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清茶濺衣衫

? 沈慕杳住的小院地方并不大,除了一個種了些花草的院子外就只有三間用竹子搭成的竹屋了。

推開竹屋的大門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張用竹子制成的正方形竹桌和幾把同樣是用竹子做成的竹椅,桌子上面放着一把茶壺和幾個杯子。

桌子右手邊的牆壁上挂着梅、蘭兩副畫卷,下面則擺放着兩把比放在竹桌旁的竹椅稍微大了一點的靠椅,而在兩張靠椅中間另放着一個竹子茶幾,茶幾上擺放着一個白色的橢圓形陶瓷花瓶,花瓶內插着一束蘭花。

和這邊相對應的左手邊牆壁上挂着的是竹、菊兩幅花卷,下方的擺設也一樣,唯一不同的便是茶幾上沒有放着插着花的花瓶,取而代之的确是一盤紫綠相交的葡萄。

傅然宵看着如此簡潔的屋子心中難免有些不好受,因為這裏與她以前住的屋子實在相差太大了。沈慕杳身為沈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就備受寵愛哪裏過過這般清貧的日子。他一直以為雖然她搬來了這邊居住,但好歹是這裏的女主人,吃穿用再怎麽樣也會跟以前一樣,為何現在竟然是……

“我很好,宵兒不必為我擔心,徐伯每月都會送來好些東西,只是我自己不愛用而已。”像是看出了傅然宵的心事沈慕杳在一旁平靜地說道,然後翻過了一只倒放着的茶杯拿起茶壺往裏面倒入了水:“這是放涼了的薄荷茶嘗嘗看。”放下茶壺端起倒滿的茶杯遞到了傅然宵的面前。

傅然宵連忙伸出雙手接了過來,只不過由于一時心急卻反倒不小心将整杯水倒在了衣服上。

“這……”沈慕杳見狀急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想幫他把水質擦幹淨,卻不想被傅然宵一把握住了雙手。

“宵兒?”沈慕杳不解地擡頭望着傅然宵,同時她也試圖想将雙手抽離出來但卻是無果。

其實傅然宵也不清楚自己剛才怎麽就突然這麽做了,當他看到沈慕杳因為被自己抓着雙手而尴尬地有些不知所措時他心中居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于是帶着幾分耍賴的模樣道:“我的衣服在你這弄髒了姑姑是不是該重新賠我一件呢?”

傅然宵發誓他真的只是随便說說而已,哪知沈慕杳卻真的很認真地應下了。只見她待雙手獲得自由後便轉身走進了旁邊的另一個房間裏,就在傅然宵納悶時她又折了回來,與此同時手中還多了一套衣服。

“試試這件吧!”沈慕杳說着将手中的衣服放到了傅然宵的手上。

傅然宵先是站在原地愣了幾秒,然後才輕輕地把衣服打了開來。立馬一套嶄新的男裝呈現在了他的面前,白緞做成的長衫看起來特別的幹淨、儒雅,下擺處和腰帶上還都分別用白色的絲線繡着祥雲的圖案,因為都是白色的,因此盡管繡了好多但也并不會看起來讓人感覺很累贅,相反的倒是顯得非常的精致。

本以為這只是一件單衫而已,誰料在将白衫拿起來後下面還有一件淺藍色的紗衣,而在紗衣的下擺和袖口處同樣用相同色系的絲線繡着一圈祥雲。

“姑姑這是特意給我做的嗎?”傅然宵捧着衣服有些激動地看着沈慕杳問道。

沈慕杳微微點了點頭:“不久前徐伯拿來了些布料我就順帶給你做了件。”說完指了指剛剛她進去取衣服的房間:“去換了看看吧,要是不合适我再改改。”

傅然宵颔首去到了裏面,然後等他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和進去前的氣質完全地不一樣了。他本身衣架子不錯,之前玄色的衣服将他俊俏的臉蛋襯托得有些高冷,多多少少帶有些生人勿近的氣息,然而此時的這套淡色系的衣服倒是将他變成了一個多了幾分書生味的富家公子。

“好看嗎姑姑?”傅然宵在沈慕杳的面前轉了一圈笑着問道,但沒來得及等到沈慕杳回答另一個聲音就先一步想了起來。

“歷年來小姐給少爺做的衣服都沒有這一套來得好看!”鳶兒一邊說一邊拎着個竹籃走了進來:“我聽奶娘說少爺來了,原先我還不相信呢!”說完向傅然宵福了福身:“果然這衣服還是要穿在對方的身上才耐看的。”感嘆完後便轉身走進了隔壁的另一間屋子。

“姑姑?”看着沈慕杳因為鳶兒的話有些皺眉傅然宵踱步來到了她的面前:“姑姑可否告訴我适才鳶兒的話是何意?歷年來是什麽意思?”說着還故意将身子微微俯下了一點好更進一步看清面前人的反應。

果不其然下一秒沈慕杳的臉色就因為被拆穿了謊言而有些發紅。

“姑姑不打算帶我去看看那些‘歷年來’嗎?”傅然宵在說這話的時候他的鼻子幾乎就要碰上沈慕杳的了。什麽叫做順帶做了件?那根本就是特意做的。一想到這傅然宵的心情瞬間就好得不得了。

感覺到兩人靠得太近後沈慕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斟酌再三還是又走去了先前的那間房間,不過這一次傅然宵直接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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