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二十六話【第二次争執】
兩天後,冉巡與鄒爾柳順利返回白契星球,這次執行任務的時間遠遠地超出了情報局局長鄒文光的預想,冉巡本來以為他會怪罪,畢竟他們并沒有完成任務、空手而歸,但意外的是,鄒文光對此事只字不提,反倒對他們揭穿騙局的事大加贊揚。
冉巡心裏有些動容,認為鄒文光雖看似不羁,但其實也是個熱心腸的人,比起任務而言更加看重人情。這樣的想法一直持續到回星球的第三天,這天他按照慣例,一大早到訓練館報道,卻意外地沒見到鄒爾柳的蹤影,好奇之下,他獨自前往主館找她。
才踏進主館,居然看見鄒文光與鄒爾柳父女倆笑臉盈盈地從會客廳出來,旁邊還跟着一位中年男子,他此刻正喋喋不休地道着謝:“這次真是多虧你們了,我看了新聞,本來是沒報多大的希望了,沒想到你們還能把我委托的事辦妥……實在是感謝,委托金我已經全額打到你們賬戶上了。”
這個人是……冉巡遲疑了幾秒,看見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流光玻璃瓶。空白的玻璃瓶呈普通的透明色,此刻玻璃瓶卻反射着流光溢彩的彩虹旖旎之色,說明這裏面是有聲音的。
鄒爾柳什麽時候錄下的歌聲……他才想起離開蔚藍星球的前一晚,德洛莉絲為他們踐行的時候,在他們面前唱過歌,一定是那個時候……
冉巡感到一股深深的背叛感,在明明知道歌聲是虛假的前提下,鄒爾柳怎麽能夠這麽做?他還以為她已經放棄任務了,願意站在他這一邊幫助他,原來一切終究都是為了任務!
他想走過去好好與她理論一番,不過沒必要了,鄒爾柳已經眼尖注意到了他,三步并作兩步快速走到他面前,将他往別館的方向帶,“有話我們到那邊說。”
冉巡不情不願地跟她到了別館悄無人跡的地方,強迫自己盡量冷靜下來,說不定這中間有什麽誤會。他現在已經知道眼見不一定為實,屏息道:“告訴我,篝火會那晚,你并沒有偷偷用流光玻璃瓶錄下德洛莉絲的歌聲。”
“我錄了啊。”既然已經被冉巡看到了,鄒爾柳也沒心思隐瞞,坦坦蕩蕩地承認一切,“剛剛交給委托人了。”
冉巡壓抑下的怒火此刻一股腦全冒了出來,她怎麽能如此面不改色。
他質問她道:“你明明知道這歌聲沒有作用,卻還收了委托人的錢,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的行為與伯特萊姆、與星雲集團有什麽分別?!”
這個話題先前不是在蔚藍星球的時候也争吵過了嘛,鄒爾柳此刻有些興致乏乏,完全不理解冉巡這般激動的原因。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錢財交易本來就是之前約定好的,我也沒逼委托人把錢給我吧。更何況,難道你以為對方沒看過德洛莉絲的新聞嗎,他完完整整地看過了報道,但卻還是要了玻璃瓶裏的歌聲,這說明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即使只是起安慰作用罷了。”
“簡直是強詞奪理。”冉巡聽不進她冠冕堂皇的說辭,只知道自己對于她的冷血及貪財很是失望,他還以為在星雲河畔,他們一起經歷過這麽多的磨練與考驗,他們倆之間對于此事已經形成了默契。他們同仇敵忾,将強大可怕的敵人打倒,結果她卻變幻成了敵人的相同模樣,這讓冉巡百思不得其解。
簡單的來往之間,冉巡一反往常對自己唯唯諾諾的态度,此刻顯然怒火中燒,甚至怪罪起她來。鄒爾柳也有些惱了:“我怎麽強詞奪理了?!你壓根就是個長在溫室裏的少爺,你懂什麽叫人情冷暖,你看到大本營那些可憐的被害者,自以為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就是替他們讨回了公道,一切都圓滿地結束了。
“只是對大本營那些人來說,生活并沒有改頭換貌地善待他們,他們困難的生活還在繼續。而你卻滿足了內心的虛榮心,自以為做成了天大的好事,又可以重新安心地回到自己無憂無慮的日子。
“你知道現實是什麽嗎,是你做什麽都無濟于事。你要是真能夠改變每個人的生活,你就是救世主。但冉巡你并不是,所以別因為我一個小小的舉動就背叛感十足,你根本不明白流光玻璃瓶裏的歌聲對于那位委托人來說意味着什麽,也不明白你将真相公布于衆之後,奪走了更多人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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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希望與信仰。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德洛莉絲的存在對于某些人來說是種慰藉,只盲目地認為這不道德的騙局該結束,因而用了一種最直接、也是最殘忍的方式。
聽完鄒爾柳的長篇大論,冉巡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從來沒有人對他一針見血地說過這種話……他想要反駁,但卻不知該從哪裏着手,又或許鄒爾柳根本沒有說錯。
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第一次見到大本營人們可憐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要幫助他們。他們與他的世界仿佛雲泥之別,故而他的內心湧起一絲不安與罪惡感,他想要幫助他們,或許這樣自己的內心世界便能重新趨于平靜。
只不過他真的幫了他們嗎?更甚至,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他同時摧毀了什麽,直到今天鄒爾柳的話點醒了自己……
冉巡不明白,他只不過是想要做件有意義的好事,為什麽最後卻可能放跑了幫兇、還遭到了此番的質疑。那些不安的情緒又重新翻攪回心頭,他的腦袋裏太亂,甚至放不下姿态,承認自己可能做錯了。憋了老半天,他都回不出一句話,幹脆一氣之下甩手返回SSS軍區。
****
足足一個禮拜的時間,冉巡再沒有回過安斯艾爾情報局,鄒爾柳以為他放棄了,果然這種公子哥稍微遭到一些質疑與反駁,自尊心受損,就說什麽也不願回來了。
趕走他明明是件好事,也達成了最初的預期,但不知道為什麽鄒爾柳這幾天有些郁悶,在這次任務的執行過程中,她看到的冉巡是有原則、生活經驗雖不足卻不失睿智、內心善良的人,這樣的他怎麽能如此輕言放棄。
另一頭,親信翟修偉聽少爺說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替他感到憤憤不平,“少爺,你蒙受了那個女人如此大的羞辱,千萬不能再回去。而且,你出發前不是說任務很簡單的嘛,怎麽搞得滿身瘡痍回來,這事要是被總指揮官知道了,我就真死定了。依我看,找武力值芯片的事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對了,你不是說昨天去了星際黑市一趟,是否有任何進展?”
冉巡回憶起昨天的事,“我專程找到蒙羽問他,最近是否有人賣給他一枚外形奇特的蛋,他雖對我說沒有,但卻眼神渙散,不敢直視我,所以我覺得他一定知情。”
“會不會就在他店裏?”
“我不确定。”他淡淡地嘆了一口氣,“蒙羽這個人不簡單,如果不是鄒爾柳親自問他要東西,我猜他一定不會交出來,看樣子我還得繼續回情報局。”
“少爺你是受了什麽邪,難道受那個女的欺壓還上瘾了?!”翟修偉脫口而出。
冉巡向來大男子主義強烈,如今被一個姑娘壓着,本來就心裏不爽,現在翟修偉還哪壺不提提哪壺,忿忿地抛過去一個憤怒的眼神,翟修偉連忙閉嘴噤聲。
冉巡表面上雖然是以芯片為借口,但其實心裏更多地是因為受到一種神秘而陌生的引力驅使。
在情報局的這段時間雖短,但冉巡卻看到了在軍區裏,永遠看不到的世界。無論是星際黑市、抑或是在蔚藍星球經歷的種種,他感覺自己的眼界大開,自己不能永遠當溫室裏被保護得當的少爺,男子漢大丈夫需要直面殘酷的世界。更何況,他還有一句話要對鄒爾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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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冉巡出現在安斯艾爾情報局的訓練館,正巧遇見秦向笛,便問他鄒爾柳在哪兒。他帶着他去了訓練館的內屋,看見她正滿頭大汗地打着沙袋。
她回過頭的時候看見冉巡稍顯意外,開口的語氣倒是照舊冷冰冰的:“你怎麽回來了啊?”
“我上次跟你吵的時候卡殼了,這次要把這話還給你。”他滿臉認真,停頓片刻說下去,“我雖然不是救世主,但不能對眼前的惡行視而不見,就算再給我重新來過的機會,我還是會這麽做。因為我能做的就這麽多,但不做不行。”
鄒爾柳心裏想偷笑來着,他憋了一個禮拜,就憋出這麽句話啊。表面上不露聲色,“牛頭不對馬尾,我不是問你回來幹什麽來了?”
他回答得正義凜然:“為了證明我不是溫室裏的少爺。”
鄒爾柳終于沒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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