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真愛

“你活該！”葉韞罵道，他已經罵了她一個晚上了。

“我知道了，我錯了。”她也認錯認了一個晚上。

突然，葉韞停下手，“那個男的是怎麽回事？”

初夏知道他問的是姚威，于是把大學和姚威以及李俪的一切，在商場重遇他們倆，還有後來去看姚威的畫展以及咖啡屋的事情，全部跟葉韞說了一遍。她盡量說得輕松，以免刺激到葉韞。

卻還是愛說到姚威強吻她的時候，看到葉韞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親過你幾次？”葉韞問。

初夏連忙說道：“就那一次。”

就像葉韞要求的那樣，三天後，在S市的都市報上，登出了一條致歉信。李俪正式向初夏道歉，并澄清所有基本事實。

李俪因诽謗罪被處管制三天，還是初夏求葉韞求了不下百遍才得到的結果。

雖然葉韞說過不反對初夏畫畫，可是初夏知道葉韞不喜歡看到和聽到任何跟畫畫有關的東西，那是他一個未做完就破碎的夢，而且有生之年，他似乎都不想再提起。所以初夏只能在他不在的時候出去畫。

她甚至想找一份和畫畫有關的工作，可是暫時還不敢跟葉韞提起。

秦南已經把巴西勒先生的郵箱發給她了，她寫了一封信，介紹自己的專業，又為自己因為不可抗拒的原因，只能一年後才能去報到入學道歉。這封信她多方求教，本來葉韞的法語水平完全可以滿足她一切要求，可是她不敢在這個問題上求助葉韞，只好另覓他人，确定沒有問題了，才發給巴西勒先生。

沒想到，很快就收到了巴西勒先生的回複，他說很高興收到她的郵件，接受她的道歉，并囑咐她為一年後的入學做好準備。

初夏收到信，樂得手舞足蹈。她甚至把那封回信能夠流利地背下來了。

葉韞發現她這兩天沒事就偷笑，問她笑什麽。

初夏就趕緊收起笑容，連忙說沒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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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這個時候，葉韞就會躺在那張只容得下兩個人的沙發上，讓初夏頭靠在他的肩上。他看着他的商業雜志，她拿着她的法語教程偶爾他會用他特有的慵懶的語氣喊一聲：“林初夏。”

初夏也通常用她充滿童真的聲音回應一聲：“嗯。”

“你可不可以偶爾也學一下其他女人？”葉韞問道。

“其他女人是什麽樣子？”初夏問。

“比如撒嬌，發嗲，賣弄風情，這樣才有情調嘛。”

“難道你不知道女人撒嬌，發嗲，賣弄風情的時候，一般是有求于男人的時候。”初夏說道。

“那你就試着求一下我。”葉韞說。

初夏把法語教程放下，伸手箍着葉韞的脖子，一臉天真地看着他，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葉～總～”聲音軟到要化掉。

“嗯。”

“我明天可不可以申請出去一天？”初夏輕輕問。

“你要幹嘛？”

“我和曉彤逛街。”

“好。”

“我還有第二件事求你。”

“嗯”

“我想買一套最新的音響設備放家裏。”

“準了。”

“我還有第三件事求你。”

“說。”

“我可不可以在西面角落裏那間雜物室裏放一些畫具？”

葉韞看她的眼神從柔和漸漸變得犀利，初夏也在他漸變的眼光中漸漸膽怯起來。

“第三件事才是你要說的重點吧？”葉韞已經洞察一切。

初夏心虛地點點頭，卻還不死心地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希望他能答應。

“說是放畫具，我一旦答應，你就會吧整間屋子變成你的畫室。而且你故意在前面說了兩個很輕松的要求，知道我一定會答應。然後不着痕跡地帶出第三個要求，想蒙混過關，是不是這樣？”葉韞問道。

沒想到什麽都被他看穿了，初夏再次點點頭，帶着被看穿的沮喪。她在他面前耍小心計從來就沒成功過。

“不行。”葉韞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

初夏尴尬地放下了箍着葉韞脖子的手。

葉韞大概覺得有點過了，又去摟住初夏，像抱孩子一樣把她把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然後像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張信用卡，初夏認得這張卡，就是當初張潔給她後來被她退給葉韞的那張。

“明天你和劉曉彤逛街就刷這張卡，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想買多少就買多少，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好不好？”口氣裏是若隐若現的愧疚和溢于言表的寵溺。

雖然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在家畫畫挺讓她失望的，可是他對自己已經夠好了。

“好吧。”初夏把卡接過來，“我把你花窮了你別哭。”

“好啊，不把我花窮你不許離開我。”

***

“我就說嘛，這幹柴遇上烈火，遲早是要燃燒起來的。”劉曉彤一見了初夏，往死裏打趣她。“這回你是真發了。”

初夏笑而不語。

兩個人逛了一個下午，初夏一件東西都沒有買，倒是搶着幫劉曉彤付了幾次款。

“你怎麽不買啊，葉韞沒給錢給你嗎？”劉曉彤納悶地問。

初夏搖了搖頭，“我總覺得花他的錢，心裏不是滋味。”

“拜托，他是你男朋友，花男朋友的錢難道不是天經地義？我們家阿祖就是沒錢，有錢看我不花死他。”劉曉彤說道。

“看吧，沒錢是借口，你還是舍不得花他的錢，或者不想，因為你心裏愛着他，不想讓你的愛變了味。”初夏認真分析道。

“你說的也對。可是阿祖和葉韞畢竟不一樣啊。葉韞有的是錢，你怎麽花都不會對他的財富值産生影響，不像我們窮人，什麽事都要精打細算，多買一樣東西，就要相應地減少其他地方的花銷。葉韞是富人，富人懂不懂，他也許就喜歡你花他的錢，你花了他的錢，他才會更有成就感。”

也許劉曉彤說得對，可是初夏還是沒有用葉韞的卡買東西。

晚餐是初夏請客。劉曉彤一口氣點了好多，反正她現在不怕初夏舍不得花錢。

兩人等菜的當口，劉曉彤定睛看着初夏，像掃描儀在初夏臉上掃着。

初夏疑惑地看着她：“你看什麽呢？”

“我在看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啊。”劉曉彤一副前輩考察晚輩的樣子。

初夏瞪了她一眼，“你這猥瑣的毛病可不可以改一改？”

劉曉彤沒管她，依舊看着，然後搖了搖頭：“我怎麽就在你身上看不到戀愛的女人應該有的樣子呢？”

“哼，因為我不像你那麽膚淺，什麽都挂在臉上。”

突然，劉曉彤湊近了，問她：“葉韞在床上是什麽樣子？溫柔型還是狂野型，內斂型還是豪放型？”

初夏紅了臉，“滾！”她用生氣掩飾自己的窘迫。

“滾什麽滾，難道你還像個小女孩一樣羞于讨論，好不容易可以跟你讨論這個問題了，你裝什麽處女？”劉曉彤讨厭她這副矯情樣，“你快跟我說說，你們第一次是什麽樣子？啊？”

初夏躲開她的眼神，尴尬地求她：“我們不要談論這個好不好？”

“你看你，扭扭捏捏的，你別告訴我你們還沒有那個？”劉曉彤嫌棄地說道。

初夏不說話。

劉曉彤看出問題了，“真的沒有？”她張大了嘴巴。

初夏看向一邊。

劉曉彤拉她轉過來，“真的，沒有？”她像發現了世紀大新聞一樣，聲調拐了個山路十八彎。

初夏沒辦法，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真的很三八唉。”

劉曉彤徹底石化了，嘴巴張大得可以容下一個雞蛋。

“OH MY GOD！你們倆這叫談得什麽戀愛啊？一個不願意花對方的錢，一個天天對着大美女愣是忍住沒下手。你們這是世紀大真愛啊！天吶，我又相信愛情了。”

看着劉曉彤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初夏覺得好像他們這樣是有些不可思議了，她愛葉韞，這一點她萬分肯定，可是葉韞也像劉曉彤說的那樣，是真愛她嗎？

她想求證一下，于是故意覺得劉曉彤是少見多怪了，“就這樣你就看出真愛了呀，我怎麽沒看出來，這不是挺正常的嗎？我們在一起也沒多久啊，慢慢來很正常啊。”

劉曉彤搖了搖頭，她覺得初夏在這方面太幼稚了，“我問你，葉韞是個正常男人嗎？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那方面的要求？”

初夏略微羞澀地點點頭，“有。”

“那最後怎麽沒有做，你拒絕了？”劉曉彤問，她沒想到竟然會有女人拒絕葉韞。

初夏想了想，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只是他看出來我還不想……，他就沒有繼續了。”

“真愛，絕對真愛，如果這都不叫愛，世上根本就沒有愛好麽？初夏，你遇到了個極品好男人啊，你不知道，男人在那個時候，就像一只禽獸，如果還能忍住，那絕對只有真愛才能做到啊。”

初夏且不管葉韞是不是像劉曉彤說的那樣真的愛她，她突然對葉韞生出極大的愧疚來，好像是難為他了。

初夏回到家裏，葉韞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