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秘密在哪裏

天空中，烏雲翻滾着，奔騰着，從四面八方漫過來，整垛整垛地堆積，越來越密，像千軍萬馬直先向屋頂壓了下來。遠處的大山灰蒙蒙的，被天邊的烏雲壓得喘不過氣來了，被壓得低低的天空，仿佛預示着一場暴雨就要來臨。趙合德盤着腿在沙發上喝熱牛奶，看韓劇。

“願這世界如童話。抱着想像實現它，就憑摘星的手臂，為地球每夜放煙花……”

趙合德拿起手機一看，是陸嬈嬈。

“喂”

陸嬈嬈劈頭蓋臉問：“你回家了嗎？”

“嗯，早到了。”白寒錦公司有事，吃完飯就送她回來了。

“那好，我十分鐘左右到”

“哦”

“嘟嘟嘟……”

趙合德還想聊會兒天，結果陸嬈嬈下一刻就挂了電話，什麽事啊這麽急，一點也不是她陸嬈嬈的談話風格嘛。

在等候的時間裏，趙合德煮了一壺藍山咖啡，咖啡剛煮好，陸嬈嬈便來了。

“加糖還是加奶？”趙合德慢悠悠問道。

“随便”

趙合德想了想，糖奶半攙倒入杯中遞給陸嬈嬈，而自己的什麽也沒加。

陸嬈嬈接過杯子放在桌上，神情嚴峻地說：“顧靜栀，我同意你的建議。”

什麽……趙合德一時沒反應過來，腦袋轉了轉，她的建議……莫非是……“你答應和我裏應外合，一起對付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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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嬈嬈點了點頭，“沒錯，我和你聯手。”

說着陸嬈嬈從包裏掏出手機，按了幾下，放在桌面，裏面傳出白乃儒和白寒錦的聲音。

——“哥，你瘋了嗎？”

“有問題？”

“就為了那個女人身上的東西，值得你這樣難為自己？”

聽到白乃儒這樣說，趙合德并不驚訝，從白乃儒平日的舉動和對自己看似禮貌實則疏離的态度，她就明了，白乃儒不敵視她，他輕視她。

“不，你錯了。要得到她身上的東西，我有千百種方法。”

一開始就猜到白寒錦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但親耳聽到他承認，趙合德還是不可抑制地有些難過，她這算是動心了嗎……

“那你還……”

“老二，我說過，她會是你的大嫂。”

“和棄宅裏那個人一樣嗎？”

棄宅？記憶一閃而過趙合德的腦海，似乎有些事将破繭而出……

“不，這次，我不會錯過！”

“她的東西我要，她的人我也要！”

随着白寒錦堅定的話語，陸嬈嬈關掉手機，解釋道：“這就是今天他們在游樂園的談話內容。”

趙合德驚訝不已，“你是怎麽錄下來的？”當時明明和她在一起的啊。

陸嬈嬈雲淡風輕地說：“我在白乃儒的身上裝了竊聽器。”

“你猜到我們會去？”不應該呀，她是一時興起做的決定呢。

“沒有，只是習慣了，反正離開前摘下來就好了，不裝白不裝。”陸嬈嬈抿了口咖啡，說，“能讓白寒錦打破禁忌，你還真是不可思議。”

陸嬈嬈的話令趙合德聯想到一些事，她問：“白乃儒說的棄宅是怎麽回事？”

“這事我也打聽過，但白乃儒的口風很緊。我只知道，白寒錦因為他母親的事被關在白家棄宅，奇怪的是，他逃出後又主動回去住了一年，此後每年都會去小住一段時間。”

趙合德屏氣凝神道：“白寒錦一共被關在棄宅幾次？”

陸嬈嬈輕笑，“當然只有一次了，他可是白家的驕傲”

趙合德低眸不再說話，腦海回蕩着顧靜栀的話語

——“當時父親悄悄将我關在白家的棄宅裏，祖父不知情，竟把犯了家規的白寒錦也送了進來。雖然是棄宅，卻請專人設了重重機關，不知情的人根本不能打開房間，可是十歲的白寒錦竟然做到了。”

“大概是第一次來到棄宅吧，破解機關的白寒錦并沒有離開，反倒闖進了隐秘的地下室。他誤以為我是白家的表親，我連話都不敢說，生怕露出破綻。”

“在與白寒錦共處的那一個月裏，我簡直過得步步驚心，失語症的毛病便是這樣落下的。後來，他好像要做什麽事，非出去不可，就帶我出了棄宅，我趁他不注意，逃回了顧家。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白寒錦了。”

所以，是顧靜栀的緣故嗎……白寒錦的初戀竟是顧靜栀嗎……

覺察到趙合德的神色異常，陸嬈嬈敏銳地問：“棄宅與你有什麽關系？”

趙合德愣了一下，掩飾性地端起咖啡，“純粹是好奇而已。”

“哦”

陸嬈嬈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唔，好苦！趙合德好不容易吞咽下去，看來自己還是習慣不了他的習慣啊。

陸嬈嬈一語道破玄機，“白寒錦的口味一向非常人所能忍，你還從別處入手的好。”

“你很了解他？”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說着，陸嬈嬈劃開手機鎖屏，“我把白寒錦的私人信息發到你QQ上，你好好看看。”

趙合德補充道：“還有白乃儒的。”她始終無法釋懷顧楠午夜夢回的呓語。

“那不行。白乃儒，是我的。”

趙合德啞口無言，嗔怒地埋怨陸嬈嬈太過直白。陸嬈嬈笑道：“你別誤會，我是指他必須死在我手裏。”

“你們……”

“我和白乃儒，只能活一個。”

陸嬈嬈的笑容坦蕩，目光堅定，她不是在賭氣。可是，趙合德不能理解，擺明了天造地設的一對怎麽會是這樣子的呢……

“白乃儒，他知道嗎？”

“如果他知道，你早就受邀參加我的葬禮了。”

對陸嬈嬈下手？白乃儒怎麽可能？趙合德希望陸嬈嬈是像往常一樣開玩笑，可是她在陸嬈嬈的臉上找不到任何說謊的痕跡，該稱贊他們二人的演技太好，還是該感嘆他們的世界太複雜。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原來她一點都不了解陸嬈嬈……

“被吓到了？”陸嬈嬈搖了搖頭，“天天嚷嚷着要我摘下面具，這才哪到哪就吃不消了，你以後可別被白寒錦吃得死死地，叛變了喲。”

趙合德卻輕松不起來，“你打算怎麽做？”是的，她開始畏懼面前這個人了。

陸嬈嬈像往常一樣勾住趙合德的肩，笑道：“你安安心心談戀愛，其餘一切交給我。”

“今天就到這裏，時刻保持聯系哈。”

陸嬈嬈揮揮手，一蹦一跳地離開了，徒留趙合德滿腹愁雲，明明是想逃離一個坑，現在她驚覺身邊四處都是坑，而且坑的都是她，唉！

正傷春悲秋之際，管家迎了上來，“小姐，可以吃晚餐了嗎？”

趙合德有氣無力地回道：“顧楠不是還沒回來。”

“少爺已經離開A市，不會回來了。”

納尼！

“是父親的意思嗎？”

“是的，老爺吩咐您晚餐過後，給他打個電話。”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節奏啊，銷聲匿跡的老頭兒居然想起自己還有個閨女在這了，難道是顧楠回去告狀了不成。思前想後，趙合德決定早死早超生，即刻撥通地球另一邊的號碼。

“喂”

渾厚凝重的嗓音令趙合德心頭一顫，她小心翼翼地說：“父親，是我。”

“嗯，我知道。”

随之良久的沉默，趙合德想不出合适的話題，她從小就沒有父母，根本不懂得該說些什麽，只好靜靜等着。倒是顧老先破冰開口，“你班主任說，你這次又是倒數。”

額，能不提如此憂桑的事情麽～“嗯”

“看來白寒錦這個家教也不過如此。”

“是我基礎太差了。”況且之後兩人都動心不純，哪還有心思正經補課。

“為了你，白寒錦吞了小楠四家公司，感覺如何？”

趙合德愣了半晌，“我不知道有這事。”

電話那頭的顧父冷哼一聲，“如果你不能看好自己的東西，什麽後果你自己知道！”

“父親”

“嘟嘟嘟……”

還真是像顧靜栀說的那樣無情啊，不過也難免的，畢竟顧靜栀并非顧家血統，若換在漢朝，怕是同自己一般被棄荒野了。

東西，東西，她到底有什麽東西啊！趙合德抓狂地甩了甩頭，決定了——她要大掃除！

下了這個決定後，趙合德才發現顧宅居然有十幾間房間，樓上樓下快趕上她兩個昭儀殿了，翻箱倒櫃，掘地三尺，接近半夜趙合德才找遍二樓一半的角落，不行，再找下去就要一命嗚呼了。

她癱軟在地上，氣喘籲籲，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她一定不會步步追問顧靜栀與白寒錦的關系，絕對會先問寶貝的藏身之處，失策失策。

究竟會在哪裏呢～

趙合德環顧四周，猛然發現倒騰出來的一本舊書，邊緣隐約露出一角，她激動地拾起，翻開一看，是顧靜栀和顧莫顏的照片，兩人穿着校服坐在草地上，笑得一臉燦爛。

顧莫顏，他會知道麽……

要不要去問他呢……

算了，還是不要了，趙合德總覺得內心十分抵觸顧莫顏，也不清楚是顧靜栀的殘留效應，還是顧莫顏不和自己的眼緣。

趙合德将照片夾進書本，你還是乖乖塵封在這裏吧。

呼，從今以後沒了顧楠的打擾，她可以睡個好覺了，洗洗睡覺去咯！

伸了個攔腰，趙合德随便收拾了兩下，走進浴室，衣服漸漸褪去，後背腰間細小的黑色紋身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