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秦晚這個吻來勢洶洶,卻後勁不足。

秦晚才親上去,馬上就被祁東反客為主,抱住她就地打了個滾,将她死死地壓在了下面。

被人沉甸甸地壓在胸口上,秦晚不由得一聲悶哼,便讓祁東捉了這個空子,靈巧的舌探入她口中,追着她的不放,纏着她、侵占她口中的每一處,片地不饒。

秦晚以為自己是最恨的那個人,可祁東這一頓生吞,仿佛是他心裏的恨比自己還多出一大截來一樣。

兇狠地将秦晚懲罰了一頓,祁東終于在她即将窒息的前夕放過了她。

離去前不舍地在秦晚的雙唇上又輕啄了一下,祁東雙手撐起自己的上半身,與秦晚鼻尖相抵,對她說:“這些事,不應該你來做。”

秦晚猶如枯涸了許久突然碰上了水一樣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地吸氣,也沒注意祁東說了什麽,只條件反射地反問:“什麽事?”

祁東的眼睛裏像是有一片深邃的夜空,靜靜地看着秦晚,說:“表白,還有……這個……”

說着,祁東複又吻上秦晚的雙唇。

話裏的最後兩個字,跌落在兩人唇齒之間,化作了糾結不休的癡纏。

————

秦晚覺得自己做的這個夢太真實了。

火熱得讓人顫栗的觸碰,緊得令人窒息的擁抱,吮得人頭皮發麻的親吻,還有……

侵略意味十足、卻不失溫柔的……攻伐。

難以抑制的快|感從她的身體裏一波一波地湧來,秦晚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軟綿綿地從唇邊溢出。

而然她每每地低吟一聲,換來的卻是成千百倍激烈的鞭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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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恨不得自己要當場死了。

“……放……放過我……”

秦晚用力地拽着床單,求饒聲被撞得支離破碎。

這聲求饒是有了成效。

一瞬間洶湧波濤頓住了,緊接着有人在她耳邊低笑着說:“放過你?這輩子你怕是不用想了。”

話音一落,秦晚就覺得自己的唇被重重地堵上,夢裏人惡狠狠地咬着她的下唇,盡其一切地吞噬她的呼吸、她的理智、她的所有。

而在她以為自己要缺氧而死時,這帶着占有性的吻又化作了春風細雨,細細密密地落在她的嘴角唇邊。

在親吻之中,暫停的浪潮又起。

秦晚抓不住自己的意識,最後只能任由着自己,在這無邊的歡愉之中,沉淪,沉淪……

————

秦晚是被自己手機锲而不舍的振動聲鬧醒的。

這時候她只覺得自己頭痛欲裂,全身上下都酸痛得不行,像是被一萬輛坦克來回地碾壓過一般。

扶着搖搖晃晃的腦漿從床上撐起身體,秦晚轉頭從床頭櫃上放着的自己的包包裏摸出了手機。

來電顯示上顯示的是——

聰明英俊的關南。

秦晚接了起來:“喂?”

電話那邊傳來關南焦急的聲音:“我已經到b鎮了!晚晚你們住哪個酒店?!”

“我們住哪個酒店?”

腦袋一團漿糊的秦晚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關南的話,費力地想了好一會兒,沒想出來。

關南聽她說話的聲音就猜到她這邊狀況不對,雖然焦急,但是還是耐着性子教她:“你用微信給我發個定位!”

“哦……”

秦晚應了一聲,行動遲緩地将手機從耳邊拿開,拿到面前。

然後,她被自己手腕上那一片青紫給吸引過去了。

這……是什麽?

電光石火之間,夢裏的一些鏡頭閃過腦海。

秦晚吓得直接酒醒了!

原本混沌的世界登時一片清明!

她動作飛快地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

下面是光的!

還密密麻麻地引着許多令人遐想的青紫痕跡!

甩下被子,秦晚再迅速地環視四周,看到了浴室玻璃門上投下的颀長身影。

依據多年經驗及所學科學知識,秦晚在0.5秒裏估算出了這人的身高。

一米八多!

這身高再加上這大床房,這房間除了是是祁東的還能是誰的?!

在秦晚查明現場狀況的這一秒,昨天的某一幕清晰地在她腦海中回放——

她秦晚像一只餓狼一樣将祁東學長飛速撲倒,叉腿坐在他身上,然後……

強吻了他!

秦晚一臉痛苦地擡起沒拿手機的右手在自己的腦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子——

秦晚!你能耐了啊?!

六年過去了,你特麽地又在酒後,把祁東學長給辦了!

————

沒聽到秦晚的響應,關南不由自主地在電話那頭一直瞎嚷嚷:“晚晚!怎麽了怎麽了?!”

秦晚聽到洗手間裏的水聲突然停了,吓得一激靈,十分利索地從床上蹦下了地。

不顧身上酸痛頭昏腦漲,秦晚創紀錄地在半分鐘裏動作飛快地套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後提上自己的包包,像一只瘸了腿卻不失靈巧的狐貍一樣,溜出了祁東的房間。

————

祁東洗好澡從浴室裏出來,看到只有一床的狼藉。

原本好好躺在床上的秦晚不見了。

祁東的呼吸一滞,就聽到窗外傳來按喇叭的聲音。

他不假思索,快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一看。

只見秦雪的車就停在酒店樓下,秦晚拿着包包,步履不穩地上了副駕駛車。

車門關上,車子揚長而去。

祁東心裏暗叫一聲糟糕,也來不及找幹淨衣服穿了,趕緊将他丢在沙發上的衣服拿來快速套上,拿上手機錢包出了門。

現在已經是淩晨的兩點半。

祁東顧不上那麽多,直接敲開了路闖的門。

“把你車借我!”

對前來開門的路闖,祁東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被人半夜裏鬧醒的路闖雖然滿腹牢騷,但是看到祁東一身怒氣,沒有廢話,折身回去拿了車鑰匙來給祁東。

“謝了!”

祁東拿了東西,快步地往電梯走去。

祁東走得腳下生風,到後來竟然用跑的了。

來到停車場拿了路闖的車,祁東想也沒想就往秦雪車子離開方向駛去。

與此同時,用手機給秦晚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馬上就被她給掐斷了。

祁東氣得要把一口牙都咬碎,重撥!

這回倒好,直接關機了!

好在秦晚離開的方向就一條道,祁東幹脆一腳将油門踩到底,呼呼呼地殺上去!

秦晚!你六年前跑得了,你以為你六年後我還會讓你跑嗎?!

————

秦雪車上的氣氛很凝重。

關南眼尖,在秦晚上車的時候就看到了她脖子上的斑斑點點。

關南的臉就當場就黑了。

秦晚滿心都是要跑路,根本顧不上關南什麽臉色,将安全帶一插好馬上就去催促關南:“快快快!我們回去!”

因為自己晚來了一步,眼睜睜看着生米煮成了熟飯,關南氣得在方向盤上狠狠地拍了兩下,然後才發動車子,載秦晚離開。

離開酒店沒五分鐘,秦晚拿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秦晚只往來電顯示上看一眼,就吓得魂飛魄散,忙不疊地挂斷了。

然後再動作麻利地關了機。

一直觀察着秦晚的關南看到這場景,一腳油門下去,六十碼直接拉到了一百碼。

出了b鎮,就能直接上高速回深圳。

在收費站取卡的時候,關南從後視鏡看到後面氣勢洶洶地追上來一輛車。

駕駛座上的人不是祁東,又是誰?

關南眸色一沉,收費站的閘機一開,便将車子開得箭一樣地射了出去。

上了高速離開b鎮,秦晚心裏才生出些安全感來。

心上繃着的那根弦一松,醉意和睡意便雙雙襲來。

關南看着秦晚眼睛要閉不閉的,對她說:“你去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得了關南這句話,秦晚應了一聲,倒頭睡去了。

秦晚這邊安頓好了,關南再往後視鏡裏那緊追不舍的車子上看一眼,心裏冷笑——

祁東,要是我讓你追上,我關南就跟你姓!

————

如果祁東開的是自己的車,追上關南定然是沒有問題的。

但他為了陪秦晚坐大巴,沒開車來。

路闖的車沒秦雪的好,再加上祁東開得也不順手,好幾次差點兒被關南甩下。

兩人你追我趕地在高速上狂飙一個小時,從b鎮飚到了深圳。

下了高速,關南看着後視鏡裏緊跟着自己不放的祁東,大腦飛速旋轉,思考着怎麽甩開他。

正想着,機會就來了。

看着前面十字路口的綠燈開始閃爍,關南一腳油門加速,在綠燈變黃的那一剎那沖了過去。

看着後視鏡裏的祁東在斑馬線前停下了車,緊接着一輛大卡車開過,阻斷了關南的視線。

關南一路上緊張得肌肉僵硬的臉上終于浮起了一絲微笑。

祁東,你放棄掙紮吧!

————

秦晚被關南叫醒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頭大如鬥。

頭重腳輕、巍巍顫顫地從車上下來,秦晚扶住車門,直想吐。

按理說平時喝這個量她也只不過是頭暈而已,但是今天多出一場歡愛,之後又讓關南帶着飙了一把車,整個人直接就跪了。

關南替她拎了包下來,然後在她面前背對着她貓下腰:“來,我背你。”

秦晚幹嘔了好一會兒,除了幾口膽汁,其他什麽的都沒吐出來。

對着關南擺擺手,秦晚說:“我……我自己,能走。”

關南不管三七二十一,勾了秦晚的膝蓋窩,直接将她背了起來。

秦晚一個踉跄,撲在了關南背上。

雖然酒後腦子還是亂糟糟的,但是秦晚還是看出了這個停車場不是秦雪家樓下的那個。

“這……這是,哪兒?”

秦晚問完,又有想吐的沖動,趕緊把自己的嘴給捂上了。

關南背着她快步往電梯走去:“酒店!”

“嗯?”

秦晚迷糊着應了一聲。

“……你別管那麽多了,你睡你的吧。”

在關南的嘀咕當中,秦晚從谏如流地倒在他肩膀上,再度沉入了夢鄉。

秦晚做了很長很長的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大學的時候,歡快地跟在祁東前後,叫他——

“祁東學長。”

幸福得讓人想要落淚。

————

秦晚是在淩晨五點半的時候突然驚醒的。

她還是頭痛欲裂,但是腦中有個聲音在一下一下地鑿她的腦子——

昨晚上,他們做好安全設施了嗎?

秦晚勉力維持着自己最後一抹清醒,就着窗簾透出的光,摸到了床頭櫃上的臺燈。

感應臺燈亮了。

房間裏的情形頓時明了。

這是一件雙人标間。

另外一張床上,關南正面對着秦晚,睡得很沉。

秦晚怔怔地看着關南,企圖思考,未果。

秦晚心裏很着急。

她清楚的知道這時候她需要思考,需要把她和祁東的事情理清楚,但是就是沒辦法集中自己的思維。

上一次她喝醉酒是怎麽清醒來着?!!

秦晚又花了快十分鐘,才在與醉意抗戰的鬥争中取得勝利——

藿香正氣水!

念叨着這五個字,秦晚從床上慢蹭蹭地摸了下來,再搖搖擺擺地摸到沙發邊拿了自己的包,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另外一邊床上的關南被重重的關門聲驚得抖了個激靈,然後砸吧着嘴,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

秦晚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酒店大堂的服務生看到她一身酒氣和狼狽,忙上前來詢問:“小姐,需要什麽幫忙嗎?”

秦晚又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将飄忽的目光定焦在服務生的臉上。

“哪……哪兒有,藥店?”

秦晚不利索地問了一句。

服務生往門外一比,回答:“門口就有一個24小時營業的大藥房。”

說完,服務生又詢問:“需要我帶您過去嗎?”

秦晚順着服務生比的方向一看,連聲謝也不記得說,又磕磕撞撞地往那邊走去。

服務生放心不下秦晚,悄悄地跟在她後面。

秦晚走進藥店,馬上就有店員上前來招呼:“小姐你要買什麽藥?”

連續着被兩個人打斷,秦晚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目的給忘了。

店員看秦晚這醉乎乎的樣子,又問:“是不是要醒酒藥?”

秦晚對着店員豎起自己晃晃悠悠的右手食指,口齒不清地說出五個字:“緊急……避孕藥。”

店員一臉了然地應了一聲,然後迅速地從藥架上拿下一盒藥:“這個好,24小時內服用,對身體副作用小,效果好……”

秦晚用力地點頭:“就……就它了!”

————

秦晚買好藥從藥房裏出來,被前方停着的卡宴打的車燈晃了眼,一個踉跄,差點兒撲倒。

跟着秦晚出來的那個服務生吓了一大跳,剛準備伸手過來攙扶,卻沒想到旁邊有人先她一步扶住了秦晚。

那是一個器宇不凡的男人,臉色陰沉,衣着淩亂,但這些都不能影響他卓爾不群的氣質。

只見他一把将秦晚攬到懷裏,然後對跟來的服務生說:“謝謝你關心她。”

說完,他便半扶半摟着秦晚,往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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