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吻

初夏還在出神，李雪陽提醒她，“你手機亮了。”

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是葉韞發來的短信，“你幫我挑一件，我拍下來。”

初夏有點懵了，就剛剛拍賣的東西，最便宜的也好幾十萬，她怎麽敢挑，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她看到葉韞把手機拿在手裏，顯然在等她回複。

“我不敢挑，你能不買嗎？”初夏回答。

葉韞看到了，他在低頭回複。

“不能，挑一件吧。”

初夏于是集中精神，憑着她并不豐富的文物知識開始掂量每件物品的價值。

當一幅清代的月華錦被展示出來，主持人開始介紹的時候，初夏立刻給葉韞發短信，“這件不錯。”

初夏估量着五十到一百萬能拍下來，還算不多。然後，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住了，什麽時候五十到一百萬在她眼裏也算不多了？

月華錦拍賣開始，一開始是幾十萬，最後被加到了一百多萬，初夏有些緊張了。

還有人在加價，但是不管別人出價多少，葉韞都毫不猶豫出了更高的價。已經接近三百萬了。

初夏張大了嘴巴，她覺得自己闖禍了。連忙給葉韞打電話，響了幾下，接通了。

“喂，你不要再加了。”初夏壓低聲音喊道。

那邊卻沒有聲音。

初夏看到葉韞根本沒有把電話放在耳邊，也沒有戴上耳機。

電話裏和現場的聲音重疊着傳過來，主持人說：“葉先生出價四百二十萬，還有沒有要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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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傻眼了，她好後悔啊。

最後，葉韞以八百萬的高價買下了那件月華錦。初夏已經徹底吓傻了，說好不花他的錢的，一下子花了八百萬，要不要還，拿什麽還？

葉韞已經上臺領取戰利品了，初夏連忙拉着李雪陽說道：“李總，我們還是回去吧，反正該看的都看過了。”

李雪陽卻坐着不動：“急什麽，葉總要發言了，好歹聽他說完再回去吧。”

主持人在說話：“感謝葉先生一如既往地熱心于慈善事業，剛才的競價非常精彩，看得出來，葉先生對于這件蜀錦特別執着，這裏面有什麽原因嗎？”

葉韞接過話筒，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是為一個人拍下的，不知道她領不領情。”

現場有人開始尖叫，然後集體鼓掌，所有人齊刷刷地看着馮笛那邊，馮笛也意外地接受這份不期而至的豔羨。葉韞已經微笑着回到了座位上，可是那迷人的笑容讓初夏覺得不安。

有人願意為她花錢，是一件幸福的事，初夏不是沒有這份虛榮心，和葉韞在人群中分享着只有他們倆知道的小秘密更讓她覺得甜蜜。然而，她和葉韞之間終究沒有朝着她向往的方向發展，而是朝着她擔心的方向越走越遠。

初夏逃一樣地拉着李雪陽離開了拍賣會，避免在結束後和葉韞碰面。

第二天是周末，初夏又是一個人加班，一是因為她知道了什麽樣的作品适合設計大賽，二是心裏對那八百萬有所愧疚，想着幫葉韞賺回來，雖然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好歹能減輕一些罪惡感。

她正畫着，手機想了一下。

“在哪？”葉韞的短信。

“在公司加班。”初夏回複。

這次，如果葉韞再約她，不管去哪裏她都不會去的。

很長時間，葉韞沒有繼續發來短信，初夏放心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手機又想了，是葉韞，“你現在來我的辦公室，帶上你的新作品。”

什麽，葉韞在靈之？

初夏拿着新的設計稿來到頂樓。

葉韞認真看了看她的設計稿，他臉上沒有笑意，可初夏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真不知道花了八百萬有什麽好高興的。不過，他心情好，大概不會再對稿子挑剔了吧。

“這個不錯，可以做深層次的設計了。比賽的作品可以再複雜一些。”葉韞說道。

初夏總算松了口氣。

“那我拿下去修改。”初夏說道，想趁機開溜。

“你就在這裏畫。”葉韞叫住了她。

初夏只好坐在她做過那個位置上，繼續修改她的設計稿。葉韞也在他的位置上辦公。

不一會兒，她就覺得冷，她忘了把她的丐幫麻袋拿上來了。

葉韞看到她在搓她的手臂，他把他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初夏知道他在幹嘛，她不去看他，繼續畫圖。

寬大的衣服套在她瘦小的身子上，顯得她更小了，像一個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葉韞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繼續做事情。

不一會兒，秘書把他倆的飯送進來了，不是周子婷。葉韞身邊除了周子婷一個一等秘書，另有三個二等秘書，送飯進來的就是二等秘書張燕。

吃過了飯，初夏又想回設計部休息，葉韞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偏不給她機會走，“我睡搖椅，你睡沙發。”他說道。

初夏沒轍，只好睡沙發，照樣用他的衣服當被子。好在葉韞是背對她的，她看着睡椅上露出來的半個腦袋睡着了。

夢裏夢到葉韞親吻她，她幸福地回應他。

不知不覺睜開了眼睛，原來真的是葉韞在吻她，她也在不自覺地回應他。她吓了一跳連忙推開葉韞想坐起來。

葉韞只是嘴唇離開了她，身體卻死死壓着她。初夏感覺到自己被他壓着，這讓她更加害怕了。

“葉總！”初夏慌張地叫了一聲。

葉韞看着她，像看着受驚的獵物，“不要叫我葉總，叫我葉韞。”他溫和而又極盡暧昧的說，“初夏，小妹，做我的女人好麽？”

初夏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見她不說話，又吻上了。他在她的唇裏肆意掃蕩，一只手支撐着自己，另一只手伸進了她的身體，初夏穿着吊帶裙和小披肩，給了他極大的方便。

她知道他要做什麽，雖然害怕，卻被他撩得身體發熱，呼吸急促，她甚至忘了反抗，似乎也不想反抗。

終于，她重新聚集了散亂的意識，她再次把他推開，“葉韞，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了，你喜歡我嗎？”她認真而又期待地問。

他很得意，她終于承認了，承認就好，他帶着得意的笑意看着她：“你說呢？”

不等她在說話，他又吻過來了。她的披肩和吊帶還有文胸，都被他扒落，她上半身幾乎已經裸着了。眼前的美景讓他贊嘆不已，興奮不已。

她一動不動，葉韞對她的回答讓她很失望，那不是她要的結果。

感覺到身上的涼意，感覺到他的手在她身上四處游離，這就是讓所有男人都永遠醉心的事情？她感覺他快要成功了，她用盡所有力氣再次把她推開：“葉韞，我愛你，你愛我嗎？”

他停下來，看着她，這次沒有得意，只是有些不快，“初夏，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這就是他的答案，他的确能給一切，除了愛。

“我要的一切就是愛。”初夏固執地說。

“愛是什麽，一輩子的承諾？一枚戒指？還是一紙婚書？”葉韞問她，保持這用手支撐身體把她壓在身下的姿勢。

她不說話，她答不上來。

“你也說不出來，你不是十八歲的小女孩了，不要追求那些不實際的東西。我能給你的，比你想要的還要多，錢，珠寶，名牌包包，前途，跻身上流社會的機會……我給你的，也會是你想要的，相信我。”

他再次俯下身去吻她。

她毫不猶豫地推開他，手腳并用，把自己的身體抽離出來，重新穿上被他扒落的衣服。

他怒了，蠻橫地把她抓過來，按在沙發上，把她的手按住，她動彈不得。

“林初夏，不要做愚蠢的事情。你不是很喜歡我嗎？你不是為了我學畫畫，為了我甘願當保姆，為了我連自己的學生身份都可以瞞住，為了我做了六年的修女，現在又在裝什麽清高？你要裝到什麽時候？當初你要是跟我說了，說不定我可以為了你離開蘇曼雲。現在，我給你機會，你又跟我玩清高，我告訴你，我不是離開你就不可以的。我葉韞，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就有什麽樣的女人。”

他都知道，他知道她以前為了他做過什麽，可是又不完全知道，他不知道她為了他可以放棄一切。這就是愛，真正的愛都是說不出口的，可是他偏偏要逼問她什麽是愛。

眼淚不争氣地掉下來，他看到她可憐的樣子，有些心疼，可是更加覺得她可恨，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什麽時候才能停止做夢，什麽時候才會懂得他的游戲規則。

“我知道。”她努力擠出三個字。

他放開了她。

她沒有向他服軟的意思，他看着她把衣服從裏到外，一件一件穿好，從沙發上站起來，拿上她的設計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看都不看一眼坐在沙發全程盯着她看的葉韞。

被抛棄的人是他。

初夏從公司出來之後，漫無目的地走着。

再一次，她被愛情抛棄了。正如劉曉彤猜的那樣，葉韞對她，就是第二種情況。他只是看上了她的身體。她早該知道的，為什麽還要向他表白，輸得那樣徹底，那樣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