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有文化有內涵有修養的流氓（二）
當然了，女生在警局內最後到底還爆出了那些更猛的料，街面上的平頭小百姓自然無法可知了。
對于這件玉山市轟動一時的大事件，衆人只清楚知道的一點卻是，這個女生三個月後堕了胎，然後莫名其妙的瘋癫起來，經常跑大街上裸奔，後來不知為何，又跳河自殺了。她的父母無顏在本市再住下去，遠走了他鄉，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回頭再說曹楠，這厮的家人不知用了什麽厲害手段，讓一個妙齡女子甘願自毀清譽給他做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結果第三天上午，人家曹楠就風光無限地出了局子，搖身一變，真成了見義勇為好青年。
為此，玉山中學還破天荒開了一次全體師生參加的公開表彰大會，曹楠身為當代見義勇為好青年，上臺做了聲情并茂的演講……
因這件光榮事跡之後，曹楠不知是搭錯了那根神經，還是嘗到了學雷鋒做好事的甜頭，一改往日打打殺殺的頑劣行徑，大力整頓幫派業務範圍，搞什麽學文明樹新風，從此致力成為全市最有文化、最有內涵、最有修養的流氓團體。
曹老大一幫人，是否真都變成了有文化有內涵有修養的高級流氓，一般人不太清楚，大家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是，這個曹老大從此變得更加的陰狠毒辣了，做壞事再不會輕易留下把柄讓別人抓住，似乎搖身一變，真的完成了從街頭混混到黑幫大哥的華麗演變。
“你叫林楓？”
“我是林楓，曹老大……”
“家住和平路達人巷幸福小區3棟801室，對嗎？”
“曹老大，你，你，你想幹什麽，我可沒有得罪過你，幹嘛打聽我家住哪裏？”林楓背生一股寒意，曹楠這個人渣惡棍，突然那麽關心自己家的住址，一定沒安啥好心！
“哎！”曹楠突然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說道，“聽說在你們幸福小區，最近有個變态色魔神出鬼沒，專偷女人內衣，哎，這事是不是你幹的啊？”曹楠一臉的揶揄表情，不懷好意地打量着林楓。
“啊……曹……曹老大，你，你，你可不要亂冤枉人，你，你，你什麽時候見我偷女人內衣啦，你可不能誣蔑我的清白……”林楓急眼了，心說這頂大帽子要是一下子戴實了，今後自己可真就沒臉活人了。
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将自己和內衣賊聯系在一起，不過林楓怎麽也沒有想到，第一個将這個名號賜給自己的，竟然會是曹楠這樣一號惡棍。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小雞不撒尿，各有各的道”，惡棍自有惡棍的特殊嗅覺，他這是覺察到了自己的“特殊愛好”，準備來替天行道來了？還是有其他企圖？
林楓警惕地看着對方，做好了随時暴起走人的準備。
曹楠笑了笑，自地上站起，将滿手的油污在林楓身上抹了抹，油乎乎的巴掌輕輕拍了拍林楓的臉蛋，示意林楓別說廢話。
“王小芸可是我的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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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思索如何應對曹老大的指控，冷不丁對方卻突然變了話題。林楓暗松口氣，不過聽了對方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也讓他愣了半天。
怎麽話題突然扯到王小芸身上了？
曹楠身高馬大，一邊拍林楓臉一邊踱步，氣定神閑繞着圈轉悠，相比之下，林楓瘦弱的身板就要單薄多了，要四十五度仰視才能看清對方的臉部表情。
“我看中的妞，別人多看兩眼都不可以！知道不？”
王小芸是你曹老大的妞？林楓暗笑：就那個一身高深功夫，臉上就差寫有“生人勿近”四個大字的野蠻丫頭，她會甘心當你這人渣曹老大的……妞？說出去誰信啊，嘿嘿……是你姑奶奶還差不多！
林楓才被曹楠的話吓得差點神經失常，一轉眼又聽他說起了王小芸，知道這厮剛才八成是信口亂說，并非是通過什麽特殊渠道知道了自己是“內衣賊”，不過聽明白這厮厚顏無恥說王小芸是他的妞，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曹楠這些年盡管橫行無忌，可最讓他郁悶的一件事就是，去年元旦晚會他狂追王小芸未遂這件全校皆知的糗事。偏巧這曹楠不知哪根神經出現了短路，連續未遂多次之後，對王小芸更是癡迷到了極致，甚至王小芸要他洗心革面不再胡亂禍害女生這樣的大事，曹楠竟然都一口答應下來……
這厮竟然是為吃王小芸的飛醋而來！
林楓心說昨天自己和王小芸那野蠻丫頭之間那點荒唐事，應該不會有學生看見才對呀，難不成曹老大也是聽了班裏那些風言風語，以為自己真的跟王小芸搞在了一起，所以特地來和自己這個情敵找茬來了？
“曹老大，我和王小芸之間沒有什麽。”
“小子，廢話少說，老子有人證，敢泡老子的妞，那就得有接受老子挑戰的覺悟！別說咱沒給你機會，自己挑吧，選投籃還是鬥牛！”
曹楠自從勵志做一個有文化有內涵有修養的高級流氓之後，便有了一個惡習，他自己籃球打得好，每次想要整治那個人，便要逼迫對方和自己比賽籃球技藝，若純粹的兩人之間的争鬥，他便會讓別人選擇是比原地投籃，還是一對一的籃下攻防。
原地投籃就是人站在三分球線上，各投十個球，輸掉一個球一百塊，說白了就是變着花樣訛詐學生錢財。
若選鬥牛，不會有錢牽涉在內，而且對方若球技勝過他，一切好說，若技不如人（通常對手還沒走下場，便在攻防戰中被他的籃球砸得遍體鱗傷了），那可就變成他曹楠砧板上的肉，洗白白了等着他宰割吧！
一種是訛錢，一種是傷人，左右都沒好果子吃。
這厮做人盡管失敗，打籃球技藝卻是邪了門的牛逼，加之他整日游手好閑，基本上空閑時間都泡在了籃球場上，所以說一句實在話，曹楠的籃球技藝，玉山中學無人能敵，甚至放眼整個玉山市，同齡人裏，他也是個中翹楚。
玉山中學的體育老師們就曾不止一次的扼腕嘆息，如此一個好苗子，怎地就長歪了呢！
林楓早有心理準備，聽到曹老大提及王小芸時，他就已經料知這厮會逼迫自己和他比鬥籃球技藝，可恨自己因為體格瘦小，基本就未接觸過籃球這等高人才玩的游戲，這可如何是好？自己即便有疾風快靴在身，實打實的籃球技藝卻絕非是一日之功就可練就的啊！
選原地投籃自己一分錢沒有，輸多了掏不出錢更糟糕，比鬥牛的話，就自己的身板，這厮“戰鬥經驗”豐富，萬一中途精力不足支撐不住，豈不當場被這野怪挂掉……
左右都是不妥。
可是，若不接受曹老大的約戰，接下來就會被另外十二只走狗惡犬相煩，今後正常的日子都沒法過下去，自己可沒那麽多時間接受他們的連番挑戰啊！
果然，曹老大已經開始在發飙了。
“小子，聽話點，乖乖選一樣。”
“選就選，不過……曹老大，能換個新鮮玩法嗎？”
只是原地投幾個球，應該耗費不了多少精神力和體力吧！既然這狗日的硬要往小爺槍口上撞，今天就那他開練，和他好好玩玩……
林楓的小眼睛裏，露出一縷狡黠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