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殺

駐軍大營，一位濃眉大眼的青年将官面帶怒色，對着前來通知的兵士：“姓王的又要召集我們去他那裏了？這一個月，他召集了幾次了？每次說要共商對付西戎的大計，每次都讓西戎人鑽了空子。這一次，我是堅決不去了。你就跟來的人說，我出去巡視了，不在這裏。”那個士兵面現難色，躊躇道：“孫小将軍，您不去恐怕不行吧？王将軍可是通知說是每位将軍都是務必到場的。您若是不去，只怕王将軍又會故意為難您了。上次臨陣脫逃，他可是把責任都推到了您的身上。這一次，您再不去，說不定他要說您贻誤軍機了。”姓孫的小将軍聽了更加火大，道：“他愛羅織什麽罪名都由着他去！我就不信了，皇上能一直被他蒙蔽。不是說睿王夏天賜已經被發配到西北來了嗎？這邊的亂象，我不信他會一點兒都不管。”那個士兵苦口婆心，勸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将軍這又是何苦？”孫小将軍皺起眉頭，道：“你下去吧。我再看看情況！”

“人都到齊了嗎？”看着一屋子的将官，夏天賜轉頭問顏青：“有沒有人沒到的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顏青看了一眼大廳裏一臉驚疑不定的将士們，搖頭道：“沒有了，該來的我都通知到了。”

而大廳裏那些将士沒有看見王明遠，只見夏天賜坐在主帥的椅子上，不由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怎麽不見王将軍？這位是什麽人？居然擅自坐在帥位！”“明明是王将軍的人來通知的，怎麽他卻不在？”“最近西戎人可是沒有少來騷擾，王将軍喊我們是終于決定出擊了嗎？”“算了吧！你老兄的軍功可是長了不少。你還是積點德吧！王将軍出擊？你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衆人議論的聲音嗡嗡作響，顯然并沒有人将夏天賜看在眼裏。

“帶王明遠！”随着夏天賜一聲大喝，一屋子的人聲一下子寂靜下來，落針可聞。許多人臉上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是什麽狀況？不一時，被五花大綁的結結實實的王明遠便被兩個精兵押着走了進來。“大膽！你怎麽可以私自扣押朝廷命官？”随着一聲暴吼，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從人群裏站了出來。夏天賜看了他一眼，對顏青道：“顏青。把皇上的谕旨給他們好好讀一讀。免得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顏青聞言。依言展開了一道聖旨，高聲讀了起來：“今陳王夏天賜報奏駐西京守備王明遠私通西戎，貪腐渎職。徹查屬實。今着陳王接手西京事宜，王明遠就地正法，以儆效尤！欽此！”一時間，屋子裏仿佛燒開了滾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随即是一片争論：“王大人勞苦功高，不可能做這些事情！這邊多虧王大人坐鎮。才免遭西戎荼毒。”“這位居然就是夏天賜？他才來了多久？怎麽就已經徹查過王大人了？”這是不相信夏天賜的。另外還有一些人說的卻是：“皇上終于下定決心要解決西北亂象了。王明遠終于也有今天！”‘看來這個夏天賜還是有幾分手段的。只是不知道他能在這邊撐多久！‘

不等那些人議論完畢，夏天賜便接着厲聲對王明遠道：“王明遠，你的罪行人證物證俱全，如今皇上親自下了旨意。你還有什麽話說？”王明遠面如死灰，看着夏天賜，眼露惡毒的痛恨之意。啞着嗓子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陳王遠道而來。未及查清真相便欲置我與死地，我無話可說！”夏天賜一聲冷笑，道：“死到臨頭，你還要巧言令色，妄想颠倒黑白！顏青，把他壓出去斬了！”王明遠掙紮着大聲叫道：“諸位袍澤，千萬不要被這位陳王騙了。他娶了西戎的公主紫煙，一直想要與西戎交好，因此一到這邊就對我下手，怕我妨礙了他結交西戎，在西北稱王的好事！”夏天賜聽到他說到稱王，不由怒火中燒，道：“究竟是誰想要在西北稱王？王明遠，不要忘了，可是你派人襲擊我在前！今日當着衆位将士的面，我就好好将你的真面目暴露一遍！”

看到四個被綁的結結實實的西戎死士，數十個面貌清秀的西戎侍婢，還有被紫煙扶着走進來的愛妾嬌娘，王明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聽到王明遠私下與西戎約定，他任由西戎劫掠一次，便可以收到西戎給他的俘虜若幹，牛羊若幹，以充作做軍功。并且經常與西戎的大王子來往，甚至由愛妾親自陪同服侍大王子之後，那些守邊的将士大部分臉色都綠了。只有少部分人慢慢低下頭去，不敢與夏天賜對視。而那個之前質問夏天賜的絡腮胡子的大漢，也悄然站回了人群中間。夏天賜對顏青使了個眼色，顏青點點頭，悄悄派人盯緊了他不提。

“西北最近數年頻頻遭到西戎騷擾，百姓生活水深火熱。我知道各位都是懷着一顆報國之心才一直在西北堅守，卻無奈一直頻頻敗給西戎，不光屢屢被西戎人恥笑，也自覺愧西北的百姓。今日，王明遠此舉，大家說，該不該殺？”夏天賜看着憤怒的人群，大聲問道。“殺！”怒吼聲聲震屋宇。

王明遠這一次很快就被人拖了出去。再也沒有人多看他一眼。片刻過後，顏青手中拎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進來。“王爺，已經将王明遠正法！”夏天賜冷然道：“好！将他的人頭挂在西京城頭，暴屍三日。把他的罪行公之于衆，告訴全城百姓，皇上不會再姑息養奸！”顏青聞言，轟然應喏，提着王明遠的人頭去的遠了。

守備府大廳中的衆人此刻已經完全被陳王夏天賜的一系列動作給震住了。之前聽說夏天賜在軍中立了大功，畢竟那是刺殺西戎四王子，振奮的軍心。具體的人員調配和軍事調動，當時一有太子壓陣，二有鎮西大将軍的威名罩着。所以大家都認為他最多不過是武藝出衆，外加運氣好了一些而已。偷襲成功，說到底，全都仗着的應該是那個偷字。以睿王夏天賜之前纨绔子弟的盛名，軍中是沒有多少人真正信服他的。而此刻，他雷厲風行，斬殺王明遠于當下，卻是實實在在讓他們見識了一下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