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月上梢頭, 兩人回到了承安宮。
長葉還沒睡, 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噌的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 新棠的手還沒挨到門邊, 門就突然間從裏面開了, 雖說這是在承安宮,可大半夜的也有點吓人,“你還沒睡?”
新棠嗔了她一句, 反身關上了門。
長葉搓搓手,跟在她後面亂蹿, “我這不是擔心你麽,你也不看看之前殿下來偏殿找你的那架勢有多吓人。”
黃昏的時候,太子親自來了一趟偏殿——新棠躲他躲得太厲害, 他只能親自上陣了。
新棠睨她,“那你還把我從箱子裏拖出來?”
長葉笑得讨好,語氣裏卻像做了什麽拯救天地的大事情,“那是因為我怕殿下啊,不過, 我知道殿下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你看——”她伸直了手臂從新棠頭上拔下那支釵, 驚嘆道, “這是殿下送的吧,真漂亮。”
“送你?”
長葉擺手拒絕,像是在看什麽催命符,“戴不起, 戴不起。”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她戳戳新棠的背,“我們好歹姐妹一場,你快跟我說說殿下今天帶你去哪裏幽會了?”
新棠轉過身來,臉上還滴着水,眯着一雙眼看她,“想知道?”
長葉乖巧應是。
“你這麽好奇,不如你去問殿下好了。”新棠語帶威脅,“還有,殿下是主子,我們是奴婢,主仆有別何來幽會之說,要是下次再亂說話,我就把你趕出去和長秋住!”
長葉才不信她的話,“我又沒亂說,這簪子就是證據呀。”
說到這新棠就想揍人,“那我現在不是沒事嘛,你還把我胡言亂語的話說給了殿下聽,殿下于公于私不給我首飾也不行了。”
長葉好騙,仔細一想,竟完全合情合理,垂頭喪氣的去睡了。
第二日承安宮有客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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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棠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書房裏的書都搬出來曬了曬,這時正在端詳太子書案後面的那幅白虎,她記得這白虎之前是合着眼的,溫順無比,現在怎麽跟睡醒了似的,每掃一眼,總覺着有股殺氣,和這書房裏的平和格格不入。
她整理完書房關上門的時候,應緩笑嘻嘻的站在臺階底下,見她出來,做出個請的手勢,“姑娘,殿下在前廳等你呢。”
前廳是待客的地方,新棠和應緩去的時候,裏面除了太子,還有一個男子,只是這人背對着門口,暫時看不清面容。
新棠給太子行禮的時候,那人沒忍住,尖酸的聲音響起,“不過就是一個婢女罷了,竟讓太子如此魂牽夢萦,要我說,太子這眼光比三殿下差遠了。”
這聲音她熟,只意外跟三皇子沆瀣一氣的段小候爺竟也造訪了承安宮,新棠正心想說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冷不丁就聽到自己又補譏諷了,要她說,這人也真的是執着,一心想着跟她過不去。
太子只當他是痛失財寶內心不平,不與他計較,畢竟沒有得了便宜還不許人家有情緒的道理,淡淡道,“小侯爺說的是,本殿下這眼光确實一般,不然挑的就不是幾家首飾鋪子了,你說呢?”
這話裏有話,段無憂一下子被激怒了,拍桌而起,“太子,你不要欺人太甚!”
應急站在太子右側,冷冰冰道,“這裏是承安宮,小候爺慎言。”
應緩笑着奉上一杯茶,“小候爺何必這麽大火氣,這賭約畢竟是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的不是,君子一言九鼎且更不可犯欺君之罪啊。”
段無憂不知道他來了趟承安宮怎麽就犯了欺君之罪了,“你這奴才可別血口噴人。”
應緩說完話就退下來了,與新棠站在了一處,整個前廳裏,段無憂如跳蚤一般在那裏上蹿下跳,可惜沒人理他。
他估計是累了,妥協的看向太子,“我已經答應給你三家鋪子了,你還想怎麽樣?”
太子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段無憂跟前,姿态從容,“小候爺怕是理解錯了本太子的意思,我要的可不僅是你的三家鋪子,确切的說,我要的是臨南大街的“冰肌閣”、朱門橋下的“明月妝”,還有花柳湖邊的“銀想容”這三家鋪子。”
太子每說出一個名字,段無憂的面色就白了一分,這三家鋪子可是段家在京城盈利最好的三家首飾鋪子,一個月的進項抵得過其他鋪子一年的銀錢。
他不知道太子是否已經暗中打探過了,防備道,“太子殿下,除了這三家鋪子,其他的鋪子任你挑,我段家還可以再送你城北的一處莊子,這個買賣可比那三家鋪子劃算多了。”
太子豈看不穿他的伎倆,“你的鋪子尚且能博紅顏一笑,你的莊子又有何用,小候爺還是自己留着跑馬更為合适。”
說的到是冠冕堂皇,段無憂再傻,也知道這次怕是被太子給坑了,“太子,你這是在斷我段家財路!你以為你得了我的鋪子,這錢你就能花得起來嗎?陛下可不會坐視不理!”
太子不理他那淺薄的威脅,平平道,“小候爺,願賭服輸。”
段無憂一口氣堵在嗓子眼裏,憋得啞口無言,太子溫聲囑咐,“小候爺,明日進宮可千萬不要忘記帶上這三家鋪子的契書。”
話音未落,段無憂怒氣沖沖的摔袖而去。
太子剛剛說的那三家鋪子,都是昨天晚上帶着新棠一一去逛過的,她當時還感嘆這店名起得風雅有趣,難怪生意如此紅火,沒想到轉眼間就看了這麽一出大戲。
新棠還記得宮宴時太子和小侯爺立下的即興賭約,讓她沒想到的是太子兌現的竟如此草率,“殿下,您當真要這三家首飾鋪子?”
是嫌這明晃晃的銀子不夠打建安帝的眼,還是覺得這鋪子比三皇子的後招還重要,新棠自問能窺探到太子言行的一點點心思,可這麽一弄,她又不得不對自己産生了懷疑。
太子反問道,“有何不可?”
這一句有何不可問得如冬日的湖面一般冷靜,字字藏着倨傲的霸氣,與昨天的他相比,收斂了溫情,釋放了上位者才有的淩厲,分明是回到了太子以前給人的清冷距離感,可新棠竟有些不習慣了。
恍惚片刻,她才明白,原來太子已經在兌現昨日裏在角落說的那句“從不強迫于人”了,這樣也好,瘋言瘋語本就不該出現在他們這樣的人身上,他說得起,她受不起。
新棠蹲身福了一福,“殿下說得自是極對。”
太子深看她一眼,“明日你随本殿下一起去康元宮。”
“是。”
可誰知第二天一大早,宮裏又傳出一條消息:太子為博紅顏一笑,竟當衆讓長樂候府小候爺段無憂贈太子侍妾三家首飾鋪子作為賠禮。
新棠跟在太子身後往康元宮而去,前方宮道漫長而規整,不時有灑掃的宮女太監蹲身行禮,待人走過之後又在背後小聲的指點議論,新棠看着朝陽漸起,終是沒忍住,“殿下,奴婢有一事不明,這傳言......”
“是真的。”太子沒回頭,依舊步伐穩健的迎着光,頭都沒有偏一毫厘。
“奴婢不懂。”
“黎新棠,你不需要懂,你只記得,你是本殿下的人,是承安宮的人。”
新棠當然記得,從未忘記過。她擡頭望着太子偉岸的背影,沉默又自嘲的想,所以以她這個太子侍妾的名義收下這三家鋪子真是再合理不過的了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新棠太聰明了,總會明朗的,但是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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