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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聽它說話。”厲鬼用力捏了捏封揚的手：“它在騙你。”

世界意識聞言輕笑：“我可沒有——”

話沒說完, 就見厲鬼大袖一揮，一股雄厚的功德氣運夾雜着沖天的怨氣逼到面前。世界意識身形一閃, 躲過厲鬼的攻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厲鬼已經飛身而上, 帶着森然鬼氣的魂力結成陣法砸向世界意識，企圖将世界意識禁锢其中。

世界意識臉色微變, 倉促間祭出自己的一個小世界，與厲鬼的陣法對轟上去。霎時間，衆人只覺得眼前似乎有無盡的光芒炸開，虛空中傳來一聲巨響, 所有人的身體一瞬間仿佛被撕裂又被碾壓成灰。那種骨骼盡碎連靈魂都被泯滅的痛苦從身體最深處傳出來, 衆人不由得慘嚎出聲。

厲鬼猛然收回魂力，面如寒霜的看着眼前自顧自得意的世界意識：“卑鄙。”

世界意識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目光轉向臉色蒼白, 痛苦到渾身發顫的封揚：“現在, 你總該相信了吧？”

“我們之間, 倘若硬碰硬, 最終只能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世界意識認真游說道：“與其如此，不如我們聯手, 傾一個本世界之源, 足夠我們三個飛升到三千大世界。屆時天高海闊, 你我之間必定秋毫無犯。”

“不可能。”殷正義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 沖封揚大聲喊道：“你別被他蠱惑了。你可別忘了, 這個世界除了我們，還有你的父母家人。難道你連他們也不管了嗎？”

封揚面沉如水。

世界意識輕蔑的笑了笑：“我們修道之人，想要飛升，早就應該把六根塵緣抛諸腦後。更何況你輪回這麽多世，你的家人朋友早就已經不在了。現在的那些人不過是幻影而已。你總不至于為了那些已經不存在的所謂家人，犧牲殷厲吧？”

聽到這一番話，殷正義的神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他整個人，可以說是完全被世界意識給毀掉了。本該妻賢子孝和諧美滿的人生，最終變成這種七零八落的可笑模樣，為了幫殷厲收集氣運功德，還輾轉八十個小世界親手殺死了八十個自己，每一次死亡時的疼痛和絕望都如附骨之疽般深入骨髓。最終目的只是希望厲鬼能夠打敗世界意識，将世界還原成最初的模樣。

可是現在，世界意識卻來勸說殷厲和封揚跟它聯手毀滅世界。他們為了自己的前途命運不惜犧牲整個世界的人，那他們這些人的犧牲和痛苦又算什麽？

“你不能這麽做。”殷正義有些神經質的看向封揚和厲鬼，竭力挑撥兩方的關系：“你們也不能确定它說的就是真的。萬一它只是在拖延你們，只是想欺騙你們幫他打開飛升之路，在飛升之前把你們兩個一網打盡呢？”

“你們兩個陷入輪回這麽久，對這個世界的認知肯定不如世界意識熟悉。你們怎麽敢保證它在跟你們合作的時候不耍手段？”

“這話說的也很有道理。”封揚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你也聽到了吧？這麽多顧慮在眼前，要我該怎麽相信你？”

世界意識看着封揚神色猶豫不定，一副頗為動心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很簡單，你們無法信任我，我也沒有辦法信任你們。我們只是暫時的合作關系，根本沒有必要展現出太多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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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麽行？”封揚玩味的笑了笑：“畢竟你在我這兒，是一點信譽度都沒有的。”

“哦？”世界意識笑了笑，跟封揚一模一樣的五官露出幾分邪肆：“那你想讓我怎麽展現誠意？”

話音未落，一旁的蘇楠等人一臉氣憤的看過來，質問封揚：“你不是真的要跟這個所謂的世界意識合作吧？那我們怎麽辦？難道我們就活該去死嗎？”

聽到蘇楠等人的反駁，世界意識微微一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

世界意識說到這裏，目光轉向厲鬼，示意封揚道：“只要能夠達成合作，我也不介意表達一下誠意。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也該明确一下你們的态度？”

畢竟兩人說了這麽多話，厲鬼一直站在旁邊一言不發。這種态度，可不像是有心合作的模樣。

“那要看看你的誠意表現的怎麽樣。”封揚指了指世界意識身後的殷正義三人：“不如，你把他們交給我，然後再把你從殷厲身上竊取的功德氣運還回來？”

世界意識臉色猛然一沉：“你耍我？”

話音未落，世界意識只覺得身體陡然一沉。原來就在他和封揚你來我往交流期間，厲鬼已經默默的将魂力渡到了它的腳下。由魂力結成的禁锢法陣趁着世界意識不注意猛然發動。緊接着地上有無數符文亮起，世界意識身上積攢的功德氣運猶如一條長洩的游龍般轉移到厲鬼的身上。

“是你們逼我的。”世界意識面色猙獰的運足氣運猛然炸開，被他附身的此間封揚和殷正義三人的身體也跟着碎裂開來，雄厚的氣運功德夾雜着早就被篡改扭曲的世界法則撲面而來。直接将厲鬼等人席卷進世界意識早就開辟好的小世界中。

虛空中，世界意識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們能在裏面抵擋多久。”

說着，世界意識再次祭起《世界之書》，已經黯淡無光，馬上就要四分五裂的《世界之書》上，忽然又浮現出幾行字，世界意識幻化出一道金光鑽進《世界之書》中。

這一次，它要再一次化身天道，主宰主角和配角團們的命運。只不過，有別于《世界之書》原本的大團圓結局，這一篇故事将以悲劇解圍。而這一次的故事結束後，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所謂的主角團了。

世界意識冷冷的包裹着幾近破碎的《世界之書》，經歷過這麽多次氣運吞噬和時空分割，這個世界早就已經殘破不堪。根本沒有再次修補的可能性。倘若本世界一旦崩塌，依托世界誕生的世界意識必将煙消雲散。所以從始至終，世界意識都沒有跟封揚兩人合作的可能性。它想要存活下去，就必須将兩個男主角死死的困在已經廢棄的本世界中。然後再将本世界封閉。如若不然，他早就在最初的《世界之書》故事結束的時候就跟着兩個男主角一起飛升了，又何苦費心籌謀這麽多年？

只可惜多年謀劃，到了最後關頭卻橫生枝節。世界意識感受着身體內已經缺少大半的功德氣運，還有被厲鬼強行連接上的逆轉法陣，不由得心下一沉。

而在另一邊，被世界意識席卷入新世界的封揚等人看着眼前漆黑無比的環境，不由得滿臉懵逼：“這又是什麽地方？”

穆青羊扭頭問厲鬼：“剛剛那個世界意識自爆，它是死了嗎？”

厲鬼搖了搖頭：“世界意識本來就沒有形體，它只不過是依附在封揚的身上。”

厲鬼說到這裏，頗為擔心的看着封揚：“你還好嗎？”

“沒事兒。”真切經歷了一把撕心裂肺的爆/炸式死亡，封揚倒是愈發能理解殷正義，蘇楠和段明軒的感受。他捂着胸口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世界意識為什麽會把我們傳送到這裏？”

厲鬼閉目凝神，感受了一□□內的魂力狀況，沉聲說道：“應該是個沒有靈力的世界。我的魂力都被封住了。”

封揚臉色微變。殷正義等人也脫口而出：“那這個世界豈不是很危險？”

封揚緊皺眉頭：“先出去看看吧。”

衆人于是随便選了個方向往前走。但見一片黑暗中，突然冒出一點光。那光源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以飛快的速度飄至眼前，将所有人吞噬其中。

下一秒，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憑空出現在一株老槐樹底下。

封揚仰頭看着面前的老槐樹，面色不由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