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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滾燙，如捧雪一般，傅真融化在他掌心裏。

傅真咬着唇，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老電影，裏面女主人公對男主人公說：“除非女人願意，否則男人不會碰她。女人會用眼神和微笑向他表示邀請，不然男人不敢。”

她便又想，她既沒有邀請他，也未向他笑，他卻有膽子為所欲為。那一定是她現在的眼睛，讓他理解成她願意的意思。

她眼迷離，如蒙了層絹絲，如隔煙霧，如四月纏綿悱恻的春雨。黑睫蝴蝶振翅，欲語還休說不盡。

傅真思緒串珠，他是瘋狂扯線的獸。

房間裏灌滿空調風，卻掀不開窗簾一絲縫，暗沉沉的空間裏，兩人嚴絲合縫緊密相擁，朦朦胧胧像幅藝術品。

後來周骥熱汗涔涔，他蓄勢待發之際，傅真喊停：“好像沒有那個……我一會兒還要回家……”

她知道他永不會勉強。就像電影裏女主人公說的那樣，如果女人不願意，男人就不會湊上來。

周骥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嗯”，注意力轉移到她唇瓣上，再一次深吻她。傅真回以溫柔的舔舐，充滿安撫意味。

這個夏日午後，兩人雖未做到最後一步，卻在這個綿長溫情的吻裏，感受到對方的愛意，心滿，意也足。

八月底的時候，傅真和周骥同時拿到駕照。恰巧傅惠回雲鎮參加她高中好友的婚禮，傅真開了傅晉的車子去汽車站接姐姐。

短短一年，傅惠就在公司站穩腳跟，她去年年末被評為優秀教師和人氣教師，得到高層重視，前途不可限量。

傅惠穿一條香槟色深V真絲長裙，她身材纖秾合度，氣質優雅，傅真見到她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誇贊：“姐姐你好漂亮啊！”

“我們家你最漂亮。”傅惠誇了回去。

“哪有，明明就是你最漂亮。”傅真吹彩虹屁。

傅惠失笑，任由妹妹挽着手往停車場走去，問她：“媽媽放心你開車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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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駕照就是為了合法開車嘛。”傅真笑了一聲，然後說，“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媽媽是怎麽樣的，她當然不放心了，千叮咛萬囑咐的，還寫了張‘新手上路，請多關照’貼在車子後面。”

傅惠特意繞到車後去看了一眼，八個大字矚目，想必能起到不小規避作用。

她坐進副駕駛：“第一次開車怕不怕？”

“我倒不怕，關鍵是姐你怕嗎？”傅真發動引擎，扭頭粲然一笑。

“我不怕，放心把命交到你手上了。”傅惠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

傅真拍拍胸脯：“保證不辱使命。”

車子穩穩彙入車流，朝着出城的方向，駛向雲鎮。

一路上姐妹兩人聊天，傅真問她：“明珠姐姐都結婚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帶家文哥哥回來見家長呀？”

傅惠取出小鏡子補妝，她描着眉說：“你明珠姐姐和她老公小學就認識了，知根知底的，又談七八年戀愛，感情基礎紮實，可以結婚了。我不着急，多談兩年，到時再看情況吧。”

“我看好家文哥哥哦。”傅真表示。

傅惠沒有否認。

半途中周骥打來電話，問她：“接到你姐了？”

傅真戴上耳機，回答：“接到了。”

“她回來待幾天？”周骥又問。

“今明兩天，參加完婚禮就要回去上課。”

“她和家文哥怎麽樣了？也應該結婚了吧？”

“不瞞你說，我剛才也問了，她過兩年再考慮這個問題。”

周骥笑起來：“過兩年我們都可以直接結婚了，傅惠姐不抓緊，你這個當妹妹的就要趕在她前面了。”

“你想得美。”傅真罵了他一句，掐斷電話。

傅惠知道那邊是周骥，她感到好奇：“他什麽想得美？”

傅真打着馬虎眼：“沒什麽，我和他開玩笑呢，亂說的。”

傅惠搖搖頭，唏噓道：“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

“姐姐你也才十八歲，你也是我們年輕人。”傅真義正言辭糾正。

傅真跟着去參加婚禮，新娘唐明珠和新郎她都熟悉，以前小時經常見。這對新人從校服到婚紗，令人豔羨。

自從畢業各奔東西後，唐明珠就沒看到過傅真了，時隔五六年再見面，高興又驚訝：“真真長大了，比你姐姐還要高些了。”

“她高一就比我高了。”傅惠對好友說，“你不知道，有兩年我們家親戚總愛開玩笑，調侃我這個姐姐還長不過妹妹，她聽了就很不高興，對人家說她才是姐姐，笑死人了。”

“她本來就護着你。我記得初三有個男生騷擾你，她知道了氣不過，跑來我們班教室警告他不許欺負你，不然她要他好看。那會兒她才多大呀，小學四年級還是五年級來着？““五年級。”傅惠說。

“當初她一個五年級的小女生，為了你就敢和初三的男生公然叫板，誰不想要一個這樣的妹妹。”

傅真自覺充當她們好友回憶的楔子，聽她們憶往昔，突然唐明珠問：“真真交男朋友了沒有？”

傅真下意識望向傅惠，見她也正看着自己，猶豫着是否承認，這時有她們的老同學過來打招呼，轉移了注意力，傅真莫名松口氣。

婚宴上傅真遇到了她的老同學，趙悅言。

填完志願之後，兩人便沒有交集了，春節時班長組的局她也缺了席。傅真倒是知道她去了南方一座城市，讀的是師範專業。

趙悅言作為新郎的親朋來吃酒，碰到傅真感嘆：“好巧啊。”她看起來成熟不少，笑問，“聽說你和周骥在一起了？”

傅真對她倒不隐瞞，點點頭，“嗯”了一聲。

“恭喜。”趙悅言表情格外由衷，“有情人終成眷屬。”

傅真大方說：“謝謝。”

兩人早已經一笑泯恩仇。

趙悅言心情輕松道：“以前因為周骥，我和你鬧了很多不愉快，現在想想那時候多麽幼稚。”

“可不是嗎。”

也不過畢業一年，回想起來，那些事仿佛已經很遙遠了。

傅真對趙悅言說：“你可能不信，其實最開始我對你挺有好感，是你先和我不對付，我才看不慣你。”

“我信。”趙悅言卻笑，“因為我一開始也對你挺有好感的。”

“然後因為周骥，你就讨厭我了？”傅真一語道破。

趙悅言大大方方承認：“你知道的，那時候我嫉妒你。”

“他這個男顏禍水。”傅真得出結論。

趙悅言樂：“要不是他，興許我倆能成為好朋友。”

傅真打趣她：“就算不能成為好朋友，你肯定也不會說我醜人多作怪了。”

想起那年溜冰場裏鬧的矛盾，趙悅言這才有點不好意思：“周骥說得對，眼瞎了就得看醫生。”

傅真卻對當初主動挑起矛盾，妄想強迫周骥教趙悅言溜冰的爆炸頭破洞褲男生好奇，問她：“那個非主流和你什麽關系呀？”

趙悅言過了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非主流是誰，她不禁笑了，朝着大廳角落裏一衣冠楚楚的青年問：“你說他呀？”

青年蓄着清爽利落的短發，衣冠楚楚的模樣，和當年的小混混形象相差十萬八千裏。

傅真訝然，她聽趙悅言笑着說：“以前是好朋友，現在是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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