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殷厲發現, 封揚這個高中同學是不是裝傻不知道, 不過腦子有病絕對是真的。而且還病的不輕。

再想一想封揚跟他說過的這個蘇楠只因為做了一個噩夢, 就能做出殺人報仇的可怕行為。就這種人還敢跑來選秀節目當偶像，他當的什麽偶像？恐怖殺人直播嗎？就這種人，會不會在選秀過程中因為愛誰不順眼就直接暴起傷人？到時候《明日新星》可就不光是娛樂綜藝了，只怕還要榮登法制報道。

想到這裏, 殷厲忍不住勸道：“我說那個誰——”

“我不叫那個誰！”蘇楠一臉憤怒的打斷殷厲的話：“我叫蘇楠。就算你們家有錢，很有錢，超級有錢，拜托你對在面對別人的時候也能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殷厲當時就被雷的不輕，扭頭看向封揚, 一臉憋屈又問號的表情。

封揚倒是不以為意。他上輩子經歷的事情多了, 這種瑪麗雷級別的小言臺詞還不在話下。更何況封揚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既然蘇楠是氣運之子, 天道寵兒，拿的又是瑪麗蘇臺本, 如今正牌CP攻也出現了，蘇楠會突然冒出這種臺詞來吸引段明軒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 封揚饒有興味的打量起段明軒。果然從對方不動聲色地表情中，捕捉到了一絲好奇和關注。封揚心下一動，再次調動厲鬼符篆, 将魂力注入雙眼, 發現自段明軒和蘇楠相遇後, 蘇楠周身的功德金光突然暴漲, 并且絲絲縷縷的飄向段明軒。

而在段明軒的身上，原本短到肉眼可見，并且已經隐隐變得暗淡發黑的命數則不着痕跡的吸收着從蘇楠身上散發的功德金光。

封揚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雖然他還不知道天道具體在搞什麽鬼，但損有餘而補不足的規矩總是不變的。至此，封揚終于能确定，蘇楠的重生和他挽救段明軒命運的決定，肯定有天道的手筆。

也就是說，他接下來只要密切關注蘇楠和段明軒的動向，就有機會窺測到天道的布局。

封揚想着，視線掃過一旁的殷厲，瞳孔驟然一縮——

但見殷厲被厲鬼符篆護住的身體內突然爆發出渾厚的金色光芒。如果說蘇楠身上的光芒還能用功德金光來形容，那麽殷厲現在就是功德本身。如果不是有厲鬼符篆的鎮鎖，這些被動激發的功德只怕都會被蘇楠和段明軒吸收。

可是現在，就因為有厲鬼符篆的保護，殷厲身上被動激發的功德竟然隐隐約約的在跟厲鬼符篆融合。

封揚心下忽然一動，他有些激動的握緊掌心的厲鬼符篆。此時此刻，什麽蘇楠段明軒，封揚都想抛到腦後不管不問。他只想知道，厲鬼符篆如果真的跟殷厲身上的功德融合後，究竟會産生什麽變化。

“段總，殷少，封少。”留意到這邊的騷動，負責後臺秩序的節目組副導演走過來，詢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三位可是節目組的制作方加贊助商，張導特意交代過的，絕對不能得罪。所以副導演在開口詢問的時候，看向蘇楠和岑小北的眼神就不太好看。段明軒留意到這一點，不知怎麽回事，竟然有些心軟的幫蘇楠解圍道：“沒什麽事情。這位參賽選手是封少的高中同學，兩人之間似乎有些誤會。”

副導演點了點頭，眼睛掃過蘇楠和縮在一旁神色尴尬又忐忑的岑小北，沉聲說道：“沒事就好。你們兩個，等下就要上臺了，還不快去準備。”

本以為封揚這夥人是來刁難他的。卻沒想到緊要關頭，卻是這位段總幫忙解圍。蘇楠就算蠢了點，也知道好歹。當下一言不發，拽着僵在那裏不敢動的岑小北跑開了。

段明軒看向若有所思的封揚，笑問道：“封少還想繼續參觀後臺嗎？”

封揚瞥了段明軒一眼，搖頭說道：“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也好。”段明軒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表：“差不多也到午飯時間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私房館不錯，不知道兩位肯不肯賞臉？”

段明軒知道自己方才沖動了，竟然沒有調查過蘇楠和封揚究竟有什麽恩怨，就不假思索的替蘇楠解圍。而且段明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這次見到蘇楠，竟然覺得整個人輕松很多。這也是段明軒之所以會對蘇楠充滿好感的重要原因。

可是段明軒終究還是段氏影業的掌權人。他的初衷是想拉攏封揚和殷厲這樣有實力又不難搞的投資商，區區一個沒背景沒能力的蘇楠，并不值得段明軒得罪封揚。

所以這次邀請封揚和殷厲吃午飯，段明軒也是想打探一下封揚和蘇楠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如果無傷大雅的話，他也不介意捧個小明星放松一下。

封揚對段明軒的心理活動心知肚明。所以在吃飯的時候，封揚直截了當的向段明軒說出蘇楠在鬼屋害他的經過。

段明軒當時就震驚了。他有想過蘇楠跟封揚之間會有什麽恩怨，不過十七八歲的男孩子，至多也就是搶個女朋友之類的情敵。怎麽也料想不到蘇楠竟然會在火場故意殺人，而封揚不計前嫌，又把人給救了。

有鑒于蘇楠上輩子确實害得封家家破人亡，封揚也不介意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特別“大度”的表示：“……出了這種事情，我們家本來是想報警的。不過考慮到兩家畢竟是幾十年的老鄰居，蘇楠也才十八歲，所以最終還是沒有報警。但我父母出于對我的安全考慮，并不希望蘇楠離我太近。”

封揚強忍着雞皮疙瘩，發表了一番聖母言論。而在此期間，封揚一直用厲鬼符篆監測段明軒的靈魂波動。發現段明軒離開蘇楠之後，身上的命數再也沒有什麽起伏。似乎段明軒存在的作用，就是從蘇楠身上刮取功德金光。

可是這種安排又有什麽深意？難道說蘇楠身上的氣運增加，功德金光超過一定量級，會對什麽存在産生威脅？

聯想到殷厲體內雄厚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功德，封揚隐隐約約的有了一種猜測。

“我個人覺得，蘇楠的精神狀況好像不太正常。如果段總有意捧蘇楠出道的話，我建議您可以給蘇楠找個心理醫生。”封揚繼續說道。這番話倒是肺腑之言。不管蘇楠上輩子做過什麽錯事，從現狀分析，他只怕也是天道的棋子。

既然大家都是局中人，有個腦子聰明思維清晰的潛在盟友，總好過身邊多一個腦回路不正常的定/時/炸/彈。而且封揚也想試探一下，上輩子蘇楠“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行事風格，究竟是蘇楠的本意，還是天道加注在蘇楠身上的意志。

封揚上輩子多活了二十來年，又因為家破人亡的仇恨，已經想不起真正十八歲的蘇楠是什麽樣子的。可是據蘇楠自己的回憶，他被害死的那一世，應該是個又蠢又天真的人設。

那麽問題來了，一個天真善良本性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哪怕重生一世，難道真的就能心狠手辣到剛愎自用的程度？別的暫且不說，就以蘇楠現在這個智商，哪怕重生一回，又有氣運加身，難道就能鬥過那些真正城府深沉手腕高明的對手，成為最後的贏家？

想到這些，封揚的視線又不經意間掃過段明軒。依稀記得上輩子，蘇楠的巨星成就跟段明軒的力捧也分不開。這麽想來，或許天道是把蘇楠的氣運和腦子分開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