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反派攻略

秦檸在背後緩緩睜開眼, 透過薄亮的月光, 隐約能看見他的身影。

這個人, 真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說他聰明。

若是說他傻,有時候精明地厲害,一點虧都不肯吃, 說他聰明, 還有這種傻樣。

她輕輕嘆口氣, 這個腦子進水地男人,蠢得可愛。

第二天早上, 錢元恒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懷裏多了個溫熱的身體。

他吓得差點甩手把人扔出去,幸好及時低頭看見了秦檸, 心有餘悸地吸了口氣。

秦檸迷迷糊糊睜開眼:“你幹什麽呢?”

錢元恒無奈地将她往裏面攏了攏, 溫聲道:“沒事,你睡吧。”

這個阿檸, 明明不喜歡自己睡,大半夜要跑到他床上來,還非要折騰他, 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思。

他重新又躺了下去,反正禦書房那些事, 囑咐了正軒去看, 有什麽解決不了的, 他再去就行,不用像以前一樣, 累個半死還要繼續忙碌。

屋外早就已經日照三竿,袁桓面不改色地踱步回屋,吩咐小太監們:“等陛下要起身了,再去叫我起來。”

小太監們自然唯唯諾諾稱是。

豔羨地看着他悠閑的身影。

袁總管是貼身侍奉陛下的,陛下不起身,自然用不着他伺候,就可以去歇息了哪兒像他們一樣,一天到晚都得守着。

錢元恒一覺睡到大中午,直到秦檸徹底清醒地睜開眼。

錢元恒笑容滿面看着她,笑問道:“阿檸你半夜沒睡好嗎,怎麽一大早起來在我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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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檸瞪了他一眼。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很得意?

錢元恒還真的是特別得意,他的阿檸這麽依賴他,這麽喜歡他,多讓人開心的一件事情,憑什麽不能得意。

秦檸小聲斥了一句:“傻樣!”

錢元恒才不管她惱羞成怒的模樣,阿檸就是不好意思,說到底還是臉皮太薄了。

可是這反而激發了他的某些小愛好。

看阿檸被自己逗的面紅耳赤,也很令人心裏喜悅。

“阿檸,我是你夫君,你害羞什麽,這兒又沒有外人,來跟我說說昨天半夜為什麽跑過來,我不會笑話你的。”

秦檸惱怒道:“我倒想知道,昨天夜裏是誰在我床邊站了半天,跟個慫瓜似的不敢上來。”

若是讓外面的人看到錢元恒,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私底下是個老流氓的熊樣,恐怕一個個都得把眼珠子驚下來。

秦檸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麽在外面裝出那個嚴肅而深沉的模樣的,全然不是那樣的人。

裝得出來嗎?

慫瓜錢元恒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呵呵道:“我是怕你生氣啊,而且我就是想和你睡一張床。

秦檸無話可說,這人果然是不要臉的,跟他鬥嘴,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你的傷是不是快好了,好了就去禦書房,別在這裏賴着不動。”

錢元恒躺在那裏,悠哉道:“還沒好,就是能動了,禦書房的事,讓正軒替我幹,先讓他适應一下,以後咱們當太子當皇帝,總不能一點政務沒接觸過,兩眼一抹黑就要跨馬上陣。“

就是他自己也不行,當皇帝之前,他在魯中稱王,最開始很多政務都要仰仗才華過人的梁文景,自己無從下手。

後來見得多了,慢慢就會了。

幸好那時候的梁文景還沒被梁钰騙成一個傻子。

不然他就要孤立無援,被別人欺騙了。

秦檸在旁邊穿衣服,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

看這人得意地神情,就知道沒他說的這麽簡單,正軒才十五歲,哪兒能夠獨自處理國事,他也不看着點,萬一錯了什麽,豈不是誤了大事。

秦檸好看的眉頭糾成一團,催他:“你去看着正軒,他小小年紀,萬一心血來潮做錯了什麽,可怎麽辦?”

“有內閣看着呢,不會讓他胡來的,他總要獨當一面,我若是扶着他,什麽時候才能學會走路,做錯了內閣自然會來找我,耽誤不了事。”

他難道真的會讓錢正軒瞎來,天下萬民的事,不是他拿來鍛煉兒子的工具,現在也只不過是讓錢正軒提個意見,內閣諸人看着能過的,便給他過了,不能過的當然還會重議。

就是錢元恒自己,也不敢說做的決定全是對的,也需要有人提醒。

秦檸便放下心來,聽這話的意思,不過是錢元恒想偷懶了,恰好又對錢正軒有好處,便放手讓他去做了,并不是全不管事了。

“你以後說話,說清楚一些,總是吓我,明知道我不懂這些事情,還說一半遮一半的。”秦檸埋怨道。

錢元恒沒吭聲,在他眼裏,阿檸就是什麽都知道的啊,當年在山裏打獵,阿檸甚至對獵物身上的弱點比他還清楚,現在怎麽可能不懂,只不過是擔心太過,亂了方寸。

錢正軒是個聰明謙遜的孩子,他還有很多東西不明白,所以很多地方并不自專,經常會問了內閣的意見,再決定怎麽樣,有時間決定內閣的想法不對,偶爾也會堅持己見,總之,很讓人省心。

尤其讓錢元恒省心。

他覺得自從有了錢正軒,自己仿佛過上了當太上皇的悠閑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願,該他忙碌的時候,半點都少不了。

梁文景是個很有手段的男人,當年能找出藏在犄角疙瘩裏的傳國玉玺,其實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刑訊逼供于他而言,就是家常便飯,僞朝殘暴不仁,都沒能摳出來的話,被他三兩天套了出來。

更不必說審問幾個刺客。

在錢元恒傷還沒全部長好的時候,梁文景便帶着刺客的口書進宮了。

這種事,錢正軒自然是不能随意攬到身上的,他什麽都不懂,萬一耽誤了抓人,便是把自己和錢元恒都置于險境。

錢元恒翻着梁文景整理的口供,笑道:“魯中,那可是咱們起家的地方,這些人還真是大隐隐于朝,在眼皮子底下行事,誰能料到。”

确實是想不到,錢元恒起家就在魯中,後來打下了半個天下的時候,前朝末帝還活着,為了名聲忠義,不敢登基稱皇,便自封了魯中王,在魯中徹底安家落戶。

就算現在遷到了洛陽城,立了國都,遠離魯中,可魯中那地方,還遍布他的舊人門客。

這些人的膽子,還真是大。

“你這邊先按兵不動,聯系蘇如繪,讓他帶人一網打盡,魯中那邊,還留着朕的幾支親衛,就用這些人,外面的軍隊,一概保密。”

人一多,難免有洩密的危險,錢元恒的親衛都是跟着他很多年的,家在魯中,所以當年來洛陽城時留下了,雖然多年未見卻依舊可靠。

畢竟是錢元恒親衛,對方不會輕易招惹,一招不慎,便是滿盤皆輸的事情。

梁文景想了想,遲疑道:“陛下,蘇如繪在魯中鎮守,他底下有這麽大得事,難道能毫無察覺,可是這幾年,也沒見他上奏時,有任何懷疑的跡象。”

蘇如繪是沈元帥最信任的下屬,沈元帥臨終前還曾想把位置傳給他,可是蘇如繪一心想取淑妃的性命,為沈元帥報仇,甚至不顧沈元帥自己的意願,最後沈元帥無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錢元恒。

而且,最初沈元帥是想要要求繼承人娶他女兒做正妻的,沒有成行,一則是因為錢元恒自己不同意,寧願丢了這位置也不肯。

二則便是因為蘇如繪。

蘇如繪當時嘲諷身懷六甲的淑妃,語氣十分惡毒,用語更不必說。

他對沈元帥說,若是有人敢娶淑妃為正妻,必會殺了淑妃母子。

他絕不允許淑妃母子過上好日子,留他們性命,已經是善良了

梁文景這麽一說,錢元恒也覺得有些奇怪,蘇如繪亦是個精明人,僞朝的人活動,怎麽可能不漏蹤跡,依照蘇如繪的警惕性,早該發現不對了,可是他竟然毫無反應。

難不成蘇如繪與對方勾結成奸?

錢元恒覺得不大可能,蘇如繪一心效忠沈元帥,連錢元恒的面子都不大給,一心守在魯中給沈元帥守墓,不可能與旁人有瓜葛。

梁文景只道:“臣也不敢說這是為何,只是……,臣以為還是小心為上,那蘇如繪畢竟不是我們的人,不敢一心托付。”

若是沒有這般可疑行跡,他也不會覺得蘇如繪奇怪,更不會懷疑他,但事到如今,不疑心是不可能的。

錢元恒敲了敲桌子,半晌道:“既然這樣,那你和賀愛卿兵分兩路,你去魯中,賀愛卿去山西,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錢元恒目光如炬,嚴肅的神情昭示着他的認真與慎重。

梁文景點點頭,然後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告退,反而似是說不出口某些話一般看着錢元恒。

錢元恒怪道:“怎麽了?”

梁文景遲疑道:“陛下,梁钰說大皇子也不是您親生的,您……”

其實他也不信這種話,錢正軒跟錢元恒長的那麽像,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可是小心無大錯,萬一不是呢。

錢元恒單手托着頭看他:“梁钰的鬼話,你到現在還相信?正軒那個模樣,不是我兒子,還能是你兒子嗎?”

梁文景惱羞成怒。

“陛下,臣還未成家,哪兒來的兒子,既然您确定大皇子是皇室正統血脈,那便是臣僭越了。”

其實梁钰還說了點別的,他怕錢元恒聽見要打人,還是忍了下來沒有說。

他可不像錢元恒,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沒能娶上媳婦兒,是他,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三個人的痛,還要拿出來踩一踩。

喪盡天良。

梁钰說,錢元恒并不是跟她沒有私情。

而是有心無力,傷了命根子。

就跟街頭巷尾多年的傳言一樣可信。

梁文景自己在心裏想了一通,頓覺通體舒泰,神清氣爽。

梁钰回了梁家的事,三兩日便傳回了江西梁氏老家,梁文景的父親便來信讓他把梁钰送回去,族規處置。

幸而梁文景如今自己腰板硬了,把梁家派來的人趕了出去,揚言梁氏敢逼迫他們兄妹,他就敢與對方斷絕關系。

他是梁氏嫡支一脈唯一有出息的男丁,若是他徹底脫離了梁家,就意味着赫赫揚揚的梁氏家族要麽落入敗家子手中,要麽落入庶子血脈之中。

梁家那些自诩血統高貴的人,怎麽會讓庶子占了自家宗祠,也唯有忍讓梁文景。

更何況梁文景位高權重,手握重兵,也不是他們能輕易對付的人。

幸好,梁钰只是被休了而已,大不了對人言是皇帝陛下對皇後娘娘一往情深,遣散後宮專寵一人。

實在不是梁家女的錯。

提及此事,梁文景心情其實有些低落,他也不想放棄江西梁氏這麽大一塊餅,白花花的銀子,滔天的權勢,誰能舍得下。

可是世家與新朝是對立的,他必然要二擇其一。

要梁钰性命的,一直都是世家所謂的規矩風範,否則她妹妹在江海死後,難道就不能再嫁旁人嗎,非要守半輩子寡。只不過是所謂的世家規矩,讓她什麽都不敢說,只能匆匆假裝嫁給旁人,還是以妾的身份。

從此,便孤枕寒衾,凄冷半生,慢慢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若是世家仍存,梁钰這樣的女人,還會有很多個。

梁文景只得選擇另一方,和錢元恒一起,反對世家,哪怕那是他自己的家族。

畢竟,與世家無關的秦皇後,日子再貧苦,還是那樣善良,保持本心。

而梁钰和梁家其他的女孩兒們一樣,都快變成了瘋子。

梁文景忽而笑道:“陛下,假若梁钰另嫁他人,您覺得……”

他不知道錢元恒會不會同意,畢竟在名義上,梁钰曾經是他的妃嫔,另嫁旁人,仿佛是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

錢元恒懶得理會他,只道:“你且回去準備吧,賀卿那裏,朕便不召他進宮了,寫了诏書你拿去給他。”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已經很努力了。

至于梁钰,那跟他沒有絲毫關系,還完了江海的恩情,不管是梁钰和錢溶,都不會在他的生命中占據任何地位,頭發絲大小的地位都沒有。

梁文景便在心裏自嘲一笑,錢元恒大概是真的毫不在意了,是他多想了。

他想告退,錢元恒卻道:“文景,錢溶是江海獨子,你說要不要把他改回江姓,也不必說他的身世,便當是朕吧他過繼給了江海,以告慰江海在天之靈,總不好讓江海絕後。”

梁文景怔了怔,理智上來說,這樣對錢溶其實沒有任何好處,他名義上是錢元恒的兒子,不管到了什麽地方,不管是什麽情形,他都還是個皇子,就沒有人敢欺辱他,過繼給江海,則代表錢元恒徹底放棄了他,錢溶自此與皇家無關。

可是從情感上來說,江海是他摯友,他的獨子卻不能随他的姓,他的子子孫孫都要跟別人的姓氏,拜祭別人為祖先,他尚且幹不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而且,錢溶畢竟只是個外甥,還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外甥。

梁文景聽見自己道:“臣沒有意見,全聽陛下的。”

他真是個狠心的人。

梁文景心裏覺得有些對不起錢溶,現在該叫江溶了,他為了梁钰放棄了江溶一次,現在是第二次。

“陛下,臣告退。”

錢元恒嘆口氣:“你何必愧疚,他本就是江海的兒子,能夠認祖歸宗,亦是一件好事,難道你就願意祭祀別人家的祖先嗎。”

梁文景低聲道:“陛下,那不一樣啊,總歸是我有些對不住他,他還是個孩子,也沒有真的做什麽罪大惡極的事情。”

卻被所有人抛棄了。

一夕之間,疼愛他的舅舅親自将他送到前往北疆的路上,一朝之間,疼愛他的父皇親自下旨将他變成了別人的兒子。

難道就僅僅是因為他推了錢正軒下水嗎?

若是江溶在錢元恒面前,他大概會很委屈地說,願意被推回來十幾次一百次。

只求父皇和舅舅別不要他。

錢元恒怔了怔。

“文景,朕拿他當兒子養了十幾年,十幾年的父子之情,朕也盼着他好,只是梁钰太厲害了,這孩子只信她的。”

他嘆息道,“朕虧欠他的父親,本該還給他,可是正軒……這是朕的親骨血,十幾年來朕沒有陪過他一天,把該給予正軒的感情,全給了他,朕真正虧欠的人,最虧欠的人,是我的親兒子正軒。”

“朕不可能讓任何人來擋正軒的路。”

錢元恒欠了太多人,可是最虧欠的是錢正軒,他還得清別人,還不清錯過的錢正軒的十幾年成長生涯。

錢溶十幾年的父愛,是從錢正軒那裏偷來的,若是錢正軒一直在,他大約也就是和錢铮一樣,一輩子和錢元恒冷冷淡淡,相敬不相親。

可是到了現在,他還想要屬于錢正軒的東西,甚至想用謀害錢正軒達到目的。

若不是被梁钰養廢了,腦子不好使,他稍微有些城府,正軒便危險了。

梁文景只低頭道:“陛下,臣告退。”

錢元恒說的都是對的,錢溶也好,他也好,都沒有任何資格去要求錢元恒将屬于錢正軒的東西分過來給別人一點。

錢溶已經占據了十幾年,早就該還給人家了。

而且,若是過繼給江海,能絕了錢溶争寵奪位的心思,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他這麽蠢,若是不肯死心,将來如何鬥得過十五歲就能考狀元的錢正軒。

錢正軒很多時候還很幼稚,想法不成熟,見識少,很多很多不足。

但是他才十五歲,梁文景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還只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富家公子,錢元恒十五歲的,也只是個只知道上山打獵的窮獵戶。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将來會長成什麽樣子。

梁文景走出去,他嘆口氣,便這樣子吧,說什麽都沒用了,只求梁钰不要發瘋。

他走後,錢元恒沒好氣地笑道:“出來,別偷聽了,畏畏縮縮的,像什麽樣子。”

錢正軒從後殿的柱子裏走出來,笑嘻嘻道:“爹,你真的舍得我那個三……弟嗎?”

他特意拉長了聲音,沖着錢元恒擠眉弄眼。

錢元恒無奈道:“還不是為了你,你以後且孝順着你爹點吧,別氣我了。”

只知道跟阿檸親,仿佛我是個假的爹,只求我兒子以後也跟我無話不談,別總是陰陽怪氣的。

錢正軒笑,嘴特別甜,道:“我就知道我爹對我最好了,還替我擋箭,除了娘,就屬爹爹對我好,我以後肯定不氣你了,要是再犯,就讓我娘打我。”

在他心裏,娘親果然還是比爹爹重要很多,只有娘能打他,錢元恒要達到這個地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錢元恒倒沒有什麽不平,阿檸養了他十幾年,跟阿檸最親近是應該,若是這孩子因為他一丁點恩惠就跟他親的超過阿檸,才是真的該打。

錢元恒站起身,語重心長地教導道:“你是大皇子,除了你爹你娘,是這個皇宮裏最尊貴的人,想知道什麽事,只管大大方方地問,別學小家子氣得做法,聽牆角實在是太不光明磊落了。”

實在有打聽事,也可以支使別人去,哪有堂堂一個皇子,親自蹲到柱子後偷聽的。

這樣的事做多了,以後養不出寬大的心胸。

錢正軒疑惑道:“可是有些話別人不會當着你的面說,不偷聽就不知道真相?我也沒有辦法呀。”

錢元恒笑道:“你管他真不真相,你相信的就是真相,你不信的就是假的,若是覺得他騙你而又舉棋不定,宮裏養的錦衣衛自然不是吃幹飯的,什麽都讓你自己動手,豈不是要累死。”

他是皇帝,是至高無上的存在,現在有再多的不得已,再多的掣肘之事,也阻礙不了,他掌握天底下生殺大權的事。

皇帝在某些事情上,就是可以随心所欲。

他想做個好皇帝,想讓治下百姓清平安樂,所以很多時候顧忌這個顧忌那個,可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并不是假話。

必要的時候,他亦不是沒做過這樣的事。

假如有一天錢正軒做了皇帝,面臨的很多難題可能已經被解決,錢元恒留給他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不必憂慮太多的盛世,盛世之君,該做的便是心性寬廣,着眼天下,要果決善斷,不可為某些真相左右為難。

只能說,最有益處的做法,便該是他認為的真相。

錯殺一二人,換了天下太平,就算是如同唐宗宋祖這般的治世明君,亦曾所為。

他笑道:“朕走了,你自己好好悟。”

阿檸在等他用膳,不能耽擱。

錢元恒走進承乾宮,便聞見一絲南菜的味道,和北方截然不同的感覺。

秦檸輕輕軟軟的聲音響起來:“你看看這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梁貴妃的戲碼,基本上結束啦~

我簡直是個小可愛,虐反派的速度幹脆利落毫不含糊

熬夜碼了六千,就為了幹掉梁貴妃,我也是很拼了。

然後就是,我開了防盜系統,雖然還沒有盜文,但是要防範于未然。

大概就是百分之七十,然後24小時這樣子。

達到了比例可以直接看,沒有達到的小可愛,等24小時候後,清除緩存,就可以正常看啦。

啰嗦一大堆,請小可愛們見諒啦。

筆芯

[假裝并沒有浪費你們流量]

[假裝默認你們有WiFi]

[畢竟你們都要考完試回家了]

[畢竟我還要一個星期才能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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