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醉酒的夜

“起初我是不知道的，但後來我注意到了每次你跟我見客戶回來都急忙換下平底鞋……”慕司寒放下咖啡，指向她此時腳下穿的就是一雙平底鞋，“再加上前天看到你聞到魚腥味就想吐，所以……”

原來是這些讓二哥看出了破綻，難怪這兩天二哥叫她外出的次數變少了，她還以為自己哪兒做得不對了呢。

“謝謝二哥。”她淺笑道謝。

“他還不知道吧？”慕司寒問。

“他不需要知道。”他若知道的話只怕孩子保不住了。

“做得好！”慕司寒笑了，“沒必要讓他知道，一個孩子慕家還養得起。”

“不！我的孩子我會自己養！”慕雪堅定地道。她絕對不會讓她的孩子跟慕家扯上關系的，她要她的孩子将來能夠快快樂樂，幹幹淨淨地成長。

“小雪，二哥知道你對慕家失望透徹了，如果你不願意，那你總得考慮找個依靠吧，我看那個顧醫生不錯。”

當然不錯，醫生世家，清清白白，年輕有為，人品好，關鍵對小雪很好。

“總裁，你下個行程該出發了。”慕雪打斷他的話，提醒道。

慕司寒眨了眨眼，其實小雪的能力比他意料中的還要好，明明不适合做秘書的工作，可卻刻苦地去吸收相關知識，短短一個星期已經能冷靜應對了。

“小雪，外面有一大堆秘書等你使喚，千萬別累壞我外甥了。”慕司寒離開辦公室前回頭叮咛。

慕雪胸口一陣悵然，她知道二哥一直都在想辦法彌補曾對她的傷害，可是她似乎已經沒辦法再像過去那樣覺得他的好是真的好。

其實，她不輕易相信人的，但她始終相信自己的親人，相信他們即便疏遠她也不會傷害她，可是，慕司寒用事實告訴她，她錯了，即便是親人也不能信，而她的父親更用實際行動打碎了她這麽多年來心底的那一絲絲對親情的渴望。

而他，更殘忍……

夜，深深，風，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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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第一百零八次放下手裏的書，她看不進去，因為，還沒聽到他回來的聲音。

是的，她不止改不掉每天早上五點醒來，還習慣了晚上聽到他回來的響動才能入睡。

明知道他有忙不完的應酬，即便不是應酬有時也得忙到兩三點，甚至有時候不會回來，但她真的習慣了。

當她重新拿起書再一次嘗試看時，倏然，萬籁寂靜的黑夜裏傳來汽車停在門口的聲音，慕雪放下書，嘴角輕輕揚起，這下可以放心的睡了。

然而，當她才爬上床還沒躺下就聽到樓下傳來劉姐的聲音。

“晨曦小姐，先生怎麽喝得這麽醉！”

他喝醉了？

像他那樣深沉穩重的人是不會給別人灌醉他的機會的，那麽，就是他自己找醉了。

為什麽？是因為小星星還沒回來，他難受到必須借酒消愁嗎？

“劉姐，你下去吧，風哥哥我來照顧就好了。”

才下床又聽到晨曦的聲音在走廊那端響起。

“晨曦小姐，你也累了一天了，要不叫夫人起來照顧先生吧。”

不知道劉姐為什麽會這樣說，她不相信劉姐看不出來晨曦對雷厲風有特殊的感情。

“那女人我可不敢指望她，得了，你下去休息吧，照顧好風哥哥也是我的工作。”晨曦無論何時何地眼裏，嘴裏從來就沒掩飾過對她的厭惡，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讓她照顧雷厲風？這是不是別有用心？

接着，劉姐的腳步離開了，而雷厲風大概也被晨曦扶進房了。不難想象，接下來房間裏會發生什麽。

慕雪握着門把的手松了又握，就是下不定決心是否要過去看一看。

她在怕什麽，她也不知道，就是遲遲邁不出這一步，明明心裏有個角落在吶喊不想別的女人睡在他的身邊。

寬敞的主卧裏

“風哥哥，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從你撿回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你，夢想着能有一天可以當你的新娘。”

晨曦索性大膽地将頭枕入他的胸膛，訴說深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懷，“我一直等，等風哥哥能看到我，所以我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讓自己變強，至少在風哥哥眼中我是個有能力的人，可是，風哥哥卻結婚了，娶的還是一個沒用的精神病，那個女人……她連待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何況外面還有別的男人。”

“還好，風哥哥心裏的那個人回來了，這樣我心裏就比較平衡了，我是不可能跟星星姐相提并論的，因為在風哥哥的心裏星星姐是誰都無法取代的，但要我輸給慕雪那個女人，我真的不甘心呢。”晨曦擡起頭眯起眼笑了，伸手撫過男人俊美的眉眼，“這次星星姐走了，其實我心裏有過希望她不再回來的，因為那樣我還可以夢想有一天你是我的，但是啊……”

晨曦忽然驚叫，因為她的手被猛地抓住，身子被強勁地翻轉，壓在了身下，事情的發生只在眨眼之間。

更讓她驚恐的是，她喜歡的，崇拜的風哥哥竟然動手扯她的衣服。

“風……風哥哥，你……沒醉嗎？”晨曦始料未及，慌了，好怕自己剛才說的話全被他聽進去了。

身上的男人卻是毫無回應，只是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急，撫過她的腰身，埋首入她的頸畔。

“風哥哥，我……我是晨曦啊！”晨曦驚慌失措地推搡，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怕，按道理說她喜歡他，應該喜歡他抱她才對啊。

晨曦愣了愣，最後咽了咽口水，抗拒的雙手嘗試抱住他的脖子，湊上自己的紅唇。

不會的，她喜歡風哥哥，不應該抗拒他的碰觸，她應該開心，熱情的回應。

然而，男人還是沒清醒，大手已經摸上她的腰帶，解開她的褲子。

就要相貼的唇瓣忽然停下了，晨曦花容失色，腦袋一片空白，看着壓在身上的男人，似乎，好像，明白了什麽，不知打哪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他，跑下床，跑到安全地帶。

“怎麽喝那麽多。”喃喃地輕嘆了聲，慕雪轉身往浴室走去。

沒多久就已經端出來一盆水和幹淨的毛巾。

他愛幹淨，如果明天醒來看到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還一身酒氣就睡了一定渾身不舒服。

可能是知道他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慕雪脫他的衣服脫得格外順手，把毛巾打濕，然後為他擦身子，再打濕，反反複複，将他全身上下粗略地擦了下，再将睡袍給他穿上，過程中碰到他堅硬結實的肌肉免不了一陣臉紅心跳。

最後，為他擦臉時，慕雪的手遲遲收不回去，她承認自己從來沒敢仔細好好瞧過他的臉，哪怕是沉睡時的他。

他有一張很英氣的臉孔，菱角分明，輪廓堅毅，也因此，他抿着唇的時候讓人看起來更為冷酷。而此時，平時梳得一絲不茍的發絲，此時淩亂灑落額際，竟讓他的臉孔沒那麽冷厲了，而是帶着一絲頑皮，不知若是他這會睜開眼的話會是怎樣……

“風哥哥……我想，每當晨曦和星星這麽喊你的時候，她們的心裏一定充滿了幸福……”

因為，她們是這世上唯一可以這麽喊他的兩個人，這個稱呼代表着守護。

雖然還是不清楚到底當年慕家對沈星河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事，但是這個男人無論生死都用自己的一生在守護他要守護的人，執着每個人都有，但像他耗費大半生去執着的卻少見。

他冷血，他無情，他壞，但是他的冷血，他的無情，他的壞全都是有理由的。

因為在他冷酷的外表下，沒有人窺探得到他內心深處的孤寂和沉痛，這樣的男人，讓人沒法恨，真的沒辦法。

“你在擔心你的小星星才會喝這麽醉的吧。”細細柔柔的嗓音如天籁般低低在床前響起，慕雪伸手撫過他連醉了都無法舒展的眉峰，“你放心，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還有，對不起。”

不管是不是她的錯，但她總歸欠他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