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夜入閨閣

“……”

于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不是說太*祖父他老人家的身子不妥嗎？

“我……”

剛想着說些什麽，卻見自家大嫂忽地恍然大悟一般道：

“哦，瞧我，都忙糊塗了。”

“阮阮是回來瞧咱們家老太爺的吧！”

見着自家大嫂似演戲一般的作為，于歸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許是也覺察出了自己剛剛卻是有些不太正常，夏氏尴尬一笑。

“是我有些小題大做，讓妹妹勞心了！”

原來不過是太*祖父昨晚就寝着了些涼，早起的時候身子便有些不太順遂，侍候的丫頭婆子不明就裏，見着老爺子一副病弱模樣，心裏便着了慌，趕緊慌慌張張的便跑到前院來給當家的大少奶奶禀報。

彼時夏氏剛剛送走了要上早朝的夫君，得知老太爺那裏出了問題，二話不說帶着身邊的丫頭仆婦們便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等她一進門果見老太爺一副病容，心裏也是有些忐忑起來，沒敢擅自主張，趕緊派了人去叫大爺回來，順帶着也給書院這邊報了信。

等到桃家大少爺桃清風風火火的從衙門趕回來的時候，大少奶奶已經緩過神來叫了府醫，得知不過是着了涼有些小小的風寒，夏氏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大毛病，不然這可叫她如何交代。

家中統共就他們兩口子主事，這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麽事，外頭老的少的怪罪下來，他們便是渾身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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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了老爺子并無大礙，桃大少爺又火速的回了衙門，這檔口上正有一批緊急的公務需要處理，家中若不是真的有了急事，他是說什麽都不會抽空跑回來的。

大少奶奶自來就是個明事的，她也知道自己丈夫最近确實有些忙，眼見着他匆匆的回來又匆匆的走，除了用抱歉的眼神看着他也真的沒什麽辦法了，想着等晚上丈夫回來，一定要好好的犒勞犒勞他，沒得讓他家裏家外都這麽忙。

許是卻是忙的有些過了頭，這大傍晚的于歸一進門，着實是讓夏氏有些怔愣住了，這……這麽快就要月休了嗎？

她這會兒上已經完全不記得是她自己早上慌了神到處報信的事了，眼裏光納悶自家小姑子怎會在這個時候歸家了……

知道自己大嫂其實并無他意，于歸也着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随着剛出門的大嫂再次進了祖父的屋子，瞧着老爺子雖然還是一副羸弱的模樣，可到底還是知道不過是有些小小的風寒罷了，于歸的心裏懸着的大石算是徹底的落了地。

本是要在太*祖父這裏守夜照顧老人的，可是卻被自家大嫂死死的拒絕了。

可能是覺得自己這般魯莽的将人給叫回來，夏氏心裏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如今人一進門連休息都顧不上還要讓人接着在此守夜，這說什麽也是說不過去的。

于歸這會兒上也着實是有些疲憊的，自晌午那會兒得知消息之後，她便馬不停蹄的開始忙活，又是和兄長商量，又是交代事務，又是見嫂子，裏裏外外的耽誤了些時候之後，又火急火燎的登車往回趕，這一路坐着馬車颠簸到家，怎會不疲倦。

還好知道太*祖父他老人家的身子無礙，不然這心還是得放不下去。

早看出自家大嫂的歉意了，于歸微笑着安慰幾句之後，見着她執意要自己守着，便也就順水推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叫退了身邊要伺候自己沐浴的丫鬟，總歸自己還是個現代的靈魂，實在是有些不太适應讓別人就那般的大大咧咧的服侍着沐浴。

轉首退下身上的衣衫，擡腳輕輕的邁進了浴桶之內。

放松的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水中，長發像扇子般在水中鋪陳開來，于歸長長的逸出了一口氣。

這一天下來，真是身心都不夠安寧啊！

擡手将身後的發絲收攏在胸前，十指以适當的力道梳着，揉着，讓清水浸透一頭的烏黑豐澤。

溫潤的水波輕輕拍打着胸口，她下意識的低垂臻首，眸光清楚的瞧見了身前那清晰的曲線，近來她常常會這般的瞧着自己，有時候甚至會出了神。

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會強烈的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就像是由一種沉睡的狀态慢慢開始蘇醒一般，不太是曾經的過于青澀稚氣，而是一種由含苞待放即将轉為盛開的那種情形。周身似乎都在散發着一種完全異于年少和男子的女性柔軟。

這是不是在說她已經開始長大成人了！

是了，都說十八姑娘一朵花嗎，她今年可不正好十八歲！

微微擡起手試探性的在胸前輕輕一握，柔膩順滑卻又不乏挺實，不知怎的，腦海之中瞬間變閃過了那張可惡至極的黝黑臉龐，頃刻間，有如被雷劈到了一般，心頭緊緊一顫，連忙便将小手放了開來，整張臉紅如火燒，心跳急如擂鼓一般。

她是瘋了吧？

一定是瘋了！

于歸沮喪的咬着唇想着。

這一夜毫無征兆又似理應如此的有那麽兩個人失眠了。

望着窗外清涼的月光，于歸輾轉不能成眠。

說來也是奇怪，自己本是身心俱疲，累的甚至就連沐浴都差點睡在了浴桶裏面，可是，總算躺倒床上了，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着了。

想起前世的時候，總有晚上因為身體的疼痛而不能成眠的時候，不是父親陪在身邊哄她入睡便是齊婆婆坐在床邊給她講一些她從來沒怎麽聽說過的故事。

也有那麽幾回，兩個最親近的人都不在身邊，而她仍舊睡不着，便學着父親教過她的方法，想一些曾經遇到過的美好的事物和美好的人，再不濟這樣還是不行的話，便是最最老套的辦法，那就是屬羊。

“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等到于歸數到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羊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便是剛剛還存在腦海之中的朦胧睡意這會兒上也完全的失蹤了。

好嘛，這算不算事得其反了？

微微起身拿過旁邊擺放着的薄衫，于歸緩緩的坐起了身。

既是如此便不要再勉強自己睡了。

慢慢的推開窗，今夜的月光越發的皎潔明亮，想來再過幾日便要到十五了吧。

這會兒上腦海之中重新清空了剛剛的胡思亂想，那不期而至的畫面便再次清晰的展現在了眼前。

“他怎麽會去那種地方呢？”

于歸微微呢喃出聲。

早在傍晚的時候丫鬟在車上感嘆之時，于歸心中雖然強迫自己釋然，可是內心深處到底還是覺得有些放不開的。

那樣黝黑的面容，帶着不屑調侃的聲音，此刻還在耳邊旋轉徘徊，便是自己身邊站個男人他都覺得嗤之以鼻的男人，卻原來也不過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凡夫俗子罷了，到底是自己高看了他，也或許是自己低估了他。

可是那曾經在溫泉河中用溫暖的掌心撫住她胸口的感覺是那般的清晰，粗糙的硬繭與自己的身體相互摩挲的時候，就像是忽然之間被注入了一股突如其來的暖流，讓她在最最寒冷無助的時候感覺到了那一絲得來不易的溫暖……

使勁的搖了搖頭，将那存于腦海的畫面搖出了腦際。

不要想了，這不是她該想的！

緊了緊身上的薄衫，于歸轉身便奔着床榻便走了回去。

睡覺吧，還是睡覺最為穩妥。

正欲掀起床上的被褥，霍然之間呼吸就是一緊，像是有一種被人窺探着的感覺，于歸身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哐啷”一個輕微的響聲過後，于歸連轉身都未來得及，便直接被人從後面貼着身子捂住了嘴。

“唔唔唔……”

“別怕，是我！”

低沉的嗓音清晰的從耳畔傳了過來，于歸甚至能感覺的到那近在咫尺的氣息。

心裏瞬間便大松了一口氣。

緩過神來于歸想也沒想的解氣似的直接照着捂在自己嘴上的那只手“吭哧”就是一口。

“嘶……”

男子疼的瞬間便倒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有些扭曲，小女人夠狠，這般狠心的咬他掌心肉。

有心想要迅速的将手解救出來，可是……想了想到底什麽也沒有做。

好吧，咬就咬吧，大不了就是會少塊肉而已。

于歸這邊發狠勁兒咬了人，卻發現身後捂着她的人除了最初還有些退縮，之後竟然全無動作，竟是就這般放任着讓她咬。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于歸的臉瞬間便不争氣的紅了，慢慢的松了口想要挪動挪動，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整個身子都被人從身後裹進了懷裏。

男人的大手緊緊匝在了她的腰身之上，那般的緊，連動都不能動。

“唔唔……你……放開唔！”

不太清晰的話語從指縫間逸出，男人的身子猛然一震。

“你，你別叫，我就放開你！”

笑話，這夜深人靜的，萬一招來了人，他是無所謂的，反正一個大老爺們，可是她一個小女子，恐這名聲可就損了。

“唔唔……”

于歸臉紅紅着，像是沒聽見身後男人的話一般，左右的掙紮着。

見自己這般動作一點成效也沒有，于歸怒了。

索性跟頭小獸一般，能夠活動的雙腳又是踢又是踹的，胸口因劇烈掙紮急促的伏起着……

這般動作下來，男人便有些承受不住了，正欲有所作為，腳上便傳來一陣疼痛。

卻是被這丫頭擡起的小腳正好踹在了腳胫上。

“唔……”

這下換他低吟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