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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厲懷揣着沉重的心情回到酒店。他本來是想找封揚問清楚來着。結果一見着封揚的面兒, 就莫名其妙的慫了。問也不敢問, 只能旁敲側擊的把穆青羊的分析和盤托出。末了總結道：“我覺得這個穆道長對你有些敵意。”

“同行是冤家嘛。”封揚笑道：“他大概是怕我搶了他的活兒吧。”

殷厲一臉認同：“雖說這個穆道長看上去有兩把刷子, 但我還是覺得你比他厲害多了。”

封揚輕笑，問殷厲：“你夜宵想吃什麽？”

“麻辣小龍蝦吧？”殷厲頓了頓，又說道：“大哥他們也該到了吧。我們用不用再點些別的。”

“那就燒烤吧。”封揚說着，給封飛打了個電話。

封飛一行人是在下午四點多抵達天海的。抵達之後, 先跟當地警方取得聯系，交代了一下案情。天海這邊，早就在燕京接到報案，并向天海方面請求協助時，調出了火車站的監控錄像。兩天一宿的排查下來, 确實有拍到蔣妍抵達天海的錄像。

但緊跟着, 蔣妍就上了一輛黑車。警方根據車牌號找到黑車車主, 又根據黑車內的行車記錄儀查到蔣妍在東城區三環亞下的車。那邊是天海的城中村, 有名的髒亂差，監控錄像也不全。警察至此失去了蔣妍的蹤跡。

只能确定直到九月二十號下午五點鐘, 蔣妍還是人身自/由的。

天海這邊，還在盡力尋找孩子蹤跡。封飛又把執意跟來天海的蔣妍父母安置到派出所附近的招待所住下。一番忙活下來又是兩個小時, 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吃。接到封揚電話時，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忙不疊的打了一輛車到酒店，順便問問詢問封揚有沒有找到蔣妍的位置。

封揚搖搖頭。他的厲鬼符篆, 需要等到天黑才能發揮作用。現在才晚上七點鐘, 天還沒徹底黑下來。為了确保追蹤效果, 封揚至少要等到十二點以後才能做法。

封飛眉頭緊皺, 一邊嗦面條一邊說道：“如果這孩子是單純的跟父母置氣，離家出走來投奔朋友還好。我現在就擔心，她一個人跑到天海來，人生地不熟的，再碰上壞人就完了。”

厲鬼小姐怯怯的舉起右手：“我有一個辦法，似乎可以幫到你們。”

衆人齊刷刷的看過來。孫瑤吓了一跳，旋即說道：“我發現我的魂力在網上也能起到一定作用。”

孫瑤也是剛剛發現的。大概是因為她上網的時間越來越長，網上看她小說的人也越來越多。孫瑤猛然發覺，自己竟然可以吸收部分讀者投入在小說裏的精神願力。還可以利用這些願力，在網上追蹤網友的現實身份。孫瑤也不知道這種能力的原理是什麽。之前也沒特別留意過。唯有今天，孫瑤為了跟大家一起來天海，被封揚收進厲鬼符篆裏呆了一個白天。出來的時候因為魂力增長，一不小心追溯了一名死忠讀者的位置。她才恍然大悟。

所以聽到封飛的擔憂後，孫瑤第一時間就想到可以利用這個能力幫助封飛追查那夥網友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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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飛聽的莫名其妙：“你準備怎麽追蹤這些網友的下落？”

厲鬼小姐自信滿滿的說道：“我可以順着無線網絡爬過去。”

衆人聽得面面相觑。殷厲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吐槽：“怎麽跟貞子似的，聽起來好恐怖。”

厲鬼小姐翻了個白眼：“人家本來就是厲鬼麽。”

衆人齊齊反應過來：如果孫瑤不說，他們差點忘了孫瑤還是厲鬼咧。

不過厲鬼小姐能幫忙，封飛第一時間登錄上蔣妍的微信，把蔣妍失蹤前聯系過的那幾名天海網友的微信號找出來。一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孫瑤，準備看看厲鬼小姐究竟怎麽順着無線網絡爬過去。

孫瑤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扭頭看向封揚：“我需要你的幫忙。”

封揚了然。他催動厲鬼符篆，一股雄厚的魂力注入孫瑤的鬼體內。孫瑤在那一瞬間化為一股黑氣，果然鑽進電腦屏幕裏面！

衆人見狀，忍不住面面相觑：還真順着無線網絡爬過去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一道黑煙猛地從電腦屏幕裏竄出來。厲鬼小姐化為人形，臉色很不好看：“我找到蔣妍了。”

但是蔣妍的情況非常不妙。

“……具體位置在東城村三花巷的一個出租屋內。我特意看了眼門牌號。裏面有五男一女。那個女孩兒就是蔣妍。”

孫瑤找到人的時候，那個女孩兒被一條鐵鏈拴在床頭，赤/身裸//體遍體鱗傷。顯然是遭受了性/虐待。

“那個房間裏面還有一架攝像機……”

再往下的孫瑤沒說。不過以在場衆人的智商和閱歷，顯然也能猜到封揚要說什麽。

兄弟兩個相互對視一眼，心下一沉。雖說來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這種事情對于一個尚處于花季雨季的妙齡少女來說，實在是過于殘酷了。

殷厲最先坐不住了：“那我們還等什麽，快去救人吧？”

厲鬼小姐氣的直冒黑氣：“那個女孩子好可憐。本來高高興興的網友，誰料網友竟然是一群豺狼虎豹。我鑽進那個出租屋的時候，那五個王八蛋在客廳裏吃飯喝酒，那個小姑娘被鎖在卧室床上，嘴被堵住了。渾身上下都是傷痕，有被打火機燒出來的，還有被煙頭燙的。”

不過幸好，還活着。

封揚看着大哥：“不管怎樣，你先把人救出來吧。”

封飛點點頭。人命關天，他得盡快趕回警局，申請救援行動。殷厲開口說道：“我跟封揚也去。”

“你們不能去。”警局有規定，不允許不相關的人介入案情。更何況封飛一直不想讓封揚的特異能力進入更多人的視線。

封揚說道：“那我讓孫瑤給你帶路？”

“不用。”封飛說道：“我知道地址了，帶警局的同事一起過去就行。”

“可是——”

“沒事兒！”封飛擺擺手，他知道封揚是擔心他的安全，所以想讓孫瑤跟在他身邊。可關鍵是封飛身上陽氣太重，離了封揚身邊，壓根兒就看不見什麽鬼鬼怪怪的。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孫瑤跟着封揚呢。

“抓幾個在網上設套騙女孩子的小流氓而已，你還信不過你哥？”

見封飛這麽說，封揚也不再堅持。

臨走之前，封飛看向封揚，欲言又止：“那個新聞報道……”

封揚搖搖頭：“再說吧。”

封揚來天海之前。跟校方請假，是說想做一期有關青少年網戀的報道。然而現在情況有變，報道這種新聞，對于仍然活着的受害人來說，無疑就是再次傷害。除此之外，媒體為了追求流量，以及網友為了滿足好奇心的人/肉搜索所造成的傷害也是沒有辦法估量的。所以封揚必須考慮到受害者還有受害人家屬的态度。

封飛也是這個顧慮。但他還記着封揚是怎麽跟校方請假的。封飛擔心不報道案件，會讓封揚在學校那邊留下不好的觀感。好像封揚是打着工作的旗號出來玩似的。封揚自己倒是不太在意。以他的能力，就算不報道這個新聞，也很容易找到另外的素材。

——畢竟這世上的冤魂厲鬼多到數不勝數！

“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封揚說着，催封飛道：“救人要緊，你快點出發吧。”

等封飛離開以後，殷厲扭頭看向封揚：“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封揚看了眼時間，說道：“我要出去逛逛，順便抓兩個冤魂厲鬼。”

殷厲眼睛一亮：“那我跟你一起去？”

封揚說道：“你明天不是還要跟你二叔一起去工地剪彩嗎？我這一出門，也不知道要折騰到幾天才回來。你還是在酒店裏養精蓄銳吧。”

殷厲不太高興，又拗不過封揚。最後只能委委屈屈的留在酒店。

封揚則帶着厲鬼小姐出了酒店，準備在附近搜索一下其他厲鬼的存在。接單生意的同時，順便完成新聞報道。

夜幕漆黑，沒有半點星光半輪月，陰沉沉的，看起來明天是要下雨。可是周圍的路燈和不斷閃爍的霓虹燈牌仍舊将整座天海市照的恍如白晝。

封揚開着厲鬼符篆，帶着孫瑤，一路往陰氣重的地方找。沒走多久，厲鬼小姐猛的回頭：“有人跟蹤我們？”

封揚漫不經心地說道：“別擔心，他不會做什麽的。”

跟蹤封揚的人是殷正義的保镖。因為之前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封揚有些印象。不論身手再好，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殷正義和穆青羊已經知道他可以鎮壓怨鬼的靈異之處，如果真要對付他，肯定不會做這種徒勞之事。

應該就是找個人綴在他的後面，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麽。

“那也怪讨厭的。”孫瑤輕哼一聲：“要不要我去吓吓他？”

封揚淡淡說道：“別傷到人。”

得到封揚的允許，孫瑤嘿嘿一笑，轉身飛走了。

十分鐘後，厲鬼小姐一臉得意的飛回來：“那人吓暈了。我把他扔在垃圾堆裏喂蚊子。”

封揚沒說話。他的厲鬼符篆已經感應到最近的一只怨鬼氣息。封揚順着怨氣走，不到十分鐘，來到一個看上去很老舊的小區。沒有保安和門衛，可以随便進出那種。

厲鬼小姐特別慫的躲在封揚後面：“這個小區怎麽會有這麽重的怨氣？這得是多少個怨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