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不養八公，養我好不好

已經6天了……

數完，看着日歷上一個又一個的紅圈，趙合德驚覺自己居然在計算白寒錦離開的日子。那個王八蛋，明明說好不去Z國的，結果第二天就走了。雖然後來從陸嬈嬈口中得知，是由于白乃儒闖了大禍，白寒錦不得不出面。但到現在一個電話一條短信都沒有像話嗎？她可不相信案牍勞形、日理萬機什麽的，你看新聞裏，人家失足落水快淹死了還給女兒發了條短信，就算白寒錦真的疲于奔命，只要心裏有她，怎麽會忍得住不聯系，分明是沒把她放在心上！

趙合德怨念地戳了戳手機屏幕白寒錦的號碼，旁邊的陸嬈嬈好心提醒道：“栀子，小心把屏幕戳壞了”

沒有白家兩兄弟的打擾，她和陸嬈嬈的日子不免有些無聊，又恰逢慘絕人寰的期中考踐踏着顧靜栀和陸嬈嬈驕傲的頭顱而過。在等待的分數的日子，陸嬈嬈決定賴在顧靜栀家吃成一個胖子，因為據她說，分數出來以後，瘦的時間會很長。而且，她家阿姨煮的東西真的很不好吃！

被抓包的趙合德尴尬地把手機放在茶幾上，“我是在擔心分數啦”

不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但陸嬈嬈聽到“分數”倆個字就已經崩潰了，“親愛的栀栀，語言已無法表達我內心深處的傷痛，就讓歌聲哀悼我即将逝去的歡顏”

“我以為我會哭/但是我沒有/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腳步/給你我最後的祝福這何嘗不是一種領悟/讓我把自己看清楚…”唱到一半，陸嬈嬈忽然問道：“栀子，你家今天中午是在炖肘子嗎，好香啊”

不得不說，陸家出了個活寶。

餐桌上，陸嬈嬈狼吞虎咽，不了解的還以為這娃剛從平民窟被解救出來。

趙合德晃神，顧楠往日吃東西也總是囫囵吞棗的，不知道他的病有沒有好一點……

雖然顧楠幾次差點要了她的命，但她知道那都不是顧楠的本意，不發病時的顧楠是對她很好很好的。況且顧靜栀魂飛魄散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顧楠，鸠占鵲巢的她怎麽能置之不理。也許該騰個時間，找DOC。林談談……

“實在是太好吃了”

看不下去的顧靜栀遞上手絹，“陸嬈嬈，你能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再說話嗎”

陸嬈嬈快速嚼動，好一會兒才吞咽完畢，用手絹擦了擦嘴巴，“嘻隔~”然後打了個清脆的嗝。

這人真的是富家千金嗎，好吧，時代不同了，現在的富家千金并不等同于大家閨秀，可是，天哪，她居然會和這樣的女人做朋友，莫非是得了近視眼？

“陸嬈嬈，我以後絕對不要和你去外面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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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嬈嬈害羞地撓撓頭，“實在是你家東西太好吃了，絕對不辜負大尾巴狼的重金聘請”

是啊，那人走時，就僅僅送來個廚子，還是那句話——“王八蛋！”

“看來你和大灰狼漸入佳境啊”

“那你和白乃儒不是一樣”

陸嬈嬈摸摸圓滾滾的肚皮，“有點撐到了，我去倒杯水”

趙合德不留情面地點破說：“撐到了還喝水，陸嬈嬈你好歹想個靠譜點的借口行嗎”

她沒聽見，她什麽都沒聽見，咦，怎麽有男人的聲音？陸嬈嬈尋着聲音來到茶幾旁…。

這個陸嬈嬈是回家倒水去了嗎，趙合德正等的有些不耐煩了，手裏突然塞進一個長形硬物，“陸嬈嬈，你把手機給我幹嘛？”

陸嬈嬈面容不善，“為什麽屏幕會顯示你和白寒錦在通話？”

“我什麽時候”正打算否認，她腦海閃過之前戳號碼的畫面，難道是那時候……。

于是白寒錦就一直在等着，沒有挂斷嗎……

她連忙拿起手機，通話已被挂斷。

“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如果剛才她說出此行的目的的話，陸嬈嬈手指微抖，幸好～

趙合德瞬間明白其中的利弊關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嬈嬈冷哼一聲，“若你故意為之，我遞來的就不是手機，而是尖刀了。”

趙合德自知理虧，任由陸嬈嬈訓斥。

“這樣愚蠢的錯誤，絕對不能犯第二次！對方是有着眼鏡蛇之稱的白寒錦，你任何一個稍不留神都會成為他致勝的砝碼。”

“顧靜栀，我們不是在拍什麽霸道總裁豪門千金純愛記，你可以讓白寒錦愛你十分，但你只能愛他三分，其餘七分是來算計他的，懂嗎？”

趙合德一怔，曾幾何時，她也對姐姐說過類似的話，愛三分，算計七分，計較如斯，哪有什麽愛呢，倒不如說算計情人三分，算計情敵七分，算計自己十分罷了，何必呢。

她不禁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沉默半晌，陸嬈嬈冷漠地回答：“時刻謹記，他不愛你，你們絕不可能。”

“一定要對自己這麽狠嗎？”她每次看見陸嬈嬈和白乃儒相處的場景，都能真實地感覺到他們對彼此的濃情蜜意，在白乃儒身邊，陸嬈嬈每次都笑得那麽甜。

“你不對自己狠，他就會對你狠。”陸嬈嬈仿佛回到不堪的從前，目光森然。

趙合德無言以對。也許她看到的僅僅是冰山一角，陸嬈嬈和白乃儒之間的恩怨絲毫都不了解，不曾參與他們的過往，她沒有權利下任何判斷。

不願再談這個話題，陸嬈嬈拿過趙合德的手機，劃拉幾下，遞到趙合德耳邊，然後，趙合德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

聽到聲音的剎那，趙合德發現自己對這個聲音居然是想念的，她接過手機，輕輕“嗯”了一聲。

“你打我電話有事？”

随即，陸嬈嬈無聲朝趙合德打了個招呼，表示自己先閃人了，有事再聯系。

趙合德點點頭，送她到門口，然後走到窗前，淺藍色的天幕，像一幅潔淨的絲絨，鑲着黃色的金邊。

“白寒錦，我這的天空很美，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過濾了一切雜色，瑰麗地熠熠發光。”

“可是我不喜歡，太空了”

耳邊傳來愉悅的低笑，“顧靜栀，你說情話的技術實在不怎麽樣”

趙合德有些懊惱，“那你就不要聽我說，我挂了”

“等一等”

于是，趙合德就真的乖乖等着，

“你還記得我們看的那張碟片嗎？”

“嗯，我哭得一定很醜”

“是有點”

讨厭，哪有人這麽不懂哄女生的，趙合德握緊手機，發誓聽白寒錦再說一句，她就毫不猶豫地挂電話。

“當時你說你很想養只狗，我說不行”

“對啊，你說狗狗活不了多久”這麽長時間不聯系，為什麽要聊狗這個話題啊，真的很沒有情趣嫩。

“這是其一，其二是我會嫉妒”

嘿嘿，不要這麽直白嘛，她可是會驕傲的，“你嫉妒什麽啊”

白寒錦沒有回答她，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叫了你的名字”

“嗯”

“白寒錦，我的記性是不太好，但是你特地一步步重述細節究竟想幹嘛”

“顧靜栀”

有事沒事老叫她名字幹嘛，還故意叫得那麽銷魂，“我要挂了啦”

“你養我吧”

正要挂電話的趙合德愣住，她剛才聽見白寒錦說……！

“那天，我叫你的名字其實就是想告訴你”

“顧靜栀，你養我吧”

有沒有搞錯，不是應該你養我的嗎？趙合德吹了吹劉海，以示自己的不滿。

“我保證會比八公活得久，陪你一起走到生命的盡頭”

這人什麽不好比，把自己比作狗，還有點藝術涵養不。趙合德忍俊不禁，卻沒有要打斷的意思。

“我保證會比八公更忠誠，生生世世都只認定你一個人”

“我保證會比八公更聽話，你讓我撿球就撿球”

聽着聽着，淚水不知不覺滑落，卻說不上來是為了什麽、

“我會和它一樣，送你去上班，接你下班，和你一起玩游戲，安靜地聽你彈琴唱歌，但我會做得更好。只要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同樣的我也會吃醋，會嫉妒，會不安，會需要你，所以永遠都不要離棄我，顧靜栀”

與此同時，手機穿來一張圖片，白寒錦穿着迪士尼狗狗的經典服裝，手裏拿着一張白紙，大字寫着“求包養”，表情嚴肅又诙諧。趙合德破涕為笑，“白寒錦，明明你的情話說得比我還爛。”

白寒錦也跟着笑起來，“那不養八公，養我好不好呢？”

天晴得像一張藍紙，幾片薄薄的白雲，像被陽光曬化了似的，剎那迷人美景，曾是旖旎萬般。靜聽風鈴，複制二人往昔所有笑顏，一對大雁并排劃過天幕，帶走趙合德的回答——“嗯，本宮恩準了”

“最晚明天，顧靜栀，我一定會出現在你家門前。”白大少又激動了。

趙合德嘴角笑意難掩，“随你便，我挂了。”

“嗯，明天見。”

明天見～趙合德挂掉電話在心中這樣默念着。

可能不可能，總該試一試再做決定。這一次，她願意如白寒錦之前說的那樣，暫時放下算計，幹淨純粹地和這個男人好好戀愛一場。她撫摸着手腕的鈴铛，姐姐，你應是為妹妹歡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