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顧靜栀，和我私奔吧3

趙合德不敢懈怠半秒，立刻跑到白寒錦身邊，想去牽白寒錦的手。白寒錦卻轉身避開，腳步沒有絲毫的遲疑，挺拔的背影看過去也是孤傲淩冷的。

趙合德小跑跟在後面，卻耐不住白寒錦的步子大，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上了車後，依舊貼心地為趙合德系好安全帶，白寒錦停留在她樂的耳畔，将熱氣呼在那白皙幾乎透明的耳垂上，“你說我該懲罰你”

趙合德垂首，泛出石榴花般的紅暈，“我錯了”

“看來很喜歡呢”在趙合德因低頭而露出的頸上，白寒錦像小狗一樣用舌頭舔着那光滑的肌膚。

“白寒錦，不要這樣，我不習慣”趙合德向後躲開，抽出紙巾去擦頸上的口水，明明還在生氣，何必故作親昵。

白寒錦瞳孔微縮，淡淡笑着，發動車子，不再說話。

寂靜像只突然竄出來、身手矯健的野貓，在空氣中，誰都感覺到了它畫出來的弧線。趙合德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的反應是不是有些過激了，氣氛好不容易的緩和不該這樣上演，想着她打破僵局道：“白寒錦，你別生氣，我只是……”

趙合德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解釋自己的反應，幾次想接着往下說卻說不口，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等到紅燈處，白寒錦突然扭頭說：“顧靜栀，你知道嗎，我剛才真想殺人。”

明明是和煦的春風面龐，偏偏令趙合德感到一陣涼意，殺誰？她嗎？“白寒錦……”

“這是第幾次了，嗯？”第一次逃離他，頭也不回。

趙合德何曾受過白寒錦這般反複無常的對待，大漢天子的寵妃脾氣一上來，索性扭頭看窗外，選擇不理會。

白寒錦亦不再開口。

綠燈亮了，車子繼續前行，車內的空氣更加壓抑，趙合德不自在地咳了幾聲。

“你不舒服嗎？”

Advertisement

白寒錦握向趙合德的手，趙合德迅速把手擡起，幹笑道：“空調溫度好像低了點，呵呵”

白寒錦也不深究，還是板着個臉，“那快進屋，讓徐媽給你煮碗姜湯”

原來已經到別墅了，倆人下車，趙合德避開白寒錦，先跑進屋。

白寒錦瞳孔倒映着前面漸行漸遠的背影，手背青筋暴起。

晚飯由白寒錦來做，這是在去超市的路上約定好了的。可是現在趙合德坐在沙發上，聽着廚房裏“咚咚咚”剁肉餡的聲音，哪裏還有當初臆想的幸福感覺。他們好像在冷戰，她知道自己不該偷偷躲起來，可是白寒錦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難道非要逼着自己一再檢讨才肯罷休嗎，小肚雞腸的男人。

餃子做好了，趙合德卻難以下咽，不是難吃，是對面的目光太過冷然，“我沒胃口，先去睡了。”

“為什麽不吃？”聲音又冷又硬，似乎其主人其實一點也不願意去多問這一句。

趙合德咬唇不說話，眼淚卻不自覺往下掉，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很難受。

半晌，白寒錦還是把她抱了起來，夾起一個餃子放到她嘴邊，也不說話，固執地等着她回應。

趙合德只好默默張口，一邊咀嚼，一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落。

“算了，吐出來。”白寒錦語氣中滿是無可奈何。

“顧靜栀”

沒有回應。

白寒錦嘆道：“你永遠讓我覺得無助，知道嗎？”

“為什麽？”他是天生的王者，怎麽會跟“無助”這個詞沾上邊呢，趙合德想不通。

“我也想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你是這麽地令我捉摸不透、令我信心全無、令我患得患失、令我癡迷。”

不是的，她只是思慮太多，牽挂太多，偏偏這些又無法與你明說，她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你是喜歡我的不是嗎，就算沒有很多，但一點點應該是有的，那為什麽要逃呢，顧靜栀，你為什麽要逃呢？我把能給的都給你了，我想和你好好的，可你為什麽要逃呢？”

白寒錦悲傷的語氣幾乎讓趙合德産生一種錯覺，他在問另一個人，問一直藏在心裏的另一個人，白寒錦，你真的愛我嗎？

“顧靜栀，你問的有多殘忍。”

白寒錦笑中夾怒，趙合德方驚覺，剛剛自己竟将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我”

阻止趙合德蒼白的辯解，白寒錦的手撫上她的臉，拂去她臉上的淚珠……慢慢地，慢慢地，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她并不反抗，只是一動不動，臉上的不知是冷漠還是驚愕的表情，太突然了……

他淺淺地吻着她，輕輕地吻着她的唇，然後，更深入地探索。她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不由得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怒火！他加重了力道，輕噬、撕咬着她的唇！

他摟着她的力道是那麽重，似要把她揉進骨裏；他吻着她的力道是那麽重，似是用盡了整個生命去吻她！

唇邊溢出的破碎的呻吟，趙合德這才像是忽然醒悟過來！

而且，她發現，她居然也在吻着他！她難以置信！縱使傭人們已經默契地散場，可是他們不是在冷戰嗎……

唇瓣間火熱的厮磨，連燈光、連空氣都灼熱地燃燒沸騰起來！罷了，愛情間何須計較分明呢。

好久好久，一切霎然而止。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似乎什麽也沒有發生，但那起伏不平的胸口，緋紅的臉，又在訴說着不尋常。他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一分鐘，你承諾我的……”

随後兩人一路無言吃過晚飯，趙合德本以為這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卻沒想到最麻煩的正是這個時候，她居然悲催滴認床了！

在催眠十八招，招招無效後，趙合德決定喝杯牛奶安安神，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白寒錦整個人靠在門邊上，看到趙合德，微微一笑，趙合德只覺得心猛的跳了一下，“你……你怎麽在這裏？”

“路過，剛好聽見開門聲。”

額～好像我們兩的房間一點兒也不順路吧。“你要進來嗎？”話說完趙合德恨不得掐死自己，姑娘家的矜持被丢到哪裏去了。

“不了，你睡吧，明早我帶你去看日出。”

“哦”

趙合德關上門，沒了出去的心思，在床上翻了兩下，還是睡不着。于是，她打開今天在超市買的東西，開始認真裝點房間。先是拿出情侶游戲頒發的“最佳粉紅”獎狀貼在牆上，床頭擺滿卡哇伊的布偶娃娃，臺燈罩纏上人工紫藤蘿，對了，還有各種可愛的開關貼紙，一定要對準，不能貼歪了。

“砰”

在貼衣櫃旁的插頭按鈕時，趙合德稍微向左扯了一下貼紙邊緣，竟然按鈕也随之向左轉，衣櫃自動肢解開來，一條密道出現在趙合德眼前，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拉扯着她往裏走。

“當時父親悄悄将我關在白家的棄宅裏，祖父不知情，竟把犯了家規的白寒錦也送了進來。雖然是棄宅，卻請專人設了重重機關，不知情的人根本不能打開房間，可是十歲的白寒錦竟然做到了。”

“大概是第一次來到棄宅吧，破解機關的白寒錦并沒有離開，反倒闖進了隐秘的地下室。他誤以為我是白家的表親，我連話都不敢說，生怕露出破綻。”

“在與白寒錦共處的那一個月裏，我簡直過得步步驚心，失語症的毛病便是這樣落下的。後來，他好像要做什麽事，非出去不可，就帶我出了棄宅，我趁他不注意，逃回了顧家。那以後，我就再沒見過白寒錦了。”

每向前走一步，趙合德的記憶愈發清晰，地下室擺滿了一個女孩的畫像，雖然不曾相見，她卻一眼認出，畫的全都是小時候的顧靜栀，白裙飄飄。

腦海猛然閃過做游戲時白寒錦的回答，細梢末節盤成一條冰冷的蛇，纏得趙合德有些喘不過氣來。

白寒錦，原來這才是你認為的第一次與我相遇嗎……

最大的那一幅素描畫像空白處，作者提了一首小詩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樣，

你從遠處聆聽我，我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你。

好像你的雙眼已經飛離去，如同一個吻，封緘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滿了我的靈魂，

你從所有的事物中浮現，充滿了我的靈魂。

你像我的靈魂，一只夢的蝴蝶。你如同憂郁這個詞。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好像你已遠去。

你聽起來像在悲嘆，一只如鴿悲鳴的蝴蝶。

你從遠處聽見我，我的聲音無法觸及你：

讓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靜無聲。

并且讓我借你的沉默與你說話，

你的沉默明亮如燈，簡單如指環，

你就像黑夜，擁有寂寞與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沉默，遙遠而明亮。

我喜歡你是寂靜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樣，

遙遠而且哀傷，仿佛你已經死了。

彼時，一個字，一個微笑，已經足夠。

而我會覺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覺得幸福。

喜歡嗎……白寒錦，你喜歡的到底是顧靜栀，還是她趙合德，或者，你喜歡顧靜栀多一點，還是她趙合德多一點呢……不如我們來試試看好了。

趙合德撥通陸嬈嬈的電話。

“喂”

“陸嬈嬈，幫我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