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安歌的底牌

翼仔捏緊了拳頭,上前一步,擋在安歌前面,說道:"他還有我!"

安歌:"……容我提醒一句,你的底牌已經用掉了。"

翼仔立刻露出沮喪的表情,卻還是倔強地說:"可是!Clay哥還有我!"

安歌笑了笑,從背後拍拍他的手臂,輕輕說了句謝謝,就把他撥到自己身邊,這才對摩非斯托說:"我的底牌是什麽,你回頭不就看見了。"

摩非斯托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他轉過頭去,映入視網膜的是安靜立在舞臺中央,站姿如同娴靜的大家閨秀一樣優雅标準的主持人·美少年·僞·阿爾弗雷德·娘。

"這不……可能……"摩非斯托喃喃低語,"你怎麽會跑出來了?這麽不乖,會被處罰的。"

阿爾弗雷德仿佛感應到衆人的視線一樣緩緩擡起頭,他對摩非斯托近似威脅的話語充耳不聞,反而朝安歌微微一笑,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雖然我跟他不是同類,但也不得不問同樣的問題呢,你是怎麽發現的?"

安歌轉向在場唯一一臉懵逼的翼仔,"要不要繼續玩猜謎游戲?"

翼仔用力點頭。

安歌這次吸取了教訓,直接從最關鍵的線索切入:"粉紅兔子除了聽從主持人命令外,還聽過誰的命令?"

翼仔立刻神色古怪,吞吞吐吐,安歌瞪了他一眼,又補充:"全部兔子。"

翼仔恍然大悟:“浮士德!”

緊接着他又要說什麽,但想起之前的事又忍住了,安歌不耐煩:"該說怎麽又不說了?"

翼仔猶猶豫豫指着阿爾弗雷德:"所以、所以主持人就是浮士德?為、為什麽啊……"

安歌聳肩攤手一臉無辜:"不知道啊,大概他倆的家務事?"

其實還有其他的細節:當王百萬被花藤襲擊的那次,所有人都觸摸了玫瑰拱門,獲得了關于魔改版小王子的詞條提示。那之後的第二天,阿爾弗雷德換了一身綴滿玫瑰花的裙裝,簡直在赤果果地明示:我就是那朵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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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他們見過了浮士德的今天,他又穿上了魔法師的裝扮。

幾條線索互相驗證後,安歌才敢做出這樣的判斷。

不過對于翼仔來說,推理過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啓發直覺的關鍵……所以粉紅兔子的線索就足夠了。

翼仔又問:"那說了這麽多,喝不完到底怎麽被他殺死的?先不說又是玩家又是NPC到底合不合理……這游戲裏只有殺手和陷阱能殺人啊。"

安歌和主持人一起看向摩非斯托,後者也無辜攤手:"我只是在問答游戲最後添加了個小游戲而已,結果他輸了,所以死掉了,這是完全符合規定的。"

安歌問:"什麽小游戲?"

摩非斯托笑吟吟回答:"等你來挑戰的時候就知道了。"

太狡詐了,而且滴水不漏,想要像對付翼仔一樣旁敲側擊多半是沒用的。

安歌繼續問:"所以,就算選擇現在離開,我們也會觸發小游戲,然後因游戲失敗而死亡,對不對?"

摩非斯托繼續笑眯眯攤手:"這也是完全符合規定的,對不對?"最後一句,他是轉頭問的主持人。

阿爾弗雷德合上眼睛,過了片刻後回答:"模組由人類智慧打造,難免出現矛盾和纰漏,所以允許NPC進行小幅度調整修改。"

安歌嘆氣:“難怪你欣賞我,而阿爾弗雷德讨厭我,原來因為我們都喜歡鑽規則空子。只不過我是從玩家角度,而你是從NPC的角度。”

摩非斯托笑吟吟:“聽到你這麽說,是我的榮幸。”

翼仔則皺着眉:“可是,不對啊?這樣的設置,游戲數據絕對失衡啊,怎麽會符合規則?完全不讓玩家通關的模組,沒有存在的價值。"

安歌附和:“翼仔說得對,而且剛剛這個NPC還暗示,要讓僅剩的兩個玩家全都通關失敗,這也符合規則嗎,主持人?”

摩非斯托:“我沒……好吧,還真有……”他抹了下臉,微笑着說:“然而你似乎忘了,現在剩下的玩家數量,是三個,而不是兩個。所以,這個模組并沒有完全不讓玩家通過,我作為玩家卻通過了模組,這就是證明。”

安歌也笑了,他扶了扶眼鏡,品嘗着智商碾壓對方的愉悅感,“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從你剛剛跟我們承認身為NPC進行種種行為的時候開始,你的身份就不再混亂,而是确定為NPC了。”

摩非斯托聳肩:“可憐的孩子,你是因為面臨必死的結局而産生了幻覺嗎?這樣的垂死掙紮可不像你的風格,你明明如此特別。”

安歌頓了頓,還是産生了好奇心,畢竟被一只惡魔誇獎特別,這樣的經歷一般遇不到。

所以他忍了忍,還是問:“我怎麽個特別法?”

摩非斯托大概以為他是在拖延時間,露出了了然而包容的眼神,笑容也更柔和了,“畢竟我做了這麽多傑作,一直沒人欣賞也是很寂寞的,所以偶爾會想要留點破綻。對于露出的破綻,也只有你把握得最準确、最迅速。而最後把我,甚至于我的身份都揭穿得這麽徹底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他看起來似乎很想上前摸摸安歌的頭,但礙于旁邊有個護食的主一直虎視眈眈盯着,于是放棄了。

“放心吧,”摩非斯托繼續微笑,“我會為你們選擇一個華美優雅的死法,比如說,成為雖然微小卻任勞任怨工作的地下小生物們栖息與游樂的家園殿堂。”

翼仔嗤笑出聲:“這啥?你以為換個說法,螞蟻的巢穴就會變成華美優雅的東西嗎?惡魔都像你這麽傻缺?”

摩非斯托斜睨他:“要論傻缺,你沒資格說別人吧?”

翼仔眨巴眼:“傻缺說誰呢?”

摩非斯托:“傻缺說……”

他突然醒悟過來,閉嘴冷淡看了翼仔一眼。

這麽老套的語言陷阱居然還有人中招,這讓翼仔格外樂不可支,他肆無忌憚地哈哈笑着。

安歌也別過頭,沒能忍住笑了笑,然後清清嗓子繼續說:“那麽主持人,我們也選擇暫時停留。”

他似乎放下了心中重擔,輕松地拍了拍翼仔後腦,“走吧,陪我去拿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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