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病情

顧厲恒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進別墅，發了條短信, 直接上二樓, 取下隔離片洗澡, 換了一套棉質睡衣。

身體的舒适讓他表情舒緩許多，他走進書房，撥通通訊。

通訊很快就接通，心理醫生米爾聲音依舊溫和平緩：“晚上好。”

顧厲恒打了招呼，米爾直接問：“有進展嗎？”

顧厲恒手肘抵在座椅扶手，手撐着額頭：“沒有……我需要你的幫助。”

米爾：“十分樂意, 告訴我你現在的情況，你有繼續和讓你笑的人接觸嗎？”

顧厲恒：“有。”

米爾立即問：“效果怎麽樣？”

顧厲恒沉默片刻, 沒有回答而是道：“他幫不了我，我聯系你, 是想問有沒有別的辦法。”

和少年在一起輕松且愉悅，然而少年告白後，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在此之前，他喜歡和少年待一起，自然而然地想照顧少年幫助少年。

他沒有往AO感情方面想, 直到少年告白那一瞬間。

他心跳不受控制，內心湧起從未有過的的喜悅, 這些反應讓他意識到, 他對少年的感情, 不是友情。

他雖然沒有戀愛經驗, 但不是傻子, 沒有人聽到朋友告白會這種反應的。

意識到這種感情後，少年的笑變成了魔咒。

腦中不停浮現很早以前被迫相親時，相親對象害怕躲閃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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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次第一次見面都會這樣，可第二次第三次，最終總是同樣的結果。

少年笑得那麽好看，如果和面無表情的他在一起，總有一天，會受不了的，笑容會被磨滅。

誰都會對喜歡的人産生期待，期望愛人展露笑容，而不是嚴肅冷漠。

米爾有些意外，還有些惋惜，不過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沉吟片刻問：“除了工作，你平常還有什麽和別人交流的活動嗎？”

顧厲恒：“……沒有。”

有些事情不提出來，仿佛并沒有什麽不對。

這樣特意提出來，就覺得有問題了。

米爾并不意外：“你的症狀主要是心理問題，我建議你多結交朋友，參加私人聚會活動，讓自己放松。”

“長久處于工作狀态，不和別人交流，會讓你的情況更加嚴重。”

沉默片刻，米爾溫和道：“你的心裏問題主要源于幼時你母親的教導，你可以試着在你母親面前笑。”

顧厲恒呼吸陡然加重。

米爾語速放緩：“我知道，這是個挑戰，不過你如果能戰勝，對你的病情很有利。”

米爾緊接着又說：“當然，在這之前，我得給你做個測試。确保你這麽做不會适得其反。你有空來一趟我的工作室吧。”

顧厲恒：“好。”

米爾非常欣慰：“我為你感到高興。”

幾年前他就勸過顧厲恒做系統治療，但顧厲恒拒絕了，他還記得顧厲恒和他說的話：我這樣挺好的。

他對那個讓顧厲恒笑的人更好奇了。

雖然顧厲恒什麽都沒有說，但他不難推斷，顧厲恒的改變和那人有關。

·

蘇淩看了眼時間，快到九點半了，正是香吧人氣最高的時候。

為了不影響生意，他讓司機将車停在香吧後門前的路邊，又給納魯發了信息。

司機将車停下，下車打開車門，伸手扶蘇淩。

蘇淩擺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顧總說你腳傷了，我扶你進去。”司機一板一眼道。

蘇淩詫異看他一眼：“什麽時候說的？”

司機很實誠：“路上我接到的信息。”

蘇淩心情非常好，臉上帶了笑，以防露餡，扶着司機的手慢慢下車下車：“謝謝。”

司機：“不客氣。”說着就扶蘇淩往後門走。

這時後門打開，納魯跑出來，語速很快地問：“怎麽了？哪裏受傷了？”

蘇淩手搭着他的手臂：“腳崴了而已，”他對司機笑了笑，“你先回去吧，辛苦了。”

司機說了句不辛苦，告辭離開。

納魯扶着蘇淩進後院，關上後門，不停念叨：“你這次吓死我了，以後再去山裏，千萬不要一個人去。”

“我先扶你去休息室，再叫個醫生上門給你看看傷口。”

“你……”

蘇淩松開他的手，一直翹着的右腳放到地上，原地蹦了下：“別擔心，我腳沒事，以後也不用去山裏了。”

納魯松口氣：“你這是怎麽回事？不去山裏又是什麽意思？”

蘇淩不好意思摸了下鼻子：“一點小心思而已，後面的問題等會兒說。”

納魯見過的人多了，他這麽一說，就知道他說的小心思指的是什麽。

“行吧，知道你喜歡顧總了。”他無語片刻，擺擺手。

蘇淩輕咳一聲，果斷轉移注意力，指着後院牆壁上的金屬網：“這是什麽？白天還沒有。”

納魯：“不是你讓人安裝的安保設備嗎？”

蘇淩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決定晚點查查型號，看看價格。

見納魯疑惑地看着他，他含糊道：“我差點忘了，靈植我都帶回來了，安保全面比較安心。”

他往靈植大棚走，這會兒靈植大棚很空，月中采購的一批靈植基本用完了。

納魯點頭附和：“你考慮的很周全，不過這一套價格不便宜吧？你身上還有錢嗎？”

蘇淩：“還有。”

他擡手摸耳釘，想了想提醒：“納魯叔叔，等會兒不管你看到什麽，都不要太激動了。”

納魯笑：“你忘了？A級靈植還是我跟你一起取出來的，我不會激動的。”

一分鐘後，不會激動的人滿臉通紅，繞着仙魔芋不停地‘噢’‘天啊’……

蘇淩揉了揉耳朵：“納魯叔叔，淡定一點。”

“天啊！這怎麽淡定，這可是S級靈植！”他用一種深情的詠嘆調贊嘆，“太美了！”

仙魔芋伸出一根根須，在他額頭上點了點，表揚他的好眼光。

蘇淩好笑搖頭，納魯要是聞過仙魔芋的攻擊氣味，恐怕不會這麽深情了。

納魯好一會兒才淡定下來：“難怪你說不用去山裏了！”他激動地将手搭在蘇淩肩膀，“你上次說的尼安醫生，能請他過來研究嗎？”

蘇淩笑：“不用請他，我的信息素已經恢複正常了。”

“真的？”

蘇淩點點頭，取下隔離片，不一會兒，柑橘薄荷的清香就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納魯後退一步，拉開和他的距離：“就算我是beta，也為你的信息素着迷。”

蘇淩：“……”他貼上隔離片，“沒那麽誇張吧。”

雖然确實很好聞，他本人非常喜歡。

納魯正色：“一點也不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