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他自己打圈轉的時候沒什麽感覺, 清醒過來看看袁桓的反應,就覺得好笑了。

當初秦檸能安然無恙生下正軒, 現在自然也沒有問題。

不是都說生了頭胎之後就好生了嗎?

袁桓轉臉道:“陛下诶, 您心別那麽大,娘娘肚子裏有小殿下呢,太醫的話要聽, 也不能全聽。”

“太醫又沒有生過孩子。”

錢元恒淡淡來了句:“聽你這話,好像是你生過一樣, 朕居然不知道,你是個……”

他的眼神複雜難言。

秦檸噗嗤笑出聲, 無奈斥了句:“陛下,有你這樣的嗎?”

袁桓怔了怔,這才覺出自己話中的歧義。

而且這話一說, 他自己也沒什麽立場再管秦檸了,畢竟整個屋子裏, 唯一生過孩子的人, 就是秦檸了。

秦檸只得道:“陛下, 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您可把您的機靈勁省一省吧。”

真是的,就你是個機靈鬼,再瞎說惹惱了人家,也不想想人家管着你的衣食住行呢。

錢元恒自覺地閉上嘴。

袁桓不好意思道:“娘娘別笑話, 奴才一時激動,就有些失控了, 奴才先告退了,看着人去收拾承乾宮。”

畢竟是第一次見小崽子,當然激動。

雖然說是錢元恒的孩子,都是他已經經歷過錢正軒的出生過程,相對就淡然一些。

當時太醫診脈他不在身邊,聽人說陛下還激動到暈過去。

他這點激動,實在不夠看的。

希望以後陛下和皇後娘娘,能夠多子多福,開枝散葉。

陛下還要帶娘娘去避暑,這一路上也要安排好了,行宮裏頭伺候的人手也要選好。

要可靠,細心穩重。

也是件大事了。

袁桓想了很多,真到出發那日,還到處手忙腳亂的,生怕忘記了什麽。

錢元恒拉着秦檸,看着袁桓忙前忙後的身影,無奈道:“別慌了,真忘記了什麽,現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到時候缺了再回來拿,反正人都跟着呢。”

倒是收拾了好幾天,可袁桓總覺得會少點什麽,着急忙慌的,錢元恒自己傻成那樣都看不下去去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麽了呢。

秦檸也道:“本宮都對過了,什麽也不缺。”

袁桓應了一聲,當真停下了團團轉的腳。

秦檸笑問:“你去看看朱尚書和馬侍郎家的人到了沒有,本宮邀請了朱小姐和馬小姐一起住在行宮裏,讓人坐宮車過去吧。”

其實主要是找朱彤,怕她尴尬,才同時叫了馬小姐作陪。

袁桓點頭:“奴才這就去。”

皇後娘娘自然嬌貴,可是未來的太子妃殿下,也不能怠慢了。

至于陛下和大皇子,愛怎麽着就怎麽着吧,他才不管這兩個白眼狼。

朱彤和馬小姐各自帶着家中侍女進宮來,在宮門口碰見的時候,朱彤心裏就是一個咯噔。

這是什麽意思,她和馬小姐一起入宮?

皇後娘娘金口玉言,陛下聖旨已下,要她做大皇子妃,難道馬小姐也是他們相中的兒媳婦?

大皇子娶了妻之後,還能再娶側妃。

馬小姐侍郎之女,不算頂頂的尊貴,做個側妃也是可能的。

朱彤心裏有些擔憂,她和馬小姐關系很好,實在不忍心和她共侍一夫,更不忍心和她在宮廷裏争鬥。

何況,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勢必有人要被冷落。

朱彤面不改色笑道:“馬姐姐,你也來了?”

馬小姐面無殊色,笑嘻嘻道:“彤彤,恭喜恭喜,小女先給大皇子妃請安了。”

朱彤溫柔一笑:“瞎說什麽呢,還遠着呢,一起進去吧。”

馬小姐自然同意。

她是個穩妥的傻白甜,真心沒考慮什麽,當真覺得只是皇後娘娘喜歡她,召見她作陪的。

馬夫人倒是想的多,可是八字沒一撇,也沒好意思跟閨女說,只能自己擔驚受怕。

跟馬侍郎說了,馬侍郎卻覺得陛下和皇後娘娘心胸廣闊大氣,自然不會做出這種事。

可是給兒子娶側妃,跟心胸有什麽關系?

二人結伴碰見了袁桓。

袁桓笑道:“二位小姐都來了,宮車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們跟我來吧。”

朱彤還禮道:“勞煩公公了。”

馬小姐反應過來,有樣學樣,施禮道:“有勞公公。”

彤彤好厲害,到了宮裏面一點也不緊張,而且這裏誰都不認識,也沒人教,她就知道該怎麽辦。

比較起來,自己簡直就是個傻子,還比人家年齡大。

難怪娘總說自己離開了她活不下去。

朱彤和馬小姐沒見到秦檸,就被塞進宮車裏拉着走了。

袁桓回來禀報了消息,秦檸便笑道:“她們一起來的?我看着彤彤和馬小姐關系就好,我還想着給馬小姐做個媒呢,就是沒有合适的人。”

錢元恒似是不經意來了句:“你舅舅還是孤身一人呢。”

蘇如繪四十多歲了,雖然長的年輕,看着也只三十如許,但到底不年輕了,若是如今再不娶妻生子,就真的要終老一生了。

“哪兒的話,舅舅都那般年紀了,馬小姐花朵般的年紀,虧你想的出來,我可沒臉把人姑娘往火坑裏推。”

又不是和楊小姐一樣,一心一意看上了靜安侯,不管年齡身份,只想要嫁給他。

把一個十幾歲的富家千金許給四十多歲的人,不管怎麽看都是折辱吧。

錢元恒道:“這你要看人家喜不喜歡,反正在魯中,多的是漂亮姑娘喜歡你舅舅,就蘇如繪那般樣貌,年齡算什麽,能一起過幾年日子,就算是賺到了。”

何況蘇如繪位高權重,身份不凡,也不是每個小姑娘都能找到這般良配的。

他說的這句話,還是當年一個膽大包天的女孩兒,在魯中王府前對着所有人喊出來的。

錢元恒也很震驚,原來天底下這麽多人選男人,都是看臉的嗎?

然後從那時候起,他就覺得不管是什麽年紀什麽出身的小姑娘,蘇如繪都能配了。

倒是沒怎麽在意他的年齡。

秦檸一說,他自己也覺得不大合适了,馬侍郎一直很敬佩蘇如繪,但是聽見錢元恒這話,可能要告退還鄉,從此跟錢元恒勢不兩立了。

秦檸連忙道:“那也不是馬小姐啊,人家好好一個千金小姐,要嫁自然也是門當戶對的公子,我跟你講,你萬萬不可胡來。”

語氣很是擔憂,萬一錢元恒真腦子抽了做出這種事,她還要不要見馬夫人了。

“我知道,就是随口說一說,還是聽你的。”

他肯定不會逼迫人家嫁蘇如繪啊,他連提都不會在馬侍郎面前提,只是突然想到蘇如繪也該娶妻了而已。

對象是誰,根本無所謂。

而馬小姐的婚事,自然該其父母選擇。

秦檸也沒當真,錢元恒一直愛亂說話,腦子裏三天兩頭有不同的奇怪想法,但是當真的次數寥寥無幾。

他就是嘴上功夫罷了。

秦檸撩開簾子,想透透氣,便往外看了一眼。

不遠處正有十幾個農夫經過,都低頭跪在地上,迎接宮車到來,再過去。

秦檸不甚在意地掃了一眼,心裏陡然生出一絲異樣來,卻也不知道哪裏不對。

她皺起眉頭,沒來得及多想,宮車便馳了過去。

錢元恒在腦後道:“阿檸,我們是不是把正軒給忘了?”

今天怎麽沒看見他,這孩子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秦檸轉頭道:“是你把他給忘了,我還記着呢,他說要自己走,我就随他去了。”

年輕小夥子,非要自己一個人待在,同行的還有他非常喜歡的未婚妻,想一想就知道了,肯定是悄悄去看人家了。

秦檸道:“你以後多關心些正軒,等到肚子裏這個月份大了,我沒那麽多精力管他,別讓他覺得我們又有了孩子就不要他了,正軒還小呢。”

十幾歲的少年,剛認識爹爹,本來就不熟悉,若是爹爹為了弟弟妹妹不理會他,他心裏會是個什麽滋味。

恐怕以後再也親近不起來了。

錢元恒還真的有點忽視他,倒不是因為有了小兒子小閨女,一個胎兒,怎麽看也比不上已經出生的大兒子,只是擔心秦檸罷了。

在秦檸和錢正軒之間,肯定秦檸更受他重視一點。

自然而然,就忽略了沒有什麽危險的錢正軒。

秦檸說着話,便将剛才覺察出的一絲怪異抛在了腦後。

宮車平穩而快速,千載山莊亦是在京郊很近的地方,不過一個多時辰,便走了進去。

莊嚴古樸的建築,四周環繞着清淨幽深的樹木,整座行宮沒有常見的皇室華麗奢靡,反而透露着大氣蒼涼。

就像是……遲暮的将軍,荒涼的邊疆,壯闊的落日給人的感覺。

當真是為了紀念一個将軍而修建的,看起來如此與衆不同。

秦檸很喜歡這種感覺,她生于江南長于江南,見多了江南山水明秀,建築秀麗精致,處處都是小巧可愛的。

陡然一見這般,仿佛換了一番新天地。

因着孕期而一直不太好的情緒,仿佛瞬間消弭,心胸也随之開闊起來。

秦檸眉眼舒展,含笑道:“真是個好地方,帶我去寝殿,晚上咱們出來逛一逛。”

錢正軒從後面急匆匆趕過來,“父皇,等等我。”

他遮着臉跑到錢元恒身邊,低聲道:“我剛才去看我媳婦兒了,差點被發現,父皇你要掩護啊。”

錢元恒無奈搖頭,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你啊,等成親之後,多少看不夠的,非要現在過去,被人家發現了,你也不怕姑娘對你有偏見。”

他話說的倒是好聽,若是當年他成親前能見秦檸一次,恐怕恨不得天天去爬人家的屋頂。

秦檸也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莞爾一笑道:“你注意點,雖然下旨賜婚了,到底你們還沒有定親,讓人看見了不好。”

錢正軒道:“我就怕彤彤看見我,然後對我有偏見,外面人怎麽想,随便他們吧。”

他還真的不在意,就不信了,還有人敢在外面随便造謠。

上次說他不是親生的,被活生生當着所有人的面辟謠,還不夠丢人嗎?

秦檸笑了笑,實在心情舒暢,也便沒有反駁。

反正不管怎麽說,朱彤都是欽定的兒媳婦兒了,外面人說什麽都沒用。

讓兩個孩子找法子培養感情,也挺好的。

省的彤彤和她一樣,剛成親的時候各種無所适從。

錢元恒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啊,找個機會見見人家,不能老是單相思,按照禮部那邊的意思,你們要成親,至少也要一年,你自己看着辦吧。”

皇子,或者說太子成親,是非常隆重的事情,禮部要慢慢準備,女方家裏也有很多繁瑣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可能快速完成。根據禮部的意思,正常情況下一年半,快一些趕趕時間,一年能辦完所有事情。

而且欽天監也給算了時間,最好的日子在明年秋天,錢元恒很中意那個時間。

所以如果錢正軒想要等成親後再和媳婦兒親近,那就等個一年多。

其實時間也不算特別長。

錢正軒道:“啊,那麽久啊。”

那就找別的法子吧,我媳婦兒那麽美,不舍得一年半不見面啊。

說話間,就走到了寝殿前。

秦檸念道:“千壽殿?”

千壽千壽,美好的希望,卻令人傷心不已。

那個皇帝的愛人早逝,只能用這樣的方式渴望着那人與世長存,其中悲恸,可見一般。

可是這又是美好的祝福,天底下最好的祝願。

秦檸微微一笑,“真是個好地方。”

錢元恒邀功:“是啊,我看地圖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字就選了這裏。”

希望你和我,也能千歲無憂。

秦檸笑着走進去,轉臉道:“趙嬷嬷,你們去看看彤彤和馬小姐,把人安頓好了。”

“正軒你也回去休息吧,折騰一天了,我也累了。”

錢正軒道:“好,娘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走的幹脆利落,秦檸反而有些惆悵,以前錢正軒最喜歡膩在她身邊,現在長大了,就生疏了些。

等他娶了媳婦兒,恐怕就是外面那些不親近的母子了。

錢元恒聽她這麽說,坐在那裏笑得克制不住。

“阿檸,太醫說懷孕的婦人心思重,我原本還沒怎麽覺得,今天就不行了。”他邊說邊笑,“正軒跟你那麽親近了,我都要吃醋了,你還覺得不行,你是想氣死我嗎?”

兒子和娘比較親,媳婦兒和兒子親,就他自己孤家寡人,可憐至極。

秦檸惱道:“我累了要睡覺,你別說話了。”

錢元恒笑容幾乎溢出來,阿檸總是這麽可愛,每當不好意思了,就這樣轉移問題,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我也累了,一起睡。”

錢元恒拉着秦檸走進內室,那裏鋪了張看上去柔軟舒适的床,粉紅色的床單被褥,讓錢元恒恍惚了一下。

這是誰給弄的。

秦檸倒是非常滿意,脫了鞋子躺上去,翻身就要睡過去,錢元恒也來不及嫌棄,也跟着爬上去,抱着人柔軟的腰肢,跟着睡了過去。

他們在夏天涼爽的宮殿裏相依而眠,窗外清脆的蟬鳴不絕于耳,給整個夏天帶來勃勃地生機。

秦檸在做夢,夢裏她回到了大葉鄉。

那個涼爽的午後,錢大壯帶着大夫來了家裏。

須發潔白的老人笑着說,“大壯啊,你媳婦兒這是有了,你要當爹了。”

畫面一轉,便是錢正軒出生的時候,錢大壯抱着瘦小的兒子,朗聲笑道:“阿檸咱們有孩子了。”

所有的回憶都很幸福,圓圓滿滿,就像中秋的月亮。

可是秦檸卻醒了。

錢大壯的手臂粗糙而結實,從臉上到身子上,全是常年勞作曬出的古銅色。

秦檸終于知道今天遇見的那夥農夫那裏不對勁了。

那一群人,穿着破爛,拿着粗糙的農具,一切都沒有問題。

可是常年勞作的農夫們,不應該個個都細皮嫩肉,從臉上到脖子裏,都潔白無瑕,沒有陽光暴曬過的痕跡。

她推醒了錢元恒,認真說了這件事。

還在迷糊的錢元恒瞬間清醒了。

他臉色深沉,“我知道了,農夫……”

他笑容陰沉沉的,“阿檸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初雲公主守口如瓶,馬侍郎他們的審問陷入了瓶頸,如今看來,原來那些人也沒有全然放棄初雲公主這位前朝血脈。

細皮嫩肉的農夫,僞朝那群人都是草莽出身,一個個比他錢元恒還粗糙,只能是前朝那些養尊處優的王公貴族,就算落難了,也不忘保護自己的身體。

他拍了拍秦檸,“不起床就再睡會兒,我找趙嬷嬷來看着你,小心點,我先出去幹活了。”

秦檸點點頭,拉住他的衣袖道:“晚上回來陪我用晚膳。”

錢元恒低頭親了她一口:“放心吧,很快就回來了。”

阿檸這麽依賴他,自然不能将人自己放着。

秦檸點點頭,撒開手,讓他走了,錢元恒不舍得,又低頭親了親,将人親煩了,自己才興高采烈出門去。

秦檸在背後惱道:“煩死人了。”

聲音嬌軟入骨,錢元恒聽了只覺得高興,才不管她說了什麽。

反正阿檸又不會真的生氣。

錢元恒辦公的地方,就在寝殿前面。

他來避暑,相當于把整個朝廷給搬來了,所有的大臣官員,都跟着在旁邊買了宅子,住進去,依然每天正常上朝下朝。

梁文景幾個心腹,住的自然是最近的,聽見錢元恒宣召,很快就到了宮裏。

馬侍郎既要辦案,又要上朝,很幹脆地和刑部尚書商議了一通,将初雲公主幾人,一起押到行宮外面的小地牢裏面。

“馬愛卿,咱們來的時候,經過一片山野地,有十幾個農夫在那裏,朕現在覺得很有問題,你們去抓人。”

馬侍郎怔了怔:“陛下,具體是……”

山野地的範圍就大了,他長了八只手,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啊。

錢元恒想了想,阿檸往窗外看那會兒……

“八裏地外,朕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就那片範圍,你們小心行事,切勿打草驚蛇。”

“陛下,蘇大人求見。”

錢元恒話音剛落,袁桓的聲音便想起來。

“宣。”錢元恒淡淡道,“蘇愛卿怎麽來了。”

蘇如繪依然是光風霁月的神仙公子模樣:“臣自然是有事彙報,馬侍郎暫且留步,此事和刑部正在查的案件息息相關。”

錢元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看向他。

蘇如繪淡然地從懷中掏出一疊信紙,“這是臣半路截到的東西,有人給初雲公主飛鴿傳書,大概還不知道初雲公主被關起來了。”

初雲公主的事,錢元恒一直沒有往外公布,沒有的眼線的情況下,她的同夥自然不可能做到她的消息。

見她遲遲不回信,便氣急敗壞傳了很多條,還因此暴露了蹤跡。

錢元恒伸手接過來,笑道:“當真是天助我也,馬愛卿不用去搜了,在關押初雲公主的地方埋伏好,再去這個莊子上,埋伏好了,勢必,一網打盡。”

他眼神犀利若星辰,“蘇愛卿,你還有別的線索嗎?”

蘇如繪淡淡道:“等馬侍郎抓了人,陛下想要什麽都有,臣自然唯命是從。”

證據也好,線索也罷,天底下沒有不能僞造的東西,幾個前朝餘孽,曾經魚肉百姓,殘暴不仁,不殺止不足以平民憤。

蘇如繪對付他們,心裏沒有絲毫愧疚之感。

錢元恒無言以對,蘇如繪這個人說話便不能含蓄婉轉一點,明明飽讀詩書,可是平時不管說起來什麽,比他們幾個大老粗還直白。

梁文景站在背後,宛如一個·背景板,前幾天陛下居然說楊侍郎家的小閨女喜歡他。

陛下太過分了,居然開這種玩笑,楊小姐才幾歲,怎麽可能看上他,他都這把年紀了,他可是個楊侍郎稱兄道弟的人啊。

陛下開這種玩笑,就該受些懲罰,沒有自己做事,保證讓他和自己一樣心力交瘁。

錢元恒擡眼看他:“梁文景,你還覺得朕在開玩笑呢,楊小姐說話的時候,馬愛卿的閨女也在,你問問馬愛卿有沒有聽說這回事?”

他就不相信,馬夫人和馬小姐能忍住這麽大個事,一句話都不提。

果然,馬侍郎道:“陛下說的是楊小姐說,愛慕靜安侯的事嗎?”

梁文景看着他:“老馬,你別和陛下一起騙我了,現在跟你說有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說喜歡你,你相信嗎?”

“為什麽不信,這難道不正常嗎?”蘇如繪淡然道:“靜安侯年輕有為,又不是特別老,而且相貌堂堂,家世顯赫,戰功卓著,小姑娘看上你,再正常不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透:馬小姐不是小舅媽,馬小姐不是小舅媽。

馬小姐是個醬油黨,社會主義的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昨天晚上看見兩個大佬都說要過年了沒存稿,不禁悲從中來。

過年了,沒存稿,時速八百還要日六千的我……

哇的一聲哭出來,明明我已經放寒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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