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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鬼給出的世界真相實在是太震撼人的三觀, 可以說是把衆人的三觀震成粉碎性骨折後又再次碾壓成粉的水平。最先承受不住的便是一直以來都篤信殷家的悲慘下場都是被殷厲的命格連累的殷正義。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殷正義的面容猙獰恐怖，神色間有種神經質的癫狂：“什麽狗屁世界意識，什麽天道争奪氣運，我都不信。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麽荒誕的事情？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世界意識，憑什麽能肆意篡改我的命？憑什麽能把我的兒子變成別人的？憑什麽他想讓殷家所有人下場凄慘, 我們全家都要被他折騰？”

憑什麽要選他當這個劊子手？憑什麽要讓他一次次的輪回反複，一次次次的經歷被親生骨肉害死全家的悲慘下場？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殷正義雙目赤紅, 惡狠狠盯着殷厲面無表情的一張冷峻的臉。本該是其樂融融, 相互信任, 各自走向圓滿結局的一對叔侄，卻因為天道的挑撥最終落得個反目成仇。

因為太多次被割裂的輪回反複, 殷正義和殷厲本人已經忘記了最初的那份叔侄情誼，可是剛剛融合了蘇楠和段明軒身上的功德氣運, 并成功找到即将破碎的《世界之書》的厲鬼, 卻仍舊記得第一世的那份親情。

可惜記得歸記得，兩人之間發生了這麽多事, 那種親密無間的親情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而今, 重新蘇醒的厲鬼只想帶着一群人追溯那些被世界意識偷偷割裂的輪回時空。把那些散落在各個時空的氣運功德重新聚集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世界功德在竊取了你身上的功德氣運之後, 把這些功德氣運都藏在一個個獨立的小世界？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根據殷正義和蘇楠的命數追溯各個小世界的下落？”封揚眼睛一亮，跟厲鬼确認道：“只要把這些被割裂的氣運功德全部找回來, 你就可以擺脫天道的制衡, 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厲鬼神色柔和的看着封揚, 還沒來得及回應，只聽蘇楠恍然大悟的說道：“怪不得，我們這麽多人重生這麽多次，彼此之間卻沒有絲毫的記憶。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世界意識把每個小世界都割裂成獨自存在的。”

蘇楠說到這裏，又覺得不太對勁：“可是我明明記得，我上輩子重生的時候，封揚跟你還不認識。封揚也有說過，他重生前的那一世，只有封家被害得家破人亡，他自己只是毀容燒傷，還因此覺醒了陰陽眼。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個世界意識是鐵了心的要害死你們争奪男主氣運，為什麽封揚重生前的那一世，我沒能害死他？反而讓你們兩個成功彙合了？”

是啊！蘇楠說的也有道理。

衆人聞言，紛紛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厲鬼，希望厲鬼能給他們一個解釋。

并沒有想到厲鬼還能回到自己的身邊，封揚的心情變得異常的好。聽到蘇楠的疑問，還有興致輕笑着調侃道：“大概是因為你太蠢了，沒有辦法完成世界意識交給你的任務吧。”

蘇楠瞪了封揚一眼。相比于殷正義的苦大仇深，這次重生回來的蘇楠對于封揚的怨氣顯然沒有前面那幾世那麽高。這大概是因為蘇楠重生之初，就遇到了同樣重生的封揚。不但被封揚救出火場，還被封揚打了一道功德金光。相對而言抵沖了世界意識烙印在他身上的痕跡。

再加上之後種種，致使蘇楠在脫離了世界意識的蠱惑後變得愈發清明。不再執着于複仇，而是想要更好的經營自己的人生。如今又機緣巧合得知了世界真相，整個人的執念頓時消弭了。

厲鬼淡淡的看了蘇楠一眼。從某種角度來說，其實殷正義和蘇楠也算是厲鬼的一種，只不過他們之所以會變成厲鬼完全是被世界意識害的。以人身經歷鬼事，被拘禁在一次次的輪回反複中不斷積累着怨氣。執念也就越來越深。如今蘇楠執念全消，性格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偏激難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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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蘇楠為什麽輪回每一次都害不了封揚，反而促使封揚在經歷家變後誕生陰陽眼與他彙合，這一點厲鬼也覺得奇怪。

畢竟在《世界之書》的最初設定裏，蘇楠既然能成為主要配角團的一員，心性手段應該不會太差。同理可以參考殷正義，同為主要配角團的一員，殷正義每一世都能害得殷厲變成厲鬼，而且信念執着不死不休，即便輪回這麽多次都不帶膩的。相比之下，每次“害得”封揚家破人亡覺醒陰陽眼後就放手不管的蘇楠簡直太奇怪了。

這樣的舉動絕對不符合世界意識的期望。除非是蘇楠自己有意如此。可是最初的蘇楠到底經歷了什麽又做出了怎樣的決定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這些選擇只怕早就埋藏在被世界意識割裂的各個小世界中。他們或許能在不斷收付功德氣運的過程中，慢慢找到這個答案。

封揚看着神采飛揚的蘇楠，神色有些古怪，難道說他還要感激一下蘇楠這麽多世的不殺之恩？

蘇楠留意到封揚若有所思的打量，氣哼哼的翻了個白眼，義憤填膺的道：“看我幹嘛？你不會真以為我殺不了你是我太蠢吧？”

蘇楠一直就覺得自己絕對不是個愚蠢惡毒的人，可惜他身邊沒人肯信他的話。就因為他不停diss封揚這件事兒，就連他爸媽都覺得他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蘇楠只覺得百口莫辯。現在終于找到了可以洗脫清白的機會，蘇楠覺得他必須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不過話說回來，蘇楠撓了撓後腦勺：“這個世界意識也太奸詐了吧。單方面挑撥離間輸入虛假信息也就算了，居然還把我們每一次重生的經歷割裂成不同的小世界。它一定是害怕我們重生太多次，會對之前的經歷有印象，也擔心殷厲在碰到我們之後，會像之前一樣主動吸收我們身上的功德氣運，所以才做的這麽絕吧？”

這也解釋了殷正義和蘇楠有印象的重生之中，為什麽會對彼此沒有任何印象，而蘇楠也從來沒有見過殷厲的原因。

段明軒緊皺眉頭：“可如果殷厲說的是真的，那我們該怎麽确定，被世界意識割裂的小世界到底有多少個？如果這些氣運功德收集不全的話，會不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厲鬼看了一眼段明軒，沉聲說道：“一共有一百六十二個小世界。”

穆青羊恍然：“也就是說，蘇楠和殷正義每個人各有九九八十一次重生的經歷？”

說到這裏，穆青羊不禁憐憫的看向殷正義。就覺得這個人果然可憐。被世界意識蒙蔽了這麽久，還被折騰了九九八十一次，也難怪殷正義這麽怨氣沖天歇斯底裏的。換成是誰也受不了了。

厲鬼冷眼看着已經瘋狂到接近崩潰邊緣的殷正義，沉聲提醒道：“世界意識竊取功德氣運的陣法已經進行到九九歸一的環節。如果在這個世界中，我們當中有一個人死亡，世界意識就能帶着它搜集到的全部氣運功德掙脫本世界的束縛直接飛升。屆時，沒有了世界意識和功德氣運的本世界會直接崩潰。”

厲鬼說到這裏，擡頭看了一眼頭頂搖搖欲墜即将崩裂的《世界之書》。如果本世界崩潰了，那麽依托世界而存在的所有生命都将泯滅。他們所在意的一切，親人，愛人，都将魂飛魄散。而這次，所有人将迎來真正的死亡，而不是又一次的輪回反複。

衆人聽到厲鬼的話，不由得心下一凜。封揚右手一揚，一道夾雜着功德金光的魂力從掌心的厲鬼符篆中沖出來，飛快沖進殷正義的眉心。險些處在崩潰邊緣的殷正義渾身一震，終于清醒過來。他五味具雜的看着面前判若兩人的殷厲。不愧是世界意識欽定的，輪回幾輩子都能想盡辦法整死殷厲并且奪走殷氏集團的最終反派，：“我們該怎麽做？”

厲鬼看着殷正義，蘇楠還有段明旭，開口說道：“我需要你們回到之前重生的小世界中，親手殺掉小世界裏的自己，都走小世界裏你們保存的氣運功德。然後再從你們的身上收取氣運功德。”

因為天道法則的限制，厲鬼即便穿越到其他小世界，也沒有辦法對小世界裏誕生的生命下手。他們的存在永遠都是平行的。所以只有殷正義，蘇楠和段明軒同時進入小世界，殺掉小世界裏的自己，将被世界意識竊取後存放在每個人身上的功德氣運吸收轉移到自己身上，厲鬼才能再次吸收。

這也是世界意識為什麽會不嫌麻煩的割裂這麽多平行小世界的原因。

聽到厲鬼這一番話，殷正義、蘇楠和段明軒三人勃然變色。殷正義還好一些，畢竟他重複這麽多次的經歷中，每一次都有強烈的主動害人的意願。論執念怨氣，殷正義身上的不甘是最強烈的。再加上殷正義本身的心性城府在那兒，如果局面真的緊迫到性命攸關的程度，即便要他對自己動手，殷正義也沒什麽不好下手的。不過在局面危急到一定程度之前，殷正義肯定是不敢對自己下手的。

可是蘇楠和段明軒就不一樣了。不談蘇楠的詭異經歷，段明軒每一世可都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讓他剁雞殺魚他都不敢動刀，更何況是殺人，還要殺掉自己？再說蘇楠即便重生複仇，也只是從精神和事業上的層面打擊仇人，即便是在天道意識的蠱惑下都能忍住不對封揚下毒手，更何況是殺人還要殺害自己？

三人頓時就有些發懵。呆愣愣的看着殷厲，想要知道殷厲是不是在開玩笑。

厲鬼又一次擡頭看向懸浮在頭頂的《世界之書》。但見巨大的書籍上，原本散發出來的光芒又黯淡了許多。厲鬼心下重重的一沉。沒有時間了，他必須趕在《世界之書》崩潰之前收集全部氣運功德。否則這個世界都會崩潰消失。

厲鬼沒再多說，大袖一揮，雄厚的功德氣運纏繞在殷正義，蘇楠以及段明軒的身上。玄妙的符文金光爆漲，追溯着離《世界之書》最近的那個小世界，将衆人傳送過去。

封揚默默握緊了厲鬼的手。不知道為什麽，就在衆人進入傳送陣的一剎那，封揚冥冥中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他總覺得，厲鬼好像還隐藏着什麽至關重要的秘密，卻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