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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雷佳在內的幾人皆是失神很久, 等她們反應過來時，願心已經乘坐升降臺升了上去。

“怎麽會這樣？”黑粉失神。

雷佳知道自己惹事了, 哭道：“我說了她很漂亮的, 你非不信！”

“我怎麽知道……”

怎麽知道願心會這麽漂亮。

林苑也被這突發事故弄懵了，面具被摘下的瞬間，她茫然無措地站在那，腦子一片空白, 不知如何是好。該怎麽辦？沒有面具站在舞臺上，她不行的, 她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像正常人一樣唱歌。

升降臺停下, 林苑站在舞臺中央, 手緊緊握住話筒, 頭埋得很低, 低到像是把自己蜷縮在一個密不透風的蠶蛹裏, 好似這樣做就沒人能看到她的無助和脆弱, 當頭頂的那束光照在她身上時, 她眼鏡閉的更緊，她想轉身就走，可她的臉已經被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直到全場發出一聲驚嘆。

臺下的粉絲都驚呆了。

風月無邊也是一愣，舞臺中間的這是誰？壓軸嘉賓還是助演嘉賓？沒聽說願心要請哪個女歌手做助演啊, 且這女歌手的臉如此陌生, 并不是圈內有姓名的, 以願心的逼格, 不可能請個無名氏來唱歌，那麽只有一種可能了，這就是願心。可願心戴了三年面具，怎麽可能忽然露臉呢？

可那身材分明是願心的。

“這是……願心？”風月無邊讷讷的，現場其他粉絲也沒反應過來，這露臉實在過于突然，幸福到了一定程度，以至于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齊修遠不答。

只注視着舞臺中央的林苑。

她一直低着頭，雙眼緊閉，孤零零站在那，像是被全世界遺棄一般。他倒不擔心林苑露臉，身在娛樂圈露臉是早晚的事，可問題是，林苑好不容易客服心理問題上臺，如今忽然摘掉面具，她還能繼續站在舞臺上唱歌嗎？

蔻肖也傻眼了，她方才被人遣走，誰知一回來，林苑便已經摘掉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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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怎麽辦？這下完了！林苑完了，她沒有面具根本唱不了歌的。”

印長風也皺眉，“你怎麽不跟着林苑？”

蔻肖自責地要哭了，“我剛才被一通電話叫走了，林苑說她能行的，怎麽會這樣？”

印長風眉頭緊鎖，看着舞臺出神許久，當年原君卓也是在舞臺上出事的，那時他也是這樣站在臺下，安靜地看着，看着原君卓出事卻什麽都不能做，原君卓沒別的留戀，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林苑了，這可是君卓的孩子，他絕不能讓林苑再出事了。

君卓，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林苑順利闖過這一關，你的女兒如此出衆，若是就這樣退出娛樂圈，實在太可惜了，這不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嗎？

林苑沉默的時間實在太久，以至于現場粉絲安靜着，面面相觑，卻都不敢說話。

大家都看得出願心的情緒不太對，不知誰先喊了一句，現場所有人都開始喊願心的名字，替她加油打氣，這體育場的聲浪震天，就連齊修遠這個不追星的人也被感染了。

林苑嘴唇微動，睫毛輕顫，她好幾次想舉起話筒唱歌，最後都失敗了。

林家河找到齊修遠，“林苑怎麽了？”

“林苑因為岳母的關系，沒法站在臺上唱歌，只能借助面具。”

林家河微怔，苦澀的情緒漸漸在心裏漾開，他自诩自己愛女兒，可原君卓死的這些年，林苑何嘗好過？他一直不希望女兒進娛樂圈，沒看到女兒的努力，她從未放棄過，可他卻毫無理由地指着女兒，質疑她的夢想。

齊修遠注視着舞臺上的林苑，縱然所有人都希望她能走過去，可這種事還是要靠自己，把她推到這種地步或許也不是壞事。

總要有這一天的。

齊修遠給蔻肖打了個電話。

蔻肖要哭了，“都怪我，都怪我。”

“蔻肖，別急。”齊修遠聲音淡定，從容安排，“記得我送給林苑的禮物嗎？”

蔻肖微微失神，“你是說……”

“試一試吧，總要有這一天的，你要相信林苑，她自己能走出來的。”

兩分鐘後，林苑試了多次，徹底放棄了。她不行的，她真的做不到，她滿腦子都是媽媽死的畫面，根本無法睜開眼，她注定要讓粉絲失望，讓齊修遠失望了。

忽而，燈光閃動，現場的粉絲發出一聲驚嘆。

“是原君卓！”

“那位媽媽級的歌手？”

“我小時候聽過她的歌，她唱歌的生意很溫柔。”

“我小時候很喜歡她，沒想到還有機會看到這樣的她。”

“這是3D全息技術吧？我之前看到過，可以讓逝去的藝人‘複活’”

林苑猛地睜開眼，她眉眼長得極好，清純卻妩媚，撩人而不自知，笑的時候更像是個偷歡的小狐貍，如今她眼中沒有絲毫笑意，只有閃動的淚光，可配合着妝容和衣着，更為她平添了一種楚楚可憐的美，這種美混合着性感，讓人無可抗拒。

這雙眼讓整張臉瞬間生動了，粉絲們都是呼吸一滞，就好像這體育場陡然熱了起來。

原來面具背後是這樣一張臉。

衆人都猜測願心臉上有疤，猜測她長得醜，沒有人想到，她有一張超越頂級流量的臉。

一張哪怕是在娛樂圈中，也少有人敵的臉。

這樣一張臉，若是放在路人身上，對方都能輕易走紅，更別提願心還是實力歌手了。

“我家願心原來這樣漂亮！”

“天哪！我藥瘋了！這是願心？不可能吧？怎麽可能這麽漂亮？”

“我不信，她不張嘴唱歌，我真的不敢認。”

“我女神竟然這麽美？”

“該不會是別人假冒的吧？願心會不會出事了，就找一個人上臺頂替？”

“可我不明白，為什麽願心的演唱會要有原君卓呢？明明她們什麽關系都沒有。”

然而舞臺上的林苑卻無暇顧及臺下的議論，她愕然，她震驚，她不敢相信，她就這樣呆呆地看着臺中間的原君卓，那個圈內的前輩歌手，那個神話一樣的女人，那個……她的媽媽。

原君卓穿着一條白色長裙，神色溫柔，眉眼間盡是柔柔笑意，她淺淺揚唇，沖林苑伸出手，溫柔注視着，像是在說：“我的阿苑，媽媽在這裏。”

林苑眼淚直流，她委屈地看着媽媽，低低喚着，像小時候一樣，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媽媽，接到媽媽的電話就會開心很久，像小時候一樣，媽媽會對她張開懷抱，把她抱到懷裏，哪怕什麽都不說，就這樣抱着，她也會心生雀躍，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