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慫貨
餐廳裏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安歌笑了,說道:“是不是覺得這東西形狀很眼熟?只不過顏色和材質都不太相同,所以又有些猶豫?”
除了尤裏安之外的人都在滿腹疑慮地交換着視線,安歌則大方地把手裏的黑色石塊扔給桌子對面的喝不完,讓他們輪流查看。
喝不完碰過就随手傳給了小白龍,手指顫抖得厲害,石頭險些掉地上,他臉色慘白地說:“我、我跟奧利奧見到過,只不過是銀白色的……是從王百萬那裏掉出來的。”
小白龍把石頭傳給小卷毛,小卷毛看過,若有所思點頭,“我們拿到的是紅色的。”
她取出一把石頭扔桌上,總共三塊,其中一塊也是酒杯形的,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她皺着眉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歌就轉過頭,看着神色依然沒有任何動搖的男人說:“恐怕要請這位先生解釋一下。”
尤裏安緩緩笑了起來,輕輕拍了下手作為贊賞,“因為重複了太多次,不知不覺掉以輕心了。是我的錯,不過我實在想不到,你們竟然能活下來,這太不合理了。”
他看安歌和翼仔完全沒有試圖解釋一兩句的意思,就自顧自說了下去:“竟然會被破壞掉……你們應該沒有這樣的實力才對。”
安歌說:“不管你怎麽旁敲側擊,我們保命的手段怎麽可能輕易告訴你?好了言歸正傳,尤裏安,你應該不是殺手,那為什麽非要做這種事?”
小白龍:“诶??怎麽可能不是殺手?不是他還能是誰?”
沒人理他。
尤裏安笑了笑,擡起白瓷杯,讓胖乎乎的茶壺飛過來倒滿紅茶,有滋有味地品了幾口,這才說:“難得有人能夠破解……不,與其說破解,不如說破壞了寶藏陷阱,就當做紀念,我就告訴各位吧,這個寶藏的秘密。”
“這是我第三次進行模組,前兩次……有一次我是殺手,還有一次是普通尋寶者,不過,最後都只有我一個人存活。所以對于這個城堡,我比你們任何人都理解得更清楚。”
翼仔皺眉:“你這什麽狗屎運,竟然連續三次進入同一個模組?我才不相信。”
尤裏安微笑:“這當然是有訣竅的。不過,當然也不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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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仔冷哼了一聲。
尤裏安就繼續:“依照正常流程,要打開那道地牢的門,需要獻祭七個人的生命。可惜參與游戲的人總是出意外,兩次都湊不齊。這一次……明顯也湊不齊了,所以我只是随便練練手,準備下一次再繼續嘗試而已。”
他用一種微帶遺憾,而實際上無所謂的語氣感嘆着,“只不過……Clay,你們這麽搞,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下一次模組有影響。投票都投不死,實在是難應付的對手。”
安歌當做誇獎收下了。
“所以這些鑰匙之所以設計成不同的顏色和質地,就是為了哄騙玩家自願送上門,成為祭品。也因為如此,死者也不能留在現場,否則會引起其他人警惕,所以奧利奧才會出現在餐廳,并且再現死亡瞬間,對不對?”
尤裏安輕輕點頭,“奧利奧是第一個,你和翼仔原本是第二、第三個。剩下的人當中,大約也能哄到一兩個。只可惜前期莫名其妙死太多了,到最後人都湊不齊,真是白做工。”
安歌身後的椅子突然被咣當踢開,翼仔大步從他身邊走過去,狠狠揮了一拳,正中尤裏安面頰,将他連人帶座椅揍翻。
男人就算被揍了也不減他英俊優雅的氣度,捂着臉露出滲血嘴角的姿勢,甚至有幾分妖冶。他看着翼仔,突然嘲諷地笑了,“原來是這樣……這就有趣了,你現在是因為看不慣我草菅人命所以揍人嗎?”
翼仔沉着臉:“我高興揍就揍了,不需要理由!”
這句話險些讓安歌以為越子墨·裏又跑出來了。
但是男孩的憤怒單純又直接,又努力克制着,揍完一拳後并沒有變本加厲,這也不是裏人格的風格。
只能說薩摩耶也有生氣的時候,而這個男人的行為,也确實足以讓人憤怒。
尤裏安啧啧地咋舌,以緩慢而沉着的姿勢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不可思議,我本來以為你應該能理解我。”
翼仔冷笑:“你是不是偷偷吃了毒蘑菇,才會産生這種奇妙的幻想。”
尤裏安一邊揉着臉一邊走近了翼仔,“可是,不應該啊,我們不是同類嗎?把其他人推進絕望的地獄,這是多麽愉悅的、美好的經歷啊……”
安歌看見翼仔的拳頭再次握緊,一只手輕輕按在他手背上,“我們走吧。”
翼仔的眼神立刻清明,恢複了原本的溫暖笑容,他直直地看着尤裏安說:“我和你不一樣。”
然後兩個人和餐廳裏其他人告辭,這就走了。
雖然留意到喝不完好像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安歌看過去時,他反而避開了視線。安歌也不勉強他,轉身走出了餐廳。
翼仔背對着他,肩膀也垮下來,仿佛覺得無力似的靠在牆上,低聲說:“抱歉……Clay哥……”
安歌剛想問怎麽了,就見他整個姿勢都變了,重新挺直腰杆,回過頭來,用冰冷的目光注視着餐廳緊閉的大門。
于是安歌還是問了:“怎麽了?”
男孩冷冷掃了他一眼:“我還想問你呢,那個慫貨怎麽回事,居然逃掉了。”
他們繼續往樓上走,安歌順帶将餐廳裏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
越子墨·裏聽完就樂了,看了看自己拳頭,“有進步啊,慫貨敢動拳頭了。”
安歌掃了他一眼,“你也很關心他。”
越子墨·裏冷哼一聲,“老子關心自己有什麽不對?”他突然加快腳步,邁開腿跨上樓梯,然後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看着安歌慢慢走上來,“那慫貨對來自他人的惡意相當敏感,對他來說,那個裝模作樣的愉快犯剛剛傳遞的惡意可是魔王級別的,難怪委屈巴巴地逃跑了。”
安歌就問:“你從以前開始就一直這樣保護他?從……五歲開始?”
男孩從鼻孔裏哼笑,半垂眼睑看比他矮的青年走近,“別自作多情了,你以為老子跟你熟到了什麽事都能讨論的程度嗎?趕緊通關結束吧,老子不想再見那個虛僞的家夥那張只會假笑的醜臉。”
安歌也就跟着笑了,安撫地拍了拍開始暴躁起來的男孩的手臂,繼續上樓,“那走吧,還剩最後一個問題需要解決了。”
越子墨·裏愣了愣:“你已經有頭緒了嗎?不對,等一下!你丫又随便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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