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船震
這一切在太陽底下發生着,還有什麽比秋風風和秋陽更能讓人瞬間欣喜的呢?它們提醒着過往人們,這裏曾經有一場怎樣盛大恢宏轟轟烈烈的生命和力量的宴會。
葉韞站在這秋天的景色裏,他居然有一種被震撼的感覺,大概是離開大自然太久了,突然一雙腳站在泥土上,一下子返璞歸真了,可是他偏偏又還沒有準備好,那一刻,是悵然若失無法面對迷失已久的自我的失落。他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瘋狂追求藝術的年華,那樣的他從未消失,依舊深深住在他的心裏,只是被他強制封鎖起來了。他覺得自己在往下墜落,可是一轉眼看到初夏的笑容,他又想是被她托住了。匆匆歲月,年華易逝,唯一有價值的東西還在他身邊,這是絕處逢生的感覺。
那一刻,葉韞是想哭的。
“我們就在這走走吧。”初夏說道。
“好啊。”
葉韞牽着初夏的手,像一對老夫老妻一樣,延着田埂走起來。
走了幾步,初夏站住了。
“怎麽了?”葉韞問她。
初夏把鞋子和襪子都脫了,一雙白皙柔嫩的教直接踩在田埂上。“你也脫了。”她說着就蹲下來脫他的鞋。
葉韞是有潔癖的,可是又不想拒絕初夏,只好任由她把自己的鞋襪都脫了。
雙腳踩到松軟軟泥土上的時候,他有一種徹底放松的感覺。小妹啊小妹,究竟她還能帶給他多少驚喜和新奇。
“舒服麽?”初夏問他。
“你怎麽想到的?”葉韞問。
“這還用想啊,小時候就光着腳丫子在田裏跑着長大的。”初夏說道:“說起來,我還是在田裏遇到你的呢?”
這是他們第一次談起十幾年前的那場相遇,當然知情的只有初夏一個人。
“你當時在想什麽呀?”葉韞問,他覺得這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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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當時,想的是,這是誰呀,為什麽長得這麽好看。還有,他在畫畫,為什麽會這麽認真,看起來就像畫畫是全世界最有意思的事情一樣。”初夏也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要是現在,她絕不會有那樣的沖動和勇氣。
“原來你就是這樣被我拐走的。”葉韞說道,他在心裏萬分慶幸,在那個夏天去了一趟母親的家鄉,在那樣的早上,去了那樣的田野架起了畫架。
“其實也沒有這麽容易。你知道,後來的一個月,我每天都躲在樹上看你,有時候,你還沒有去,我就藏到樹上了。”初夏想說明自己不是個輕佻的女孩。
“原來不是我把你拐了,是你處心積慮把我拐了。”葉韞卻聽出了另一番味道。
“你說你當時怎麽就不出來跟我說話呢?”葉韞又問,“要是我們那個時候就認識多好。”葉韞想着,要是那個時候就認識,也許就沒有後面蘇曼雲什麽事了。
“我哪敢啊,我就是個野丫頭,你是城裏來的闊少爺,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初夏說道,那個時候她在他面前無比自卑,現在這種自卑依然存在。
“那你至少要現身,說不定我會去和你說話。”葉韞說。
“是嗎?可是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十歲的她,如何會有這樣的心計。
葉韞把她緊緊抱住了,這個擁抱是給十幾年前那個小女孩的。
初夏也抱住葉韞,好像是為了彌補十幾年前的過錯。
周圍一片安靜,安靜得他們可以聽到遠處的幾聲清脆的鳥叫,可以聽到風在他們耳邊響動,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
那一刻,他們都覺得是站立在世界的盡頭,這裏離一切知曉的人和事都很遠,只有彼此。
午飯是在附近的農家飯店吃的,全是新鮮的農家菜,青菜是地裏剛摘來的,雞是剛宰的,魚是剛從池塘裏撈上來的。
“好吃吧,新鮮吧。”初夏邊吃邊說。“這頓是我請你。”
“為什麽?”
“你看這裏,哪裏有刷卡的地方。你再搜搜你身上,你看看能搜出這頓飯的錢麽?”初夏得意地說。
葉韞這才意識到,他好像真的付不起這頓飯錢了。
吃完了飯,初夏租了一條小船,兩個人蕩舟羨仙湖上。
這湖名也叫得妙,“只羨鴛鴦不羨仙”,它偏偏就要叫“羨仙”。
葉韞和初夏都有睡午覺的習慣,等船劃到了湖中心,葉韞就在小舟裏躺下來,用一本書當枕頭。初夏挨着他躺下,頭枕在葉韞肩上。
不一會兒,兩個人都睡着了。小舟被風吹得蕩悠悠地慢慢飄着。
初夏先睜開了眼睛,她在近距離觀察着葉韞,越看越覺得好看,越看越愛看,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手還沒碰到,葉韞睜開了眼。
初夏紅着臉把手放下。
“你想占我便宜?”葉韞看着她問道,眼光瞬間變得灼熱。陽光底下,她臉上的茸毛清晰可見,加上這一臉紅,更顯得風情萬種。
貪圖美色被人逮了個正着,初夏不好意思地轉過身,背對着葉韞,嘟囔着說:“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好占便宜的。”
“那意思是我可以占你的便宜咯?”葉韞說着把她翻過來,照樣面對他。
“可以親一下。”初夏淘氣地說。
葉韞立刻吻住了她。
溫暖的陽光,溫熱的木板,兩人盡情擁吻着。
情意漸濃,葉韞把手伸進初夏身體。初夏立刻阻止他:“這裏不行!”
“行的。”葉韞說道。
初夏有些被吓住了,“被人看到怎麽辦?”
“不會的。”葉韞沒有停住動作,反而加快解開她的衣服。
“船會翻的!”初夏又說道,她實在不敢想象等下會怎麽樣。
“沒事,我陪你一起沉下去。”
葉韞根本不聽勸,很快,她就被他扒得顯山又露水,午後的陽光照在初夏青春洋溢的身體上,有種無法言喻的美感。
葉韞在這樣的美景之中,如癡如狂,迅速把初夏整個占有。
初夏覺得自己和小舟,和葉韞都融化成一個整體,不知道是小舟帶着她和葉韞飄蕩,還是葉韞帶着她和小舟在飄蕩。她無時無刻不擔心船會翻了,這種擔心和快樂同時并存,互相纏繞,互相壯大,讓一切變得有一種詭異的美妙之感。
就在初夏覺得小舟就快要翻了的時候,葉韞終于停下了。
葉韞大口大口喘着粗氣,朝初夏得意地笑了一下,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說了沒事的。”
“你呀,真是個惡魔。”初夏想起剛才的場景依舊心有餘悸。
“你是惡魔的咒語,只有你才能讓惡魔現身。”葉韞一邊說一邊幫初夏把衣服整理好,又把自己整理好,然後坐起來。
“那邊有魚竿,我們釣魚吧。”
初夏把船劃到岸邊,拿上魚竿,又回到湖心。
“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了中學的一篇課文啊。”初夏說道。
“哪一篇?”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葉韞與初夏泛舟,游于羨仙湖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
初夏把眼前的情景套用到古文裏,加上她陶醉的樣子,清晰的記憶,倒也十分有趣。
“你繼續背啊。”葉韞沒聽夠。
“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鬥牛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縱一葦之所如,淩萬頃之茫然。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葉韞聽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用手機搜了原文來對比,看她背得對不對。
“于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蘇子愀然,正襟危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蓋将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 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 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适。”
初夏竟一字不漏地把全文背完了,葉韞鼓起了掌,“原來我們小妹是學霸和才女。”
初夏得意不已,躺到葉韞懷裏,柔情似水:“我最喜歡‘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 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 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适。’這一句,你說,我們要是隐居在這裏多好。”
葉韞捏着她的下吧,笑道:“在曦寧島你說要隐居,在這裏你又說要隐居。是不是又想說要做兩只吃了睡睡了吃的豬,嗯,小母豬?”
初夏拍開他的手:“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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