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打球

“乒乓。”初夏說道。

“好，去叫人吧。”葉韞說道。

“那，我的設計稿呢，你還沒給意見呢？”初夏問。

“打完球再說吧。”葉韞說。

初夏巴不得他這麽說，她拿出手機，想給劉曉彤發微信，這樣就不用打電話了，驚動別人，影響不好，卻發現手機沒電了。

她只好用葉韞的座機打劉曉彤的座機。

“喂？”劉曉彤接通了。

“是我。”初夏說道。

“知道是你，找我什麽事啊？鴨湯主人還沒過來臨幸你嗎？你寂寞難耐所以要找本姑娘聊天？”劉曉彤在電話裏說道，她一看尾號後面全是零就知道是葉韞的座機，劉曉彤知道是她，因為葉韞的座機後面三個數都是零。按她的推斷，如果葉韞在辦公室，初夏不可能用座機給她打電話，除非是現在葉韞的辦公室只有初夏一個人。

初夏連忙把聽筒按住，但是頂樓辦公室如此安靜，劉曉彤的話早就一字不落地進了葉韞的耳朵。他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初夏，以示他聽到了，而且聽明白了。

初夏臉紅了，心裏恨不得掐死劉曉彤。

“你啞巴了，怎麽不說話？”盡管初夏按着聽筒，劉曉彤的聲音還是從她的指縫裏溜出來。

初夏一萬個後悔在這裏給劉曉彤打電話。

“曉彤啊，葉總在這裏，他讓我叫兩個人去打乒乓球，你現在有空嗎？”初夏努力用正常的口氣說話。

那邊曉彤顯然聽到葉韞在被吓得不輕，也不知道剛才的話有沒有被他聽到，半饷才回道：“有空，有空。”

“那你先準備一下，等下我去叫你。”初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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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劉曉彤還在驚呆狀态。

初夏放下電話，尴尬地對葉韞說：“我現在去叫李總。”

“我跟你一起下去。”葉韞說。

初夏點點頭，“嗯。”

初夏把她的丐幫布袋脫下，葉韞這才看到她上面穿着乳白色雪紡衫，下面是棕色皺褶裙，腳上是跟高三四厘米的紅色小皮靴，別有一番妩媚。

初夏在設計樓下了電梯，她先去李雪陽的辦公室，李雪陽一聽和總裁打球，再忙也要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下。

初夏又去叫劉曉彤。

下了樓，葉韞已經把車開出來等着了。

李雪陽和劉曉彤坐後面，初夏坐副駕。

“你們住在哪裏？”葉韞問初夏。初夏和劉曉彤都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得先讓她們回去換衣服。李雪陽在公司備了運動服，直接拿上就行。葉韞在運動館有專門的休息室，裏面一切都有。

“就在前面的小區，直走就行，轉彎我會告訴你。”初夏說道。

“葉總平常一定經常鍛煉吧？”李雪陽說道，好不容易和總裁一塊出來，他怎麽能不抓住機會套近乎。

“還行吧。”葉韞說道，“你的手下倒是很看重你。”葉韞說的當然是讓初夏挑人打球，初夏挑李雪陽這件事。

初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李雪陽略有得意，開玩笑道：“看不看重就不知道了，也許是出于愧疚呢，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他說的是選稿時“狗屁大師，有眼無珠”那八個大字。

初夏別過臉去，葉韞在反光鏡裏看到她在吐舌頭，翻白眼。

“編排也有我的份吧，什麽雞湯仆人，鴨湯主人，是吧？”葉韞沒看初夏，但這句話肯定是對初夏說的。

李雪陽不知道“鴨湯主人”的典故，被葉韞自我解嘲逗得哈哈笑起來。

初夏從座位右邊上轉過臉，怒視劉曉彤，用唇語說道：“都——怪——你。”葉韞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但是卻能看到轉過身的動作。

劉曉彤本來是個自來熟，奈何葉韞氣場太強大，把她鎮住了，所以不敢先說話。通過葉韞這一番自嘲，他似乎挺親民的，不像初夏描述的那樣是個兇神惡煞，她膽子也放開了，無視初夏的怒視，說道：“葉總，不瞞您說，這個稱號版權是我的，話說回來，您那鍋鴨湯真的太好喝了，我沾了初夏的光，有幸嘗過，嘻嘻。”

哪壺不開提哪壺，初夏看劉曉彤的目光更加猙獰了。

“嗯，你這體型一看就對吃很有研究。”葉韞接着劉曉彤的話說。

劉曉彤聽了更加哈哈大笑起來，李雪陽也沒忍住笑。

“多謝葉總誇獎。”劉曉彤笑完了就接話。

這次連葉韞也沒忍住，三個人都笑起來。

現在車上四個人，已經有三個明顯打成一片了。

李雪陽又對劉曉彤說道：“你們倆住一起，一個胖一個瘦，你是不是搶了林初夏的口糧？”

“我冤枉啊，她那麽瘦可不是我虐待出來的，林姑娘要保持好身材等着她的賈寶玉，我說的沒錯吧，初夏？”劉曉彤對初夏說。

初夏用更加惡毒的眼神看着劉曉彤，恨不得把她吃了。

劉曉彤卻絲毫停不下來，繼續說道：“曾經有人說，我跟初夏，我們倆是‘秀色可餐’，初夏負責‘秀色’，我負責‘可餐’，呵呵呵呵呵呵呵……”

李雪陽和葉韞又笑起來，一方面這确實是個好笑的梗，另一方面劉曉彤很有喜劇天分，表演很加分。

初夏已經放棄用表情恐吓劉曉彤了，她無奈地閉上眼睛，發誓以後要遠離這個豬一樣的隊友。

“你一直這樣扭着脖子坐着，就不怕把脖子扭斷嗎？”葉韞用責備的口氣對初夏說道。

初夏像得到了指令一樣，立刻坐直了。

“哎呀！”初夏叫起來，然後無比歉意地看着葉韞，“好像……走過了。”她小心說道。

葉韞默默地調轉了車頭……

初夏和劉曉彤再次回到車裏，都換上了運動服。葉韞見她一身紅底白邊運動衣，頭發用發箍圍上去，紮着馬尾，活力逼人。

幾圈下來，才發現葉韞是真正的高手，剩下三個人輪番上陣，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能稍微對他産生威脅都不可能。

只有李雪陽勉強能和葉韞多過招兩下，到了初夏和劉曉彤，葉韞就跟逗小孩一樣，遠一個，近一個，左邊一個，右邊一個，打得她倆找不着北。劉曉彤慘了，本來體豐怯熱，被葉韞這一折騰，很快就大汗淋漓。

她忍不住抱怨：“和葉總打乒乓球純粹是找虐。”

随後變成男女雙打，劉曉彤很識趣地一定要和李雪陽一組。

雙打後，葉韞的優勢沒那麽明顯了，因為初夏老是丢球。葉韞給她調了調拿球拍的姿勢。一到她接球，他就會在一旁耐心指導。

“手擡高一點！”

“再高一點！”

“用力！”

“扣死！”

“用挑的。”

“你要放開了打。”

必要時，他抓住她的手，帶着她完成動作。

初夏雖然會緊張得心跳加快，然而她的進步非常明顯。

雙打三局，葉韞和初夏輸了第一場，贏了後面兩場。

最後變成初夏和劉曉彤對打，葉韞和李雪陽在一旁觀戰。

葉韞不再非常明顯地指導她，但是初夏悟性很高，她知道自己的症結在哪，并很快改過來。一局下來，本來旗鼓相當的二人漸漸變成一方壓倒另一方，而且優勢越來越明顯。

最後劉曉彤舉手投降，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不玩了，初夏有高手指點，我認輸了。”李雪陽接了劉曉彤的位，和初夏比拼起來。

初夏很高興，人能在短時間內取得某一方面的進步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更讓她覺得有成就感的是她似乎又在葉韞身上找到了從前那個他的影子，她覺得她和他的距離沒有那麽遠了。

“葉總，乒乓球我是打不過你，我說一種游戲，你要能贏了我我就服你。”劉曉彤說道。

“你說？”葉韞問。

“跳棋。”劉曉彤底氣十足地說，她偏愛這項冷門游戲，沒事就在網上和人對決，已經玩到最高級了，她不信葉韞還會精通這麽幼稚的游戲。

葉韞按鈴叫服務生進來，葉韞說要玩跳棋後，服務生把他們帶到兒童玩樂室，只有這裏有跳棋，因為沒有成年人會花錢來這樣高級的運動館玩跳棋。

四個人圍着卡通範十足的桌子坐下來，自然是兩個男的面對面，兩個女的面對面，劉曉彤在葉韞上手，初夏在葉韞下手。那種塑料椅子，對劉曉彤和初夏都相對顯小，更別說兩個男人了。尤其是一米八幾的葉韞，他不得不把椅子往後一了一大截距離。

旁邊還有幾個小孩在玩滑梯，這個場景還真有意思，初夏沒想到葉韞還會願意玩這麽童趣十足的游戲，她喜歡這樣的感覺。

開局很重要，由于是葉韞和劉曉彤比試，初夏和李雪陽就自動放棄的先行權。

“葉總，我們是要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先開局嗎？”劉曉彤問。

“這樣吧，我讓你，但不是真的讓，你問一個關于我們四個人當中一個人的問題，我要是答錯了，你先走，答對了，我先走。”葉韞說道。

劉曉彤心想，這不明擺着她贏定了，想了想，說道：“初夏的腰圍多少？”她不信他能猜得出來。

初夏瞪了她一眼，劉曉彤笑嘻嘻地說：“你別瞪我，我沒問胸圍是我拿你當真正的朋友。”

果然是問初夏，葉韞詭計得逞，他裝模作樣地朝初夏的腰看了看，說道：“一尺八。”其實，早在六年前，他就把她的身體輪廓研究透了。

初夏當然也知道他知道，她只是覺得奇怪，要不是劉曉彤的這個問題，她幾乎忘了她和他曾經那樣“坦誠相見”過。時間真的會把人和人的距離拉得很遠很遠。

劉曉彤張大了嘴巴，心服口服地說道：“你先吧。”

葉韞并不是真的想占先，初夏在他手下，他想幫她贏得先機。

各自走了幾步後，場面從風平浪靜變得風雲暗湧。葉韞不動聲色地幫着初夏，有時候他還能往前走卻不走了，就為了給初夏架橋。看到他的棋子擋住了初夏的路就立刻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