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半夜十二點半,秦雪終于回到了家。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一直沒有睡意的秦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跑出房間直奔客廳。
與她心有靈犀同一時間抵達客廳的還有關南。
兩人陣仗如此浩大,也不過換來了在玄關脫鞋的秦雪的一個輕飄飄的白眼。
“這麽晚了你倆還不睡啊。”
秦雪說着,踢着拖鞋走進了客廳。
秦晚一臉賊兮兮地湊過來八卦:“姐,電話裏那男人誰啊?”
秦雪目光淩厲,兇神惡煞地橫了秦晚一眼:“秦晚你活膩了?!”
秦雪話音一落,一旁的關南緊跟着一臉賊兮兮開口問:“雪姐,電話裏那男人誰啊?”
秦雪轉過頭來,目光淩厲,兇神惡煞地橫了關南一眼:“關南你是複讀機嗎?!”
在秦晚關南兩人企圖再次發起進攻的時候,秦雪冷哼一聲,說:“你倆都給老娘閉嘴!敢再亂問就從這個家滾出去!”
識相的住客秦晚和關南雙雙噤聲。
“小樣!”
秦雪說了他兩個一句,拎着包往毛毛的房間走去。
秦雪進了房間沒一會兒,又殺氣騰騰地沖出來了:“我兒子呢?!”
被秦雪這雷霆震怒給驚吓到的關南弱弱地往書房一指,手指都還在顫抖:“毛毛、毛毛說要和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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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又哼了一聲,快步走到書房門邊,推開門進去看秦毛毛。
确認秦毛毛睡得還好沒踢被子之後,秦雪出來直接指着關南說:“你!睡毛毛房間去!和毛毛擠一床也不怕壓死他啊你!”
關南的臉一下子就垮了:“雪姐!毛毛的小床哪塞得下我啊!”
秦雪插手在胸前,冷冷地對關南說:“那我把主卧讓你睡好不好?”
面對大表姐的雷震震怒,深得秦晚精髓的關南秒慫了:“……哦。”
收拾完關南,秦雪又扭頭去看秦晚。
秦晚十分識相地舉雙手投降:“我去睡覺,我什麽都不問……”
說着,秦晚飛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秦晚正要把房間門關上,關南的半個身子就擠了進來:“等等!”
秦晚關不上門,只好把關南放了進來。
秦晚草木皆兵地把頭伸出門外張望了一會兒,才不耐煩地回頭來壓低聲音吼關南:“幹嘛?!”
“雪姐今晚上好可怕。”
關南說着還有些後怕。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晚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做沉思者狀,“我看那個男人,不一般。”
“名偵探秦晚!這偵查能力杠杠的!”
關南說着對秦晚豎了個大拇指。
秦晚被關南逗得一樂,在他肩膀上推了一下:“好了,這麽晚了你趕緊去睡覺吧!”
說到睡覺,關南的臉又苦了:“我不想睡毛毛的小床……”
秦晚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傻?不知道把毛毛抱回他自己床上去,你睡書房?”
“你以為我沒這樣想過嗎?”關南的臉色苦上加黃連,“萬一把毛毛弄醒了,又要被雪姐一頓教訓。”
說完,關南突然眉飛色舞起來:“欸~秦晚晚晚,要不今晚上我和你睡~?”
說着關南一臉蕩漾地掃了秦晚的閨床一眼:“你的床也大,睡咱倆也剛剛好……”
回應關南這個提議的,是秦晚練習了二十多年的秦氏飛毛腿——
“關南!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
踹飛了關南,在甩上自己房間門之前,秦晚又中氣十足地補充了一句——
“不許叫我名字!叫我姐!”
————
這天晚上關南睡客廳沙發不提。
次日早上,秦雪母子乒乒乓乓地收拾了一通,一起上學上班去了。
而秦晚是被祁東的電話給叫醒的。
“抱歉,今早上突然有事要去羅湖一趟,就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去上班沒問題吧?”
祁東的聲音似乎還帶着幾分冬日暖陽的氣息,軟軟地照入了秦晚的心底。
“沒事的,你忙你的。”秦晚窩在被窩裏和祁東說話,“那我就再睡一會兒,待會兒坐地鐵去上班。”
祁東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說:“那也別睡太多,最後鬧得怕遲到不吃早餐。”
秦晚的心軟軟的,像抽出絮兒來的棉花糖:“好。”
————
挂了祁東的電話,秦晚翻了個身,一覺睡到了八點二十。
秦晚洗漱完畢出門的時候,關南還在沙發上四仰八叉地躺着呼呼大睡。
看到關南身上蓋着的毛毯掉地上去了,秦晚還很好心地過去給他拾起來蓋好。
記挂着祁東的話,秦晚直接在小區的便利店買了三文治和酸奶,一邊走一邊吃。
走到了地鐵站,坐三站地鐵到公司,打卡,上班。
今天的秦晚不再關注身後的辦公室裏面有沒有人,因為她知道,下午他就會回來了。
秦晚一直忙碌到十點半,電話響了。
一看是關南打來的,秦晚随手接了起來:“怎麽了?”
關南在電話那邊口齒不清地對秦晚說話:“窩晚上約了張婧,窩們一起次飯啊。”
秦晚無奈扶額:“關南你就不能刷完牙了再給我打電話嗎?!”
“不能!”
伴随着關南這兩個字的,是“咕嚕咕嚕”漱口的聲音。
秦晚耐着性子等關南收拾完,才問:“是你的意思還是張婧的意思?”
“是窩們的意思~”關南聽起來心情不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小晚晚你要記得你今天晚上是屬于我噠~”
說完,關南趕緊在秦晚發飙之前挂斷了電話。
“真是莫名其妙……”
秦晚嘀咕了一聲,把手機鎖屏了放回包包裏。
一天忙碌的工作不提。
下午五點的時候,祁東的電話來了。
“我事情處理好了,現在準備開車回南山。你晚上想吃什麽?”
祁東開門見山地問。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祁東約,秦晚還是心跳砰砰砰的,像第一次被喜歡的人約一樣。
但是再怎麽高興再怎麽心動,祁東這個約,秦晚還是不能答應。
“啊……抱歉。”秦晚雙手扶着手機,十分愧疚地對祁東說,“我晚上已經約了朋友吃飯……”
祁東沉默了十秒,才回答:“這樣啊。”
秦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腦補過度,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竟然聽出了幾分落寞……
秦晚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潑冷水,祁東又問她:“是你哪個朋友?張婧?還是昨晚上我們碰到的那個……關南?”
“是和他們倆一起。”秦晚給祁東解釋,“張婧和關南也很熟的。”
祁東又沉默十秒,才說:“那好,那我就不去公司了。”
頓了頓,祁□□然補充了一句:“回頭你幫我約一下你的好朋友張婧,我請她吃個飯。”
秦晚被祁東這神來之筆給懵圈了:“你為什麽要請她吃飯啊……”
“請她吃飯是應該的。”祁東說,“以後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她關照。”
秦晚繼續懵圈:“???”
“那就沒事了,你好好工作。我挂了。”
祁東說。
“嗯,拜拜。”
挂了電話,秦晚還有點懵。
張婧……boss怎麽突然想起要請張婧吃飯呢?!
真是奇了怪了。
————
六點到。
秦晚按時下班。
下班高峰期電梯有些難等,秦晚等了兩三趟,才坐上了電梯。
等她來到一樓的時候已經六點十分了。
深怕關南和張婧等久了,秦晚一邊走出電梯一邊掏手機給他倆發微信。
秦晚看着手機屏幕低着頭往前走,聽到身邊的女人都在壓低着聲音驚呼。
什麽“好帥”、“好高”、“好漂亮的花”等等等等贊揚的話不絕于耳,惹得秦晚發微信發到一半也好奇地擡頭去找那個惹人注目的焦點。
既然是焦點,秦晚只需一眼,就看見了。
然後秦晚石化了。
她看見,關南西裝革履,頭發梳得光溜溜的,手捧一大束的香槟玫瑰,筆挺地站在寫字樓大堂的聖誕樹旁邊。
秦晚正準備裝作不認識關南的樣子快速走出大堂,卻沒想到關南眼尖,一下就看到她了。
“秦晚晚晚晚——!”
關南遠遠地叫了秦晚一聲,歡快地跑了過來。
秦晚一臉嫌棄地連退五步:“你離我遠點!”
關南剎站住,然後低下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不解地問:“怎麽了?”
問完了關南又陽光地笑起來,揶揄地對秦晚擠擠眼睛:“難道說我今天穿得太帥,你被我帥瞎了?!”
秦晚朝他翻了個白眼:“拜托!很像房地産中介好不好?!”
關南的信心被秦晚這句話給嚴重地打擊到了。
“你才像房地産中介呢!”關南滿臉傲嬌地回了一句,然後不爽地把手裏的香槟玫瑰硬塞到秦晚懷裏,“給你!拿着!”
“呀?居然是送我的?!”
秦晚驚訝了。
“哼!”關南冷哼了一聲,過來勾住秦晚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別墨跡了,去晚了張婧又要叨叨逼了!”
女人對于鮮花的免疫力都是十分低的。
收到花束的秦晚也不例外。
心情好好地抱着這束香槟玫瑰,秦晚笑盈盈地對關南說了一聲:“花很漂亮~謝謝你啦~”
關南臉上的冰塊這才融化一些。
“本來想買鈴蘭的。但是花店老板說那個花夏天才有,只能将就着買這個了……”關南解釋完,忍不住補充了一句,“99朵呢!”
對于關南的話秦晚一向都不會往深處想,聽他這樣說,也不過再說了一遍“謝謝”。
關南突然間有些挫敗。
就在關南苦思冥想着怎麽扳回一城時,突然有人路過他和秦晚身邊,然後吹了一聲口哨——
“yooo~小秦,這位帥哥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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