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同類
計劃開始前, 冰猿就想過無數成功的畫面, 也想到失敗的可能, 包括慘敗後面對的死法都考慮過。
然而被生吞, 絕對不在計劃當中。
冰猿放低姿态, 因為長相問題, 非但沒有顯得可憐無助, 倒是有那麽幾分不服輸的味道。
莫遲盯着它看了許久,認真考慮要不要吃。不久有了決定,仰着臉看天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為什麽這種雜交生物就不能像隗钰山一樣美味?
冰猿看着前方,眼中突然出現希冀,用盡最後的力氣招手:“走快點, 快來把我抓走!”
原本接到胡七報信火急火燎趕過來的鷹族族長腳步一頓,莫非是他看錯了……冰猿的語氣中竟然有一些迫不及待。
眼睜睜望着鷹族族長走近, 冰猿長松一口氣,怎麽死都比成為盤中餐好。
凝視已經沒有戰鬥力的冰猿, 鷹族族長選擇先關懷倒黴的鷹長天。
“他這……”
隗钰山:“只是暈過去了,沒有性命之憂。”
鷹族族長吹了下口哨, 天空中飛下來幾只雄鷹帶着鷹長天先一步離開。
冰猿還在拼命朝鷹族族長招手, 招的族長都快沒脾氣了。
來的路上,他是打定主意想要狠狠揍一頓這只妄想禍害全族的冰猿,再殺了解氣, 但看眼下冰猿的狀态讓他連收拾的心情都沒剩多少。
看了眼莫遲:“交給你了, 随意處理。”
冰猿嘶吼:“士可殺不可辱。”
隗钰山唇瓣動了動, 就沒見過這麽嘴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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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莫遲眯了眯眼,朝着冰猿的臉踹過去。
因為被嫌棄口感不純正,冰猿暫時躲過一劫,被鷹族族長押了回去。
冰猿也算獨具一格,一般的俘虜被擒後都是想着怎麽逃跑,他倒好,自從知曉了莫遲的身份,一個勁尋死。鷹族族長擔心問出有效情報前它就死了,還專門找了幾個族人看守。
在擔驚受怕中度過兩日,鷹族長老醒來這天,冰猿終于被帶去問話。
鷹族族長問的問題很簡單:主謀是誰,在哪裏。
冰猿拍拍胸脯,表示近在眼前。
鷹族族長本身就長着銳利的雙目,當場冷喝一聲,極其吓人。
鷹長天傷還沒有好完全,在一旁陰恻恻道:“不配合的話就把你送給饕餮當口糧。”
莫遲也在,不過聽到後無動于衷,隗钰山望着抖得跟篩子似的冰猿,感嘆道:“再過幾年,你的名字說不準都有令小兒止哭的作用。”
莫遲依舊面不改色,一副除了吃什麽都不關心的作态。
冰猿直呼冤枉,在它身上,絲毫看不出什麽叫做膽量。
隗钰山微微蹙眉後覺得又能理解,估計是祖傳下來的性格,要是個有膽識的,當初也不會做出臨陣倒戈之事。
冰猿心累:“我真是單幹的。”
趕在挨打前,一口氣不間斷說完:“因為血統不純,我在族中沒有地位,就想着做件大事讓族人改觀。”
鷹族族長語氣嚴厲:“好運果是哪裏來的?”
冰猿欲言又止。
鷹長天跟個游魂一樣來回飄蕩,鷹族族長按住他,示意稍安勿躁。
“炖了吧……”鷹長天誠懇向莫遲提議。
莫遲并未搭理,冰猿卻是險些吓破膽:“是有人給我的。”
鷹族族長:“什麽人?”
冰猿只是小角色,畢竟現在冰猿不多,想要成事只能靠耍小手段,他還不至于放在心上,真正需要注意的是幕後之人。
冰猿遲疑的功夫,鷹長天再度陰森森道:“炖的時候記得放黨參,大補。”
冰猿一抖,慢慢移開目光,停留在隗钰山身上再沒有動靜。
隗钰山覺着很有意思:“你說是我給你的?”
冰猿正想點頭,就被踩到地裏,費力爬起來時,下巴錯位,別說點頭,左右移動都疼。
隗钰山看了下莫遲,一副溫潤有禮的樣子:“暴力不可取。”
說着走到冰猿身邊,手放在他的下颚上,微微一用力,硬生生把脫臼的地方掰了回去,光聽咔擦脆響都特別吓人。
冰猿疼得擠出兩朵淚花。
比起那只吃獸的饕餮,這種暗搓搓的壞才令人防不勝防。
隗钰山聳了聳肩,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半真半假提醒:“說話要過腦子。”
冰猿一張口下巴還在隐隐泛疼:“是、是一個很像你的人。”
隗钰山‘呦呵’了一聲,這是要把栽贓陷害走到底?
冰猿覺得自己點太背了,說實話都沒人信,舉起右掌:“我以道心發誓,方才所言無一字虛假。”
修煉者最重視道心,道心毀,則道統不存。
隗钰山摸摸下巴:“你認真的?”
冰猿:“那人戴了半張面具,從側臉弧度看,和你一模一樣。”
若非他用道心發誓,衆人都會以為是瞎編撰的故事,戴面具就是為掩飾身份,哪有只戴一半面具的。
冰猿打了個寒顫,現在想來也是後怕:“我因為混種自小被族人排擠,那天和一個混蛋鬥了幾句嘴,跑出去散心,就是那個時候……”
隗钰山幽幽道:“說話只說一半,是要被送上蒸籠的。”
冰猿連忙從回憶中醒過神,繼續道:“我看到了一副了不得的畫面,月亮變紅了……紅色的月亮外面,站在一個穿着黑衣服的男子,明明該和黑暗融為一體,但因為那樣的月色,反而看得十分真切。”
隗钰山:“聽上去挺威風。”
莫遲瞄了他一眼,居然和鷹族族長不約而同道:“肯定不是你。”
隗钰山有種獨特的風格……傻中透露着精明,和威風八竿子打不着。
隗钰山怔了下,面色陡然變得很難看:“這是什麽意思?”
莫遲望天,鷹族族長看地,鷹長天索性閉目養神。
冰猿:“我也覺得不是,雖然外貌很像,但氣質不同,他全身上下都散發着邪氣,一點都不蠢萌。”
話音剛落,隗钰山一腳踩在對方天靈蓋上,一點點用力,冰猿就像根被種在地裏的蘿蔔,最後徹底埋在土裏。鷹族族長還算厚道,撥拉了兩下土,讓他留出半個腦袋呼吸。
原本就長得不怎麽樣的臉現在更是‘一塌糊塗’,和他積怨最深的鷹長天都忍不住暗暗皺眉,覺着冰猿是衰到家了。
被教訓了這麽多次,冰猿也學乖了一些,經過慎重的措辭後突然問:“你覺得我壞不壞?”
衆人齊齊點頭。
冰猿苦笑:“背信棄義,逐利而行的事情祖上沒少幹過,也許那種血統很好的繼承了下來,我見過的冰猿,沒有幾只好的。”
隗钰山‘嚯’了一聲:“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壞的。”
冰猿笑了:“我當然知道,不過抵不過壞的開心啊。”
“……”
冰猿換了語氣:“但和那天晚上見到的人比,我這點壞就是小巫見大巫。好運果的危害不言而喻,最重要的是這種果子傳聞中已經滅絕了,可見其價值,然而他竟然随意扔給我幾個好運果的種子。說明什麽?他不但壞,而且是個壞的幹大事的存在!”
鷹族族長用詢問的目光看隗钰山,意思是他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隗钰山攤手,表示愛莫能助。
鷹族族長只得努力從冰猿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你們是通過什麽方式聯系?”
冰猿搖頭:“自那之後,再沒碰過面,所以我說他是幹大事的。”
自己在對方眼裏,明顯只是無關緊要的小魚小蝦。
鷹族族長面色不是很好,如此一來,線索豈不是斷了?
冰猿試探道:“不如我給你們出個法子,有用的話留我一條狗命。”
隗钰山原本在發呆,聞言嫌棄道:“就不能有點出息?”
冰猿仰着臉,出息是什麽?能保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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