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1)
翟寧失眠過,剛剛到來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失眠過一段時間,但是後來漸漸恢複正常,現在換了一個地方又詭異的失眠了。
反正睡不着,于是大清早的坐回了回去的汽車,不顧于木的威脅和哇哇大叫。
在車上,翟寧略微眯了眯眼睛,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深夜裏靜悄悄的,他慢慢的打開大門,走進去。
突然,安殊的房門打開了。
翟寧的動作一慢,就看到安殊非常驚喜的小臉蛋。
幾天沒見,又圓潤了一些,波光粼粼的,靜谧得如同那懸挂在半空中的明月。
她看到他,笑得很舒服,動作像是等待了很久一般,輕輕柔柔的問道,“回來了?”
翟寧微微的嘆息一聲。
這聲嘆息意味着什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他是愉悅的,是舒适的,是非常柔軟的,如同觸摸到了軟軟的心髒,引起他情緒的牽動。
“我回來了。”他回答道。
安殊穿着寬大的睡衣,走出來,問道,“坐了這麽久的車,都沒得機會吃點,現在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洗個澡,然後睡一睡。”
翟寧搖搖頭,放下背包,笑道,“不用了,這都半夜了,你趕緊睡吧,我吃個蘋果,就梳洗睡覺了。”
安殊從保鮮室裏拿出蘋果、香蕉和牛奶,把牛奶倒入小奶鍋,而後放了一點枸杞和去殼的核桃仁顆粒,放在火上,慢慢熱着,然後把蘋果切成四瓣,放在小盤子裏,等着鍋裏的東西燒熱,道,“牛奶配蘋果,先墊墊肚子,夜晚不能吃葷腥和太重口的。”
翟寧喜歡吃微酸微辣的,一盤酸辣土豆絲就可以吃得很香,但如果是酸菜魚或者是番茄炖牛腩,他會更喜歡,這種東西卻不适合在晚上吃。
他坐在熟悉的位置,看着熟悉的人影為他忙碌着,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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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殊拿着翟寧常用的裝着熱牛奶的杯子遞給他,然後把蘋果和香蕉放在他的面前。
翟寧拿起來吹了吹,喝了一口,溫度一直熨燙到了胃裏,一天都沒有吃到東西的胃終于舒服了一些,他快速的吃了蘋果和香蕉,而後喝下牛奶,瞌睡終于來了。
他困倦的眨了眨眼睛。
安殊笑着把他推到樓上,道,“睡吧睡吧,晚安。”
等翟寧上去了,她把翟寧背包裏面的東西清理出來,翟寧的衣服,除了外套是換三次必須要清洗一次,其餘的衣服俱是穿一天,就丢到一邊不會再穿,必須進行清洗。
安殊把他的兩套衣服丢到洗衣機,而後把生活用品整理出來通風透氣,毛巾用溫水浸泡搓洗後,懸挂起來。
就這樣,她看到了那份放在夾層裏的合同。
安殊笑了笑,沒翻,就把合同放在茶幾裏面的抽屜裏,把放在背包裏面的錢也丢進去,這才把背包放回角落的收納抽屜中。
相比起安殊的謹慎,翟寧是真正的對錢不在意,他每次出去花錢之後,其餘的零錢就零零散散的放得到處都是,安殊有一次還在洗衣機裏看到了上百元的零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洗衣機裏面洗的不是衣服,而是錢。
關上燈,安殊這才回到房間,入睡。
翟寧失眠,但安殊其實也沒有睡好,她睡得總是不安穩,似乎覺得缺了什麽東西,又找不到是缺了哪裏。但翟寧一回來,她立刻就充實了。
充實的睡眠讓人神清氣爽,非常的安逸。
十五元宵節翟寧已經錯過,2月23日,是開學的日子。
安殊不管翟寧在與不在,還是按照往常的時間早晨起來練字,剛開始酸脹不堪的手臂現在也已經能夠揮灑自如,安殊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肉硬硬的,好像是練成了肌肉。
翟寧難得的比安殊晚進小廳,他進來,站在安殊後面觀察安殊的起筆姿勢,看了差不多十分鐘,而後道,“練了兩個月了,有什麽感覺?”
安殊想了想,頗有點不容易的意味回答道,“終于有一點入門的感覺了。”
這不是一句自謙的話語,兩個月入門,她感覺已經很不容易了,這兩個月他們都很辛苦。翟寧教得詳細,她學得專注,基礎為她打得很牢靠。
她選擇練字,是因為翟寧寫得很好,而她又覺得要為自己培養一點特長技能,同時也是為他們培養一點共同愛好,但是練到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
練字就是練字,練字是因為喜歡這件事。
它可以讓自己心平氣和,凝神聚氣。
它可以讓自己逐漸完成自我修煉。
翟寧道,“寫字這件事情在我的那個地方,在氏族裏很簡單,筆墨紙硯,就可以完成,古時有那麽多的大家,用現在的話來說,不乏被人吹捧、包裝,當然,這并不代表以前的字就只有這些人寫的好,更不能說明這些人沒有真功夫,字跡往往是跟畫、才學聯系到一起,這些人有才華,妙筆生花,文章寫得好,字也妙,再加上其他人的推崇,成就一段佳話不太難。”
安殊停筆,聽他講述。
“風流才韻,書香門第、個性不羁,身邊聚集着同種性格的才子,即使是潑墨成畫,也被宣揚是才華迥然;同樣也有聚墨成缸,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堅持,最終為了練字此事一生致力于此,這種人堅韌不拔,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後被人贊揚,這兩類人,前者是天生之才,後者是後天成才,他們的成名是必然的,除了這兩類人,其他的是較為優秀,略有薄名,但這些人能夠做到聞達于天下,後背的家族是整個運作團隊。”
翟寧喝了一口熱茶,同時遞給安殊一杯,緩緩道,“但大多數人練字,都只是為了讓自己做得更好,追求更高的境界,就好比是現在的鉛筆、鋼筆,原本只是一種書寫的工具而已,但仍舊有人在練鋼筆字貼,又是為了什麽呢?那是希望從自己手中寫出來的字能夠更好,讓自己更完善。當然,寫得好了,也許會給別人帶來一個好的印象,寫得不好的卻也代表不了什麽。但若是将此變成一種宣揚自己名聲的工具,就會本末颠倒,失去了它原本的韻味,人也會變得心浮氣躁,面目全非。”
翟寧小時候跟着先生學習,時間比安殊要多很多,相處的時間也很長,他剛開始學習寫字也很認真,進步迅猛,不到兩年,他的字就有大将之風,非常的漂亮,等到翟寧入族院,和大家一起學習,他的字被當時的教習先生大大的誇獎了,被當做範本,吸引了周圍所有學子的目光,當時翟寧是略微青澀的,同時也是清高的,他有着貴族子弟特有的清傲。
清傲是外表,他的內心也渴求朋友,在他的想法裏,交朋友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所以,當有人拉他入小團夥的時候,他想了想,就入圈了。
後來入樓閣、上酒樓、觀奇女子、寫詞牌、曲水流觞、風流肆意,一時忘乎所以,被大家戲稱為翟小才郎。
身邊的人也都隐隐以他為中心,這種被認可的感覺很好很好,好到他樂不思蜀,拒絕以前的沉悶和冷清,越發的投入其中,呼朋喚友。
開始被捧得有多高,後來就摔得有多狠。
那天,他和幾個好友去船上游玩,夏日詠蓮,是一種風趣,翟寧在那裏圍觀,竟然受了陰手,被推下大船。
他感受到了,是一股很大的推力,不然,一個從小就開始習武的男孩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掉下了水,幸而船上有會水的人救了他,才讓他免于黑手。
他那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外界的嫉妒,像是一股陰冷的寒風,讓翟寧感到窒息,在那次事故中,他的右手也因此受到波折,跌落下去時,攀折船邊的粗繩,手被勒出了一條露骨的血痕。
後來,他被表親帶着進了不同的圈子,才知道,他是唯一和那些“風流才子”同流合污的貴家子。
至今,是誰牽頭的,推他下水,仍舊是一個謎。
翟寧也是從那個時候,知道了自己腳下所代表的勢力,更指導其實在族院裏,字寫得比他好的人還有很多。
他略有委屈的去問先生,為什麽先生不提醒他。
先生很淡定道,“疼了,才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再後來,他的功課陡然加重,累得再也沒有時間想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
先生雖然是希望他疼,疼得厲害了,自然就有了防備,但是他後來想想,因為這件事情,他受到的損失遠遠不止如此,他和寒門子弟徹底的決裂,那些黑手們收到波折被壓制在求學門外,被迫遠去外地求學,把他記恨上了,傳出很多他不好的名聲;書香門第世家子都聽聞過他的“傳言”,對他不止是無感,甚至是漠視;身邊的貴家子覺得他是異類,很多事情都把他排斥在外。
那些遠去外地求學的人永遠不知道,是他對母親求情,他們才沒有身敗名裂,能夠換個地方繼續求學。
但是他的心慈手軟,也為自己留下後患。
這樣一直持續了兩年,直到他後來進入娘舅家,換了一個環境,才好了起來。
當時,他一直是覺得委屈的,不為自己犯的錯誤而委屈,而是別人在外都有父親教導,但是他卻很少有機會見到自己的父親,即使見到了,也是遠遠的,冰冷冷的,不說話,這讓翟寧一度以為是自己沒有努力,沒有把事情做好,導致父親對他的不喜,所以他做什麽事情都很努力。
他只是想得到來自父親的一句關懷和教導,但在他這裏,成為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有一次,他問母親,道,“為什麽父親對我,總是不同的?”
就連庶子都得到了父親的提攜,為何他這個嫡長子卻仿佛被游離在外,孤單單的脫離了群體?他不理解,他非常不理解,為什麽他做的越好,他的父親反而越是陰沉,這一切他都不明白。
但是母親也給不了他答案,而是略顯悲傷。
當然,這所有的事情都只在翟寧的腦海中閃現了一瞬間,而最終化為心裏的一塊傷疤。
所以,他不希望安殊走他的老路。
身為女子,本身心思就細致,微觀真知,宏觀不如男子,若是她們陷入這所謂的光環中,比男子更難走出,也更容易受到傷害。
心浮氣躁,會随着年齡的沉澱而改變,但逝去的時光卻追不回來。
那将會很可惜。
他希望安殊能夠明白,學習本身就只是學習,讓自己成長,而不是成為名和利的工具。
他當初沒有人提攜,但他現在至少能夠帶帶安殊,當然是在他所擅長的領域。
翟寧學過君子六藝,他看了這麽久的電視、新聞,知道以前的那一套因為其貴族風範而在如今惹人追捧,君子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但以前其實有多少人能夠掌握?首先,君子在很早之前就是“君王之子”,也就是君主的兒子,君王的兒子,那是何種身份,即使到後來,也指的是地位高、有品德的人,這樣的人畢竟是少之又少,培養出這樣的一個君子出來,需要請的老師至少是十位,花費的精力、財力、物力,是連世家也難以達到的。就連翟寧身為貴家子,都不能說完全學會君子六藝。
君子六藝,那是代表着自身的修行,會六藝的,不一定是君子,君子,也不一定都是會六藝,因為六藝,提倡的就是修身養性,它本身并不是衡量君子的标準。
但現今生活節奏快,人心浮動,缺少了那麽一點修身養性,所謂越是缺少的不可求的便卻是想要得到,才翻出以前的文化,提倡複古。
可惜就連這複古,也是缺胳膊少腿,只為少數人服務。
翟寧會字,懂文,擅畫,知詩書,曾學過禮樂,會算數,後來在戰場上也學會了騎馬,但這都只是最基本的,他學這些也不是為了當君子,不是為了當大家,而只是為了修正其心,鍛煉其志,沉澱其風。
在安殊剛開始學的時候,他沒有說這些話,因為那個時候的安殊才剛剛開始,會不會堅持下來都不一定,那個時候的她需要的是鼓勵和堅持,但現在安殊已經入門,那麽有些話就必須要說明白。
他知道,安殊剛開始練字的時候,心也很浮躁,希望自己一朝能夠練好,可能想因為得到大家的注意,也有可能想因為這一特長而變得不一樣,當然,最希望的是,能夠跟上他。
他都知道。
但他一路都在扳正她,給她樹立規矩,讓她正視練字這件事情本身;給她講歷史人物傳記,希望她能夠學習古代的大家風範,人家可是有真材實料呢;對她進行抽查,也是讓她專心致志,擯棄雜念。
如果說安殊現在還是剛開始的思想,那他該做的也做了,該說的也說了,最後結果是甜是苦,就只能自己品嘗了。
很明顯,安殊的心逐漸的沉澱下來了,最明顯的是她的狀态,一旦進入到了練字這個事情裏面,她就會變得非常專注,而且非常的沉靜。
翟寧看在眼裏,為她高興,更為自己的付出而感到欣慰。
他今天說出這個話,是介于她入門了,後期的路還很長。
而他現在能夠做的指導變得非常有限,入門後,更多的東西需要她自己去領悟,去書寫自己的風格,創造獨屬于自己的字體,而他,不能幹涉太多。
師父引進門,修行看個人。
安殊看着他,嘴輕輕的開啓,想說出感謝兩個字,但是這兩個字在嘴巴裏轉了一圈,她又說不出口了,眼睛酸酸的,只是看着他,她覺得自己還需要很努力才行,才能匹配得上他,而後……跟上他的腳步。
他願意等她。
安殊這個時候感受到了。
愛情是什麽,愛情的美好是什麽,在安殊看來,愛情就是讓自己變得更美好,和這個人一直呆在一起,她就無限歡喜。
從這一天開始起,翟寧就沒有時時刻刻的盯着安殊,而是選擇在一旁拿着小筆記本記着什麽,邊想邊寫,陪着她,但不盯着她,整個學習過程,全憑她的自覺性,只是偶爾查看。
練字這一塊,入門等于畢業。
練完字後,翟寧帶着安殊來到學校,繳納學費。
學校裏有少許的幾個人,他們兩個到的時候,教室裏除了班主任坐在講臺那裏,下面空無一人,巴妙看到他們兩個人,仍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道,“來了?”
兩個人走進來,翟寧笑道,“老班新年快樂呀,一個月沒見,好想你啊。”
巴妙冷凍着的臉微微複蘇了,唠叨道,“年都過完了,你們的心也該收收了,作業做完了沒?過年去哪裏了?”
翟寧抓了抓腦袋,道,“作業嘛!這個哈哈……等會再說,新學期了,什麽時候發書呢?我力氣大,來幫老班搬書!需要我就和我直接說,我非常樂意為老班服務!”
巴妙沒好氣道,“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跟着誰學的,明天開學發書,到時候去教務處領書,你呀,好好學學,上課認真聽講,我看你又不笨,就是不用心,也不知道要跟你說幾次!”
翟寧一路是是是,而後從口袋裏掏出幾千元,邊掏邊問道,“老班,今年的學費是多少?”
巴妙看他那個樣子哪裏是會過生活的人啊,可就是這麽一個男生,父母都不在呢,有些憐意道,“700元,加上補課費、學校幫訂的資料費300,一共一千元。”
翟寧刷刷刷的扔出一千元錢,幹淨利落,而後嘻嘻笑道,“那我明天早上再來上課。”
老班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錢整理好,道,“嗯,明天開學第一天,別遲到了,還有你的錢,放那麽多放在身上幹什麽,深怕別人不知道你錢多啊,你這才幾歲呢,後面要用錢的地方還多着,你別大手大腳的。”
翟寧已經往外面走了,大聲道,“好的,老班,我一定聽從你的教誨,拜拜!”
老班無語了,轉而用同樣的語氣對眼前的安殊道,“今年的補課費和資料費要是現在交不起,你像往前那樣後來再補上也行。”
安殊拿出皺巴巴的一千元,遞給巴妙,笑道,“老師,今年剛好夠呢。”
巴妙為她開收據,而後靜靜道,“你的事情,你的态度,我就不說了,知道你家裏的狀況,但是女孩子,在學校裏,還是要遵守學校的規矩,在外面,不管如何,還是要靠自己,要自尊自愛,如果連自己都不愛了,以後還會有誰愛你呢?”
安殊聽了,也的确是放到心裏去了,她敬重道,“謝謝老師,我知道了。”
巴妙把翟寧和她的收據都遞給她,道,“那個翟寧跑得那麽快,就連收據都不要,你帶給他,記得明天早上不要遲到了。”
安殊點頭,微微颔首,道,“老師,那我回去了。”
等安殊離開後,巴妙拿着安殊的錢,喃喃道,“過一個年,這安殊居然還長胖了一些。”不過比起以前瘦巴巴的,現在氣色好多了。
出了教學樓,兩個人走在一起,從學校的主幹道走過,翟寧看着已經有在籃球場打籃球的同學,道,“以前是蹴鞠,現在是打籃球。”
安殊問道,“你喜歡嗎?”以前的翟寧就很喜歡這項運動,每天必須要打籃球。
翟寧停下,仍舊看着那邊,道,“還沒嘗試過,也不知道好不好玩。”
安殊笑了笑,道,“那現在過去試一試,不是剛剛好?”
翟寧聽着,也覺得是個好辦法,想了想,和安殊走過去。
男人之間的交流,太簡單了。就好比翟寧才只是叫了一聲兄弟,那邊就利落道,“來吧,剛好一起。”
翟寧把外套脫下來,遞給安殊,露出裏面單薄的T恤,而後走進去。
他一下場,籃球場上就變成了三對三,哪裏知道打着打着,翟寧笨手笨腳的,根本就跟不上節奏。一個隊的男孩皺眉問道,“你會不會打啊?”
翟寧當然不會承認自己不會打,爽朗道,“過了一個年,手生着呢,剛剛是熱身,來來來,繼續繼續。”
但很顯然,翟寧不是因為過年手生,而是他一直就很生,他身手很好,人長得也很高,在裏面枉顧比賽規則,搶得不亦樂乎,讓其餘的五人汗顏,連連驚呼,道,“兄弟,你這不按規矩出牌呢!”後來就真的成了一項簡簡單單的搶球運動。
散場後,幾人大呼過瘾,其中一個男孩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兄弟,你很牛啊,不過你這在正規賽場上可不行,好多都是犯規的,下次打球再找我們啊,我們是初二二班的。”
翟寧連連答應,他打完了球,身上都是發紅狀态,但是汗卻沒有流多少,臉色紅潤,極為陽光。
最先開口的男生耍寶道,“不行啊,跟他打球,這女孩的眼睛都放在他身上了,哪裏還有我們的份,這不行不行,除非他把臉蒙起來打!”
每個人都是哈哈大笑,前俯後仰。
邀請翟寧進場的男生道,“你眼睛瞎了啊,沒看到他身邊站着女的嗎?別人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又如何,禁不住他長得帥,他是鮮花,我們就是襯托這朵鮮花的牛糞,我不要!太傷人自信了!”
幾個人共同罵道,“你才牛糞呢!”
……
一回學校就如此玩耍,讓安殊和翟寧大大的開心了一回,等他們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恰巧一輛車停在門口。
是一輛黑色的寶馬,寶馬車安殊認識,別摸我的牌子衆所周知,就連賓利、獵豹什麽的都沒有聽說過,但是BBA的車屬于大衆級別中的高端産品,這些産品時不時的能夠看到,她還是知道的。
車門開了,首先秀出來的是一雙美腿,穿着淺棕色長筒靴子,而後是如同陽光一般顏色的黃色羽絨服,再然後,是一張漂亮的臉。
袁媛。
很有氣場的下車姿勢,高貴典雅,讓安殊想起了羅馬假日裏的那位公主。
随着袁媛走出來的,後面響起了叽叽喳喳的聲音。
“真不想上學啊,放假好爽的,為什麽剛剛過完十五就要上學呢!”
“上學好累啊,我要跟老師說,我要請假。”
“哎呀,袁媛,你說老妙會批準嗎?”
羅思思的聲音太有特色了,想不聽見也難。
袁媛下車後去拿後備箱裏的禮物,羅思思叽叽喳喳的下來,就順眼看到了前方的翟寧和安殊,喲了一聲,道,“是你們兩個人啊?你們還在一起呀,在群裏聽說有人看到你們過年在一起逛街呢!”
這句話一說出來,就吸引了袁媛、翟寧、安殊和車上中年男子的視線。
袁媛打招呼道,“是翟寧和安殊啊,你們新年好啊。”
翟寧和安殊回道,“新年好。”
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問道,“袁媛、思思,這個是你們的同學嗎?”
袁媛還沒有開口,羅思思就道,“叔叔,這兩個,男的叫翟寧,女的叫安殊,就是我們班上的同學。”
翟寧打招呼,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車子,道,“您是袁媛的父親吧,叔叔您好您好,您這是開着寶馬320I呢,這個車我聽說是進口車,好牛叉的咯!”那個樣子,就是一個愛車的小孩子。
男子和袁媛還是有一點點相像的,女兒那麽漂亮,父親也不差,頗為儒雅,聽了,笑道,“一般一般,想不到你對車這麽了解,你們既然是袁媛的同學,剛好我準備帶袁媛、思思先去交學費,交完學費去吃飯,你們一起來吧。”
羅思思不依的在旁皺眉,袁媛在後面叫道,“思思過來幫忙,我拿不動。”羅思思這才不甘不願的過去幫她提東西,在袁媛耳邊小聲道,“叔叔怎麽叫他們一起去吃飯啊,我不願意和他們一起吃。”
袁媛不在意道,“一頓飯的事情,有什麽在意不在意的,走啦,先到教室去。”
等她們兩個交完學費下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安殊和翟寧的人了。
袁媛問道,“爸,他們兩個人呢?”
袁英,也就是袁媛的父親道,“他們和我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
羅思思和袁媛坐上車,羅思思哼道,“袁叔叔,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人呢!”
“哦?怎麽了?”袁英感興趣問道。
“兩個不學習的人,在學校裏光明正大的談朋友,你看沒有看到那個女的,家住在農村裏,陰沉沉的,也不愛說話,畏手畏腳的,而且身上又窮,平時班上要交班費啊補習費啊之類的,她每次都是最晚才交。”
袁英疑惑道,“是嗎?還真看不出來呢。”
羅思思那是對安殊一百個不喜歡,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袁叔叔,你說她還坐在教室裏幹什麽啊?要談戀愛就在外面談嘛,而且我們有同學,還在過年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玩,過年吶,哪個不是在自己家裏過年的。”
袁英邊開車邊點點頭,道,“的确是這個理,對了袁媛,你東西送到老師那裏去了嗎?”
袁媛這才開口回答道,“送了呢,每個老師都送了一份,不在的就放在他們辦公室的桌子上。”
“好,就這樣弄,我們也只是盡到自己的一點小心意,也不要在班上跟其他的人說,以免讓老師難做。”
袁媛淺淺笑了笑,道,“爸,我知道啦,不會說的。”
袁英對着後視鏡看看,道,“思思啊,你也記得哈。”
羅思思笑眯眯的道,“放心吧,袁叔叔,保證等會就忘記了!”
翟寧和安殊回到家裏,翟寧先是上樓洗了一個澡,然後根據安殊說的,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洗衣簍裏,這個是安殊在網上買回來的,自從開網店之後,安殊也會逛一逛網店,而後淘一點小東西回來。
再然後下樓,看了看電腦,發現電腦上有企鵝號留言,等安殊坐在旁邊,翟寧道,“有時間去銀行查一下你的卡吧。”
安殊一愣,道,“查銀行/卡?”
翟寧點點頭,道,“昨天背包裏的那份合同呢,你拿出來看看。”
安殊道了一聲好,而後從抽屜裏拿出合同,翻出來看。
她對于這麽多文字,什麽權利、責任、不可抗力,話語太拗口,看得不是太懂,能跳就跳,只知道雙方各有義務,而後是最後的最有價值的地方,看到了售價。
50萬!
安殊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她沒有看錯吧,不是50元?
翟寧道,“于木說他已經把錢打到卡上了。”
安殊忐忑的問道,“是我的銀行/卡?”
翟寧點點頭。
安殊先是仔細想翟寧是怎麽辦到這件事情的,她當初是覺得,這份方案賣到5萬是天價,賣到5000元,她也能夠接受,即使沒有賣出來,也無所謂,但是當50萬這個價格擺在她面前的時候,真的是太震驚了。
翟寧解釋道,“50萬的價格的确是賤賣了,但這個價格也是根據當前的實際情況分析之後,得出的數字,想要賣得更高,就要尋找新的買主,這中間花費的時間會很長,我們目前暫時制約性太強。”
他們是學生這個條件就代表他們沒有多的精力去慢慢尋找。
安殊搖搖頭,道,“怎麽是賤賣了呢,50萬這個價格,就已經大大的超出預期了。”
“是25萬,不是50萬,其餘的則要求在一年內盈利确保增長50萬,以月度方式進行返款,雖說是一年,但實際上共計10個月,從今年5月到明年2月,共計10個月,每月确保增長利潤5萬,則返2.5萬,若是當月未達到利潤5萬,10個月的年度利潤達到50萬時,返差額部分。”
但若是總利潤沒有達到,當月利潤每一個不達标,就少一個2.5萬。
于木這個合同的意思說的很清楚,他這十個月就是拿來試水的。
其實這個條件很具有接受度,只要這個方案真正的行之有效。
方案是給于木了,但是後期的技術指導事情只會越來越多,因為在真正的執行過程中,會遇到很多無法提前預測到的各種問題。
如果說所有的東西價值50萬,那麽那套方案價值10萬,後期的指導和操作實際上的價值值40萬。
翟寧和安殊不可能常駐泰安,這中間有很強的制約性。
因為真正懂操作的是安殊。
但安殊現在不方便去現場掌控實際情況。
安殊當時的那個心啊,簡直就是過了一輪山車,別提多麽七上八下了。
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過來,問道,“這個不是騙人的吧?”
翟寧笑了,幽默道,“騙人了,他還會打錢給我們嗎?”
安殊喔了一聲,騙人不可能給錢的,過了一會兒,她再問道,“也許他後悔了呢?”
翟寧啼笑皆非。
安殊鬧了一個大臉紅,嘟囔道,“我這實在是不敢相信嘛!”
50萬,是她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一個金額,由于很高,已經是一個概念性的數字了。
她辛辛苦苦了7年,拿到的所有工資的總金額大約是這個的一半,但是7年,她花掉的,卻也有數萬,其餘的都打回家了。她從來沒有想過這7年的工作價值,因為一想起來,她就覺得慎得慌,但是現在,當50萬的合同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傷感了。
雖然這50萬的功勞,翟寧占據其中的十分之七,但是那套走在市場前列的方案也有十分之三的苦力嘛,這樣一衡量,安殊心就亂了。
原來她是值錢的。
她是有價值的。
翟寧挖掘出了她身上的價值,把它轉化為方案,而後交換成錢。
安殊仰頭,笑着。
感性的流眼淚。
翟寧從旁邊拿出紙巾,用手輕輕的擦拭她的眼睛,道,“這麽激動?”
安殊嗯了一聲,道,“很激動,非常的激動,翟寧,我的心好亂。”
翟寧在旁取笑道,“幾十萬就接受不了,等以後賺更多的錢,那不是看一次就要哭一次。”
說得安殊好像哭包一樣。
其實安殊也只是出于懷孕期間,情緒一有波動,就難以控制。
突然,這個時候,安殊用力的抱住翟寧,手環繞在翟寧的脖子上,讓翟寧一怔,而後他的手,慢慢的悠悠的攀爬到安殊的腰上,回抱住她。
“那是不一樣的,翟寧,怎麽辦,我很想感謝你,但是我卻不知道應該怎麽感謝你。”眼淚流到了翟寧的脖子上,熱熱的。
翟寧笑了笑,道,“想感謝我?行啊,那就更加努力點!等你賺得比我多了,我就可以輕輕松松了。”
當然,這是一句玩笑話,但裏面藏着的意思卻很深。
安殊似乎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嗯了一聲,而後更加緊的抱住他,依偎在他的身上。
兩個人變得似乎密不可分了。
下午,安殊太激動了,立刻拉着翟寧去銀行查賬,看着銀行裏多出來的那兩位數,看了好久,心裏別提多麽帶勁了。
而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簽合同的時候,當時為什麽留着我的銀行/卡信息?”
翟寧平靜道,“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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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