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心事

? “然宵？”沈慕杳正和薛青說着話的同時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傅然宵，卻發現做事向來沉穩的人此時居然一個人靜靜地站在一旁出神，時不時地還皺起了眉頭。

沈慕杳伸手過去挽上了傅然宵的手臂：“我們出去吧，讓師兄好好休息。”

直到覺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碰觸後傅然宵才回過了神，一轉頭就看到沈慕杳正仰起頭望着他。

“然宵我們出去吧！”沈慕杳将話又輕聲重複了一遍，然後沒等傅然宵反應便拉着他走了出去。

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沈慕杳才問道：“你在想什麽？”

看着明顯心神不寧的傅然宵沈慕杳習慣性地伸手過去撫上他的眉間：“你在擔心什麽？”她又問道。

被喚回神來的傅然宵突然張開雙臂将眼前的人擁入了自己的懷中：“阿杳……阿杳……”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一遍遍地輕聲叫着她。

沈慕杳有些錯愕，雖然她又發現傅然宵的不對勁，可是卻直到兩人靠這麽近時才感覺到傅然宵其實是在害怕。腦海中突然湧現出的一幕幕叫她突然明白過來貌似患得患失的人好像并不是只有她一個而已。

她原先不敢走進他的生活是怕自己會妨礙到他，縱使某一天他真的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後他恐怕會因為顧及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而選擇不傷害她，或者是幹脆不會提及。

是的，她想的一直是這個原因。因此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另一個原因，她從來沒想到也許傅然宵也是因為覺得自己束縛了她而選擇不見她，說不定他也跟她一樣自從答應這門親事後便開始想着某一天要是有需要的話就會對彼此徹底放手好讓其恢複自由。

“阿杳後悔嗎？你可曾有後悔？”暗自平複好心情的傅然宵最終還是把在他心中掩藏了好久的話問了出來：“以前沈爺爺和沈叔叔都說過你雖為女子但要論才情的話卻絲毫不會輸于男子，你若是男子有朝一日倘若進入朝堂的話那必将是社稷、百姓之福，你本該驚才絕豔站于人前，可是卻偏偏因我之故将你圍困在一個小小的院落中，阿杳你甘心嗎？現在我這般自私地将你留在身邊不願放手你可會恨……”

“然宵……”沈慕杳出聲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話擡起頭看着他：“然宵你錯了，第一：我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好，我不僅迷糊還經常容易出錯，甚至不認人也不認路；第二：我是讀過一點書識得一些字，但卻也并沒有我爹跟我大哥說得那樣有才華，你跟我從小就認識那就應該明白我的那些伎倆都只不過去是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而已，爹跟大哥他們向來做事光明磊落所以根本就不會想到那些專門忽悠人的小方法，我只不過是讨了巧而已，因此也就沒他們說的那麽厲害。”

“可是小時候你卻總是會将那些試圖要欺負我的人趕跑。”傅然宵擡頭與懷中的人對視：“你總會将我好好的護在身後，也總有法子讓我忘記自己其實是寄居在別人家中的處境，阿杳你從小就懂得如何将我照顧好，也清楚該怎麽做才不會傷到我的自尊，你總是這樣，或者說你已經習慣了凡事都只站在我的立場考慮，那麽阿杳你可想過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嗎？”

傅然宵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将自己心底裏的話都說出口，但今日在看到沈慕杳和薛青說話時那副自信滿滿又步步緊逼對方的模樣像極了他所認識的以前的那個沈慕杳，因此他忍不住開了口。

“阿杳如果……如果你想要回到從前的生活，那麽……那麽我……”明明想說如果她想要離開的話他一定會成全，可是當真要将這個說出口的時候傅然宵發現自己根本就做不到，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說話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傻瓜……”忽然沈慕杳伸手敲了一下傅然宵的頭：“你在說什麽呢？什麽叫回到以前的生活？難不成你要送我一紙休書？”

“當然不是——”傅然宵急忙搖頭。

“嗯？”沈慕杳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和離……”傅然宵不敢看沈慕杳的表情。

“和離你個頭啊！”沈慕杳一把拍在了傅然宵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