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2
房間裏鴉雀無聲的死寂,南橘悔得差點将舌根咬斷了。因為這時候,她聽到隐隐然的笑聲壓抑着,翻滾成海面下洶湧的暗流。
她羞臊得臉色酡紅,解釋不對,不解釋也不對。
悵客捧腹不止,扯着唇角便問:“唉君傾,你怎麽不說話?”
尴尬不已的南橘更臉紅了,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特別随意?竟然在大神面前……
無地自容的南橘簡直羞憤欲死,卻在這時,傳來了他幽幽的聲音:“我覺得,我的沉默更方便你們yy。”
“哈哈哈——”又是一陣爆笑。
南橘簡直要下麥了!
這群人開玩笑都是這麽大尺度嗎?
悵客笑完之後,還是言歸正傳,“好了,現在進入正題。按照舊例應該是按照劇本的時間線開始配音,不過橘生是君傾欽點的,我們還不知道她的實力,所以……”
燕山雲看熱鬧永遠不嫌事大,跟風拍桌:“對!我建議直接上感情戲!”
剩下的默默發了幾個“附議”。
南橘簡直目瞪口呆:這樣也可以?
她只準備了第一個場景啊……從業n多年的女醬油從來沒配過感情戲啊,她現在飛快地在心裏頭默念,這麽不合規矩不成體統的要求,大神應該會拒絕吧?會吧。
可不過幾秒,君傾帶着他那王之淡然回了一句:“我沒意見。”
南橘手一抖。
濃咖啡在馬克杯裏一陣回旋跌宕,差點便要飛濺而出,她如受炮烙地放下白瓷杯,忐忑謹慎地私戳了下君傾。
——大神,這樣不太好吧?
——你是我力排衆議選的人,他們要考驗你很正常,好好配,我很期待。
縱然只是幹巴巴看不出感情的文字,也讓南橘心裏頭的小鹿一陣活潑亂跳,她拿着從抽屜裏拿出一個記事本給自己狂扇風,在頻道裏立即沒骨氣地妥協了。
《凰令》是一個架構恢弘的劇本,裏頭講述的是女主角柳潺嫁入東宮後,家族受奸人所害而滅族,她*東宮,五年後扮作男子柳行素進入朝堂尋找仇人的故事。
而這一場,禍水引到了太子白慕熙的頭上,太子查出柳家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下的手,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愛人和父親的兩難,他誘導柳行素誤以為是他的陰謀,柳行素不負他望地扳倒了太子,将他送入地牢。這裏,女主角要親手為他斟上一杯鸩酒,送曾經的愛人魂歸黃泉。
這原本是南橘的策劃,太子在這裏徹底魂歸離恨天,最後女主角守着他的墓碑孤獨終老。後來劇本經由千笠寒改動了,他的死變得有幾分撲朔迷離。而這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兼一個牢頭的戲份,牢頭交給花市燈如晝友情客串一下,剩下三個人徹底看熱鬧了。
南橘捏着劇本稿,手心濡濕了宣白的紙,正對南窗的風簾婆娑起幾道樹影,像細描的動态的黑白影畫。
看熱鬧的人在催促,就連紮根大神堆裏一直不敢說話的絲絲入摳也不禁來了興致似的,在他們的連番哄笑追逐裏跟了幾句嘴。沉悶的劇本裏氣氛在晴柔的暖光下,被南橘醞釀的感情蒙上了淺灰色的壁影,劇本看了無數次,熟得不能再熟了,她合上眼簾,試圖走入柳行素的心境。
黑暗的地牢裏,坐着曾經光鮮風發的太子,一身泥淖污濁,卻笑意斑斑。
他坐在亂草之中,揚起光華如玉的下颌……緊跟着,君傾無懈可擊的聲音驟然插了進來,毫無違和感的一幕,他說道:“來送我,最後一程?”
沒有一絲哽咽,沒有一絲怨恨,即便,他永遠不會再有與她朝夕相對的機會。
君傾對聲音和感情的把握縫合得絲絲入扣,太子的嗓音醇和而美,又有那麽一分求而不得的無奈,讓人仿佛能聽到他心裏無聲的嘆息。
房間裏靜谧得可怕。
南橘想,這個時候的柳行素,應該是外表冷硬,內心悲傷的,盡管指認太子證據确鑿,可他到底是她曾愛過的男人,從此以後的天人永隔,會有多孤單多寂寞,而她只能一個人只影傷懷……
她極力想融入角色,可惜說出來的話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味道——
“白慕熙,你動手的那一日,就該想到會有今天,因果循環,天理報應,總會輪到你。”
她配過的角色不多,對聲音的把握不是那麽得心應手,感情到了,出來的聲音卻有點不穩,悵客皺了皺眉,他不知道千笠寒要怎麽訓練南橘。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終止反倒繼續接了下去。
“這杯酒,我敬你?”
最後的告別,不該拿毒酒相敬,柳行素曾欠他一場告別,這次換他搪塞地記上一筆虧欠。
南橘已經眼眶已經濕了,在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他突然而至的訣別之音,像極了真正的告辭離去,永遠地離去,太好聽,因為好聽而讓人無法掌控,每日每夜都要面對失去它的惶恐。
從他回歸之後,南橘就自動忽略了不去想這個問題,可在這個劇本裏,她突然感覺到人生如朝露,聚散本無常,沒有人有這個必要要永遠為了一個陌生人負責。那麽他呢,會在這部廣播劇裏後再度神隐消失麽?
房間裏橘生淮南的賬號滅了。
裏面正準備如醉如癡看好戲的幾人一臉懵逼,悵客摸不着頭腦地問道:“怎麽了?掉線了?”
君傾沉默了一陣,“我去了解情況。”說完也跟着退了房間。
千笠寒在南橘的門外敲了三下,有條不紊的連續幾聲,南橘剛剛是多愁善感了才退的,一秒鐘就後悔了,本想着回去解釋一下,但這種時候實在沒辦法面對他,即使只是在劇裏的離別也讓人胸臆泛酸,畢竟二次元又比劇裏好到哪裏去了?
聽到敲門聲,南橘迅速收拾好一桌狼藉,用衛生紙抹了抹眼淚,将房門拉開一條狹窄的縫隙,眼前高大的男人明顯擋住了陽光,英俊得有點刺眼。
“師兄,你有事嗎?”
看她紅紅的眼睛就知道是哭過了,難道是入戲太深不可自拔了?
他抱着胳膊,右腳抵住她的朱砂紅的木質門,意暇甚地盯着她,一雙深邃的眼眸洞若觀火似的,看得南橘格外不自在,緊跟着他面無表情地說:“我在廚房的儲物櫃裏發現了一包神奇的東西。”
事實上他前幾天就發現了,只不過現在才說而已。
南橘現在意識有點朦胧,對千笠寒完全一副敷衍架勢,也沒想起來自己遺漏了什麽在廚房教他抓了現行,便随意問道:“是什麽?”
“你說呢?”某人慵懶地挂着笑,南橘陡然想到了那些玩意,登時臉色刷白,然後就聽見他如數家珍地一一羅列:“防狼棍?水果刀?辣椒噴霧?嗯,花樣挺多的。”
“……”
南橘蔫了一瞬之後,如打雞血地彈起來,五指做出發誓的手勢,義正言辭地保證:“師兄我保證,那是你剛來第一天的時候我即興準備的,保證我後來就再也沒想過防着你了!我我我……那些東西都是扔在廚房的!”
“即興準備的?”千笠寒了悟地點頭,“看來要是動了真格的,我大約都沒命在了。”
“……”
師兄你這說哪裏話,要是您不起那個心思,我準備的再多也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千笠寒将一臉悲痛欲絕的南橘一手提起來,話鋒陡轉:“為什麽哭?”
“啊?”南橘盡可能扮無辜。
“不用跟我裝傻了,我看得出來。”千笠寒将拽着她手臂的手輕輕一帶,輕易地将她扯了出來,南橘滿頭淩亂,千笠寒冰涼的目光看得她心裏頭毛毛的,她拟着措辭,千笠寒再度聲音一揚,“不準備坦白從寬?”
聲音動聽得讓人想噴血。
南橘耷拉着腦袋,沒頭沒腦地抽了抽鼻子說道:“師兄你說,人的緣分,是不是也像《山海經》裏的那種熏華草一樣,朝生夕死,轉眼就沒了呢?”
千笠寒要觸碰她發絲的指尖在五毫米處生生停下。
她說的是君傾,還是君傾,不是三次元裏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千笠寒。要一個人動心,難道真的這麽難?
這時候南橘突然擡起頭,他的手還懸在半空中,南橘對他這個奇怪的動作看了一眼,千笠寒不自在地咳嗽,并徹底收回了手。
“明天就是中秋節了,你哪兒那麽多傷春悲秋的感慨?”
他有點恨鐵不成鋼地覺得,女孩子在這方面的敏感性真讓人麻煩,難道要他公然在頻道裏說:我的聲音以後只屬于你一個人?抱歉,他一直覺得臉面還是有點重要的。
明天是中秋了。
南橘換上慧黠的笑靥,“對了師兄,你要不要月餅啊?”
“……”
明明上一秒還在感慨世事無常,她到底是怎麽把話題扯到吃上的?
千笠寒強迫自己要淡定,他深吸一口氣,後退開微小的一步,繼而淡淡地道:“明晚海濱有一場煙火盛會,我可以開車載你去看。”
“嗯,好啊。”南橘撲扇着濃密纖長的睫毛,笑容明媚起來,她想了想,再跟上客氣的一句:“謝謝師兄。”
他的眼眸晦暗不明,在窗外油綠的樹影裏拂開一片深如墨色的痕印。
中秋放了一個完美的假,為期三天。
穆離離對她最近交上去畫稿很滿意,點評過程中不留神說了句:“戀愛果然是靈感的治愈劑。”
“……我連半個對象都沒撈到。”南橘搶回手稿後,不滿地嘟了嘟嘴,“不能和你待在一起,你是要結婚的人,單身汪會哭的。”
穆離離湊過來,小聲說:“單身汪?你可拉倒吧,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同居了,何必藏着掖着,上次我讓老何請了全組的人吃飯,這次可不能放過你。姐妹約定,誰脫單誰請客,不能免俗。”她對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便神秘微笑,踩着十二厘米長的恨天高揚長而去。
高跟鞋的聲音好刺耳,真的好刺耳。
傻在原地的南橘想:原來找個男朋友還是一筆極大的經濟損失啊,唔,物價上漲辣麽快,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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