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哇哦！”蘇楠驚嘆一聲, 用胳膊肘怼了怼封揚的手臂, 擠眉弄眼的賊笑。

封揚心裏面隐隐有些猜測, 順着殷厲的話問道：“修煉什麽道術？飛升成仙那種嗎？”

“倒也沒有那麽玄幻。”殷厲想了想，笑着說道：“你要是真的感興趣，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老師。”

封揚挑了挑眉, 不動聲色地笑道：“也好。”

兩人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就在新生報到之後。見面一看, 果不其然, 殷厲口中的老師果然就是穆青羊。

這一下，封揚基本上可以确定，他進入的這個小世界，應該就是《世界之書》記載的本世界。可問題在于這個世界究竟是世界意識安排的平行空間，還是穿越過程中又出現了什麽差錯？

除此之外，封揚還得盡管找到已經被世界意識封印了魂力, 只剩下一副魂體, 目前來說完全沒啥殺傷力的厲鬼。以免厲鬼在這個靈力充沛的世界裏被其他冤魂厲鬼吞噬掉，或者是被穆道長這樣的道門中人給淨化了。

以上，不管是為了哪個目的，封揚都會答應殷厲的提議，拜穆青羊為師學習道術，跟殷厲組團一起斬妖除魔刷經驗。想想前幾世他跟穆青羊的關系，封揚心裏還有些微妙。

也不知道是否是《世界之書》瀕臨崩潰的原因, 本世界的時間線進展的非常迅速。封揚跟着殷厲一路淨化冤魂厲鬼, 很快就過去了将近十年的時間。而在這十年期間, 蘇楠也如願加入選秀節目C位出道，一舉成為當紅巨星，還依照原本劇情認識了段明軒。整個劇情線進展的十分順利，以至于封揚甚至産生了一絲絲錯覺，以為世界意識不會再作妖了。

不過這種僥幸心理在封揚和殷厲的升級打怪劇情進行到最後一關的時候，終于破滅了。封揚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黑發飛揚，邪魅狂捐的一只鬼王，忍不住在心底狠狠罵了一句——

世界意識死了。

罵完之後，立刻攔住蠢蠢欲動就想沖上去打boss的殷厲：“住手！”

“昂？”殷厲一臉疑惑的看向封揚，不明白封揚為什麽要攔着他。

封揚拍了拍殷厲的肩膀，滿心複雜的說道：“我跟他認識。”

說完，不等殷厲疑惑開腔，徑自走上前去。還沒走到厲鬼生前，就被一道突然竄起的鬼火牆擋住了。

封揚愕然停下腳步：“搞什麽？”

鬼王面無表情地看着封揚，右手張開，雄厚的鬼力噴薄而出，揮向封揚。

倉促之間，封揚險些沒反應過來，好在那道鬼力似乎并沒有傷害封揚的意思，只是從封揚的臉頰旁邊擦過，似乎是在警告封揚不要輕舉妄動。

封揚簡直懵逼了，脫口問道：“你有病嗎？”

鬼王似乎也沒有想到眼前這只小小的人類居然還敢罵他，漆黑的眼眸中頓時閃現出幾分兇官。不由分說的又是幾道鬼力砸過來，被封揚機警的躲開了——

兩人一同搭檔了幾輩子，封揚早就對鬼王的招數熟悉的如數家珍。方才只是一時大意，沒有想到厲鬼會對他下手。如今有了警惕，厲鬼哪怕變成最終boss，也休想再碰到他一下。

不過當務之急，封揚只想确定厲鬼現如今到底是什麽狀況：“你失憶了？”

厲鬼還是面無表情。癱着一張臉冷冷的看着封揚。

身為一只厲鬼，他從蘇醒以來就沒有死前的記憶，只記得自己是怎麽從一只毫無抵抗能力的冤魂一點點吞噬其他冤魂孤鬼，慢慢成長為厲鬼，又是怎麽從厲鬼吞噬成鬼王的。

因為吞噬厲鬼，體內怨氣積攢的太多太久，鬼王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神智比從前遲緩模糊了許多，很多時候都只是憑借着本能在殺戮吞噬。冥冥中，鬼王知道自己的狀态很不對勁。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怨氣左右，成為一只沒有神智的厲鬼，毫無理智的殺戮吞噬，直到周圍滅絕所有生靈死魂，或者被天道滅絕為止。

直到碰到這個人類以後，鬼王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清明了一瞬間，竟然沒忍心傷到面前這個人。然而對于封揚旁邊的那個人，鬼王就沒這麽客氣了，殺傷力爆表的大招一次次呼過去，呼的殷厲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狼狽逃竄。

危急時刻，又是封揚閃身擋在殷厲面前，揚起右手掌心一直沒有動靜的厲鬼符篆，鬼王發出的雄厚魂力被一滴不剩的吸進符篆當中。

鬼王頓時震驚了：“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誕生這麽多年，還從未見過能夠吸收他鬼王之力的人類。

封揚簡直呵呵噠，沒好氣的怼了句“你老公”，這下子不光是鬼王，就連殷厲都震驚了。

“你說什麽？”一人一鬼齊聲問道。

已經猜到世界意識要舞什麽悲劇結局的封揚簡直暴躁了。卻還要耐着性子給鬼王和殷厲講一講故事的來龍去脈。當然講完之後，一人一鬼都半信半疑，并且嫌棄對方嫌棄的要命。

“你是說我生前竟然會是這種一看上去就亂熱血到沒有腦子的人？”

“你是說這只煞氣沖天的厲鬼居然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我？”

話音剛落，一人一鬼相互對視一眼，旋即不屑的冷笑出聲。

封揚無奈的撓了撓額頭，正要說什麽，只見厲鬼眸中忽然迸發出兩道血光，森森鬼氣只鬼王的身上噴薄而出，雄厚的魂力自鬼王的掌心打向殷厲和封揚。

“卧槽，這怎麽說黑化就黑化的呀！該不會是故意麻痹我們吧？”慌亂之間，殷厲還不忘記吐槽。

封揚沉着臉，跟着殷厲瞬間倒退出鬼王的結界，眼睜睜看着方才還能溝通的鬼王突然間狂化，整個結界內狂風亂舞，所有生命靈體在一瞬間枯萎衰敗。

“卧槽！”殷厲震驚的拍了拍封揚的肩膀：“我死後這麽拽的嗎？”

說話間，穆青羊也趕了過來，驚疑不定的詢問道：“什麽情況，為什麽突然鬼氣這麽重？”

“諾！”殷厲用下巴指了指結界裏面兀自陷入狂化的鬼王：“鬼王發瘋了。”

頓了頓，殷厲又忍不住用“看我多厲害”的口吻顯擺道：“封揚說鬼王是另一個世界的我昂~”

“啊？”穆青羊也懵逼了，下意識看向封揚。

封揚臉色鐵青，原本還以為找到厲鬼之後就能順理成章的刷副本，誰成想世界意識搞出這麽一出來。先是封印了厲鬼的記憶，居然還讓厲鬼一見到他就狂化——

封揚死死捏緊雙拳，恨不得立刻沖出小世界把世界意識扁到灰飛煙滅。

穆青羊仔細觀察着鬼王結界裏的動靜，忽的臉色驟變：“不好，這只鬼王要進化了。”

“就算進化又能怎麽樣？”殷厲一臉迷茫的問道。

“如果鬼王真的能夠進化成全世界唯一一只鬼王以上的存在，那就代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能夠制衡它的存在。”穆青羊陰沉着臉，凝聲說道：“它降世之後，會把世間變成煉獄。”

“所以我們必須趕在它進化完成之前，滅掉它。”穆青羊說着，當即開始聯系自己的道門好友。茲事體大，他必須通知到道門所有人。以免真的釀成不可估量的惡果。

封揚見狀，自然知道穆青羊是想集結整個道門的力量滅殺厲鬼。當即臉色就變了。

封揚下意識擡起右手，厲鬼符篆裏的魂力洶湧而出，直接攔下穆青羊的傳訊。穆青羊頓時震驚了：“你幹什麽？”

想到殷厲之前說的話，穆青羊忍不住心潮翻湧，質問道：“你不會真的跟它是一夥兒的吧？”

封揚沒有糾結穆青羊的質問，沉聲說道：“讓我先試試。”

穆青羊頓時懵逼了：“你試什麽？”

旋即反應過來封揚是在說他會阻止鬼王的進化。穆青羊頓時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封揚：“你瘋了吧？你準備怎麽試？”

那可是陷入狂化的鬼王啊！神擋殺神佛擋諸佛，封揚一個只修習了十年道術的人類，連普通鬼王都難以抵擋，更何況是這種危險生物。

“你別鬧了。”穆青羊根本就不同意：“太危險了。”

然而封揚根本就沒有辦法體會穆青羊的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厲鬼出事。絕對不能讓世界意識的陰謀得逞。

想到這裏，封揚幹脆祭出厲鬼符篆，周身魂力附體，再一次沖進鬼王結界中。

下一秒，周圍暴起的魂力險些把封揚的身體撕碎。封揚的暴脾氣也上來了，借着厲鬼符篆的保護直接沖到厲鬼面前，一巴掌拍到厲鬼的腦袋上：“狂化你妹啊，趕緊給我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