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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秋高氣爽,付君的燒也終于退了,那十鞭子下來,雖然被抽的渾身疼得不行但也不至于行動不便,昨日之所以卧床不起,主要是因為發燒,這燒一退付君就該出來透透氣了。

付君一大早就從她的東院來到正廳,首先要見的,不是她的丞相母親,而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丞相的正君,也是這整個丞相府後院的掌權者主君柳月兒。

“君兒啊!我可憐的孩子,好點了嗎?快來給爹爹看看”一進屋,一個打扮得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子就急急忙忙抓着付君上看下看,滿心滿眼的都是心疼和擔心,不過他捏得付君心裏直罵爹。

“爹爹快別摸了,我這渾身都是傷”。付君龇牙咧嘴道。

“啊是爹爹的錯爹爹疏忽了,快讓我看看,傷得怎麽樣?”柳月兒慌忙松開手,又接着抱怨道“你娘也真是的,下手這麽重,再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心肝女兒啊,怎的為了一個外人把孩子打成這樣”。

瞧瞧,這是說的什麽話?為了一個外人,你可知那個外人是誰?當朝太女,未來的女皇,此時不打,等到犯了死罪的時候再打嗎?虧得上一世的自己把他當自己的親爹,瞧瞧多疼自己啊。

心裏不屑面上卻不露聲色,回想着以前自己的樣子,付君親昵的挽着他的胳臂,“還是爹爹疼我啊,不像娘,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往死裏打,更何況,明明是太女搶我的獵物是她不對,娘反倒是怪起我來了”付君作一臉憤恨樣。

“是是是,你娘糊塗錯怪你,不過君兒,那是太女,你以後說話注意點,省得你娘又打你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

“你這傻孩子,受了這麽重的傷還來給爹爹請安,忘了爹爹早說過的,在爹爹這裏不必管這些禮數,你睡夠了才是最重要的”。

“爹爹我知道,這不昨天被娘一頓好打,來找爹爹訴訴苦嘛”。

“你啊”柳月兒沒好氣的給她一指頭,眼中盡是寵溺之色“就知道你是這樣”。

。。。。。。。

經過一個時辰的虛情假意,付君總算能夠出來透口氣了,重活一世,什麽都看明白什麽都想明白了,其實,是上一世的自己太傻,明明是那麽明顯的啊。

“小姐,我們去哪?”以往的這個時候,付君一般都是在睡覺,丞相娘去上早朝了,而被爹寵上天的付君是不會起來請安的,加之作為一個商人,她的時間最是自由不過。

付君看了看正認真的盯着自己的阿墨,她是自己的貼身侍女,張靜是貼身護衛,相比于張靜的寡言少語,阿墨反而更加活潑開朗,心思也較單純。她倆都是付君的心腹,看着周圍熟悉又陌生的環境,付君開口道“四處轉轉吧”。

諾大的丞相府,主要分為四個區域,前廳,主要是接待客人,平時家人聚集的地方,正廳位于後方,是丞相及其夫侍的住所,整個東院片區是丞相嫡長女付君及其夫侍的住所,而整個西院,分為兩部分,分別是付君的兩個妹妹付靈,付平及她們的夫侍所住,不過付平常年在外,現又尚未娶夫侍,所以西院空了大半。而丞相膝下男兒出嫁的出嫁,未出閣的都是跟着自己的父親居住。

付君和兩個妹妹作為府上的女子,除了各自的後院和丞相正君那裏,是不能随便去別的男眷住所的,不光丞相府,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如此。

付君帶着阿墨閑散的逛着,不經意的走到自家後花園,亭臺樓閣,池魚嬉戲,花香鳥語,碧草青青…….不知道多久沒這麽悠閑過了,真是好不惬意。

卻在這時,一個池中央的小亭裏,一個身影躍然闖入付君的眼簾,只見那人一聲青衣,斜斜的靠坐着,一雙深邃而憂郁的眼睛,一動不動的注視着池中的魚兒,或者是透過魚兒想着什麽,及腰的長發随意的披散着,微風輕輕拂過,發絲便随風輕輕擺動起來,如此靜谧,像是整個人都融入了周圍的一切,變得虛幻而又和諧。

這個人,付君對他的印象僅限于那一雙波瀾不驚風輕雲淡的眼,他似乎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無欲無求。又或者什麽都入不了他的眼,似乎他本就是那天外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清心寡欲慣了,付君“通敵叛國”之後,不知道他又受到了何種牽連,遭遇如何?

立于身旁的小侍小随眼尖的看到了池對面的付君,一時慌了神連忙慌張的扯了扯自家主子的衣角,那人一愣,似從夢中醒來,順着小侍所指的方向看去,便對上一雙深邃而複雜的眼睛,不着痕跡的一愣,随即,只見他不慌不忙的起身,緩步移到付君面前,微微伏身道“妻主”眼神波瀾不驚,無驚無喜,如此鎮定而淡然。

“觀魚嗎?”付君收斂心神淡淡開口問。

“是”男子亦淡笑着答。

“一起吧”一邊說着付君走了過去,青衣男子緊随其後。

此人,名叫柳希程,付君的兩位側君之一,戶部尚書庶子,嫁給付君不到兩個月,這段時間付君的心思已在那位身上,為了讨好那位,自然沒有來招惹過他,而之所以娶了他,完全是主君柳氏的安排,他是柳氏的爹家人,他的母親戶部尚書正是柳氏的姐姐。

說是庶出,可看他這修養氣質,就是比大家之嫡出公子也有過之而無不及,付君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環境怎樣的人才能培養出這麽處變不驚的人兒,這雙波瀾不驚的雙眼。

“到你那去坐坐吧”付君突然道。

“好”身邊的人兒一直很合禮數的跟着付君,聽到付君這麽說,再次愣了一下,還是特意觀察他的付君才發現這個細節,只是他身後的小侍倒是明顯的喜悅起來。

蘭院,正如他的性格,清雅脫俗,沒有任何華麗的裝飾,卻也讓人覺得高雅脫俗,簡單的裝飾,清雅的園子,種了一些花花草草,花草間的雜草都打理得幹幹淨淨,應該是經常打理的,房屋裏的桌椅地面一塵不染,很幹淨,桌上放着幾本書,一本還保持着翻開的姿勢。

柳希程進了前廳,就轉身走進旁邊耳房,很快他端着一壺茶出來了,也不看付君,靜靜的給她倒上,才說道“妻主請用茶”。

付君端起茶杯輕輕的嘗了一口,微苦,卻清涼,咽下之後,一股茶香溢滿口腔,讓人一下子神清氣爽起來,“好茶”,付君由衷的感嘆道。

“妻主喜歡就好”柳希程淡笑道。

“還住得慣嗎?”進家門就被妻主冷落不被寵幸的側君,不管在哪裏都是少見的,沒有男兒所向往的洞房花燭,沒有妻主該有的寵愛,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只是冷落。一般人,誰受得了,可是眼前這這位,他似乎過得很是惬意。付君納悶了,心裏卻對他愈加好奇起來,到底什麽樣的環境才能造就這樣的人?

“多謝妻主的關心,我住得很好”。

“嗯,有什麽需要的,随時去找我,或者告訴阿墨,以後我會多來看看你”。

付君說罷就起身離開了,留下微微疑惑的柳希程和一臉欣喜的小侍。

“妻主大人終于注意到主子了,這下好了,太好了主子,妻主大人說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主子你聽到了嗎?”。

“好了好了,去澆花吧”。

“主子你……!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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