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沒人會怪你
“安喬,你別放在心上,楚喬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楚母心疼的望着楚喬離去的背影,向宋安喬解釋着說。
唉,這才結婚一天,就搞出這麽多事,這個女孩真的适合他們楚家嗎?
宋安喬微抿唇,努力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沒,沒事。”
此刻,她只想離開這個地方,楚家對她來說就像一個牢籠,困她困得喘不上氣。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告辭了。”楚非遠拉着宋安喬未受傷的手,起身說,“我看最近一月我和安喬就不過來了。”
楚長明轉眸看了兩眼楚非遠,最終什麽都沒有說,默認了楚非遠的話。
亂七八糟的晚餐,不如不來。
微冷的晚風穿過車窗,吹開宋安喬的思緒,她趴在車窗上,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目光茫然無措。
“關上。”冷冰冰的,沒有溫度的聲音。
宋安喬磨磨蹭蹭關上了車窗,車內的空氣驟然沉悶,她心裏存着事,就沒在意楚非遠瞧她的眼神有多複雜。
他手握方向盤,不冷不熱,淡淡道,“你被菜刀切到過?”
宋安喬眉心微皺,垂着頭,低“嗯”了聲。
楚非遠目光淡淡掃她一眼,“怎麽切的?”
宋安喬沉默,現在她心情很糟糕,不想回答楚非遠的問題,只是,他那句四不過三的話又在她耳邊回響。
“有次在家做晚飯,切土豆絲時,刀滑了手。”
“什麽時候?”
“小學五年級。”
“五年級?”楚非遠有些吃驚,目光微怔地落在她身上,那麽小的孩子竟會做飯?
宋安喬聽着,“是啊,我家窮,我爸失蹤多年找不到,我姐又癱瘓在床,我們這樣平民家的孩子從小就得學會做飯洗衣分擔家務,不像你們這種大少爺大小姐養尊處優,我們做這些沒什麽的。”
噼裏啪啦一通說後,宋安喬感覺好受了些。
楚非遠眉目沉了沉,勾了勾唇角,“心裏舒服了?”
宋安喬扁扁嘴,沒理他,她不舒服,她承認她平民配不上楚家,可是,是楚家硬和她家結親,又不是她上竿子黏上去的,憑什麽罵她下作?
“楚喬她從小被慣着養大的,性子難免嬌氣。”楚非遠輕緩開口,“她說話不好聽,是她缺了素養,但你要因此存了氣,這不正是中了她的計,你生氣她開心,你想你這氣劃算不劃算。”
宋安喬怔怔看他,他又繼續說,“她挨了打,也算受了教訓。你若是不喜歡見公婆長輩,以後你可以不去,沒人會怪你,我也會幫你攔着。”
宋安喬又呆了呆,心裏暗自思付他說這些話的含義,思慮半天,也不知他話語是真情相述,還是假意試探。
唉,她好累,從前因為她們家,現在又因為這個婚姻,她揉捏着眉心,心想,她這輩子可能都要活在疲累中了吧。
“把消炎藥吃了。”回到公寓,楚非遠換好拖鞋,叮囑她一句,“明天不用做早餐了。”
宋安喬跟着他換好拖鞋,“我的手雖然現在沒知覺,但是不妨礙做事情。”
她言下之意就是,早餐她還是可以做的。
“不用。”楚非遠脫掉外套,往沙發一丢,坐下身,“你受了傷,我不想被人誤會是我虐待。”
宋安喬抿抿唇,忽覺口很渴,轉身倒了一杯水,倒完,她才想起詢問,“你渴嗎?要喝水嗎?”
楚非遠頭枕沙發背,仰面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他的喉結動了一下,輕“嗯”了一聲。
宋安喬怔愣着倒好水,推到他面前,斟酌了會,輕聲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楚非遠閉着眼,“說。”
宋安喬在心裏打好草稿,“你之前那麽反對這婚姻,我和你離婚你不同意,是為什麽?而且後來,你又為什麽同意結婚呢?”
楚非遠睜眸,目光淡淡掃向她,“這是一個問題?”
宋安喬先是一愣,随即讪讪的笑了笑,這是兩個問題。
“我能問你兩個嗎?”
“不能。”楚非遠揉了下脖子,“我只能回答你為什麽不離婚。”
“那是為什麽?”宋安喬問。
“我沒結婚,為什麽要離婚?”楚非遠回答的理所當然,宋安喬卻沒有聽明白。
不知是不是看在她手夾傷的份上,楚非遠耐着心說,“離婚的前提是結婚,結婚之後才能離婚。”
宋安喬恍然,他的意思是他婚沒結就離婚是不符合邏輯關系的,但是他們結婚不結婚沒有任何意義啊?
“按照你的意思說,我們是不是過段時間就能離婚啊。”宋安喬天真的想。
楚非遠坐在那裏,臉色微冷,他聽得出她對離婚這個話題很興奮,她的興奮,讓他很不爽,他身邊圍繞着太多的女人,每個女人都盼着想和他發生點關系,可宋安喬就像是個異類,總想着躲他躲得遠遠的。
莫名的不爽令他心浮氣躁起來,他站起身,徑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同意結婚是不是就因為結婚才能離婚啊?”
宋安喬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又天真地問道。
“砰!”
回應她的是猛烈的關門聲,宋安喬怔了一秒,楚非遠的神經病又犯了。
“唉。”宋安喬嘆了口氣,摸摸自己的心口,腦海裏回想着楚喬那句她媽和楚爸是不是從前情人的話。
“難道,楚伯父真的和我媽是從前戀人嗎?”
深夜,宋安喬在床上輾轉反側,一雙明眸在黑夜裏格外明亮,這件事情她得調查調查。
睡到後半夜,宋安喬又醒了過來,心中哀怨,臨睡前喝太多水了。
去過衛生間,宋安喬洗了手,準備推門睡覺,忽聽客廳裏有“沙沙”的聲響。
宋安喬僵了住,以往所看的恐怖片一股腦的湧現在了她眼前,但一會後,她忽然想起楚非遠夢游,這種毛骨悚然的聲音會不會是他又夢游了?
輕手輕腳走到客廳,宋安喬一看,果然是楚非遠又夢游了。
只見他站在冰箱前,打開了一瓶又一瓶的礦泉水,每打開一瓶他就喝一口,喝完擰上蓋,又放回去,緊接着,他又擰開另外一瓶,喝一口又放回去,如此反複,直至冰箱裏的水瓶被他擰了一遍,喝了一遍,他才關上冰箱門。
宋安喬無語極了,慢慢踱步走到楚非遠的身邊,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帶着他往他的卧室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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