邊掙紮,一邊大吼。
場面越來越混亂。
盡野一心想護阿蒲。雖然現在的阿蒲被人控制了,可畢竟身體還是阿蒲的,他不能讓阿蒲受到一絲傷害,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幾人僵持不下。
“鳳以,鳳以。”
聽見叫喚聲,我回頭,前幾日和我吵過架的寒芽此刻又來了,身後還跟着沉津。
我靠在我哥的肩上,看着一起來的他們二人,疑惑的問道:“你們?你們一起來的?”
寒芽搖頭,看了一眼沉津說道:“沒,只是路上遇到了。”
沉津問道:“怎麽樣,哪裏受傷了?”
“還好,就是被凍的厲害,加上中了消勁散,身上沒有力氣。你們不用太擔心了。”
沉津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看着寒芽,心裏很欣喜,她上次來尋靈山找我還因為我拒絕了銀止的聘禮而生我的氣了,這次聽到消息就來凍谷島來找我,我忍着眼眶的眼淚,笑了起來。
寒芽走到我面前,斜睨了我一眼,眼神讓我有些害怕,她問道:“鳳以,你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這麽容易就上當了。”說話間,她還看了看遠處的阿蒲。
我搖頭,“也不能怪阿蒲,畢竟,她也是受了知姜的擺布。”
“唉,這世間啊,感情這個事情真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寒芽拉着我的手,“不管你和我哥以後怎樣,我都不會再跟你鬧脾氣了,鳳以,咱們以後都不吵架了行嗎?”說話間,寒芽看了看一旁不說話的沉津,繼而繼續看我,期待我的回答。
“好。”我答道,看着寒芽,她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她也許是在笑,想必,她心裏早已經樂開了花。
說完,我看向阿蒲那邊,只見她突然出手,一道紅色的光芒就飛向盡野。
“盡野上神,小心。”我大呼出口,神情嚴峻。
盡野看着阿蒲,揮手一道白光就擋下了阿蒲揮來的紅光。
------題外話------
哈哈,國慶節快要來了,大家開心嗎?
☆、凍谷島之戰(二)
盡野揮手擋掉阿蒲使來的仙力,走到阿蒲面前,“你不要逼我出手。”
“那你就動手啊。”
銀止拉住盡野,“算了,凍谷島太冷了,咱們不如先把阿蒲帶回去再做打算吧,這樣下去,鳳以的身子會吃不消。”
隔着距離,我看着盡野回眸看着我,點頭道:“也是,鳳以得先回去休息休息。”
說話間,盡野去拉阿蒲,本想帶着她離開,誰知阿蒲突然詭異大笑起來,随後往自己的胸口答去,盡野吃驚,急忙去攔着,阿蒲反轉,将掌力盡數打在了盡野的胸口。
盡野被彈出幾米遠的距離,撞到了旁邊的冰壁。
鮮血從盡野的嘴角溢出,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
銀止握緊拳頭,“阿蒲,你瘋了嗎?”
阿蒲冷笑,“我知道你們不會傷害我,可我不想跟你們回去。”
銀止大吼:“知姜,你別得寸進尺。”
“我偏要。”
遠處,我哥也忍不了了,“銀止,将阿蒲打暈,咱們回去再說。待在這裏,浪費的時間太多了,況且,鳳以身上的寒氣還沒有退去,咱們先回去再說。你要是不忍心下手,你來照顧鳳以,對付知姜就讓我來。寒芽,你過來,扶着鳳以,我去幫銀止他們。”
寒芽點頭往前走,扶着我,我哥則徑直往阿蒲那邊走去。
盡野此刻已經站了起來,“鳳尋,不要傷了她。”
“我知道。”
我哥走到阿蒲面前,“我可跟你不熟。你害鳳以在這凍谷島被凍了這麽久,可別指望我會輕易放過你。”
“想不到鳳尋上神也是一個疼妹妹的,不過,鳳尋上神你就一點都不惦記還在妖界的鏡女嗎?”
聽到阿蒲提起鏡女,我哥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眉頭輕輕一挑,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鏡女很久沒有見你,她很想你。她跟我說過,這個世上,可就你對她最好了,唉,鳳尋上神,你怎麽不會妖界找她呢?”
“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阿蒲又笑:“沒什麽意思啊。就忽然想起來了,就說一說喽。對了,你們都不擔心你們爹娘嗎?他們去了妖界,可有兩日了。”
我哥終于是忍不住了,他捏着阿蒲的下巴,“說,玉笙寒到底要你來這裏幹什麽?”
“唉,不幹什麽,就來看看你們而已。你看鳳以的臉色,那麽蒼白,要是再不回去,只怕是會像寒芽的娘蔻心一樣落下病根吧。”
寒芽聽到這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阿蒲,你閉嘴。”
我安撫寒芽:“寒芽,現在掌控阿蒲的是知姜,不要上當了。”
“嗯。”
我哥終于是忍不住了,“看來,得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了。”說着,他使仙力,想讓阿蒲住嘴。
阿蒲看向一邊的奉瑟,飛速的往奉瑟那邊打去。
奉瑟一驚,我哥出手制止,誰知,一團更大的光芒便向我打來,銀止見狀,打向阿蒲。阿蒲吃力,輕輕的單膝跪在地上。
我看着那光過來,也沒有力氣阻攔,閉上眼睛,卻聽見嘶的一聲,睜眼,原來是寒芽替我擋住了。
“寒芽,寒芽。”我沒了什麽力氣,叫了她幾句。
沉津從旁邊過來,扶着寒芽,我則慢慢的坐在了地上,沉津說道:“寒芽,你怎麽樣?”
寒芽一如既往的冷淡的說道:“沒事兒,死不了。”
那邊,盡野扶着被銀止出掌一擊的阿蒲,有些心疼,他看着銀止,“銀止,你這是做什麽?”
我哥頓了頓,想去捉住她。阿蒲拉着旁邊的奉瑟就往一邊的山谷裏走去。
“阿蒲,阿蒲。”盡野叫着,可阿蒲依舊沒有回頭,聰明的跑進了白茫茫的世界裏,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
我坐在地上,銀止過來将我再次抱起,“抱歉,讓你受苦了。”
我搖頭,拉着銀止的手臂,“你快看看寒芽,她剛剛替我擋了一掌,你應該去看看她。”
銀止看着我,沒有說話。
半晌,銀止走到寒芽面前,細聲的問道:“寒芽,你怎麽樣?”
寒芽看着銀止,眼眸轉動,忘記了回答。
銀止再次問道:“怎麽樣?可還好?你怎麽要替鳳以去擋那一掌?”
“她是我大嫂,她要是受苦了,我哥會傷心。”
“你這樣,你哥也會傷心。”
寒芽楞了一下,眼淚嘩啦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我替他們感到高興,就在剛剛,銀止出手傷了阿浦,想必,他也能有所體會當年的事情。
當年,他爹冥夜傷了他娘竹靈,也是因為迫不得已。他如果不出手,蔻心和她肚裏的寒芽就會喪命。
今日,他出手傷了阿浦,也是迫不得已。他要是不出手,我也許會受傷。
細細向來,銀止他肯定能有所體會,他能有所解脫了。
寒芽回道:“沒,不過挨了一掌而已,何況,阿蒲她剛剛受傷了,沒什麽仙力了。”
“那就好。”
沉津在一旁站着,看着寒芽的眼神有些奇怪。
大家慢慢都聚在了一起,我哥說道:“阿蒲和奉瑟跑進了凍谷島中心,那裏有一條冰縫。我沒趣過那裏,我也不知道那裏有什麽。不過,我聽說冰縫的盡頭似乎是有一個洞,咱們要去看一看嗎?”
盡野點頭,“要去,阿蒲不能受傷,我必須盡快抓到她。”
“那好,咱們就一起去。”
盡野點頭,“那,沉津你就在這裏陪着寒芽還有鳳以,我和鳳尋還有銀止進去去找她們二人。”
沉津答道:“好,你們去吧。”
我看着銀止,沒有說話,可心裏卻很緊張,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我總感覺,他們這一進去,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或者說,他們這一進去,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很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
爹娘他們也還沒有回來,我都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出什麽事情。
銀止他們漸漸消失在我視線裏。
我看着沉津,“沉津,巳修叔叔回來了嗎?”
沉津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還沒有。”
我看着他,“那,你說,他們……”
“鳳以,”沉津打斷我的話:“鳳以,爹和鳳含叔叔他們會回來的。你不要擔心,知道嗎?”
“……好。”
一切都會好的。
肯定。
------題外話------
國慶的第二天,大家玩的怎樣啊?
☆、玄機
我看着寒芽,想起了剛剛銀止和寒芽說話了,我說道:“寒芽,剛剛銀止……”
寒芽看着我,“鳳以,你知道嗎?我現在很開心,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沒辦法笑,可我心裏非常開心。我想,這就是親情吧。你說,我哥以後會去西海見爹娘嗎?”
“也許吧。”
“我希望他可以去。”
沉津在一旁坐着,也沒有說話。
我問道:“沉津,銀止他們進去有多久了?”
“半個時辰了。”
“都半個時辰了啊……”我喃喃道,“好像過了很久。我們要不要進去看一看?”
沉津搖頭:“鳳以,不要擔心,會沒事的。”
“可是,他們為什麽會進去了那麽久?我……”
寒芽拉着我的手:“鳳以,別擔心。”
不知不覺,雪下的越來越大了,飛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讓本來就不安的我愈加不自在。
寒風吹的讓人心寒,猶如刮在心裏一般,疼痛難忍。
我起身,看着這白茫茫的世界,開始使勁搖頭,“沉津,寒芽,我想進去找他們。”
沉津起身扶着我,“雪月下越大了,鳳以,你在這裏凍了這麽久,身子不好,還是不要進去冒險了。你放心,他們會出來的。”
“可是,可是都過了這麽久了,他們三個的仙力都那麽好,為什麽進去了那麽久還沒有出來?”
寒芽勸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阿蒲是被知姜控制了,知姜那麽狡猾,他們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抓到她。”
沉津也同意寒芽說的,還補充道:“何況,那寒冰洞裏有迷宮陣,進去了不容易出來,咱們句在外面等着就好了,萬一咱們剛剛進去他們就出來了,到時候就麻煩了。”
“可是……”我看着銀止他們去時的方向,欲言又止。
“鳳以,你要相信他們。”
我嘆氣,“好吧。”
呼——
風越刮越大,仿佛要把人給卷走。
我眼睛要睜不開了,沉津急忙把我和寒芽拉着,“風越來越大了,你們抓着我的手,不要松開了,等風停了就好了。咱們去找個避風的地方吧。”
我點頭,寒芽也默認。
才走出幾米遠,風戛然而止。
大雪把剛剛外面行走過的腳印掩埋,外面站在原地,想着接下來要幹什麽。
忽然,我們三人相互看了看,似乎有其他人的氣息。
不是他們的氣息。
“哈哈哈。”
一陣狂亂的笑聲響徹天際。
我們擡眼望去,在上空,一個身着銀色衣裙的女子正看着我們。
我看着她,心開始砰砰直跳,“天哪,她是誰?”
沉津搖頭,“從未見過。”
女子慢慢的靠近地面,我終于看清她的長相。
她的眉毛,她的臉頰,她身上的所有,都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可是,她依舊那麽妖豔。她微微啓口,紅唇乍現,冰層百年脫離了紅唇掉落在地面,與白雪融為一體。
她看着我們,眼神帶有威懾力,讓人移不開眼睛,或者會所,是不敢移開眼睛。
她美,好美。
她開口道:“你們,和剛剛裏面的那幾個男人是一夥的?”她說着,手指了指銀止去時的方向。
我很緊張,很自覺地回答道:“是。”
她捂嘴笑,眼神很溫柔,繼而,忽然變得狠厲,一下子就抓住我的下巴,“說,天帝在哪兒?”
“咳咳。”我咳嗽起來,喉嚨被越捏越緊。
沉津見狀,急忙出手幫我,卻被女子輕輕一揮,就彈出幾米遠,躺在了雪地上。
“說,天帝在哪兒?”
“也許,是,在,九霄寶殿。”
“哼。”女子冷哼一聲,将我放下,我跪在雪地裏,止不住的咳嗽。
“天帝,你給我等着。”
女子說完,騰雲而去。
我坐在地上,猛然意識到什麽,急忙爬起來,往冰縫那裏跑去,才跑幾步,就被絆倒,倒在雪地裏,寒芽已經将沉津扶了起來,他們都跑過來扶着我。
我驚道:“怎麽辦,剛剛那個女人是誰?銀止他們呢?他們呢?”
沉津他們都沒有說話。
果然,預感似乎是對的。
“銀止,哥,盡野。”我大聲喊道。
“鳳以,鳳以,你別這樣。”
“咱們進去找他們好嗎?沉津,寒芽,咱們進去找他們好嗎?我害怕。”
“好,好好,咱們進去找他們。”沉津終于是答應了。
風雪停了之後,行走變的不再那麽吃力,我們三人一齊走着,都沒有說話。
“鳳以,鳳以,你看,你看咱們前面。”
沉默的沉津忽然開口,我擡眼望去,熟悉的三個身影出現在眼前。
是他們!
是他們!
“哥,銀止,盡野。”我喊道。
“你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們過來。”
銀止說完,向我跑來。攬入懷中的時候,我都覺得是在做夢。
他的擁抱很溫暖。
“銀止,我剛剛,我剛剛見到一個女人。”
“嗯。我知道。”
銀止将我放開,大家都聚在了一起,尤其是我哥他們,剛剛從冰縫那邊出來,臉上的神情都十分凝重。
寒芽問道:“你們怎麽了?”
“你們見到了一個身着銀色衣衫的女人?”我哥說道,“事情越來越不妙了。”
沉津疑惑道:“怎麽了?你們怎麽都這麽害怕的神情?”
盡野嘆氣道:“剛剛那個女人,剛剛那個女人,是玄機。”
玄機?
玄機!
我驚訝道:“什麽,剛剛那個女人是玄機?”
銀止點頭。
難怪,難怪我覺得剛剛那個女人那麽美,比白靈姐姐都要美。
我繼續說道:“可是,玄機不是已經死了嗎?爹娘說,天帝親手殺了她啊!”
銀止搖頭,“不,似乎不是這樣的,看來,天帝騙了所有人。”
寒芽問道:“你們為什麽都知道這個玄機?她到底是什麽來頭?”
盡野解釋道:“玄機,是天帝的親妹妹。二十萬年前,玄機與上任妖皇赤閩子相愛,可惜,這段愛情是不被允許的。可是,玄機不顧天帝的反對,執意要與赤閩子在一起。後來,天帝親自出手殺了玄機。”
沉津道:“那既然如此,今日的玄機死而複生?”
我哥搖頭,“不,看來,天帝沒有殺了她。可能天帝舍不得親手殺了他的妹妹,就将她封印在了這寒冰洞。”
原來如此,難怪那個女人一出來就要找天帝。
“那,既然被封印了,為何還會再次出現?”
我哥繼續說道:“天帝使用的封印術,是天帝一族的血魄術,解封的秘訣就在于讓封印人用自己的血解封被封印人。剛剛随阿蒲一起進去的,還有奉瑟。而奉瑟,是天帝的女兒。”
我忽然一驚,難怪,難怪阿蒲會叫奉瑟過來,她是為了解封玄機,她為何要這麽做?
我問道:“那,奉瑟為何會同意解封玄機?”
銀止回道我:“剛剛奉瑟不是要殺你嗎?知姜借此來擾亂奉瑟的心智,奉瑟本來就害怕,就聽了知姜的話。”
“那,為何要解封玄機?”
聽到這個問題,銀止他們都沉默了。
鳳尋看着我,“鳳以,你知道神火嗎?”
我點頭:“我在妖界的時候,聽玉笙寒說起過。神火可以融了這凍谷島。”
鳳尋忽然笑的有些凄涼,“玄機,是神火的掌管者。”
我的心忽然一顫。
難怪,難怪知姜要帶奉瑟來這裏,難怪,她要解封玄機。
原來,玉笙寒說的神火,就是指還未死去的玄機。
他需要她來助他一臂之力。玄機是被天帝封印在這裏,足足二十萬年,玄機早就恨透了天帝,現在她一心只想報仇,哪裏會考慮這三界的蒼生。
三界要亂了。
☆、當年事
我們相互看着,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凝重的讓人害怕,誰都知道,後面還有更多的未知事物在等着我們。
“對了,剛剛阿蒲和奉瑟不是進去了嗎?你們怎麽沒把她們帶出來?”
銀止答道:“那個寒冰洞竟然被人從裏面打穿了,我們進去的時候玄機剛剛被解了封印。阿蒲說我們是天帝的人,玄機她便纏着我們,後來,她就獨自出了寒冰洞去找天帝去了,阿蒲和奉瑟也就趁着我們與玄機周旋的間隙從寒冰洞去了妖界。”
“那咱們現在要幹嘛?去妖界嗎?爹娘還有巳修叔叔還沒有回來,我很擔心。”
銀止繼續說道:“鳳以,你放心,他們好歹也有幾十萬年的修為,肯定不會輕易受傷,咱們先去天宮吧,玄機估計鬧到天宮去了,咱們要做的,就是不能讓玄機遇到玉笙寒,不能讓他們二人合作,到時候就遲了。”
“銀止說的對,不管怎樣,咱們得去天宮看看。先把這邊禁藥的事情解決了才好。”在我們這群人中,盡野最年長,也最沉穩。
大家便往天宮去。
來到南天門處,守門的将領一臉慘狀,個個東倒西歪的靠在臺階上,時不時的呻吟着。有些侍衛躺倒在地,始終沒有什麽動靜,看來,玄機起了殺戮之心。
盡野摸了摸下巴,搖搖頭:“看來,玄機早已經進去了。也不知裏面現在是什麽光景。”
不遠處,一個身着銀色铠甲的将領朝我們走來,細細看去,是二郎神君。他一臉疲憊,銀色的铠甲上有幾滴鮮紅的血液。
二郎神見着我們,拱手作揖道:“幾位上神,天帝正在九霄寶殿等你們。”
“等我們?”盡野說道:“玄機上神她已經?”
“玄機上神硬闖南天門,繼而去了九霄寶殿,你們來之前已經離去了。天帝自玄機上神走了之後就一直在等着你們,諸位還是早些進去吧。”
我們朝二郎神點點頭會意,加快步伐往九霄寶殿走去。
九霄寶殿外,一個侍衛都沒有,想必是被天帝給訓走了。
踏進九霄寶殿,第一次覺得裏面的氣氛那麽壓抑。天帝坐在殿前的臺階上,神色滄桑,他雙手捂着自己的太陽穴,仿佛是在緩解壓力。
“天帝。”盡野喚了一聲。
天帝擡頭看着我們,聲音滄桑,“你們來了啊。”
大家都沒有說話,大家安靜了一會兒,銀止開口:“玄機上神已經走了?她,她與天帝說了些什麽?”
“聽說,她是被奉瑟給放了出來?也對,沒有我們一族的血液,中了血魄術的玄機是根本不可能從寒冰洞裏出來的。我沒有想到,奉瑟居然,她居然……”天帝沒有再說下去。
“天帝,天帝。”身着五彩鳳服的天後在仙婢的擁簇下走近九霄寶殿,她自愛不遠處停下,示意身後的仙婢離去,繼而再看着我們說道:“幾位,怎麽來了?”
盡野回道:“天後,我們是追着玄機上神來了天宮的。”
“玄機,玄機她?她真的?”
“玄機上神,她,如您所想,她出來了。她離開了凍谷島,來了天宮,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去哪裏。”
天後捂着嘴巴,“怎麽會?怎麽會?是誰?是誰将她解封了?”
“二公主。”
天後不相信,再問了一遍,“你們剛剛說的什麽?是誰?是誰?”
盡野沉默了一會兒,“二公主,奉瑟。”
天後冷哼了一聲,“真是啊,我就說那個孩子吧,做事從來都不會考慮什麽後果,她,她……唉,算了,那她人現在在哪裏?”
“跟随知姜望去了妖界。”
天後沉默了好久,兀自搖頭。她慢慢走到了天帝身邊,使勁的捶了捶天帝的肩膀,大聲的哭訴道:“當年,當年要你殺了玄機,要你殺了玄機,你偏不聽。你瞧瞧,現在都成什麽樣了?我剛剛一路走來,你瞧見那個慘狀了嗎?玄機現在,肯定是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啊!”
天帝沒有回答,空蕩蕩的九霄寶殿裏,只有天後的哭訴聲。這麽有威嚴的一個女人,在我們這麽多人面前哭訴,心裏該是有多麽痛。
天後哭了好久,終于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天帝将她扶到一邊的描金軟座上休息,又重新回到大殿之內,他看着我們,想說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銀止開口道:“天帝,都這個時候了,該說的,都說了吧!”
天帝看着我們,笑的有些凄涼,那些故事,就像是遙遠的傳說,傳進每個人的心裏。
玄機是天帝唯一的妹妹,也是神界神火的掌管者。
二十萬前,玄機私自跑去了妖界,去和當年名聲大噪的赤閩子大戰。二人起初對雙方看不順眼,可惜,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大多都來的那麽奇怪,所有人都不信,可是,他們就是相愛了。
玄機自回了妖界後,三番幾次的往妖界跑,最終,天帝發現了這件事。趁着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帝将玄機關在了鎖仙臺,直到玄機答應不再去妖界找赤閩子。
可惜,赤閩子卻帶着妖界的衆妖來了神界。
原來,在妖界的時候,赤閩子騙了玄機,讓她用神火融了寒冰洞,赤閩子随之破壞了結界,帶着妖族攻上了神界。
玄機一直以為赤閩子是愛她的,可惜,赤閩子不過是想做三界的主人,他只不過是利用玄機罷了。
可憐的玄機,一直被埋在鼓裏。
玄機知道赤閩子攻上了天宮,以為他是來救她的,她不惜毀了自身多年的修為,沖出了鎖仙臺。她的修為也幾乎是毀損殆盡。後來,天後的親弟弟幽冰攔住玄機,希望她不要被妖界的人迷昏了頭,玄機勸幽冰不要管她的事情,幽冰不聽,玄機便與幽冰就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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